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先生!”他一惊,一手搭上我的袖子,我嫌恶地挥开,微微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甚,忙换了个口气不耐地说道:“我现在不过是整整他出口恶气,要真把我惹火了,你知道我的手段!就是你自己,也未必能平安无事!”
一番威逼利诱,他终究是看了自己捏的发皱的支票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轻蔑地一扯嘴角,这种人会有什么真心?!都是下贱的动物罢了,要的,都只不过是钱!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心理其实是平静的,又带上了一点点的期待。
“出了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他有些惊惶地抬头,将掺在手上的ROY推进我怀里:“救他。。。”
我不着痕迹地挡开他的身躯,“。。。解释一下原因。”
ROY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也会觉得心虚吗?为展凡?
心存善念,又怎么能真的堕落?展凡,你终究太嫩,才会这样轻易地踏入我的陷阱。若不是对你的性格了若指掌,我又怎么可能如此笃定你会为一份虚伪的友情自投罗网。
所以你在感动着ROY别有用心地替你承受那其实原本就不属于你的折磨时,在你为了他受的伤害而愤怒伤人时,你就注定要卷进这个天造地设的局里。
我三两下就摆平了这个早就预料好的局面,惟有那个男人受伤之重让我有些诧异—腰腹扎的那一刀深的几乎致命,若不是抢救得时,只怕已经挂了。我挑挑眉,这个男孩还真是有些凶悍呢。。。只是这件事只怕有点难以善后,我吩咐手下什么时候给那个男人家里通个气,塞点钱,别把事情往上闹,大家脸上都难看。手下却说已经有人打点过了,家属对赔偿金额没有异议。我很有些吃惊,竟然有人愿意为他出头?我皱眉问他是谁,手下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是KAVEN。
如果可以,我很不希望和这个男人正面抗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KAVEN复杂的很,绝不纯粹是个简单的PUB老板,所以我才做这么多事就是怕他的插手,只是他明明知晓一切,却任由我设计展凡,若说他对他无所谓,为什么又暗地里替他撑腰?我拧紧眉,缓缓地向卧室走去,我做的事,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谁的阻挡我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KAVEN,我就看看,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展凡惊弓之鸟似的跳起来,失措地看着我。
我暗想,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当时是怎样的愤恨,才能逼他把一个大男人捅成重伤?
“ROY呢?”他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刚才在ROY身边的时候,他明明还在故做坚强,就为了给身边的人多一点安慰。
“吃了安眠药,睡了。”就算他没睡,他敢来捣乱么?
他点点头,终于勉强站起:“麻烦你。。。早上送他回本色。”
我一把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他低着头:“做我应该做的事。人是我杀的,我要负责。”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怎么绕了半天他来找我只是要我把ROY送回去,为了不拖累他为了不让他担心,而根本不是走投无路向我求助?!我没由来地懊恼,为我再一次的错估:“哪都不用去!我都摆平了。那个男人已经送医,没事了。他未必有胆子回去找你老板算帐,你放心,没有什么后患。”
他看了我一眼,我明显的觉得他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说不害怕不恐慌肯定是谎言,他的脸上却很快回复平静:“。。。谢谢你。”
我听的出来,这是他由衷的心声,我却陡然不满起来,为他该死的平静。他应该感激地涕零泪下,而不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这就是你表达谢意的方式?”
他回过头,近乎冷静地面对我:“邢少爷,你不觉得这对白很象电视剧的桥段吗?”
我一愣,刚才的那点火气不知为什么又压下去,反而有些好笑,干脆挑明了说道:“展凡啊展凡,你真是无时无刻都能给我惊喜,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好吧,我能摆平这事并不是轻而易举的,说白了,我这么费劲儿,要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一定认为的我坚持是意气使然,认为我只为得到我一直得不到的东西而契而不舍。展凡,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要的,才不是如此简单。
“好吧,邢少爷。你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他轻轻执起我的领带,不着痕迹地解下,“是不是。。。想解放出来——借由我。。。?”尾音消失在他主动靠近的双唇中,随着陡然炽热的气流,一起涌进我的口腔。
这小东西。。。学乖了么?直觉反应不是,身体却较思维更快了一步,我一把将他压在身下,下体涌上灼热的欲望,该死的。。。我想要他。。。的身体!
他却巧妙地挣脱,轻佻地跨坐在我已经蓄势待发的昂扬之上,玩着我明知是欲擒故纵却又无法拒绝的调情游戏。“来玩个不一样的吧。”他笑,带着媚人的意态。我呼吸急促地看着他将我的手腕用领带牢牢缚在床头,看着他以嘴唇折磨似的膜拜着我的下体,我情难自禁,浑身都是火烧火燎的痛,我想要他我想要他!!现在,只有现在,我不想再考虑什么报复什么尊严,我只想玩他,狠狠地玩他!这个我耗费了太多精力才弄到手的男孩!
濒临绝顶的那一刻,我闭上眼,几乎承受不住这惊涛骇浪的激|情,激烈地扭动着冲刺着喘息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与我的神经一样,一触即崩!
这是我和崇嘉都不曾有过的激|情。。。我和他的身体。。。在此时,总是契合的可怕。。。我剧烈地喘息,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可以。。。以。。。了,上。。。上来。。。让我。。。做。”
他慢慢地放开我,伴着一声叹息, “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说谢谢,是真心的。但是——我的原则,永远不会变。”他起身整衣,竟无半点眷念。
他的神态竟是一片清明,相较于我的纵情失态,他的表情让我觉得对比似的侮辱。我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横眉瞪向他:“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把我绑起来的目的?”
