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呀,我怎麽听不懂呢,疑问的望向身边的紫衣,见他是神色凝重,一声不发的,只是越发把我搂紧了。
'我们不会答应的。'杜令明显是冷静不下来,但他把火气给压住了。g
'那好,国都现控于子殷殿下手上,再加上边关的十万铁骑,别说你们刚得罪了祁同,就是没有,我想现在也轮不到你们做主吧。'卫尘眼露精光,语气咄咄逼人。
这时杜令昂首挺胸,双手用力的握紧拳头,英勇不畏之姿感染了一旁的我,从紫衣怀里出来,我不知那里来的勇气。
'尘,'我用在目集时的称呼唤他,'你知道什麽是民族气节,什麽是国家大义吗?'这时的我相当的镇静,也相当的平和,虽然还搞不懂状况,但我知道我国现处于劣势。
'如果,是对国家有利,那我落凡当义不容辞,但如果你是要借机侵害或辱没我国,别说是我堂堂一国王子了,就算是普通民众都不会让你们央国任之为之的,'跟着我憋住了劲,朗声大喝着,'我告诉你,当一个国家或民族受到生死存亡时,就是一平常老百姓都会比你这将军更英勇起来捍卫自己家园的,你央国想要试试的话就尽管来吧。'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回响久久不散。
卫尘不语,但他两眼眯起,身体周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紫衣见状立马上前挡在我和卫尘之间,'够了,尘,退下,这里是我说了算。'
看到尘听话的止步收敛,我心里打了个紧,愣住了,这是?
紫衣回过头来,温柔如昔,但眼里却闪着痛,'凡儿,'他轻唤着我的名字。
'哼,请不要叫的这样亲切。'杜令冷哼一声,上前把我拉向他处,'殿下,您被蒙骗了,现在在您眼前的这位紫衣可不是什麽身世可怜的不幸人,他可是令您身中奇毒的央国四王子邑子殷。'
好晕,头自全身都僵住了,身体好像在船上一样,我当堂觉的呼吸困难,牙齿嘴唇都抖了起来,跟着是手,再来是全身。这个接下来的秘密不是真的,这是场梦,对了,这一定只是场噩梦,等醒来就会消失的噩梦!
那天紫衣并没有逼我们答应,最后是不了了之,但我知道事情总不会就这样结束,该来的,迟早会来。
昏暗的寝宫,阳光被我隔在了外面,我抱膝而坐,头埋在身体里。没有被禁足,但我把自己给关了起来,第一个来见我的人是王后。
她来干什麽,是劝我去做央国人质还是让我誓死不从。那个都一样,我势单力薄还不是他们商量好了想怎麽样就怎麽样,谁也不相信了,原来都是假的。
'凡儿,'王后坐在我身边,她轻唤着我。
不理会,我一动不动。
'凡儿,我是母后啊,'她话里透这关切,但谁知道她心里打着什麽主意,'凡儿,母后今天来是想听你心里话的。'
心里话?哼,自嘲的冷哼一声,抬头看来,'你们商量好了就是,我无所谓的。'
'凡儿如何这样说,母后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是为你。。。'
'为我?你是为了你的地位吧,一朝容登后位,有了权利,就想要保住权利,想要更多。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勾心斗角,阴谋算计。那有什麽亲情可讲。'我打断她的话,激动的将内心痛苦发泄出来,对谁都好。
我只是想要把心中的那份委屈发泄出来,背叛,被自己最信任的爱人背叛,谁能告诉我到底我做错了什麽。是我太苯,所以才傻傻的被人利用,所以才一相情愿的相信那所谓的真爱,相信他不是利用我而是真的爱我。
真是笑死人了,平凡你算个什麽东西,要长相没长相,要头脑没头脑,要不是你有个七王子的身体,你以为人家会看你一眼吗?是啊,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的,杜令说的不错,此人不得不防。看,有人早就提醒了,是我这傻子还以为自己满不错的一头热盅过去。他一定在内心里笑死了,就没见过像我这麽好骗的傻子吧。
'凡儿,你现在心情母后没法体会,母后从没有真正体会过爱情。但我知道我必须要保护我的孩儿,尽我所有的让他幸福。没错,为了得到这个后位和保住它我付出了很多,身为王后,我也有必须的责任与承担。可凡儿,母后想要你知道,我虽然是一国王后,可我更是你的母亲啊,为了你,我可以做的更多,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利益,我都可以为你而做,你非要原因的话,那只能说这就是母子之情吧。'王后她哭了,晶莹的泪滴夹着一丝光线,像暗夜中的水晶给人带来着希望。
