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感受。”
“所谓有得有失大概就是这样。”我苦笑。
沉默了好一会,他突然开口:“我们出国吧。”
“出国?”我考虑了下这个可能性,不得不承认,这个诱惑很大,但是,“你能放下你的周口酒店?”
他不说话了。
“周口酒店就像你的儿子,你放不下;而我,同样的,我放不下我爸妈。”我长叹一声,“我已经对不起他们了,至少我要留在上海,那样如果他们病了,出事了,我能够立刻到他们身边……”我说不下去了,我一想到老妈那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就打心底里不舒服。
他搂着我,拍拍我:“顺其自然吧,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我点头,无奈叹息。
老爸老妈那里一直没什么消息,我偷偷打电话问过表妹,表妹只说我妈情绪稳定了,但是不理人,谁跟她说话都不回。
我无能为力,没脸回家,只能自己长吁短叹。
不过正如周寒所说的,日子还得过下去,过年期间,到老赵和中赵家拜年是免不了的。
因为打算和小赵好好聊聊,他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说什么都是相隔十万八千里了,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所以我先去中赵家。
没想到老赵一家都在中赵家,一网打尽。
“你怎么那么憔悴?”小赵一见我就惊了。
跟他自然不能比,他是心宽体胖,滋润得很。
我挤出一个笑容:“一言难尽。”
老太婆打量着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笑得我心里毛毛的。
随便唠了两句家常,我直奔主题,今天我除了拜年,可是另有目的的。
“赵叔,”我对着赵家兄弟说,“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老赵示意我说下去。
“我一直写科幻小说,有点腻了,想换个风格。”
“换什么风格?”中赵很感兴趣。
“还没决定,但是我想写一些现实一点的东西,我想脚踏实地地写一些东西,不再只是靠想象编一些惊险刺激的东西。”最近我想了很多,这件事也是我考虑的东西之一。
中赵皱了皱眉,显是不怎么支持我这么做,但是老赵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可以试试看,不过必须通过我们两个人的审核。”
中赵见老赵开了口,不怎么好拒绝了:“写得不好绝对退稿。”只能说这句话撑撑场面。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这样的考验。
闲着没事,太难受了,我得找点事情做做。
吃完午饭小赵拉着我出去逛街,说穿了是要我交待一下最近的事情。
我给了他个痛快,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兜了个底朝天。
小赵一张嘴张得老大:“我出柜的事情已经够乌龙了,没想到你比我更搞笑!喝醉了自己说出去,还搂着你哥?”
小赵笑得路人都斜眼看他了。
我叹口气,苦笑:“我也不想。”
“毕竟是自己儿子,你妈不会那么狠的,过一段时间,等她气消了,自然会原谅你的。”小赵终于厚道地停止了嘲笑,安慰我一下。
我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再度叹气:“我妈和你妈不同,你妈是从你小时候的征兆就看出来你有问题,花了20多年接受这个现实,而我妈,毫无预兆地要她接受,太为难了。”
“她总不会连儿子都不要不是?慢慢会原谅你的。”小赵搭上我的肩,“别老是一副棺材脸,大帅哥裴轩这样子对形象可是大打折扣啊。”
“去你的,”我踹他一脚,“我又不是你,没什么所谓的形象。”
小赵笑了笑:“记得来参加我们的送别会。”
“什么时候?”我又叹口气,都要走了。
“情人节。”小赵贼笑。
……“你不厚道!”我下了结论。
情人节,热死人。
上海的天气变得非常奇怪,2月的天,温度居然有20多度。
大街上,美女们都穿着裙子,当然也有很多丑女穿着裙子。
甚至连穿短袖的人都有。
周寒开着车,眉头皱得老紧。
“小赵是故意的。”他已经无数遍重复这句话了。
“别抱怨了,就算不去参加他们的送别会,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到大街上接吻还是要我向你求婚?”我懒散地坐在他旁边。
周寒的手抖了一下,小指上的戒指闪了闪。
“我在开车,别害我出事故。”周寒瞪了我一眼,“再说了,求婚也是我向你求婚。”
我立刻坐正,上次被他妈害成新娘子已经够惨了,这回说什么也得把新郎的名分争回来。
“是谁连戒指都戴上了?就不要再跟我争名分了吧。”我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得意洋洋。
他不慌不忙接招:“是谁给我妈敬烟敬得很开心?这可是长辈都认可的名分。”
我听到这个就郁闷,周寒的妈妈比他还奸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说亲爱的,你就别争了吧,你妈妈那是不知道我们的实际情况,知道了实际情况她就不会那么做了。”我色迷迷地盯着他笑。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把车拐进一条小巷子。
