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小师弟,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的模样。
另一头的李莫愁也面朝陈义,一副追根究底的样子。
面对两头的压迫式“询问”,一滴巨型汗滴挂在了陈义的后脑勺。
“”┭┮┭┮呜呜呜
别逼我,我还只是个孩子呢!
40。剿匪一()
李家寨里,到处的刀光剑影,因昨晚的狂欢,又是在清晨,大多数人都还在梦乡,即使门口看守的人员提前预警,许多人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样的结果便是衙门里的人很快攻下了增援迟迟不到的寨口,加上这次上山衙门里的人都准备充分,一路上竟犹如入无人之境般冲入山寨内部。om
许多醉酒的壮汉还未醒来便成了刀下亡魂,而寨子里的许多妇孺们则是在第一时间就投降被绑,许多人甚至是自己跑过去投的降,痛哭流涕的摸样,只因她们大多都是被抢进山的,见到终于有人救了,自然喜极而泣,至于那些已经结婚生子的,也大多浑浑噩噩,没有反抗。
当然,路上也不是一直这般顺利,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走到寨子半道,后面的山匪们就反应过来了,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应变很是迅速,纷纷拿起随身的刀剑冲出门外,正面火拼开始了。
一方是仓猝迎击的亡命之徒,一方是武器装备准备充分的官差衙役,又因地势上官府不大占优势,两方竟也算斗了个不相上下,本来带队长驱直入的总捕头这才收起刚开始的自得,对这场战斗谨慎起来,然而,或许是因为知道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寨子里的贼匪们都是拼足了力死斗,也不求什么招式了,哪儿致命就往哪儿砍,甚至伤敌八百自伤一千也在所不惜,更多的还合起伙来独砍一个,衙门里的人一慌乱,气势被打破,慢慢的呈现出强撑的趋势。
尹志平带着师弟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午时了,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他没有直接带人冲进战圈,而是在旁先看了下战事,分析了会原因,然后,叫过身边的两位师弟,吩咐了几声,后面的师弟们就悄悄分开绕着战圈往旁边跑去。
其他人快速分开后,尹志平一个人独自行动,掂了掂手中的剑,这剑还是刚刚过来的时候从一个贼匪手里抢来的,找到一处藏身处,身子一低,蹲在了战圈上方的一块岩石上,开始扫视整个战圈,寻找自己需要的人。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人,一群官差装扮的人里那头戴高帽,腰盘令牌的总捕头。
总捕头是县衙里武功最高的,功力也高过大多数贼匪,但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候一个人的武功高对战场输赢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更重要的是指挥与战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有武艺加身,可惜敌方太过难缠,加上破釜沉舟的士气,他身边的人渐渐都有些招架不住,人一少,围攻他的人也愈发多了,毕竟他是总头头,杀了他更能增加胜算。om
见此情景,尹志平没再犹豫,纵身一跃而下,同时手一拨,“噌”的一声,剑出鞘,加入战圈后迅速往总捕头那边靠拢。
这次,尹志平没有手下留情,剑剑刺中要害,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亡命之徒,看手法就知道是杀人的熟手,估计个个都有几个命案在手,毫不犹豫的狠冲,猛刺,两剑一人,无情收割着这些疯狂的生命。
很快,在接连砍杀了十几名匪徒,杀得尹志平都有些手抖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总捕头的身边。
“当”的一声用剑挡住总捕头砍过来的刀,尹志平迅速喊道:“总捕头,是自己人,在下全真教门下尹志平。”
“嗯?”回身一刀砍断身后偷袭一贼匪的胳膊,总捕头示意了下手下的人看着点身边,这才迅速回身对尹志平问道:“有何凭证?”
“有令牌为证。”尹志平早有准备,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临走前四师弟转交给他的衙门令牌,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种误会的发生。
伸手接过令牌,总捕头翻看了下,这才对尹志平说:“失礼了,不是刘某多疑,只是”总捕头扭头往尹志平身后看了看,问“怎的就道长一人?李道长他们呢?”像是想到了之前的事,脸色有些黯然,“难道是因我们官老爷之前对道长们多有误解,不肯相助,不过也难怪李道长介怀,若不是我们一意孤行,又怎会放跑了重犯,现在就连山寨也久攻不下,哎!”
