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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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入膏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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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面子,否则这混水我是不趟的,文件现在就在我这里,来不来你定。
  好吧,我过去。苏北知道自己无路可退。
  客厅里,那明伦探询地看着她。
  苏北走过去关掉音响,若无其事地拉起那明伦来到卧室,为他更衣,将他安顿在床上,然后站在床边,尽量将笑容堆在脸上:
  你先睡吧。我要出去一下,不要等我,我可能要回来晚些。
  那明伦怀疑地看着她:什么事情?不去不行吗?
  是生意上的事情,不去不行。
  那,我陪你去吧,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不。我习惯了。乖乖地在家睡觉,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呢。我处理完,马上回来。
  苏北更衣,查看包里的支票和现金时,发现了前天保安给自己的那把车钥匙,她掏出来放在那明伦的包旁,她担心明早那明伦用车,而自己忘记给他。
  临出门,苏北又回转身来,走到那明伦的床边,俯下身深深地吻了那明伦:
  听话,宝贝,睡觉。
  那明伦点头:快去快回,有事打电话,我等你回来,宝贝。
  苏北点头,快步走出了卧室。
  门口,苏北拉上门的时候,抬头望了望漫天的星斗,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别人都是奔光明而去,而今自己却奔黑暗而去了,但愿自己能独自撑过这黑暗,让自己心爱的男人走到光明里来。
  当苏北的凌志驶进枫风宾馆的时候,苏北不知道,那明伦的213停在了那个她刚刚拐过的可以看见枫风宾馆的路口。
  他跟踪了自己。他肯定知道了一切,肯定想象出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若不,他怎么会在那么宽的路上奔一棵树而去,依他的驾驶技术他闭着眼睛也会把车开回家的。
  吕建彰穿着睡衣为苏北拉开门,温暖的春天的夜晚,苏北感觉一股寒气正在逼近自己,她还有退路吗?没有,即使是深渊也要走一遭了。
  吕建彰把一份文件递给苏北:
  这是今天下午传真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事先和他们打了招呼,说不定姓那的现在已经被批捕了。
  苏北看着文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非法出版物和反动非法出版物是两个性质的问题,看来,吕建彰并没有骗自己。
  第四部分第十章(6)
  苏北打开自己的包,掏出支票和现金:吕市长,您开个价吧。
  吕建彰坐了过来: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苏北点头:我可以为他倾家荡产,只要不让他进去。
  为他你什么都舍得?
  是的。
  包括你自己?
  是的。苏北的口气坚定异常。
  好吧。小北,某种程度上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凡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达目的不罢休。可惜,你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你是条汉子。你知道你吕伯伯要的是什么,把钱和支票收起来吧。
  苏北站起身来,解开了上衣的口子:
  在我脱掉衣服之前,我想知道你决定用什么办法救他?
  我现在可以给主管这件事的人打个电话,在这件事上打个时间差,在这份补充文件来之前结案,罚款、吊销执照、行政拘留。明早你就可以去办手续。
  你担保不会留后遗症?
  我担保。没有任何地方政府愿意自己管辖的地区出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
  好吧。你现在可以打了。
  吕建彰拨通了电话,衣服一件一件地从苏北的身上滑落,无声地落到地上。
  电话打完了,苏北一丝不挂地立在那里。冰冷、圣洁。
  吕建彰贪婪地抱住苏北,他的手他的嘴肆意淫孽、揉搓着这具他梦寐以求的胴体,他的心和他的身体同时获得了满足,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他想要。
  这个高傲的高个子女人终于被他俘获了。
  苏北仰脸闭目,任由吕建彰蹂躏、玩弄。
  这一刻,她觉得她的灵魂已飞离了她的身体,在头顶的上方冷眼鄙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目光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从她成长为一个女人的那天起,她就给自己定过的原则,绝不为金钱出卖自己的身体,绝不为物欲出卖灵魂。
  为金钱出卖身体是下贱,为物欲出卖灵魂是卑鄙。
  现在,谁能告诉她,
  为了爱情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什么?
  为了爱情出卖自己的灵魂又是什么?!
