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秋山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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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秋山夕阳红-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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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松霖一口气说完,邵化子面色瞬息万变,半晌不语,急叹息道:“骆毓奇危矣,他与化子在兰州分手,约定三日後再见,他定是风闻此事赶来与铁指韦陀李崇宇晤面,不想竟会遭遇……”
  吕松霖大诧,惊道:“骆大侠不是很好么?”
  邵元康冷哼一声道:“你认为金面人是良善之辈?”
  “那么他是谁?”
  邵元康摇首表示不知,倏地擎杯黯然一笑道:“老弟,咱们一杯解千愁,此事千头万绪丝毫不能自乱步骤,慢慢来。”
  太极铁掌本来性如烈火,这次表现除异常沉稳,因为兹事体大,一点粗卤不得。
  他说时目光频频向蛮荒一剑觑望过去。
  只见雷鸣霄座上又多了两人,正是吕梁双判北希言北希滇,双判在与雷鸣霄低声说话。
  倏地,蛮荒一剑面色一变,矍然立起,低喝道:“走。”与吕梁双判离店而去。
  三人尚未揭开布帘跨出店去,只听门外一声高呼道:“那不就是蒙面少女!”
  雷鸣霄吕梁双判闻言,风也似般窜出。
  四座翕动,纷纷掠了出去。
  吕松霖不禁心神一震,暗诧道:“她怎么又回来了。”
  情不由主的站了起来,随著群豪走出。
  太极铁掌邵元康痛心知友惨死,悲怆郁怀,也浑浑噩噩随著吕松霖步出店外。
  第 十 章
  寒风呼啸四涌,雪甫告止住,郊野一片银白,凋乾秀技急剧掠晃著。
  远处枯干下立著一个少女背影,她正将座骑系在树干上,那匹马虽是匹口外粟灰色名驹,却非白雪神骥,不言而知,那少女并不是前见蒙面少女。
  见她转身慢慢走来,只见她面目被一方乌巾紧紧覆扎住,披著一袭黄狐大氅,内裹一身紫色劲装,足登麂皮软靴,肩头长剑翠色丝穗飘扬。
  吕松霖暗道:“啊!极像她!怎么如此相似?”
  除了座骑,衣著不同外,身裁,步履婀娜无一不神似前见少女。
  数十百道目光炯炯逼射在这走来的蒙面少女身上,面上表情各有异样。
  他们都认为她就是她,因为江湖群豪只风闻是一骑马的蒙面少女,而马有什么特徵,少女服饰是何颜色,均茫然无知。
  吕松霖似乎有点迷惑了,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目睹蒙面少女婷婷走来,心旌不禁为之动摇,一路追踪而来,多么渴望著揭开少女来历,如今又感觉躇踌为难。
  太极铁掌邵元康低声问道:“是她么?”
  吕松霖摇首苦笑一声,却未置答。
  突然一声雷鸣似地大喝道:“兀那女娃儿站住!”
  一个两腮无肉,鹰鼻如钩黑衣老者闪身相阻在蒙面少女之前。
  蒙面少女身形仍未停顿,步履却放慢了,冷冷说道:“你是向我说话麽?”
  黑衣老者厉声道:“不是向你,还有谁来!”
  蒙面少女冷笑道:“别这么凶神恶煞,姑娘可没犯著你,你是谁?”
  走在丈外处停住,她语声虽然甜脆,却异常阴冷。
  黑衣老者大喝道:“老夫捞山勾魂金叉蔡九松,你总该闻名。”
  勾魂金叉蔡九松在青鲁一带凶名久著,武功甚高,江湖上堪称响当当人物,在蔡九松想来,蒙面少女只要在江湖道上走动,没有不闻名之理。
  那知蒙面少女噗嗤一笑,道:“恕姑娘见闻浅陋,从未听说起过蔡九松之名,不过你阻住姑娘的去路是何缘故?”
  “老夫想问问紫府奇书之事。”
  蒙面少女长长哦了一声道:“是为了紫府奇书,这个……姑娘到不能说不知情。”
  江湖群豪不禁拉长了耳朵倾听,生恐一字遗漏。
  只听蒙面少女语声一寒,冷笑道:“凭你蔡九松,还不配预闻紫府奇书之事。”
  蔡九松不禁面色一变,目中凶光暴射,怒喝道:“你这女娃儿别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出紫府奇书便罢,不然老夫可无怜香惜玉之心。”
  蒙面少女霍地撤出肩後长剑,呛啷啷龙吟过处,一道夺目青霞弧形飞出。
  群豪中有人惊呼道:“好一口春秋神物!”