我还能希望吗?茫然的看着她,现在就算是相信了又能怎样,大权早已让我双手奉给了央国,做质子吧,这样起码能保住圭玥,能保住王后和杜令,他们是这身体的故乡,是这身体的亲人。这身体被我用了这麽久,还没做些什麽事来报答呢。
看出了我眼里的妥协,王后急了,她立马抓住我的双手,'不要,不要凡儿为母后牺牲,这是任何一个母亲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相信我,凡儿,母后有能力让你自由的,母后一定可以让你走的。不过,母后想要问你一句真话,你一定要老实回答。你,还爱他吗?'
一句话出,我整个心直往下沉,就算我骗的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爱,怎麽能说不爱就不爱呢,我当然还爱,就是因为还爱着,所以才这样的痛苦,所以才这样的煎熬。可我这不值一文的爱又有谁会稀罕,不过让人当笑话罢了。
'凡儿,'王后见我不答,她轻轻把我搂了起来,用手抚摩着我的头,'母后看的出,你很爱他,他对你,'她停了停,'他对你也很执着,他跟母后许诺,只要我们点头,他将迎娶你为御子,就是他的正室,觉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的。所以母后才想要问清楚你,如果你不愿意,那母后就帮你逃走,让你自由。凡儿,你好好想想。'
第二个来见我的人是紫衣,不,应该称他为邑子殷才对,这次我没有像先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他刚走近,我就开声了。
'御子?不是内子吗?还是你那个国家是这样叫的?'平平的音调让人察觉不出情感。
他默默的坐在我身边,'是御子,皇族的尊称。凡儿还想问些其他的吗?'他话里透着渴望。
我抬头望了望寝殿的天顶,转头看向他,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全部,从五年前开始,还有阳暄王的病,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他定定的看着我,要把我射入他的眼眸。许久,移开视线,望着我身后,'凡儿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身世吗?那都是真的。五年前我无权无势,保身立命已到极限,为了摆脱被人欺压玩弄的命运,我决定放手一搏,自荐来到此处筹集势力。后来如你所知,我投靠了落云,想利用他来控制圭玥,这样,我手中就有了可以让我一争长短的力量。可当时阳暄王身强体健,而落云只是庶出。所以我,所以我,'讲到这,他怎麽的都说不下去。
'我来帮你讲吧,所以你就给落凡吃“驻颜”,把他给软禁在什麽地方,让他渐渐忘了所有好让你控制,万一落云失败,你还有后着。跟着你再药倒阳暄王,但不能让他死,因为当时还有落安在,落云的登位不是绝对。而且阳暄王昏迷,圭玥有君等于无君,国必大乱,你才好借机行事。可落凡为什麽会出现在战场,你又为何会落败,按你的能力,怎会让这些事情发生?'原来,只要硬起心肠,人就会变的无情,只要多往狠处想,人就会变的狡猾。许都事就都想通了想明白了,五年,为布一局,这就是紫衣当初和我说的“心中所想”,越觉的冷起来,脖子下意识缩着。
'凡儿,'细微的动作,没逃过紫衣的双眼,他立马为我找来裘衣并亲身为我披上,伸手就要为我把脉,'你不要拿自己身子出气,饭不可不吃,你要是想出气,拿我好了,你。。。'
我伸手打开他并把裘衣仍在地,大声吼了出来,'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不要在这演戏了,反正现在大权不都掌握在你手吗?还装什麽装啊?'受不了了,我受不了,再也装不了冷漠,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我想要个人来好好安慰我,我想要个温暖怀抱,以前我以为我找到了,可到头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越发抖的厉害,我用手抱紧自己,不行,不能再丢人了,还是在他面前,强忍着,我死死的咬住牙,死命的强忍着,血腥味,不行,逼着自己往里咽。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死了,人家一个小关怀就变的如此软弱,窝囊的连自己都唾弃。
