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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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入膏肓-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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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一瞬间,阴影还是遮上了冉小苒的心头,她的内心好像两个魔鬼的较斗场,拼杀得天昏地暗。
  这是错的,是罪恶!
  不!我的身体是我的。
  这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事情!
  不!既然没有人在意这个身体和这颗心,我也可以做贱它。
  你爱这个男人吗?
  不!但是他给了我被爱的感觉,我已经被荒芜的太久了,我需要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
  谁能相信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让我还坚守什么?我从前的坚守还有何意?是什么改变了我?是谁掏空了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连我自己都嫌弃了自己,我还在乎什么别人的感受?
  冉小苒的思维在激烈地辩论着,她试图说服自己,但是没有真正的赢家,她发现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受她思维的影响,它迎合着亓克,承接着亓克,在思维和身体达到无以复加的混乱状态时,冉小苒听见了有个声音在清楚地告诉她:
  你是个女人!
  你是个好女人!
  冉小苒哭了,她抱着那个陌生的男人,抱着那个懂她的男人委屈地哭了。
  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她给予这个男人的不是爱,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报复,是对自己的最后摧毁。
  只不过这摧毁滞后了别人的摧毁,是不是在别人摧毁自己之前先摧毁自己,就不会感觉这么疼痛了?“女人如酒”曾经这么告诉过她。莫非她也有被别人摧毁的经过?若不,她怎知道这摧毁的力量?像广岛的原子弹,在爆炸和巨大的蘑菇云升腾后,便是深入骨髓、血液、甚至不放过每一处肌体的毒蚀,不死你就得忍受它的折磨。
  “女人如酒”还告诉过她,如果百分之八十的已婚男人都有婚外情,那么男人的外遇与妻子好坏无关,与男人的本性有关,忠诚只属于恋爱中的男人,永远不属于有家的男人。
  那么红杏出墙的女人呢?她们的外遇与什么有关?与什么无关?
  如果移情别恋是人性使然,爱情注定要变质失节,发霉腐烂。
  那么我们还追求爱情做什么?
  如果外遇是每个成年男人和女人的向往,婚姻注定要藏污纳垢,蒙尘失色。
  我们还信守婚姻干什么?
  冉小苒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
  没有人能为她解答这些问题。
  她不知道该去询问谁?到那里去寻找答案?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5)
  奇怪的是在高热的迷乱中,冉小苒的脑海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亓克给过她的短短的几个小时,而不是那明伦给她的十几年,她的意识拒绝进入她和那明伦的过去,她感觉自己的过去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一想起它,她就觉得茫然,毫无着落。
  她已经很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打几场战争?
  在又一次意识丧失之前,冉小苒坚持要打电话,护士出去请示了。
  昨天,亓克又为那个白血病患者采集了50毫升的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算上前天的,他已经献了105毫升的骨髓了。
  薛平一直伴随着亓克左右,不知道她怎么说服老总的,老总居然同意只做一个集体报道,不重点宣传亓克,整个专题片中只出现了亓克两个特写镜头,一个是采集血样的镜头,另一个是神态安详地捐献骨髓的场面,一来唤醒社会关爱生命,二来破除人们对捐献骨髓的恐惧感。
  亓克没有理由不同意。
  除了打动员剂针头扎进身体时感觉有些疼痛外,整个采集骨髓过程没有什么痛苦。
  干细胞分离机处理一万毫升的血用了四个半小时,从病床上下来,亓克感觉头有点晕,休息一晚,亓克觉得所有不适症状都消失了。
  亓克打算尽快回到站里开始工作,昨天电话里葛大姐告诉他S市出了个全省重大经济案,一个副市长贪污受贿达千万元,省里专案组已经入住了S市,掌握下面第一手资料是记者站的主要工作之一,亓克决定亲自去S市,站里已经有另外一个同事小赵先期到了那里,这样亓克就可以不必先回省里而直接去S市了。
  扭不过亓克,薛平临走给亓克卖了许多营养品,叮嘱他注意身体,那份关心,让亓克感动之外还有了种家人的感觉。
  但是,薛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表示,亓克则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其实他们都清楚,他们之间原来那种朦胧的感觉已经走到了晴天白日的状态,彼此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们之间什么都可以进行,只有那个叫爱情的东西停止了运行。
  以后,他们可以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或者没有性别意识的知己,他们深知这种异性朋友间的轻松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甚至比爱情更罕见,他们没有理由不珍惜。
  亓克开着车驶上了通往S市的高速路。
  亓克急于赶去S市的原因还因为冉小苒在那个城市。
  他想给她个突然袭击,给她个惊喜,当然,这一切都该在不影响她家庭的情况下。
  不和有家的女人搅在一起,一直是亓克的交往原则。但是,没有想到在冉小苒这里破了例。
  亓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管不住自己,除了工作就是想她。
  网上流行“见光死”,是说网友之间一见面,常常破坏了网上的感觉,见面就等于分手,他那天为什么一定要见冉小苒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亓克觉得,冉小苒的声音对自己的诱惑力太大,一想起那个声音亓克就想把她拥入怀里,一种丢魂落魄的感觉。
  所以,他要尽快见到她,如果感觉好,他们了却了这份不能着陆的思念,继续交往。感觉不好,省却了这份折磨。
  网恋是一种让人悬浮在半空的情感体操,动了心的人没人能够抗得住这超耐力的演练。
  亓克知道,除了那份真实的冲动外,他还是自私的。
  但是,亓克没有想到,他这一见,便把自己所有的设想都打破了。第一眼看见冉小苒站在路边,他的眼睛一亮,直觉告诉自己这就是他要见的女人了。
  他没有打手机,而是将车停在几米远的地方欣赏着她,看她那份茫然和张望,看她那份真纯和自然,在北京五月燥热的大街上,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她好似她的名字“幽谷百合”,清洁、淡雅,一点也不张扬,不轻浮。
  亓克感觉正有种凉爽的风吹上面颊。
  在冉小苒忍不住又一次张望的时候,亓克走下车,来到她面前:
  你好。我的幽谷百合?
