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草萋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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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萋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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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郑秀身边一人赞道:“这两位小将军不仅有勇有谋,还当得一个‘信’字!”

    另一人却道:“我却不这么认为,话说‘兵不厌诈’,小小年纪,还是容易年轻气盛,不智。”

    郑秀不语,沉默的看着。

    场上只剩十几人了,双方都算是死伤惨重。李征和陈崇还在鏖战,同样的长枪,叮叮当当碰撞声不绝于耳,两人身上均落上了点点痕迹,但因为不在要害部位,比试继续。

    北七营场下的几个队长聚在一起,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咱们将军看着白白嫩嫩的,倒也不比八营长差。”

    “我怎么觉得,将军比刚来时长进了?”五队长左右看看,对于李征的身手,他比别人有发言权。

    几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背上激战的两人。这一顿工夫可不小了,两个人动作都慢了一些,可看每一次碰撞坐骑的后腿都不自觉矬一下,可知两人力度依然不弱。

    同时期进的军营,每个人几斤几两心里大概都有个底,五队长这么一说,几人暗暗交换眼神。感情李将军刚来时还留了一手!

    陈崇没和下面人真动过手,从他降服烈马的过程中可看出他身手不凡。今日看到他大展神威,手下人只剩下卖命的呼喊,为他壮声势。

    李征眼角余光扫一眼战局:“你的人快死光了。”

    陈崇道:“你的也好不到哪去。”

    李征:“起码比你多一个。”

    激战之中两人还有空闲数人头数?

    好看的很,北八营还剩一个,北七营还剩两个。

    李征:“你输了,我们人多。”

    陈崇:“等我先结果了你,再把他们一个个打下去。”

    正说着,陈崇唯一的一个手下和李征的一个人“同归于尽”了。

    李征:“现在,你死了,我就赢了。”

    陈崇:“死也要拖着你!”

    李征:“我死也能赢!”

    陈崇笑着:“那可不一定!”

    说着几下快攻,迫的李征不得不回防,陈崇把手中长枪狠狠投出去,李征唯一的人手不幸“牺牲”了。

    “好啊,你偷袭!”李征气急喊道。陈崇得意的翻身下马,捡了根长枪:“现在公平了。”

    李征亦下马,两人在空荡荡的场地上又打了起来。这次不像在马背上束缚,两人想怎么打怎么打,直打的看客们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一样的军服,一样的发式,身高身形也相近,移动的太快看不清脸,只看到青布衣裹着的胳膊伸过来动过去,不是四只,乱乱的好像多了几只。两根长枪挥舞成片片光影,闪的人眼花。

    “啪”的一声,不知是谁的长枪折了,便只见两根都被扔的远远地,两人赤手空拳又是一轮。

    看台之上,众统领点头如捣蒜。就连刚刚说过两人“不智”的统领亦频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身手值得一看!”

    郑秀彻底放了心,坐的端端正正,且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只看到这里,他也足够交差了。想到皇上私下里的吩咐,不由腹诽皇上太过小心。就这样的心智,这样的身手,还需要特意安排吗?这就是布袋里的锥子,平地里的树苗啊!

    两人你来我往,又过了一刻钟。两人都有些气喘。陈崇:“咱们打到什么时候好?”

    李征:“打到你趴下。”

    陈崇:“不太好吧,人家还要比试呢!”

    李征:“去给大统领说说,咱们去一边打,给人家腾地方。”

    陈崇:“要不咱俩同归于尽吧,我有点累了。”

    李征笑:“早说要让你一把,你偏逞能!”

    “现在让吧。我记你的情。他日迎娶我表妹,作为娘家大哥我不难为你。”

    “可不能公私不分啊!”

    ······

    两人说着,手底下也没闲着,一直打着。

    直到,郑秀站起来,叫了身边人去通知秦淮。

    “停!”去而复返的秦淮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两人同时住手看向秦淮。

    看台上的郑秀大声道:“就这样吧,算平局!”

    也只能这样了。

    不少人这样想。这要等他们分出胜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后面还有至少两场比试呢!

    两人一同来到看台前,抱拳道:“谢大统领!”

    郑秀挥手让他们下去,看一眼秦淮。秦淮会意,大喊:“下一场,南二营对南七营。”

    两队上场,开始比试。

    南二营长先使人从两边进攻,南七营却从中路大举攻来,不想刚刚跑过中段,南二营已经过去的两队人马又折回来将南七营包了饺子。血战一番后,南二营胜。

    这一场也很精彩,奈何众人看过了李征陈崇不要命的打法,再看这样的比试就觉得欠了点什么,提不起那样的热情。

    郑秀为难了,按理,下一场就是得胜的两队比一场争第一,输了的跟败给第一的最后这只队伍争第二,排第三。可是北七营和北八营算平局,南二营要和谁比呢?

    另外几位统领也动起脑筋,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没想好,却见南二营长官走到看台前,抱拳大声道:“大统领,属下认输,不想再跟北七营或北八营比试一场,属下愿为第三!”