见我这样,紫衣急了,他不顾我挣扎,一个上前就把我强锁在怀,'够了,凡儿够了,你想折磨我还有很多法子,别在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好不好?'紫衣也放声叫喊着,把我用力的往怀里按,无论我如何都无法推开。
就这样,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我调整着呼吸渐渐恢复,紫衣小心的慢慢放松,像是对着易碎玻璃,轻轻的挑起我的下巴,如蝶落花瓣,吻去我脸上泪水,另一只手就怎样都不肯放开环在我的腰间。
'是落安,也就是祁同的二王子阵图,他从中作梗,加上当时你外公杜令也紧追不放,还有我国那些见不得我好的皇子,几方连手,我无力回天。在我清白毁尽,尊严尽失的时候,是凡儿向我伸出手的,是凡儿救了紫衣,我当时真不知你是王子。开始是不能讲,后来是讲不出口,真不是你想的有心利用。开始在废屋时你一醒我就在了,本想要离开回国的,耀天也发现我站在窗外,可看到耀天握着你脖子,你那期待的眼神,我忍不住又走了进去。再接下来,在曹天宝的府邸,我又一次的想要离开,尘他甚至连派来接我的人都安排好了,可当你对我说,要邀我做谋士,还要做个闲散王爷的时候,我又一次的觉的我们之间还有希望,又一次的留了下来。最后,当你和我说你是借魂而并非是落凡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凡儿如果是我,凡儿又会如何做?凡儿,你知道吗,如今的我已有能力让你幸福,回国后,我将被封为储君,然后是祁同,我要把这天下都放在你手里,相信我这最后一回,好不好,跟我回去,我保证把圭玥治理的比现在好上千倍百倍,也会好好善待国公和王后。'紫衣说的越来越急,像是要一股脑的把心掏出来给我看,他眼里的光芒,好象星星碎片沉在幽深的湖底,动人极了。
我迷茫了,到底该如何是好?我到底要怎麽办?这个问题并没有想的太久,因为当晚,我的寝殿就迎来了他第三位客人,他来的突然,我事先没有一点预料,就如同他最后走的时候一样,这次他又是从窗子里跳出来的。
'小凡!'根本无法入睡的我被这轻轻一唤给惊醒了。
久违熟悉的声音,是耀天!我光着脚踩着冰冷地砖,一脸急切的寻声扑去,可来到三步开外又突然止步。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背窗而站,让人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我知道,那矫健的身姿,是耀天无异。
'小凡,'耀天大步迈前,一伸手就把我拽进胸膛,压低了声音,'想你。'
'你,'在他怀里,我喘不过气来,但却也死死抱着他不愿放手,耀天总该不会骗我了吧,心里只这样想着。
'跟我走,'耀天拉起我的手,说着就要把我往外带。
'等等,'我是个运动白痴,就算耀天你武功盖世,也没走的这样容易。而且,'耀天你当初为什麽要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我已经。。。'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混蛋他骗了你,早知道就算危险也要带你走。小凡,当初我成|人后,本要即刻赶回族中,由族人来引导我完成仪式的,可我舍不得你,一再的停留拖延,直到那晚,我,我,想你,一完成就来见你,我,你跟我走吧。'耀天一副憨厚大男孩的样子,影响中的少年老成全然不见,他难为情的,可又急坏了。
耀天,我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想走,因为耀天是那样的真诚,是那样的纯挚,走,我可以脱离这牢笼,去享受那自由的气息。可是,我又能一走了之吗?国家,人民,都需要这个身体来负责。杜令,王后,又怎能让他们陷于险境。还有紫衣,我又真的能放得下吗?人走了,这些无形的枷锁却将我的心牢牢的捆绑在这,一步都动弹不得。
