“宝贝，觉得开心吗？”
“不开心。”确实，一点也不开心。
“不开心的话，以后就别再这么做了。”
“以后不会了。”我不想再回想起以前的一切，无情，冷酷，压抑，算计，没有人给与爱，没有人可以信任，没有人可以依靠，从来就只有自己。我竟然害怕那样的生活，无法想象我二十多年来都过着那样的日子。
是齐飒和伊霄让我改变的，这辈子成为了男人，却得到了比作为女人更多的疼爱与守护，给与我爱的这两个男人，让我变得这样脆弱。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毁掉了那么美好的感情，爱情是很珍贵的。”
世间能有多少人在这一生中得到真爱，所以，我不容许有人来毁坏。我可以不计较我被剥夺了生命，但我无法容忍他们让那么美好，那么善良的女人如此痛苦。
齐飒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着齐少陵，眼神有些骇人，也有些心疼，更多的是爱怜。他只是觉得，以后再也不要让他的宝贝碰触一切晦暗，险恶的东西，他只需要面对光明，美好，让他的宝贝永远能活的干净，纯洁，快乐不知痛苦。因为看到怀中的人此刻正内心煎熬，他的心似乎也揪了起来，同时在痛着。
终于，心中堵着的东西化为那一股清泉，从我的眼角慢慢溢出，滑落，沾湿了齐飒的衣襟，什么时候我变得这样懦弱了，从来都只是被告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我，也会如此。
齐飒这时把两手收紧了些，就这样，抱着我坐在座椅上，用他的体温来温暖我再度骤冷的身躯。此刻我没有在思考，只觉得疲惫万分，复仇真的好累，身心都在被折磨着，在投入齐飒怀里的那刻，我终于到了极限，好想睡，我居然软弱的连承受一点仇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6章 无法回应的爱
秦家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我心里总是有痕迹，似乎怎么都抹不去，我有时甚至怀疑，我是否该这么做。我知道，善良会让人变得软弱，所以我一直不认为我是善良的，可慢慢的，在周遭人的爱中，也让我滋生了这种美好的东西，难道真的让齐飒养成天使了……如果真的这样，那他的养成计划算是失败还是成功呢。
我还记得齐飒说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可我毕竟不是他亲生的，有时我会有种罪恶感，似乎有人在向我哭诉，我抢走了本该是他的父亲，而且当年他娶林敏敏也并不是因为爱他，如果他结婚的话……那我不是剥夺了另一个女人养育孩子的权力。
呵呵，他还真是长大了，怎么‘小时候’就没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呢，齐飒今年三十三，看样子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吧，绝对的钻石王老五，就是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哎。
“啊！！真是要疯掉了！”我趴在床上越想越郁闷，大吼一声，两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
啪，只听一声，小屁股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一回头，是莫子非那个死色狼。
“莫子非，你干吗阿！”我扭头对他狠狠瞪了一眼，本少爷心情不好呢。
“我才要问你干吗，宝贝，你鬼叫什么呢，谁又惹你了阿。”莫子非一脸好笑的神情看着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控大吼的我。
“哼！”不理他，整天只会笑我，我把头扭回去，整个人继续无力的趴在床上，变成个大字，一脸的无力。
莫子非一脸好笑的看着趴成这样的齐少陵，心想这孩子还是头一次这样，估计想的问题让他实在太头疼了，快要疯狂了，那也就是只有一个可能，感情问题。
“宝贝，想好以后要干吗没有，是来龙腾上班，还是来寰宇上班？”莫子非说着一屁股坐在我床上。
“不要。”才不要呢，你们自己累死也别拖上我。
“那你打算整天在家躺着？”莫子非说着还往后一躺，头刚好枕着我的腰，他倒是舒服！我也懒得理他，我现在一动都不想动。
“谁说的，本少爷是这种人嘛。”虽然我很希望这样……
“那你要干嘛？”
“嘿嘿，继续上学好了，这样我也可以继续吃闲饭，你们养我。”我打算再学个什么专业，毕竟继续上学比去公司上班轻松多拉，我早想好了！
‘啪’，又一掌……
“啊呦，”我上半身支起来，斜睨他一眼，“不是挺好的，多学点东西有什么不好的。”
“怎么，去公司上班让你那么痛苦？”他也坐了起来，眉头一皱。
“我只是觉得学习跟工作比，轻松一点。”我虚伪的对他笑笑，心里想，还可以看到伊霄，嘿嘿，我可以去他学校读书，这样又可以见面了。
“怎么，想去伊霄的学校？”莫子非这个死狐狸……怎么就这么了解我。
一看给他看穿了，嘴扁扁，一脸无趣，“怎么你什么都能猜到。”
“宝贝，子非叔叔可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你肚子里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说着还用两只手掐我的脸，这坏蛋！
我翻白眼，“那又怎么了，我和伊霄是好朋友，而且他是我二十一年里唯一的朋友，而且那么多年我们一直一个学校，有什么奇怪的。”
莫子非眯着眼看我，“可以上床的好朋友？”
我没想到他说这个事，脸一红，舌头打结了，“我我我……我们，那那那天，是是是是……意外！”
他继续眯缝着他的桃花眼看我，一脸的奸诈，“意外？你们那时候意识好像都清醒着吧。”
扭过头不看他，不理他，这种人，就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宝贝，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这人……无语。
“从我有记忆起。”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也喜欢男人。”真搞不懂，干吗这么敌视伊霄，挺好一孩子，对我还那么好。