小赵他们的告别派对在小赵的朋友的一个仓库里举行,据说是为了能够玩得彻底。
走进仓库,看到漫天的气球彩带我不得不叹服,小赵有本事,把一个破仓库搞成这样。
跟小赵和Daniel打过招呼,我冲着方元波走去。
方元波微笑着递给我一杯酒。
“你很多事。”我还在为上次他的鸡婆而不爽,要不是他鸡婆,周寒就不会来,我也不会被他妈设计成“新娘子”。
“我以为你偷情。”方元波笑得暧昧,“我当然要跟周寒报告一声咯,不过我也没想到我描述了一下那位美女的相貌以后居然听到周寒说‘那是我妈’。”
我嘴角不禁裂开,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会吃惊到不行的。
“真是可惜,周寒长得不像他妈。”方元波无限感慨。
被他一提,我突然考虑到这个问题,确实,如果周寒长得像他妈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正在发呆幻想的时候,上次在咖啡馆看到的那个长得比我还女人的男人出现了,连周寒都好奇地走了过来。
“我的男朋友,成拓风。”方元波搂着那个笑得甜甜的男人,大方地介绍,自己也笑得象朵花似的。
那个成拓风比方元波矮了一截,不过我偷偷问过方元波,他居然是在上面的。
“是谁规定个子高的就一定在上面?”方元波很不屑地反击我的目瞪口呆。
我再偷偷打量了几眼成拓风,那个未免也太漂亮了,很难想象他是在上面的。
其实确切说来成拓风并非是漂亮,而是气质阴柔,像是天生生错性别似的。
“我看过你的书。”成拓风趁着周寒上厕所的当口跑到我身边。
“谢谢。”我再度打量他,还没接受他在上面的现实。
“波波很喜欢你。”成拓风倒直接。
我苦笑:“不敢当。”方元波的“喜欢”可是给了我不少麻烦啊。
“听说你以前是直的。”成拓风跟方元波太不同了,方元波说话喜欢绕弯,成拓风就不同了,直来直去,我喜欢。
我点头,没错,老子以前是直的。
“听波波说是周寒把你扳弯的。”成拓风的口气多多少少带着八卦。
我斜眼看他,这个人,深藏不露啊,原来是个假正经的主。
我兴奋起来了,最近特郁闷,确实需要缓解一下。
“那你告诉我波波是怎么变弯的?”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久了,我一直不太相信波波是因为做了MB才变弯的。
成拓风贼笑一声,左耳上的耳环闪了闪:“交换情报?”
我两眼放光,拉着成拓风蹲到角落里窃窃私语起来。
等到我们各自被自己的那位拎着领子提起来的时候我们的脚已经麻痹得没感觉了。
“你无不无聊?”周寒边替我揉发酸的大腿边数落我。
另一边方元波有说有笑地搂着成拓风走向狂欢的人群。
“你知不知道?波波是成拓风扳弯的!还是在他们大学的时候,他们是大学同学……”我忙不迭把我搞到的情报说给周寒听。
周寒皱了皱眉:“无聊。”
“不要听算了……”我站起来,讪讪地往狂欢的人群走去。
周寒笑着跟上来,抄腰:“回去慢慢说。”
我立刻乐开了花,搂着他一起疯去了。
16号小赵和Daniel就走了,我在机场搂着小赵差点没哭出来,这么多年兄弟了,一下子就在两个大陆了。
“别难过,我可是留了件大礼给你的。”小赵在给我最后一个拥抱的时候神秘兮兮地在我耳边留了句话。
17号,同一个地方,我和周寒又送走了方元波和成拓风,唉,枉我跟成拓风很谈得来,才没几天,就分开了。
“有空到德国来看看我们。”成拓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周寒皱了半天的眉。
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目送着他们离开,我无限感慨。
周寒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对他笑了笑,公共场合,不得不避讳。
上了车,我还在长吁短叹,都走了,一个个都走了!
周寒看了看时间:“我也不去上班了,去买点东西,做点好吃的,别老是一副童养媳的样子。”
朋友都走了,我又不得不回到我自己的问题上来了,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
周寒趁着红灯凑过来亲了我一下:“顺其自然,过些日子你爸妈自然会消气的。”
我苦笑一下,拍拍他。
回到家刚停稳车,车窗就差点被敲烂。
表妹站在外面,一脸凶悍,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样。
“我等了你们几个小时!你们去哪里了?”我一下车表妹就发飙了。
我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去机场送朋友,你有事?干吗不打我手机?”
“我手机没电了啦!”表妹缩了缩鼻子,“冷死我了!”
“有事吗?那么急?”周寒连忙打开大门,小丫头鼻子都冻红了。
走入电梯,表妹就迫不及待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丢给我:“姑妈给你们的。”她强调了“你们”两个字。
我和周寒都是一脸问号,我忙打开袋子,是一黑一白两条围巾。
我满脸震惊,看着表妹。
表妹笑得甜甜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周寒赶紧把我拉出来:“进去再说。”
喝了一杯热茶,表妹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不用说也明白了,姑妈原谅你了,所以叫我送围巾过来,她自己织的,就这样。”
我愣了好久没说出话来,就这么简单?