    郑秀大喜,这这确实是个好法子!这南二营长官颇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了也是输,不如不出场丢人,还落个好名声。放下大声道:“你确定放弃最后一场比试?”

    南二营长官苦笑:“那两位将军的本事这两天属下看了不少,自认远胜于属下,不必再多此一举了,望大统领成全!”

    郑秀便道:“好,那本统领便宣布,此次新军大比,马战比试,北七营,北八营并列第一,南二营第三!”

    “赢喽!”

    ……

    下面人群中有人大喊,不用多想,定是北七营和北八营的人,为了喊出这一句,这些天他们吃了多少苦啊!

    射箭比试结果也出来了。李征的北七营再次夺魁,以平射,骑射双第一的绝对优势夺得第一。北八营第二。

    这边比试刚刚结束,那边便有宫中的公公过来传旨。柳公公拂尘一甩,面容端正严肃:“传皇上口谕,召新军大比头名将领进宫面圣!”

    “臣遵旨。”郑秀躬身回答,便领了柳公公走向李征陈崇二人。

    皇宫。

    年轻的皇帝刘傥兴奋的走来走去,把拳头砸在自己掌心:“朕就知道你们俩一定能赢,太给朕长脸了!也让那些老臣都看看,这天下还是要靠给年轻人的!朕再要给你们加官进爵,看他们还啰里啰嗦拦着!太出气了,你们俩……”皇上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词儿来夸了,手指着他们,点了点:“不愧是朕的伴读!”

    李征和陈崇互相看着,淡定的看着不淡定的皇上,得胜的是我们好吧,您那么激动干啥啊?

    “赏,朕要赏你们,重重的赏!”

    “皇上,比试还没结束呢。”李征提醒。

    “啊?”皇上猛然想起来,新军大比结束了,但全军大比才刚开始啊。诶呦,朕真多事,搞什么全军大比啊,这万一再出来个什么人夺了魁,那不是给自己兄弟找不痛快吗!

    虽然本意就是让两个心腹好友出风头,让老臣们见识到少壮派的力量。但在已经取得如此好的成绩下,再多的比试只会带来更多的变数。

    李征猜到皇上的心思,微笑道:“皇上放心,臣等必不让皇上失望!”

    皇上看着他平和的眼神,信心大增。李征一贯低调,从来不打妄语。

    大梁,锦城。

    公主府后院石亭。

    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亭子,不知何时,开始飞来一只只鸽子。有鸽子也好,活物总能带来些生气。偏它们来了不仅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还要留下一些没用的……石阶上星星点点的鸟粪看着真刺眼。

    柔娘带着几个侍女来找安澜,便看到她以无比舒适无比放松的姿势倚在石亭内的榻上,翘着脚,握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公主。”柔娘屈膝行礼。

    “什么事?”安澜站起来,看到她身后几名侍女都端着东西,又道:“做好了?”

    柔娘:“做好了几件,先拿来让公主看看,不好的话,还来得及改。”

    “拿上来看看。”

    柔娘点头,拉起裙摆,小心看着脚底下走进石亭。身后几名侍女依次上来,将端着的托盘小心的放在亭中的石桌上。柔娘展开一件,安澜眼前一亮,比图样上的漂亮多了!连她都觉着漂亮,诱惑别的女人应该不难吧。

    “太好了!”安澜赞不绝口,“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好!”

    柔娘谦虚笑道:“公主给的料子好,才能把这件衣服的感觉都展现出来。”

    “料子是死的,全看怎么收拾!你的本事,不必自谦!”

    柔娘掩唇轻笑。

    安澜又看了另外几件,十分满意,尤其是尺寸,满意的不得了!脸上的笑透着十分明显的促狭意味。

    几个女人正热闹着,戚杨翻墙远远过来。柔娘看到了,想带人回避,安澜挥手叫侍女们都下去,却对柔娘道:“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柔娘心里一紧,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戚杨走的不快,就是给安澜留时间打发闲杂人等。进了石亭,先看了柔娘一眼。

    安澜道:“这是柔娘,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柔娘,这是戚杨,为我做事的。以后有什么事不好办的,我若不在,找他也一样。”

    两人互相点了下头,算认识了。

    戚杨带来的是最近的周都的情况。或许是心情好,或许是要让柔娘安心,安澜对戚杨道:“有什么事,都说来听听。”

    戚杨拿出一张纸条,看着说道:“新军大比结束,李征和陈崇打成平手,但射箭更胜一筹,所以算是得了本次大比的头名。”

    安澜笑着:“这个,不稀奇。还有别的吗?”