  那口宝剑在蒙面少女震颤出一溜寒星,久未衰弱,嗡嗡剑啸之声不绝於耳。
  敢情蒙面少女内家剑法造诣已登峰造极,尤其那口春秋神物寒气侵人如割,血肉之躯,武功再高,也不能恃强轻缨锋镝。
  蔡九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知今日走了眼,但话已出口,却不能自损威名示弱一走。
  突闻吕梁双判同声冷笑,北希言道:“蔡九松,这位姑娘说得不错,凭你这名头号尚不配过问紫府奇书。”身形一分,将蔡九松夹在中间。
  勾魏金叉蔡九松见北希言在众目睽睽下,讥讽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抬腕按向肩头,掣出一柄三股金叉,顺势一招“八方风雨”,幻出漫天叉影攻向吕梁双判而去。
  蔡九松凶名并非幸致,一招出手即变,闪电之间已换攻五招,身法如魅,每一招极尽诡异辛辣。
  吕梁双判冷哼出声,双双倏地冲霄拔起,半空中掉首下扑,展出震慑关中的“天雷五式”。
  如山劲力,狂飚雷动,夹著两声悸人心魄的怪笑,令人魂慑胆寒。
  蒙面少女还剑就鞘,缓缓闪过一边,欲向蔡家老店走去,好似吕梁双判与蔡九松激搏拚斗不关她的事。
  蛮荒一剑雷鸣霄斜身迈出一步,沉声道:“姑娘,事由你而起,你不能走。”
  语声方落,太极铁掌邵元康冷笑道:“欺压一个女娃儿,也显不出你雷鸣霄的威风。”
  雷鸣霄凶毒目光转注邵元康身上,厉声道:“邵化子,你自认活得太长了么?”
  邵元康嘻嘻一笑道:“你也一样,咱们是死约会,不死不休,但今日化子不准你无故欺压女流,这是出自化子善意,不忍见你不明不白冤死。”
  雷鸣霄冷笑道:“雷某尚想不出有何人能致我死命。”
  邵元康哈哈大笑道:“你不信稍时即知,我邵化子平生不打诳话。”
  雷鸣霄不禁怔住。
  蒙面少女突然发出一串银铃悦耳的笑声。
  雷鸣霄不禁面红耳赤,目中泛出怨毒神光厉声道:“邵化子,若你打混水摸鱼算盘,哼哼,雷某可不能饶你。”
  邵元康哈哈大笑道:“我化子可没打算你从此剑下留情。”
  雷鸣霄怒哼一声,知再斗口自己必占不了便宜,别过面去不再理他。
  蒙面少女不走了,伫步凝望吕梁双判与蔡九松骇目惊心凛烈猛搏。
  蔡九松显然不能抵敌吕梁双判两人合搏,一柄三股金叉招式渐见呆滞,额面沁出豆大汗珠。
  双判毫不放松,“天雷五式”绵绵进攻,一式比一式沉重,狂飚怒漩,轰轰雷动,一意要制蔡九松死命。
  蓦地……
  蔡九松一声暴雷大喝出口,左臂一振,扬掌连续发出三十六支勾魂金叉,交互电漩向吕梁双判打去。
  他那暗器手法高绝,一蓬花雨似地,交叉飞舞,先发後至,不受双判天雷真力阻挡还好,一阻即斜转方向更自加疾射去。
  吕梁双到见蔡九松暗器反而猬集,更快打来,已近身前,知闪避不了,不禁猛一横心,起念与蔡九松同归於尽,竟将天雷五式运发十二成真力,四掌猛推。
  三声闷哼腾起,人影疾分反撞而出。
  只见蔡九松踉跄倒出八九步方始顿住,面色苍白异样难看,忽地身躯一颤,张嘴喷出一股血箭望後倒下。
  吕梁双判臂胸肩腿各中了数支暗器,痛得面色大变,犹强自兀立不倒,目光鸷厉道:“雷兄,千万别让蒙面贱婢走了,她就是柳凤薇,身怀紫府奇书。”
  江湖群豪闻言不由心神猛震。
  在场群豪半数均系觊觎紫府奇书而来,四分之一乃龙虎十二盟中爪牙,在未奉令前他们暂不能出手,其馀系意在观望混水摸鱼之辈。
  雷呜霄闻言一呆,沉声道:“她走不了。”
  转身横跨一步,疾如闪电阻在蒙面少女身前,冷冷一笑道:“柳姑娘,你何必逆天行事,须知怀璧其罪,不如献出紫府奇书,老夫包你安然离去,丝毫无损。”
  蒙面少女叱道:“谁说姑娘姓柳!”