  冉小苒惊诧地看他突然出现在面前,单纯急切得如发现新大陆的孩童:
  你一直在这里啊?
  亓克点头。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5)
  好坏。居然,居然窥视我?是什么让你走出来的?
  现在不告诉你。请吧——亓克打开车门。
  冉小苒坐进车里,亓克发动车。
  要把我带到那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是老虎但是不吃人。
  白色的捷达在北京如潮的车流中蠕动。
  沉默。网上那些亲密无间的话语早已逃逸。
  红灯亮起的瞬间,亓克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伸了过来,眼睛依然看着路况。
  他不看她,他只把手放在她膝间的手上。
  最初让他们相识就是手谈,现在他们相见也应该是手谈,除了手谈没有更准确更贴切的表达方式了。
  她会懂的,她一定会懂的。
  先是轻拍了两下手背,然后抓住、握紧。
  没有躲避。
  四目相视,所有该说的都在其中了。
  路上,亓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他终于可以不用想象触摸这个让他魂牵梦想的女人了。
  亓克的家里。
  冉小苒有些羞怯地跟着他走进屋子。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来,很乱的,先喝杯水吧。亓克递水给她。
  谢谢。
  亓克在冉小苒伸手的瞬间,握住了她绵软的手,并把她就势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亓克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终于见到你了,想我吗?
  想。声音羞怯,比电话里真切一百倍,撩人一百倍。
  没有序幕,他们直接进入了情人的角色。
  拥抱、接吻、做爱,一切是那么自然,毫无半点扭捏,不安。
  灵魂的相知驱逐了陌生,精神的共鸣让他们没有了隔膜。
  他们不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女,他们的心和身体已经相依相偎了很久很久。
  亓克觉得这种感觉是他曾经过的女人,不曾给过他的。她们有的不是做作,就是太露,做作的让亓克在运动的过程中还要分神顾及她的表情,太露的让亓克感觉不到自己男性的强健,阴阳倒错,心里上有种被强奸和玩弄的感觉。
  冉小苒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自然,亓克觉得只能用自然这个词才能说准自己的感受。她能随着你的感觉起伏,让你时时感觉她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能感觉到自己的快乐也能领会到她的快乐,她和着你的节奏在攀沿、挺进,让你全身心地从一个高峰攀越另一个高峰,不必担心中途会走神而心气鄹减,兴致全无。
  当亓克释放的瞬间,感觉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心里和身体的彻底放松和瘫软。他紧紧抱住被汗水湿润的冉小苒,闭上眼睛许久不肯放开,他想留住这份感觉,他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身下的这个女人是他要找的女人,尽管他不能向她开口,他也要让她知道:
  你是个女人。
  你是个好女人!
  那一刻,冉小苒哭了。
  亓克看见珍珠般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像条小溪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亓克心疼地为她擦拭着,他能感觉出,这个女人背负太多,但是,他能说什么?他能为她做什么?她不说他又如何开口?
  他不愿意让他们之间的一切太沉重,一个有家的女人,一个单身男人,如果,她愿意他随时可以让她停泊,而他自己则无权要求她什么。
  他曾多少次和同事宣称他的人生哲学只在乎过程,不注重结果,却不知道没有结果的过程永远是苦涩的。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6)
  那一刻,泪水也从亓克的眼中滚落。
  他们相互为对方擦着泪水。
  会记得我吗?
  亓克点头。
  会忘记我吗?