  很快,吕建彰瘫软如泥,他臃肿懈怠的身体如一具皮囊,污染着身下华丽的地毯。
  他目光空落而哀怜地望着苏北年轻美丽的身体和冰冷的神情,忽然醒悟自己犯了个错误,他做过了却什么也没得到,没有两心相依,两情相悦。
  如果是一次手淫,也该有自己的自慰自足。
  如果是一次强奸,也还有掠夺和占有的快感。
  而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苏北的身体在整个过程中对他的蔑视和轻贱,它的毫无知觉毫无反应彻底地击垮了他男人的自信和自尊。
  苏北站起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在她拎起衣服的一瞬间忽然改变了主意,她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冲洗着身体,她不能容忍自己这么脏着走出这间屋子。
  走出这间屋子的苏北必须是干净清洁的。
  深夜,苏北开着白色的凌志疯狂地沿着S市的环城公路飞驰着。
  黑暗中的S 市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冰冷无情,拒绝着苏北的进入。
  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那盏熟悉的灯光和灯光下那深情的目光,她可以轻视践踏她的人,却不能轻松地带着被践踏的身体面对爱自己的人,她知道一旦她触及那道目光她就会崩溃,就会号啕,就会将所有的坚强丢弃。
  她不能回去。
  至少在她没有冷静之前不能回去。
  深夜,S市宽阔的环城公路上,一声凄厉的紧急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一辆白色凌志停在路旁,开车的女人伏在方向盘上号啕大哭,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大悲大苦,痛彻心肺,无人分当。
  直到东方发白,霞光如血。
  直到太阳又一次升起。
  但是,苏北绝没有想到,她等来的明天已经毫无意义,她将再一次沉入黑暗,她用身体换回的爱情注定沉沦,永无天日。
  第四部分第十一章(1)
  那明伦醒来的时候,冉小苒正趴在他的床边睡着,她实在是太累了,两天来她几乎没合过眼。
  那明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努力地回忆着,仍然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明白妻子怎么会伏在自己的床边?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医院?
  多日不见,小苒清瘦了许多,那明伦试着抬手拂去小苒脸上的垂发,忽然觉得胳臂异常地沉重,他这才注意到手臂上的擦伤,心里一着急,头隐隐作痛起来,那明伦的手臂终于没有够到冉小苒,而在半途中沉重地掉在了床上。
  冉小苒被响声惊动,睁眼发现那明伦醒了,抓住了他的手:
  明伦,你醒了?好些了吗?
  那明伦注视着妻子有些浮肿的脸,仍试图抬起手臂:
  我没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天夜里出了车祸,我们夜里过来的。
  车祸?我开车干吗去了?那明伦一点印象都没有。
  冉小苒看着那明伦身上的睡衣,没法回答,这正是她想问他的问题。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明伦点头。
  冉小苒冲出病房,来到医护室。
  医生随着冉小苒来到病房,他仔细测试了那明伦的身体反应,然后对他们说:
  恢复不错,他瞬间意识丧失是脑震荡的正常反应,过几天就会恢复的。现在要好好养伤,把身体调试好了,我们再计划下一步。
  冉小苒跟着医生走出病房,走廊上,她担心地问:
  医生,他不会留下后遗症吗?
  医生回答说:不会。他现在身体素质差,可能恢复慢些。好在他没有什么外伤,并不影响骨髓移植,这两天要尽快调整他的精神状态,然后再做一次全面检查,就可以实施骨髓移植了。
  冉小苒又问: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需要。家属和病人都应该了解一下移植过程,还有准备好医疗费,这不是一笔小的费用。
  大概需要多少钱?
  病人需要在无菌仓呆40天以上,手术费,治疗费二十万左右,你们来的匆忙,是不是没来得及准备?
  冉小苒点头:不过,这不成问题,我会想办法的。医生,请您先不要和他谈骨髓移植的事,我担心他脑子刚恢复,情绪激动会受刺激,什么事情您都和我谈好了,我可以全权做主。
  医生点头:好吧,有事,我先找你。
  冉小苒回到那明伦身边,那明伦探询地看着她的眼睛问: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冉小苒掩饰说:医生说你暂时失忆是正常的,休息几天就好了。饿吗?想吃点什么?
  那明伦指了指旁边的包说:你把包递给我。
  冉小苒把那明伦的包递了过来。
  那明伦拿出手机,打了个传呼,然后对妻子说:这里你不熟悉,一会儿过来一个小伙子,需要什么吩咐他好了。
  小伙子?你认识他?
  是我雇的,前几次都是他在陪我,我已经付过他钱了。这次我不能住时间长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我。
  不着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病看好了再回去,天塌不下来。
  那明伦打量了两眼冉小苒,心想莫非她知道了厂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不敢问,他不想让她知道一切。
  明伦,你现在手里有多少现金?冉小苒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那明伦警觉地问。
  不干什么。我临来时只带了几千元,我担心住院费不够。冉小苒回答。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包里还有两个卡,大概有两万吧,这次住院费足够了。我厂子里刚进了一台设备,钱都被占上了,过段时间就能周转了。你呢?上次给你的钱用完了?