  雷鸣霄目吐慑人寒电,厉喝道:“老夫礼数已尽,还不拿将出来!”
  突然,自後一声冷笑飞出道:“姓雷的,你也真大言不惭,当著天下英雄之面,竟敢妄言包她安然离去。”
  雷鸣霄面色一变,倏地转身,抬目望去,只见面前立著三人,阴阴谲笑。
  他认出是霍山三鬼,不由狞笑道:“凭你们三个,岂堪老夫一击。”说时,倏地撤出肩後长剑,一道寒气逼人蓝汪汪光华冲起,震腕一式“怒涛飞泉”趁势飞出,竟是奇快绝伦。
  剑势宛若惊天长虹,爆出万朵靛蓝寒星,夹著锐啸之声,漫空宇涌飞电掣雷击而去。
  只听三声惨嗥中,霍山三鬼中倒撞而出,只见两人腰斩两截,五脏六腑溢出,一鬼逃避快了一步,仍免不了由肩至臂被剑锋划开了一条血槽,鲜血如注涌出。
  一鬼踉跄立定,强忍著肩背剑伤奇痛,反身狞喝道:“今日之仇,誓……”
  语声未了,剑毒已然发作,面色突惨变青白,汗如雨下,身形渐渐萎矮了下去……
  雷鸣霄放声狂笑,声彻云空,弥播雪野,宛若霹雳,送入群豪耳中膜鼓欲聋。
  泰半江湖群豪不禁胆慑怔住。
  太极铁掌邵元康暗凛忖道:“雷老怪物多年不见,武功造诣精进不少,真要动起手来,到要提防他一二。”
  蒙面少女纱巾内一双星眸瞬息万变,不知她心中是何想法。
  蛮荒一剑雷鸣霄睥睨群豪,得意傲然,缓缓转面向蒙面少女冷笑道:“识时务者是为俊杰,姑娘,听老夫相劝献出……”
  只听剑簧震鸣,蒙面少女倏然撤出肩後长剑,精芒掣电,欺身快攻,连环递出五剑。
  但见寒飚金星漫空狂卷,锐啸刺耳,式式均是辛辣霸道,而且玄奥诡异之极,攻向部位莫测虚实。
  邵元康不禁低声惊噫出口。
  吕松霖忙道:“如何惊诧?”
  邵元康道:“少女剑招似由擒龙手蜕变而来,她如非天山一脉,定是与陈鸿秋大有渊源。”
  吕松霖未即回答,只见雷鸣霄似不曾料到蒙面少女出手如此快捷,一个措手不及,居然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退後,一张朱砂红脸变得紫肿发青。
  武功之道,务在先发制人,蒙面少女一著得手,剑势宛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奔雷掣电攻去。
  要知蛮荒一剑雷鸣霄威震天南,在武林中亦是首屈一指顶尖高手,塌身游闪,穿隙走险,一式“云屏千峰”,横刷而出。
  昔日吕松霖险些丧身就在这一招“云屏千峰”之下,不禁凝神观察此招中的玄奥莫测变化。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迸射,两剑相击,蒙面少女剑势为雷鸣霄剑尖猛点,荡开一片缺口。
  雷鸣霄神威大震,剑走偏锋欺进洒出一片篮虹,剑罡怒涌。
  他自称剑中之圣,剑势威力无匹,七朵蓝星电旋飞射堪近蒙面少女肩头。
  眼见蒙面少女封架不及,即将伤在雷鸣霄毒剑之下,蓦闻一声大喝中,半空中电泻疾扑而下两条人影。
  一人朴势疾猛,喝道:“撒手!”
  扬掌劈下,雷霆万钧。
  雷鸣霄只感一股重逾山岳潜劲当头压下,手腕一震,长剑荡开几乎脱手飞去,不禁大骇急仰身倒窜开去。
  另一人影拾指箕张向蒙面少女抓去。
  蒙面少女胆寒魂落,斜身迅疾闪开五丈左右。
  此人竟若附骨之蛆抓到,快若电奔。
  吕松霖目光锐厉,瞧出那人是谁,挺身奔空而起,低喝道:“老前辈手下留情。”
  此人身形一沉,竟坠下地,现出身穿团花长衫,霜眉凤眼,狮鼻海口,高大威武之北瀛岛主。
  北瀛岛主凤目中熠熠威芒逼注在吕松霖面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沉声道:“阁下是谁?”