    戚杨继续念:“周帝执意提拔李征陈崇二人为马军司北大营副统领,兼原本营长官职位。”

    安澜:“小皇帝这是要提拔自己的心腹了。”

    最后一条,戚杨看了看安澜的脸色,他真不想说,让她自己看了也比从自己嘴里说出去要好。可是,她又表了态视身边那个女人可以放心,所以,还是要读出来,只是,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

    “大学士方家的孙女方菲,待全军大比结束后,要和李征定亲了。”

    安澜脸上的笑意瞬间无影无踪。(。)

第六十章 绝情忘心() 
柔娘看着萧安澜,只看到她眼里冷冽的一道光闪过,转瞬消失。像是眼花了出现了错觉。不过,凭感觉,柔娘不怀疑自己的眼睛。想来这个消息,十分出乎她的意料吧。

    戚杨不争气的想笑,叫你自己看,偏要我说出来,这下好了,让人家也看到了吧。

    柔娘想走,又怕太突然让安澜面子不好看,僵立一旁。

    安澜的失态只有短短的一瞬,再次看向戚杨,狠瞪了他一眼,恢复成平常的语调:“小周帝折腾出全军大比不就是要给抬举他们顺便给说门好亲吗?这么几天他就等不及了?”

    戚杨低着头,不想待人承受她狠辣辣的目光,说道:“方家小姐已经十八了,才貌双全在京城很有些美名,据说就是为了等他才耽搁了年华。”

    安澜扯着嘴角:“所以为了防止他在大比期间被其他人看上,先下手为强喽?”

    戚杨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安澜点头:“好,方家果然出美女!”

    在场的两人几乎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柔娘更加局促了,她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这么多秘密。走吧,赶快找借口走吧。

    扑棱。一只雪白的信鸽飞进亭子,戚杨忙抓住鸽子,拿下绑在腿上的小桶,把里面的纸条展开给安澜看。

    他可不敢再念了。

    安澜接过来看了,脸色再变,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喝:“这个笨蛋!”

    柔娘不敢再耽搁:“属下还有些事情没吩咐好,这便告退了。”

    “你去吧。”安澜终于放她离开。转身后柔娘松了口气,看来这心腹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安澜已经把字条放在桌子上,因为焦躁,站了起来,犹在骂人:“都教给她该怎么做了,为什么不听话!怎么这么蠢,没长脑子就算了,还自作聪明。我看你能嚣张几日!”

    戚杨大概猜到她在骂谁,拿起字条细看“斡尔罕南下,已收拢部分苏客哈旧部,北原军与墨索尼部暂未发生冲突。”

    “主子,别生气了,毕竟您的苦心,不是谁都能明白的。”

    “都去死吧!”安澜气的大叫一声,大步走开了。

    “主子,你去哪啊?”戚杨追问。

    安澜猛的停步,回头:“你给我走,有多远走多远!”

    “是,是,是,属下这就消失。”戚杨沿着来路,翻墙跑了。

    眼前再没一个碍眼的人,安澜跺脚大叫:“气死我了!”

    不多时,骑了一匹黑马跑出去了。

    长公主听到下人来回报,淡淡道:“随她去吧,不痛快了,总得自己想办法舒解。”

    同欣嬷嬷关心的朝外看了一眼,什么事啊,小公主久没发过脾气了?

    萧安澜一口气出了城,也只有城外树林的寂静能让她暂时平和下来。这里,似乎也有草原上特有的味道。大口的吸几口,排出去胸腔的浊气。

    安澜慢慢安定下来,琢磨她刚刚收到的两个消息,都不能算是意外吧。拉勿黎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她教给她的话,可能根本就没听进去,或者眼前有更大的诱惑将她的告诫抛诸脑后,这都很平常。谁又能不在身边就能掌控别人呢?

    当初那么对她说,也不过是希望她过的顺遂一些,她最终怎样选择,跟她的大局没有影响。

    气也只是一下子。

    可是李征,算是意外吗?

    算的,对她来说是个意外。

    为了纪涵,李征的大小事情她都知道,包括青梅竹马的方菲。

    所以,他们走到一起是瓜熟蒂落,她才是意外。

    安澜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任脑海里翻云覆雨。任凭一只叫做理智的手,拨开层层情绪的迷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拉到眼前,让她看的清清楚楚。

    许久,久的聪明的马儿都不耐烦了,低头搜寻枯叶间可有能吃一口的。

    结果就是李征回到他的正轨上,迎娶苦等他多年的方家小姐。成家立业,加官进爵,这是他原本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心里如此苦涩?

    安澜的眼眶已经干涸多年,却在此时湿润了。

    我和他的相识是意外,从来都是。

    安澜想着,眼前却闪过一幕幕李征身着军服铠甲,在草原上拼命搏杀的影子。还有最后一面,他从潼城赶来质问她究竟是谁。

    他当时的模样,是在乎她吗?因为在乎,才不能容忍欺骗。

    可是,他还是很快把这一点点意外的情绪抛掉了。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那些日子的相处,对他,已经没有痕迹了吧。

    面前没有人,安澜不用掩藏情绪,她哭不出来也笑不起来,脸僵的像块木板。

    又过了许久,马儿早已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漫无目的的在林间溜达,只是走的慢,走的稳,免得安澜掉下来。

    林间微风,带走了双眸间的水汽。

    安澜仿佛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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