对此,尹志平没有像一般武林正道那样安慰对方,说什么“没什么,你也是听命于事什么的”,完全不接话头,毕竟,事实确实是官府里的人不厚道,他没那么圣父,也没空在这和对方寒暄,即使这位总捕头真的可能只是听命于事,反正在他看来,他都是官府那头的,无论经过如何,结果就是官府急于抢功,甚至恶意揣测自家师弟们,都是欺负自家老实的四师弟的人,他还是护短的。
见总捕头还一脸惭愧的等着他说话,尹志平想了想,点了点头“嗯。”
总捕头:“”这和想好的不一样。
抖了抖嘴唇,总捕头默默吞下了准备好的说辞。
见对方终于停止了那种官方寒暄,尹志平手一剑平刺,直接刺中总捕头身后的一位偷袭者,没理会总捕头先前的防备警惕和现在的羞愧表情,直接开口说正事:“现在时间不多了,在下便长话短说了,我有带师弟们来。”
看到对方一脸幸色,他有些恶趣的缓了半拍才说“但不多,现在都分派到周边助阵了。”果然对方脸色又变了。
环视了下周围,尹志平收起玩心,正色对愁眉的总捕头道:“总捕头也应看到了,我方这般节节败退,主要还是士气不足,敌方是为保命而斗,我方却只是执行公务,又见对方这般势头,难免心生胆怯,愈发气虚,长此下去,即使我与师弟们加入,此战也是胜负各占半成。”见对方脸色凝重,点头表示赞同,他才接下去说:“在下倒有一计,但恐怕需要总捕头考虑好得失。”
“道长有话不妨直说,我县倾尽全力到此剿匪,若不成功誓不罢休,只要能完成任务,无论何事都可商量。”即使是这种紧急情况下,总捕头也没有完全松口,习惯性老油条的他只是说了“商量”俩字,而不是直接同意。
对此,尹志平也早有准备,没再废话,直接对着总捕头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策略。
听完尹志平的话后,总捕头满脸喜色,连连称赞“道长此法甚妙!”
“当”的一声,又一次挡住身后钻空子的贼匪,尹志平一压,一挑,最后一剑刺入敌人心房,伴着血花抽回手中的剑,尹志平回身对总捕头抱拳道:“总捕头过奖了。”
一派翩翩君子,长身玉立的优雅姿态如果能忽略掉手上还在滴血的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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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里,因是饭点后的时段,客人很少,除开陈义等三人,也就一两桌有人,且都是些喝闷酒的,就点了些下酒菜,完全用不着灶火,又因陈义他们点的是面条,酱料都是现成的,只需煮熟面条和蔬菜即可摆碗,于是,没过一会功夫,厨房里就很快传来了小二的上菜声。
“来嘞!新鲜出炉的阳春面哎!”
这句话就跟再世父母般,着实拯救了后背冷汗盈盈的陈义,一听这话,他便忙不迭的起身向小二迎了上去,“啊!我的阳春面来了,吃面,吃面。”迅速从小二手里接过端盘,稳稳当当的端到桌上,放好,接着端起第一碗就殷勤地送到李莫愁面前,边摆碗边道:“民以食为天,刚我都听五师兄说了,你们午时都没好好吃饭吧!这里的阳春面还是蛮地道的,快尝尝!味道很是不错呢!”
说完也没敢和对方对视,只是一副热情的模样端起第二碗往五师兄面前“啪”的一放,背对着李莫愁对着钱钟使眼色,嘴里说道:“五师兄,你也吃面,这面可好吃了!”
“是吗?”扬了扬眉,钱钟没再看戏,他也确实有些饿了,对着李莫愁说了声“那我们可得好好尝尝。”便埋头开始吃面。
李莫愁盯着陈义的后脑勺看了会,直看得对方身子僵硬,却依旧不肯扭头看她,见此,她愈发怀疑这“园园”的真实身份了,或者说,她和尹志平的关系。
不过,她也没现在急着开口。
手往筷子筒里抽出一双木筷,擦了擦,也紧跟着吃起面条来。
听到后面的声响,陈义这才转过脑袋,但依旧不敢看对方,只是迅速抽出自己的筷子,埋头吃了起来,边吃边喊出几句“好饿!”“这面太好吃了!”“我好喜欢阳春面!”
同时伴随着的是一阵阵“呼啦啦”的吸面条的声响,吃得汤汁四溅,惹得钱钟连连变色,气愤训道:“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吃得这么恶心是想我训你吗?”
听完这话,陈义才收敛了些,不再故作姿态,老老实实的吃起面来。
但即使他吃得再慢,一碗面条也总有吃完的时候,很快,等他夹起最后一根面条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园园是谁?”
陈义:“嗝”他能再吃一碗吗?
41。见面()
“怎么还没消息啊?哎!”李家寨五当家背着手在大堂里围着屋子绕圈,一脸烦躁加不耐,不时伸头朝门口望去,像是在等什么人。om
七当家也满脸担忧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倒没有跟着五当家绕路,只是一会坐下,一会起来的,不时朝门外张望,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官府来剿匪,但这般打入他们寨子内部还是第一次,心里安慰自己他们不会输,但直觉却不大好,主要还是因为主心骨没在的原因吧。
看了眼对面躺倒在地,脸色发青早已断气的六当家,七当家躲开对方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暗叹又失一名帮手,又瞄了眼还在踱步绕圈的五当家,虽也怀疑六当家的死和他脱不开关系,但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想办法解决外面的麻烦再谈。
又等了会,还不见有人进门汇报,七当家想了想,对五当家说:“五哥,现在情况紧急,就算派出去叫大哥回来增援的人快马加鞭,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咱们还需想想办法,我看这次衙门里的人来势汹汹,连咱们贿赂的人也没提前报消息,估计不会像以往一样善罢甘休。”
听到七当家这样说,五当家脸上更显烦躁,不耐的回道:“这我当然知道,可你也知道,以往大哥出门,寨子里都是四当家那娘们主持,现在她一死,整个寨子里肯服我的人本就不多,又遇上这事,若不是衙门里的人不济事,估计这会早打到这了,人都上的差不多了,我有什么办法!”