  他只觉吕松霖体形异常熟稔,仍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吕松霖道:“晚辈吕松霖。”
  北瀛岛主道:“你为何易容改变本来面目?”
  “如非如此,晚辈怎能避开乾坤钓客天河鬼叟两人,这两位老前辈不知是何原故视晚辈如仇雠,非将晚辈置之於死地不可。”
  吕松霖答声甚低,却一字一句送入北瀛岛主的耳中,清晰异常。
  北瀛岛主目光沉注在吕松霖面上,答道:“老朽不信真有其事。”
  吕松霖道:“晚辈绝非危言耸听,惑词煽拨,有事实为证,不过说来话长,容稍时详禀一切。”
  话声略略一顿,又道:“不过晚辈有事不明要请问老前辈,此女是否与老前辈有过节,以老前辈望重武林,负誉八方,决不致无故向一个女流未学出手。”
  “你这是明知故问。”
  “晚辈委实不知。”
  “她就是柳凤薇。”
  蓦闻雷鸣霄一声厉啸出口,穿空疾遁而去。
  吕松霖眼角瞥见蛮荒一剑雷鸣霄乃败在四凶之一血影手侯绍鸿掌下,侥幸未伤见机得快遁走。
  心内微凛,答道:“她不是柳凤薇。”
  北瀛岛主闻言一怔,道:“老朽不信,倘然是实,你有负老朽重托。”
  吕松霖剑眉一剔,正色道:“晚辈并无有负老前辈相托,假使没有温戎两位老前辈从中作梗,柳凤薇岂能逃出燕京,何况柳凤薇现为戎云虎抢去………”
  话声末了,血影手侯绍鸿疾闪掠至,闻言冷笑一声道:“小小年岁,竟敢施展挑拨离间之计。”右掌缓缓抬起。
  北瀛岛主眉头一皱,低喝道:“侯老弟且慢。”
  侯绍鸿呆得一呆,手掌缓缓又放了下来,闪烁目光打量个吕松霖不住。
  吕松霖微微一笑,转身向蒙面少女走去,道:“请姑娘放心,在下并无恶意,为姑娘自身安危计,不如揭开面幕,以释群疑。”
  蒙面少女果然抬腕伸出五只纤纤玉指向面幕揭去。
  江湖群豪除龙虎十二盟属下外,仍有一多半留下不走,均欲明了其中真象。
  数十道目光投注在蒙面少女五指上。
  吕松霖只觉眼中一亮,现出一张艳若春花面庞,明眸皓齿,但却非柳凤薇。
  少女冷冷说道:“瞧清楚了吧,我是否像你们所说的柳姓姑娘。”
  吕松霖微笑道:“两位老前辈如何?”
  北瀛岛主眉头一皱,道:“老朽向姑娘致歉,姑娘你走吧。”
  少女粉脸倏地罩上一层浓霜,柳眉向上猛剔,大极铁掌邵元康忙道:“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姑娘请随化子来,化子邵元康与你父有八拜之交。”
  少女不禁一怔,樱唇翕动欲言。
  邵元康不由分说,手出如风拉著姑娘大氅,飞步走向蔡家老店而去。
  江湖群雄纷纷作鸟兽散,雪地中只剩下北瀛岛主、血影手侯绍鸿及吕松霖三人。
  北瀛岛主沉声道:“老弟且说出经过详情。”
  吕松霖略一思索,逐道:“当日骷髅魔君在留云别府柳凤薇劫走紫府奇书,引走四位老前辈,却不料有一白发老妪趁虚而入,掳走柳姑娘,只以老妪身法迅快,在下一时追赶不及被他兔脱……”
  北瀛岛主道:“这老妪莫非如今江湖盛传在镇海寺中离奇负伤之人?事後她与镇海寺主持突然失踪……”
  吕松霖点点头,微喟一声道:“看来此事两位老前辈尚蒙在鼓中,晚辈经数月查访,才知老妪早潜迹在镇海寺内,掳得柳姑娘後即远引而去,但又半途折返……”
  血影手侯绍鸿诧道:“这却是为何?”
  “老妪名童碧珍,人称辣手仙娘,原属戎云虎老前辈坛下,不知因何背叛,半途折回之故,系遇戎老前辈重重拦劫,命柳凤薇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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