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递过一张纸巾,幽幽开口:“你明明再也忍受不了别人的碰触,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
展凡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颊:“为什么?他大伯住中南海啊,老子也是什么地方的一把手,我不应付他谁知道这只疯狗会不会咬着邢望不放?他哪里是为着我才来纠缠的?分明是心里不痛快想要示威故意找邢望的碴!我不想他难做。单论势力,邢望的确还不是他的对手。ROY。。。你知道吗?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就算以前,将来。。。都不会有。。。我很害怕象我这样的人还能不能得到爱情,我一直很没自信,我有没有资格和望站在一起!。。。我已经错过太多,不想再失去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我是忍一时的痛苦,换邢望的快乐,有什么不值得?”他突然正色看着ROY:“其实我知道不该把老板扯进来。。。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连累邢望,就只能看着别人踏进危险。要斗就让他们去斗,别牵连到我和他,我只想要一段平静的幸福,就足够了。我很自私吧?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宁愿牺牲别人。可是我别无选择,ROY,爱是相互的,我不要永远藏在他的羽翼之下,我爱他,我要保护他。”
我曾经,一直以为展凡是个弱者,一无是处,只会懦弱的逃避。至今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其实,比我强悍的多。。。他是这样执着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狡猾,就为了守护他心中的爱,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他再次让我刮目相看。在我没有勇气站出来为他解围的时候,他还要处心积虑地保护我的利益!我的心好象被针扎一样地疼痛着,不知原因,无药可救。
ROY也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颤抖着扶着展凡:“你真的。。。爱上他了?展凡,邢望他其实。。。不是。。。”
心一下字提到了嗓子眼,我这才想起ROY一直知道我的计划,他。。。他该不是想揭穿这一切吧。我第一次在心底无意识地企求着所谓的神,不,不要告诉展凡。。。至少,现在不要,我根本不知道展凡知晓这一切的谎言的时候,是怎样的心如死灰。
ROY张了张嘴,终于没有望下说去,我想他的顾虑和我一样,我们都没法面对他的万念俱灰。
“还有,今天的事千万别让望知道,我不想让他想的太多。”他温柔地笑,“他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刺进我的五脏六腑,狠狠地翻搅。
回去的路上,他象没事一般说笑,我沉默,看着他的淡定自若:如果我不是碰巧撞见,你是不是就真的一个人扛下这个责任?就为了。。。就为了我?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卑鄙。。。他才20岁而已。。。真的,要毁灭他吗?将他最后一线生机掐灭?
我猛踩油门,车速一下子飙到一百。
其实我已经在心里下定了一个主意,我不想他在周旋于那些危险分子中间,包括KAVEN,凭直觉,我肯定他对凡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只是这个小傻瓜不知道而已。我要把他藏起来,一辈子不让人找到。我更不想他继续做出那种令我芒刺在背的牺牲与隐忍,我不要再有这么无助软弱的时刻,我希望在他看来,我永远有着压倒一切的绝对强势。
洗澡后,他湿淋淋的身子肆无忌惮地在我的床上翻覆,和往常一样与我天南地北的聊。我走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间或偷上一两个吻。他的脸上已经渐渐有了笑容,甚至和我说起一些柳寒的事情也不再有那样激烈的反应。他常说,爱是救赎,那么,是我救赎了他吗?不,不对,展凡,我接近你,根本就不是真心,你却对我推心置腹!好讽刺,对你我而言,都是。。。
“望。。。你都不知道以前我们班那几个人多搞笑,特别是小B,他实在是。。。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小B吗?他啊,圆头圆脑圆肚子的,象极了多拉A梦,所以大家管他叫B梦,这个外号还是柳寒先叫起来的呢,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小B啦!”他笑的很纯真,仿佛真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我没有笑。
“展凡。。。”我终于开口,无比认真,“辞职吧,别在本色做了。”
他眨眨眼,“好啊。。。我自己去找工作。”
我并不是第一次和他说起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为这事和他闹不和,我想把他纳入我的庇护之下,为什么他不能理解?非要坚持自己出去找工作,这年头你没背景没学历还混个P啊!每次到了最后都是我妥协,以一个无言的拥抱或者KISS来结束沉闷不快的气氛。因为我知道在他平和的外表下他的性格有多么偏激执着。
“。。。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横我一眼:“我以为我和你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可是没有任何结果不是吗!”我有些焦急,“别倔了好不好,这年头有什么关系不用那都是白痴!你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怎么想不明白!”
他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原本枕着我的腿的头一偏,迅速地坐起:“我不要你的施舍,我和你是平等的。”
什么跟什么,简直不象一个社会上混了两年的人说出来的!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还平等呢!这话把我的火都给窜上来了,我本就是个爆性子的人,平常蓄意掩饰之下伪装地倒好,最近这真性情被他激地倒是越来越频繁地出来调剂生活了!“你难道还想在本色混啊?在被那些男人意淫一样地看来看去你很爽啊?”