“怎么回事?”周寒问出了我的疑问。
“也没怎么回事啦,赵家两位伯伯和王老师跑来劝姑妈,王老师和姑妈算是有共同语言的,都生了个同性恋的儿子,然后娜姐也在旁边帮着劝,连姑父都支持你,后来姑妈自己也想通了,就这样。”表妹说的轻松。
“我爸……”我无语了,原来我家人也很彪悍,不输小赵家。
“我也没想到啊,没想到姑父平时懒懒散散的,关键时刻倒是很有用。”表妹显然还没从兴奋中恢复过来,“他的话可是起关键作用的哦。”
“什么话?”周寒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
“他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男人和女人还不是一样?他自己开心就好了。”
我感动地一塌糊涂,原来我老爸那么有内涵,二十几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过,”表妹叹了口气,“我以后再也不能拿裴轩的名号炫耀了,想当初我在高中的时候可是人气王,人人都知道我是大作家裴轩的妹妹,好几个女生都想要我当介绍人做裴轩的女朋友,现在……唉,多少女人的心要碎了,两个极品男人居然凑到了一块。”
到底是我妹妹,有眼光,极品男人!
2月18日,清晨。
我睁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心情无限好,阳光也应该很好。
我爬下床,披上睡衣拉开窗帘——
“周寒,起来!赶快起来!”我忙不迭地把周寒从被子里挖出来。
周寒累得很,打开我的手不爽地问:“怎么了?今天礼拜六,不上班。”
“下雪了!”我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他,“而且很大!”
周寒清醒了,披上睡衣跑到窗口:“上海居然下那么大的雪!”
我笑得像个傻瓜,拿起椅子上的白围巾套到他脖子上。
“我要黑的。”他不爽了。
“你比较爱干净,你用白的,白的给我没几天就弄脏了。”我爸黑色套到自己脖子上。
他翻翻白眼:“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又不是你,洁癖狂人!”我搂过他,狠狠啃了下去。
番外 同志婚礼
时间过得很快,还没从去年那场大雪的兴奋中缓解过来,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过去了,连秋天也过去了,又一个新年来了。
今年的新年,我和我的周寒的事情在家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除了外婆,我谁都不避忌。
在家吃了年夜饭,和爸妈一起出了外婆家的门,我就跟爹妈告别了。
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守岁,我做儿子的就不掺和了,我也跟我的那位一起老一岁。
拿着老妈给他做的食物回到家,看到他不在客厅,浴室里传来水声,这个有洁癖的家伙又在洗澡了。
我把食物扔在茶几上,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换了睡衣躺到床上。
外面热闹得很,隔着窗帘我也能看见烟花的亮光。
点上一根烟,瘫在床上享受地深吸着,当着老妈的面没敢抽,憋了好久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周寒顶着一头湿发进来了。
我笑着朝他勾勾手指。
他笑了笑,脸一板:“还笑得出来,没洗澡就往床上躺!”
我无语问苍天,我当初是哪根筋不正常找上了他?
他走到床边拉起我,头发上的水珠滴到我脸上。
“洗澡去!”
我搂住他,嘻皮笑脸:“一起洗……”
“我刚洗过……”老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冒了,现在我可不比周寒差多少,周寒现在可是像小媳妇似的牢牢被我掌握着。
“你一天要洗个十七八次澡,多洗一次又怎么样?”我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浴室走。
浴室里还留着他洗澡时的雾气,我动作利落地放了一缸热水,扒光他扔到浴缸里。
他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看着我,等我跨入浴缸后才对我贼笑。
“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他搂着我说。
“谁的?”我拿沐浴露往身上倒。
“小赵。”他拿起浴球帮我擦背,“他要结婚了。”
我被我的口水呛到了,咳嗽好几下才转过去问他:“什么?结婚?”
周寒笑得开心:“是的,结婚,已经在英国办好手续了,在英国也举行过婚礼了,他们准备到上海再办一场简单的婚礼。”
“你确定你没听错?”我捏着他的下巴问。
他笑着吻了我一下:“他说的是中文。”
老天,小赵居然要结婚了!他难道要穿婚纱?
我带着疑问心不在焉地洗好澡,擦干身体才发现没拿内衣。
周寒穿上衣服,看了我一眼:“等着,我帮你去拿。”
我坐在马桶上等他,还想着小赵是否要穿婚纱这个严肃的问题。
周寒很快来了,贼笑着扔给我一跳血红血红的内裤。
“这不是我的。”我避之不及,那么恶心的颜色。
“是你的,”周寒笑得邪恶,“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一共三条。”
“你脑子坏啦?送红内裤给我!”我差点没哭出来,我不仅找了个洁癖狂人,还找了个脑子不正常的。
“亲爱的。”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不是属猪的吗?”
我点点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本命年啊,穿条红内裤免得倒霉。”
我再度无语问苍天!
“乖,”他蹲下帮我把内裤穿上,拍了拍我的屁股,“真漂亮。”
“你等着!”我恶狠狠地说,“等你36岁了,我送30条给你,还是有Hello Kitty的!”
年关一过,小赵就乐颠颠地搂着他的宝贝Daniel跑来上海了,连方元波和成拓风也跟来了。
我一见到小赵就把他拉到一边问他是不是要穿婚纱这个问题。
小赵差点没拔拳揍我,这家伙,丝毫不顾兄弟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