“那……你和伊霄那小子；到底有没有做过啊？”他凑过来，一脸的色狼样子。
我脸已经红得快着火了，又羞又怒，一把推开他，“喂喂，你怎么能问我这种问题，你是长辈哎！！”
“那就是有喽？”莫子非就是一无赖，一脸我了解了的表情。
“你少诬赖我，我和伊霄可是清清白白的，就那次什么——不也让你们打断了么！”我没好气地说，顶着个小红脸，害得我后来……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莫子非又一脸了解，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我，之后想了想说，“你要是想要去伊霄的学校，你爸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心想，莫子非都能猜到，齐飒肯定也能猜到，要不要去尝试下呢，说不定会同意……
“你啊！别老想去挑战你老爸的底线，你知道他不喜欢伊霄。”莫子非一脸无奈。
“干吗你们都那么敌视伊霄，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这我早就想问了……
莫子非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因为伊霄那小子喜欢你。”莫子非不笑了，认真地跟我说，“宝贝，如果你爱的不是他，那就不要再给他希望，放他走吧，不然他会很痛苦的。”
听完这句话，我脸垮了下来，眼睛盯着一处，突然感觉有些难受，陷入了沉思。
莫子非看了我一会，走了。
莫子非说得对，我喜欢的是齐飒，伊霄他喜欢我，可我无法给他回应，就不该再去接近他。如果接近他，也就等于是给了他希望，这样下去霄他肯定会很痛苦。
可我和霄……难道要因为这样而分开吗，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啊……唯一的阿……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想到霄他会因为我痛苦，我心好痛。可想到我以后再也不能去见他，心更痛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把腿卷曲着，脸埋在腿上，双臂环抱着自己，似乎这样缩成一团能让我好受一些，可还是觉得心好痛好痛……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揪着，好难受。脑子里一直出现一个念头，如果我喜欢的是伊霄多好，是伊霄多好……
第7章 诀别
黄昏，黄昏后。
我在街上兜兜转转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甩开了身后的暗卫，见到了伊霄。
云收月露，一弯瘦月，清清冷冷的挂在黑幕中，平添几许凄凉。
我与伊霄踏着月光，走进滴翠路上一家不算起眼的gay吧——月色。
月色的装潢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却清幽雅致，很适合谈天聊地。
酒吧正中心是一处圆形的小舞台，四周并无灯光，只是每桌上点着一根小小的蜡烛，舞台正上方射出一束晕黄昏黯的灯光，衬得整个酒吧很有味道。
钢琴师正弹奏着Yiruma的《kiss the rain》。
寂寥，感伤。
我与伊霄挑了个角落处的座位坐下，半圆形的软皮沙发本是为情侣所设，我俩却刻意的坐的很开。
来的路上，我本想装出轻松的样子，让气氛不至这么凝重。
可……实在是装不出来。
最终，只是一路稀疏无语，偶尔调侃三两句。
伊霄点了两杯Angel's Rose。
不一会，服务生就端了来，用鸡尾酒杯盛载着，杯口装饰半片橙片和1粒红樱桃。
我晃动酒杯，喝了口，不禁皱起眉头，怪怪的味道。
伊霄失笑，“陵，是不是喝不惯？也许是这里面还有生鸡蛋的缘故。”
我厌恶的放下酒杯，不悦地说道，“生鸡蛋？有沙门氏菌的……”
怎么点这种玩意，亏的名字还这么好听。
“沙门氏菌……”伊霄脸色僵硬的望着我，“陵，你能不能别那么扫兴？挺好的Angel’s rose，让你这么一说，谁还喝的下？”
我正色道，“我说的都是常识，生鸡蛋中含有沙门氏菌，而沙门氏菌会导致食物中毒……”
伊霄捂住我的嘴巴，“行了行了，就算我拜托你了，别说了……咱们都好久没见了，别一见面就谈细菌的问题……”
我神色一黯，呆呆看着他。
半晌，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了他的脸庞，淡淡的开口，“那么多天不见，你好像瘦了。”
伊霄不解的问道，“陵，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我定定看着他，“霄，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伊霄一僵，并没有说话；眼眸中透出些了然。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说你要等我，可我却没有拒绝你。”我顿了顿，示意他听我说完，“其实我心里一直清楚，我这样的若即若离会伤害到你，可我却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一切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伊霄看着我，眼中的淡淡哀伤仿佛穿透了我的心。
我微微的笑了笑，心却很痛，“昨天莫子非对我说，你喜欢我，如果我无法喜欢你的话，就不要再给你希望，让我放你走，不然你会很痛苦。我想了整整一夜，觉得他说得对，我不该给你希望，让你这么痛苦。看到现在的你，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可恶。我只是不想要失去我唯一的朋友，却没考虑到你每次看到我内心所受的煎熬。”
此刻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端起手边的酒杯，猛地一口气都灌入口中，压制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我甚至不敢看着伊霄的眼睛，害怕自己下不了决心放他走。