  没有。我给那娜寄过去了。
  不是告诉你那娜的费用不用你管吗?那钱就是给你生活用的。
  我用不了那么多。孩子一人孤身在外,手头宽余点可以安心学习。
  小孩子是需要锻炼的。你应该多关心自己,我看你好像又瘦了,多吃点,别瞎对付。那明伦伸手摸着冉小苒的脸。
  冉小苒心头一酸,刚想抱住那明伦伸过来的手臂,忽然像触了电似的停住了,那明伦身上的那件睡衣是如此的醒目刺眼,分明在提醒冉小苒,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完整地属于你了,他和你说过的话同样和另一个女人说过。
  冉小苒把眼泪咽了回去,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那明伦注意到了冉小苒的变化,他不明白刚刚还很体贴的妻子怎么一下子生分起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那明伦看看自己,目光忽然停在了自己身上,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穿的是医院的病服,没想到,竟然是这件睡衣,自己居然穿着睡衣被妻子送到了医院。
  一瞬间,那明伦觉得头疼欲裂,记忆像一面被打碎的玻璃正艰难、生硬地开始拼接粘合。
  苏北慌乱的神情、掩饰的躲避的目光、快速离开的脚步,自己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包和钥匙奔出门,开车追赶苏北,远远看见白色的凌志驶进枫风宾馆,苏北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那个S市几乎家喻户晓的“吕公馆”。
  那明伦觉得五脏六肺都要炸了。
  自己钟爱的女人竟然穿梭在这种男人之间?而自己还以为她一往情深,只钟情于自己呢。
  第四部分第十一章(2)
  就是前几天,她还煞有其事地和自己探讨过是否和吕建彰合作开发那块地皮,却原来,她和他不但是商业伙伴,身体上也早已共同合作相互开发了。
  若不,她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走出拘留所?
  若不,他能将几千万元的稍一露馅就能让自己的脑袋搬家的大项目交给她?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意味着什么?
  一个女人随时听从一个男人的召唤,三更半夜前来赴约说明了什么?
  生意场上的女人啊不仅仅交易着商品还交易着自己!
  那明伦在枫风宾馆门口徘徊,他试图闯进去,但是每次都被门卫挡在外面。
  这个大门从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都在熬炼着那明伦,他实在忍耐不住,213像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上街道。
  只是一瞬间,那明伦就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出了身体,在空旷、黑暗的夜里游荡了。
  苏北,苏北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背叛我们的爱?践踏我们的情?
  小苒,小苒啊,我凭什么得到你的救助?你又怎么可以如此的不动声色?!
  小卫在那明伦打过传呼一个小时后赶到了医院。那明伦将小卫给小苒做了介绍,然后对小苒说:
  有小卫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去附近的旅馆开个房间,休息一下,明天你坐公共汽车回家吧。
  小苒坚持不去。那明伦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任由她去了,只是再有事的时候,不在招呼小苒,只招呼小卫,有时小苒上前帮忙,那明伦也视而不见,好几次都是小卫接了过去,才打破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尴尬。
  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外人,风风雨雨十三年,同床共枕十三年啊。
  连一个小工都不如。
  连那个女人更不如!
  小苒很想冲那明伦大吼: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对我?或者像个泼妇和他大吵一场,把心里的憋屈把他们之间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她忍受不了这样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但是,冉小苒知道这里不是发作的场合,她和那明伦之间的一切都只该在他们之间解决。
  她不是泼妇,永远做不了泼妇。
  冉小苒强忍委屈,依然平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夜里,那明伦睡熟之际,冉小苒拿过那明伦的手包。
  她从没有打开过丈夫的包,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她要知道丈夫还有多少资金,骨髓移植需要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些年来,丈夫挣来的钱都用在了孩子、老人和他的工厂上,她的工资用来维持日常家庭开支,她几乎没有任何存款。
  冉小苒找到两张信用卡,这可能就是丈夫说的那两张还剩两万元钱的卡了,这点钱远不够骨髓移植,小苒继续翻看着,一个信封是封着的,里面是几页写满字的纸,信封上写着小卫的名字,冉小苒狐疑地看了看,然后把信放回了原处。还有一个大信封没有封口,冉小苒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原来是一份合同,冉小苒吃惊地读着这份合同,她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发现那明伦拥抱那个女人。
  这是一份那明伦和银行签订的购买印刷设备贷款的合同,合同上,那明伦将自己的厂子和住房做了抵押,而现在厂子和机器都被封存了,这说明,说明他们除了手头上这两张卡已经一无所有。
  天哪,怎么会是这样?
  冉小苒将东西一一装进了那明伦的手包,这一刻她感觉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
  她原以为那明伦不会如此地孤注一掷,把所有的钱和资产都抵押在工厂上,怎么说他也应该为自己,为那娜留点后手,就算自己早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也不应该这么不计后果。
  原打算即使那明伦手里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他们还有房子还有厂子可以变卖,凑够移植骨髓的费用不成问题,可现在,到那里可以弄到这么多钱去?那明伦早在几年前就办了辞职,乡下的父母和亲戚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自己这边也没有相助的亲朋好友。
  谁说天无绝人之路?冉小苒觉得老天正一步步将她往死路上逼。
  谁让他这么头脑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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