七当家心想,你也知道寨子里服你的人不多啊,不过想到自己还需一人顶在前面,便一脸信赖的来到五当家面前,说:“五哥千万别这么说,现在其他几位兄长都没人,我等一定是听从您的安排,切不可妄自菲薄啊!五哥。”
听完这话,五当家脸上忍不住带出了点自得,口里却道:“七弟,不可,咱们还需共同商讨为好,不过,若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让为兄探讨探讨,这点决断我还是能做主的。”虽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但他也清楚对方的小九九,从来就是这么一副怕担责的懦弱性子,没个男人样。
见对方没直接张口,五当家又添了句,“若办法可行,事后无论成败,都有我在大哥面前承担,不会让你独自背锅。”
“唉,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弟怎会是这意思,到时候若是大哥怪罪下来,当然是咱们共同承担了。”得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七当家这才松了口,正准备说出自己的主意,门外一阵响动打断了他。om
“报!”一名下属跑进门来,“扑通”一声跪下,抬头满脸兴奋地朝他们禀报:“五当家!七当家!大当家回来了。”
“什么?大哥回来了!”
“真的?大哥回来了!”
两人话音刚落,一声熟悉的话便从门外传来。
“五弟!七弟!怎的?这是不想看到我吗?”正是刚刚从县衙大牢里走脱的李家寨大当家李大狗,人称李老大。
“哈哈哈!大哥,你可回来了,小弟正愁眉不展呢!没有你,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还是七当家反应迅速,立马迎了上去,一脸的庆幸。
五当家反应虽慢了一拍,但也立马换了脸色,满眼惊喜地说道:“大哥!你可回来了,我们正商量着去找你呢!”接着,看了下对方的一身官差装扮,他又换了个疑惑的表情,问:“不过,大哥你不是在外边进货吗,怎的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二个和三哥呢?还有你这身装束?”
“他娘的,别提了!”一听这话,李老大立马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开始咒骂,他长得秀气,这动作做起来却是驾轻就熟,若让人看见定会让人感叹句“卿本佳人!”,但即使李老大长得再秀气,五当家和七当家两人在他面前却也不敢多造次,只是等五当家和七当家听完了对方的来龙去脉
五当家:“”所以这次衙门攻打山寨的罪魁祸首是老大?
七当家:“”他有想法,但不敢说。
李老大却没理会下面两人的脸色,直接大迈步走到自己大堂最前方的首座,一甩后襟坐下,漠然地瞄了眼左边躺倒在地的六当家尸体,开口问身后跟上的两人:“老六是怎么回事?”
七当家没开口,只拿眼看五当家,五当家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大哥!六弟他”
不等五当家说完,李老大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说:“算了,死都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外面衙门里的人都进门了,等赶走人再谈吧!”
说完向门外守着的护卫高声吩咐道:“来人,把六当家的尸首拖下去,再派人去前方打探下前面的战况。”
“是!”门外一人领命而去,另外进来两人依言把六当家的尸体抬出了门外。
听到李老大对老六的死这般轻描淡写,五当家和七当家对视了眼,后背齐齐升起一股凉意,颇有些唇亡齿寒的意味,对李老大的态度愈发恭谨了。
冷眼看了看下面的两人,李老大心道自己的这次下马威还算奏效,这次出去折了不少人马,若不狠狠心,想来下面两人都要来探探老虎须了。
不过,李老大环视了四周,皱了皱眉,问:“大花呢?”
四当家李大花是李老大的义妹,关系亲近,都是直接叫名字的,出门前吩咐了她主持山寨,这会人都打上门了还不见她,便有些不满了。
五当家:“”死了个老六还可以说是外人所为,但老四也死了,他也觉得自己的嫌疑太大了。
七当家:“”不关他的事,他还是闭嘴的好。
也幸好李老大没等他们解释,自己就有了猜测,“是不是又弄到男人了,现在窝在被窝没起啊?”他这妹子什么性子他自己清楚,就是个见到男色便走不动道的。
五当家不知为何,本能的顺嘴回了句:“昨儿四姐是刚娶了个男人”直接忽视了一旁七当家一脸的诧异。
“什么?还娶了?”见七当家一脸的欲言又止,李老大也没太在意,随意道:“这娘们,找个人叫下她,人都攻上山了,还有这闲心!”
七当家看了看旁边的五当家,又瞄了眼李老大的脸色,然后,选择闭嘴继续盯着自己的鞋面,明哲保身要紧。
想到外面的情况,李老大没再多说什么,开口说正事:“现在外面打成一片,我们这次仓促应战准备不足,他们占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