'小凡,跟我走吧?'耀天开始加大力度的想把我扯出去。
'他不会走的。'紫衣的声音幽幽传来。
即时,从门外涌出一大批的侍卫进来,卫尘也在其中。
'你让开!'耀天刹有气势的叱呵一声并把我护在身后。
紫衣不着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冷的对着耀天说到,'你要走要留都可以,本宫和凡儿都当你是朋友,只是不许带走凡儿。'
'哼,小凡不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今天我就要带他走。'耀天丝毫不退让。
'你以为我没有摸清楚你的底细吗?放开凡儿,你会伤着他的,他身子不好,不可能跟你到外面受苦的。'紫衣脸上完全没有往常的柔和,气势傲人,话语冷峻。
'要拦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耀天摆开姿势,压迫的气息连我都感觉到了。
'尘,'紫衣动也不动的命令一声,看着耀天身后的我,'不许伤了凡儿。'
卫尘从旁边走了出来,他正面迎向耀天。
'不要,住手!'我从后面窜出,张开双手挡在耀天前面。我相信耀天他真的很厉害,我也相信耀天他能赢卫尘。可接下来呢?紫衣他人多势众,而耀天却只有孤军奋战,就算到最后他能赢,但他能带我出去吗?还有其他人,这注定是场没有意义的争斗。
'小凡。'耀天想把我抱住好护在怀里。
'凡儿,过来!'紫衣见状寒着脸低声喝着。
我低下了头,用只有我和耀天听到的声音,'耀天我和你说。。。'
'凡儿,他是为你身上的始史血统,带你回去,就可以有个活的采血器了。凡儿,听我一句,本来怕你伤心,不愿说的,可你不能和他走。'紫衣脸色惨白,他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那份急切关心,是如何都装不出来的。
我的身体顿时就摇晃起来,天旋地转,'不——!'嘶吼着,眼泪夺目而出,'不是真的!'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控诉内心的伤痛,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连最后的一点都要给我剥夺了去,但愿自己从没有来过这世界。离开,我大步的冲出房间,'小凡,'耀天的声音被抛离而去,不理会那打斗的声音,我要把这的一切都抛掉,不听,不见,不闻,我什麽都不想知道,什麽人都不想见,这天地间就剩我一人好了。脑子里空白一片,白花花的,心里已千疮百孔,血流成河了。
砰的一声,我不择路的在夜里乱跑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摔交,整一个五体投地,下巴巨疼,眼泪哗啦啦的不停直飙。
干脆就着姿势,我拢起手枕着额头,放声大哭起来,'凡儿,'紫衣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感觉到他蹲下靠近,我把脸一侧,冲着他就喊,'滚,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叫你滚,听到没有!'
紫衣强忍着平静,把眼慢慢闭上,'是我不好。'
看他这副委屈样,难道还是我不对了不成,'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不要遇见就好了,不要救他就好了,这样也不会结识耀天,这样也不会被人欺骗。体内积聚的怒火要将这身体炸开,脑子晕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身体里面有股沉闷的气就是出不来,心,心痛的跟撕裂一样,我喘不过气来。意识逐渐模糊,'凡儿!'耳边响着我不愿听到的声音,好烦!我想要去一个没有紫衣,没有耀天,没有这里一切的地方!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身上清爽的躺在寝宫的大床上,身边还睡着紫衣,他把我温柔的搂在怀中,一点也不勉强我的姿势。
推开他,我无力的想爬起来。怎奈,一个不稳又跌倒在床。
动作惊动了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