  冉小苒摇头。
  除了给予,他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车驶进S市的时候,亓克的手机响了。
  一看见那个号码,亓克的心就狂跳起来:
  喂——,
  沉默。
  亓克焦急地问:
  说话啊,宝贝,我在听。
  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虚弱而无力。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忘记我吧。如果有缘,来世我去找你。
  出了什么事情?你在那里?告诉我,我就在S市,不要做傻事!
  电话断了,亓克按了重拨,依然没人接听。
  茫茫的S市啊,我到那里去找你?!
  亓克的车像闪电,冲进了S市,冲进了这个让他陌生的城市,让他永远也不能忘记的城市。
  苏北在枫风宾馆只待了八个小时,军区的车就到了S市。
  爸爸的老部下亲自派秘书把苏北接了出来,白天审讯苏北的两个人马上换了副面孔,连连和苏北道歉。
  这情景多么地似曾相识!那一刻苏北闭住了眼睛。
  听说,吕建彰已经做了全盘交代,涉及苏北的事情他没有多说,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明伦的案子根本就不是他关照的,是扫黄打非办公室报请市委批准才做的决定,市主管领导不希望自己管辖的范围出现大案要案,因为吕建彰事前应苏北之托和他们打过招呼,主管人员顺便卖个人情给他,而他却充分利用了这个人情,得到了苏北。
  其实占有苏北,只是吕建彰一种病态的心理。
  因为自己的五短身材,吕建彰骨子里有种强烈的自卑感。他觉得他只有在工作上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领导的青睐,得到那些仪表堂堂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他的自卑感所激发的动力注定他在仕途上胜人一畴,从一个市组织部长的秘书做到了市规划局副局长,市城建局局长,然后是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
  地位提高了,自卑的阴影并没有随之消散。吕建彰发现随着地位的提高,他对金钱和女人的贪婪也与日俱增。
  钱上,他再也不满足求他办事的人几千,几万元的孝敬,十几万,几十万才会让他略微心动。当然,他有自己的原则,他认为万无一失的他才伸手。
  女人上,原先那些有点姿色的,无论个头高矮,他都感兴趣。再怎么不行,也比家里那个老黄脸婆年轻。现在,他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矮个子女人无论多么年轻漂亮,都不能激发他的‘性“致了,他需要占有那些高个子女人,他喜欢占有她们的感觉,只有在她们美丽修长的酮体上,他才能勃起,他才能品味出作为男人的自豪和强悍。
  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癖好。无论是去酒店吃饭还是去娱乐场所消遣,身高低于一米六五的小姐不能为他服务。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7)
  苏北一米七,将门虎女,身材,气质都不是那些女服务员能比拟的。苏北成为他的猎物并不奇怪,而且,他还有一个嗜好,越得不到的越勾起他的“性”趣。
  苏北成了他人生三大目标抢滩财富、占领仕途顶峰后俘获女人的一个制高点。拿下苏北,他就可以笑傲人生了。
  他搞不懂那个叫苏北女人,上千万的利润都没有让她匍匐在自己脚下,只一个雕虫小技倒让她成了他的囊中物。
  哪个叫什么那明伦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一个女人用身体交换他的自由?
  金钱?地位?权势?他哪一样也不是他吕建彰的对手。
  因为爱情?又是爱情让女人昏了头?
  一个在商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也不明白吗?如果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都靠不住的话也照样指望不上这虚无缥缈的感情。
  女人不可理喻,尤其是聪明女人,很多时候她们逆向思维,反向操作,让男人摸不着她们的脉络。
  吕建彰知道自己这回是死定了,他把刘胖子和S市所有和他有来往的人都做了交代。
  当问到苏北和他的关系的时,吕建彰良心发现,他并不是想隐瞒什么,苏北确实和他没有任何的经济往来,他觉得和他沾边的那些人都有求于他,给自己陪绑是他们咎由自取,他惟一对不起的只有苏北,自己没有利用职权为她开过任何方便之门,谈过的那块地也因为苏北的不热心而没有形成事实,也许苏北早就对自己有了提防。
  他不能说出那晚的一切,反正是多点罪少点罪都免不了一死,何必拉上一个无辜的人呢?
  沾上他,谁还能在S市好好做人呢?
  吕建彰的交代和苏北的回答出奇地一致,再加上军区首长的电话直接打到了省里,专案组没有理由再扣留苏北。
  本来,爸爸的部下是想把苏北直接接回北京的,但是,苏北执意不走,S市她的这期房地产项目还没有做完,她暂时还不能离开。
  电话里,爸爸的部下恳切地对苏北说:小北,还是把工程转包给别人吧,出了这件事,你的压力会很大,在S 市你不会快乐的,钱在你的人生里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
  苏北想了想认为有道理,她答应那位首长,尽快找到承包人,S市是她的伤心之地,她真的不想呆下去了。
  早晨,苏北开车去了工地,看见工头正在和手下交头接耳,她一进来,他们像看见鬼一样惊恐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苏北盯住工头问。
  工头给手下使了眼色,众人鸟兽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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