“所以，我想要放开你。虽然我觉得很痛，可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因为怕失去你而让你痛苦，我不能对你那么残忍。”
“别再说下去了，你都流眼泪了。”伊霄用略显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拭去我脸上的水滴。他的眼睛如此黯淡，失去了以往的光彩。那个曾经如此豪迈畅笑，阳光温暖的伊霄，因为我，而不在了。如果不是我，这双眼睛永远都不会带着这样的神情。
伊霄挪过来，靠近我，把我拥入怀中。
我把头轻靠在他胸前，说道，“霄，离开我吧！别再想我了，也别再见我，我只能带给你痛苦，我不要那个曾经这么潇洒，这么快乐的伊霄消失。”声音已经哽咽了，只觉得心中酸涩，眼泪如泉涌般，滑落脸庞。
“看到你这样，我觉得心很痛。真没想到，我对你的感情，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伊霄低沉悦耳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动着我每一根神经。
“如果，你觉得这样会让我们都好过一些，那我答应你。”
伊霄，我的伊霄。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舍放开你的手，我也不忍放开你的手，可我却不得不放开。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其实早已渗入骨髓，渗入了我的五脏六腑，此刻要拔除，这痛让我难以承受。
我抬起头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是怕我看到他的伤心吗？是啊，看到他伤心，我会更伤心。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我想着。
我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像当初他向我告白时搂着我一样，下定了决心，“我放开你的手，你把你的爱拿回去，然后给能同样爱你的人，好吗？”
良久……
伊霄轻轻地回答道，“好。”
听他说‘好’，让我的心反而更加沉重了，我忽然觉得，我与他之间似乎应该留下些什么。
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十几年的感情，真的要这样烟消云散了么？十五年，我有多少个十五年可以活？
不该就这样结束的，什么都不留，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放开他站起身，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扔下了结账的钱就往外走去。我拉着他快步走着，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伊霄，怕看到他伤心的样子，就像他说的，他看到我流泪他会心疼一样。
当我把他拉到饭店房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我想要做什么。
“抱我，霄，把三年前你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我坚定地说。
伊霄有一些慌张，转身想要离开，嘴里说道，“不可以，我做不到。”
我从身后抱住他，紧紧地搂着，不肯放开。
伊霄喊道，“放开！！”
我固执的不肯放手，“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放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理智一点，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伊霄痛苦的开口。
“不会。一定不会后悔。”我需要我们之间留下些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我，道，“我爱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这么做，你并不欠我什么。”
“我不是想要补偿你！答应我好吗，让我们之间能留下些什么，我知道我很自私，很残忍，但再让我任性一次，最后一次。”
伊霄凝望着我，不知他能不能了解我的心，我不明白的一切，也许他能够明白吧。
此时，我只想把齐飒摒弃在思想之外，就让我最后自私一次吧，伊霄要离开了。
以后……再也没有了以后……
我只想要拥着他，让他一辈子都别忘了我，也许我不该这样做，可我无法控制心中那股想要他的欲望，我的心告诉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只是觉得好无力。
伊霄微微笑了笑，那笑却比哭更让人心碎。
“那你不要后悔。”
我也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永远不会后悔。”
第8章 缠绵一夜
我洗完澡，穿着睡袍，走出浴室。一边用毛巾蹂躏我的头发。
伊霄比我先洗完，早早的坐在床上等着我。
见我出来，冲我笑了笑，我向他走去。
他轻轻的抱起我，让我跨坐在他腿上，拿过了我手上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我的头发。
微笑着说，“老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头发，都快让你毁了。”
“毁就毁了，反正我又不是女人。”
记得好久以前，我们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我双手自然的搭在他肩膀上。
看着满脸温柔的伊霄，有些看痴了，不自觉地用唇印了过去。
他的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