他瞪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时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下句话又脱口而出:“还是你想再有一个男人包你—”话没说完,我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喂,你!”他居然就这样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我的子孙根上,我龇牙咧嘴,痛不欲生地瞪他。
“你他吗的混蛋!谁包谁了?你认为你是包我玩是吧?你厉害!你有钱!你爱玩谁玩谁去! ”展凡此时的表情象阎王一样,阴森可怕,狠狠地又丢了一个枕头过来,三下两下套上衣服就要走。
我一时怔在那里,那股疼劲还没过去,我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我,我刚。。。刚才说什么了我?
他想想还不解恨,又折回来雪上加霜地补了一脚:“去死吧!混蛋!”
我捂着下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脑子清醒一点了,才意味过来什么是祸从口出。
其实我对于MB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从当年那个MB轻易就背叛之后,我一直都不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我早也习惯了买卖爱情,一些事情惯了就很难改,但方才的话,的确是我无心之失——那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传出去我什么面子不都没了?
过了好久,终于能动弹的我狠狠地踹了床柱一脚,聊以报复。
“SHIT!”
我尽量轻描淡写地描了描手机,一片漆黑。
好,你能耗是吧?我也行!
绝对不打电话去道歉,我是为他好啊,是他犯倔和我拗,那些话我又不故意的,我道什么谦?
在我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什么道歉,这是我的自尊骄傲所不允许的。男人可以错,但绝不能认错。
“邢望,怎么一声不吭的,这些小姐不满意啊?老同学几个难得能回国聚聚,你给谁摆个扑克脸啊?怎么邢氏的股票收盘狂跌吗?”一只在我面前晃了两晃。
我没好气地回他一句:“你他吗的公司才收盘狂跌呢!”几个留洋念MBA的同学回国,我们照例是去这种有违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地方当一回火山浪子的,我是个GAY,对这些所谓的“尤物”向来如柳下惠附身,处变不惊,但在表面上却完全象旁人一样的热中或是急色,我不会让别人看出我一点破绽,可今天却楞是提不起什么劲来虚伪一下。
听说他这几天都在找工作,却一无所获。肯定的嘛,你这样不碰壁才有鬼呢。你有这么忙啊?忙到他吗的一个电话都不打!我看你就是犯贱,照我的话做不就什么事都完了?
电话突然响起,我象触电一样地跳起来,一把拽过手机,还没来得及看来显,一双白腻的手臂就缠上来,吐气如兰,娇艳欲滴:“邢总~干吗不理人家嘛~~~”
我总算还有一丝理智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展凡那性子要是听到我在这,估计下下辈子都别指望再和他说什么话了。
我勉强笑着,一把推开那女人,想到外面清净点的地方接,谁知那女人再接再厉地粘过来:“邢总~~~~~”
我忍不住怒吼一声:“闭嘴!吵死了!”
全场一片寂静,我没顾的上此举的严重后果,怕他挂机忙以光速按下通话键,温柔地一声:“喂?”
“邢总啊,今天应聘者的甄选差不多了,资料明早之前送到您那去,现在就只有个助理设计师的位子空着了。”人事主任的声音无比精忠抱国热血沸腾死而后已,却让我的脸色越听越黑。
“这种事你用的着这么急向我汇报吗?!你赶投胎啊!”我气愤地一把摔了电话,猛地灵光一闪——他,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连忙一个电话回拨过去:“你刚刚说——现在还有个助理设计师的位子空着?”
哼哼。。。你不主动找我是吧?我还是有办法把你逼到现身的。。。
挂断楼下接待小姐打来请示的电话,我的嘴角慢慢浮现一丝久违的笑意,你看,你现在还不是乖乖来找我?你还能拗到什么时候?
五四三二一,在门被撞开的刹那,我恰倒好处地抬头望向他,露出完美的冷淡平静的表情:“我知道你冲动;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杀过来。”他似乎又消瘦了一些,这些日子里的到处碰壁,想必真的令他受了不少委屈。。。
他冷冷地看着我:“我的事不用劳烦邢老板费心吧。”
“OK,我不管――那么你这几天下来有什么成效吗?别这么倔,能利用的就尽量利用,每一个人都只困难结果不问过程,只要你成功,谁会介意你是用什么手段来达成的?!”我站起来,绕过桌子,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把心里费心想好的的解释道出。
他赌气似的挥开我的手:“无论如何,你不能没经过我就擅自决定――”
“凡,别倔了好不好?你能说你妈知道这事没有觉得老怀安慰吗?你以往的诸多避讳就是为她展颜一笑,现在这个目的达到了,你从此踏上完全不同的光明大道,所有的不快就此消失,这有什么不好?你说啊!”我哪里容的下他的反抗,越发用力地将他拉进怀里。
他懊恼地低咒,反抗的力道却一点不减,一下子挣出我的怀抱。我失而复得,一阵怅然:“为什么执意拒绝我的好意?你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吗?凡,我让你做的是广告宣传部最普通的一个助理设计师――我要是以权谋私,还不如让你做个特助,或者是秘书,那不是更方便我对你上下其手吗?”
他听的一愣,又被最后一句话弄的又气又笑:“什么上下其手啊!大白痴!你为什么总要在这么霸道,你。。。”
“展凡。”我突然打断他,“别吵了,我们。。。别吵了。不管怎样,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值得被珍惜被珍爱,而不是为了生计奔波。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多倚赖我一点。。。凡,别再把自己锁起来,让我帮你,不好吗?”
他再次怔住,为我突如其来的示弱,而这句话是真是假,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我们别冷战了。。。”最后一句话消失在我和他的双唇间,伴随一句若有似无的叹息,“我很想你,真的。。。”
怀里的人一僵,过了许久,突然用力在我的嘴唇上用力一咬!我吃痛,却没有松手。
“。。。”他终于妥协,软化在我难得柔情中,半晌,才吐出一句声如蚊呐的话:“我也。。。想你。”
我分明听清楚了,所以,倔强如你才这样轻易地妥协,是吗?
我缓缓拥紧了他,嘴上却问:“你说什么?”还想再听一次,就当满足我的自尊心好不好,展凡,再说一次。。。
“我说—”他狡黠一笑,忽然抬起我的手,用力地往下一咬,“谁叫你背着我做那么多事!这是小惩大戒.”
我恨恨地瞪着他,心里却有一丝甜蜜漫过。
我似乎。。。越来越沉醉在这个游戏之中了。正如现在,我甚至在想,如果一辈子玩下去,不也挺好?
可惜,我和他,始终都要面对揭开真相的时刻。
我总是自以为是地妄想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猛然了悟,原来在命运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是我,你还在公司啊?”
他的声音有点紧张,一下子压低了不少:“不是说在公司里不要和我联络吗?”
我单手撑头,悠闲一笑:“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啦,谁会怀疑你在和我打电话啊?”
“好啦,到底什么事?我手上的设计图还没完呢。”
我一脸委屈地说:“没拉,我只是想问问你好了吗?今晚我有事,可能要一直待在公司,不能送你了.”今晚有个重要的会要召开,我却别有用心地隐瞒了合作公司的名字:乔氏。我不希望已经被我藏的严严实实的他,再与他的过去有什么联系。
“知道了知道了,不送我更好,乐的清闲。”他的语气更加不耐,却有着只有我能理解的淡淡的甜蜜。
我忍不住笑骂道:“你都不想我啊!为了你那张破设计图,你居然这么冷落我!”
他无奈地一笑:“什么叫破设计图,我可是为你卖命啊,老板.”
最后两个字轻的可以,我更加乐不可支地傻笑着。直到秘书的声音从内部电话里传出:
“邢总,一线电话。”
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幸好电话还没进化到可视的,否则我不是丢脸丢大了?我轻咳数声,对展凡嘱咐道:“我不和你贫了.自己小心点,到家给我挂个电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收线,对秘书说道:“转进来。”
一线?都是些重要客户,会是谁呢?
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隐约的预感。
“喂?邢总吗?我是乔真。”
我一眯眼,慢条斯理地答道:“乔总?今晚的会议不是还有两个多小时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需要再商量一下。”
“是有个小小问题,乔某这人脾气不太好,有些事梗在心里难受的很,不知道邢总能不能帮个忙?”乔真的声音听来平缓而有力,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的。他的小心眼我是知道的,却死都没想到他会挑在这当口说出来。
“哦?原闻其详。”我不动声色。KAVEN还不能使他死心吗?他什么时候对展凡这么上心了。
“说出来也就是小事。听说本色的展凡现在不做了,前些日子我小舅子说在邢氏看见他了,邢总,您还真能藏人。”他呵呵一笑,“我和他以前也算见过面的,不知道邢总能不能让我和他聚聚?”
我跟着他笑:“乔总哪里的话,脚长在他自己手上,我还能绑着他不让他去?”
“邢总,咱明人不说暗话,我早知道展凡他是你的人,也没想和你抢,你这样老霸着他有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借来玩玩,咱们这么多年做生意的交情,怎么也比一个男妓值吧?”
我的眉毛慢慢拧紧:“生意是生意,这是两回事。”
他哼笑一声:“他现在不在本色了,KAVEN没理由护着他,我真想弄到手也不是不行,我只是诧异你怎么就这么大的面子让他死心塌地,我乔某人怎么就不行?我们以前是在一起过的,他在床上的那骚劲,我想你也是领略过的,我还真想把他包下来养着,可他之后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我那时就在心里想,他要不就真的谁也不跟就这么一个人浪下去,他要是跟了谁我就非要把他弄到手不可。那小东西机灵着呢,我就想他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货色用的着为你守节吗?原来那天他知道你已经到了本色,那是怕你生气演给你看的戏呢!邢总,这个可和老婆不一样,谈不上什么忠贞,男人越多人睡过他就越有味。。。我们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