“听说一个男人She精后,他的力气会减少四分之一,更何况,我绑的结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开的。”他又在我的脸颊印上一个带有挑衅意味的吻,“而且,你同意了——借由我,让你解放出来——我做到了,不是吗?”
我怔了一会,咬牙道:“好,展凡。你在钻语言上的空子—这是第二次耍我了!”他面无表情:“你帮的忙,我会紧记在心也一定会报答,但是,不在床上。”
听见他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开的脚步声,我再次闭上眼,许久之后才哼的一声笑出来:展凡。。。你又耍我一次。。。你不知道越引起我的兴趣的猎物,他的下场就越悲惨吗?我曾经只是想要他恋着我爱着我,让崇嘉知道他所追求的真爱不过而而,没有人可以拒绝我,包括他和展凡!可是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他做的一切成功地激起了我的怒气,我要他投入身心的爱我,要他对我只有信任与依赖,要他除了我再也活不下去!如果那时,再将他从虚拟的幸福顶端推下,他的惨叫声,想必与众不同吧。。。?我倒想看看,一个人,究竟能承受几次的撕心裂肺的痛。。。
黑暗中,我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躺着:若用金钱地位权势,势必不能令他动心。。。床事?算了吧,方才那样的情形他都能冷静的全身而退,他无疑是一个死了心的人,他可以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冷漠依旧。。。床上的万种风情全是虚假,他比谁都知道什么是游戏人间。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被爱伤的体无完肤的人,再次对你阐开心胸?我陷入沉思:只有爱吧。。。让他再次沦陷再次臣服,让他象奴隶一样等待我一时半会的怜悯,他还有与什么我抗衡的资本?他再不能当着我的面拂袖而去!
展凡,你逃不开的,你让我承受的耻辱,我迟早一并奉还。你就看看,我能不能让你再次爱上我!
我知道我以往的攻势不能继续了,他摆明不吃我这套,我开始慢慢隐藏我以往的强势以往的霸道,装做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去接近他关心他。连我自己都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耐心和他耗上?为崇嘉?还是,为自己。。。?
我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封闭如他,冷情如他,其实也不过而而,我有些自得,只要了解对方的弱点再一击击中,还有什么人不能降伏?他的弱点,一直就是当年那个他倾尽一切去爱的男人。。。那个毫不留情地在厄难面前放弃爱情的男人。。。柳寒?是叫这个名字吧?哼。。。展凡以前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我鄙夷地想,却忽略了我语气中淡淡的不快。
在我帮他面对他那个不堪回忆的过往,解开他心底最深处的心结后,他再见我时,已不复初时的冷漠防备。我看的出他还在逃避,逃避他最后身与心的沦陷。有用吗?展凡。。。你是一个脆弱而又重情的人,所以你被伤害之后就注定一厥不振,但你的心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感情的渴望,这样的你,在我蓄意给予的爱情面前,还能守的了多久?但我不想等,这种知心朋友似的关系不是我想要的,去他的什么友情,我要他的臣服!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他爱我至深,再也离不开的模样。
门铃声响起,我从自己的冥想中抽身,关了花洒,浴巾随意地一抹,溅着一室水星。我知道是谁。
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又戴上那个虚伪的邻家大哥的假面具。不知不觉中,竟连自己都有些习惯了。
他的脸色有些潮红,向来方才是跑着上楼的吧。我不动声色地与他调笑道:“我去接你就好,何必自己挤公车这么辛苦?”
他撇撇嘴,:“你也是刚刚才起床的好不好,不敢劳烦邢少,小的只有自己跑来啦。”我笑着揉揉他的短发,让他进屋。
其实这也是我事先设计好的,他当然得进屋,那里有我千方百计才收罗到的画,他的画。过去的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对当时的无忧净土没有任何的眷念?那里毕竟有他最初的爱恋。于是看到自己当年与柳寒定情时留下的画作,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现在的朦胧泪眼里,在想着谁?想着大学时光,想着当年情怀,还是想着柳寒。。。我陡然不豫,半强制地板回他的脑袋:“展凡。。。我在校庆时的展览馆看到它时,就被这绿意盎然却沉静如水的画吸引住了,能将生机如此含蓄甚至是压抑地渗透出来,那时,我就想,能画出这幅画的人,应该是一个多么空灵甚至是高傲的人。于是,我记住了它的作者——展凡。可是,当我千方百计得到这幅画之后,我在‘本色’看见了你。。。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震惊多么失落,我怎么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
他的神情闪过一丝迷茫,一丝感触,为我似假还真的深情告白。
我又牢牢地禁锢着他的肩膀,用一种近乎痛苦而隐忍的语气低声说道:“所以我在最初只能以不屑一顾的态度来面对你,那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拿这汹涌的感情如何是好。。。展凡。。。我认栽了,我。。。”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突然打断我:“你。。。别开玩笑。。。真是的,别这么不正经好不好。。。老爱耍我。。。”他抬起眼来看我,脸上满布不自然的笑意,怎么看都别扭。
我平静地看着他,而后慢慢地松开自己的臂膀。
我再次纵容他的落荒而逃。
不过,我知道,我攻城掠地,咄咄逼人,他却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只差最后一击。
第二章 真相(上)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嫉妒,从来就是人类生而有之的七宗罪之一,我亲手导演了一场逼出他真心的好戏,看到我与旁人上床,你能不痛苦能不嫉妒?展凡,你那么纯粹,居然想要一份不可能存在的纯粹感情,你怎么可能不被一次次的伤害?
在我蓄意的心计之下,在我诱惑似的强迫之下,他终于说出了我爱你,在那一刻,我竟然激动的全身颤抖,不仅仅为了得手的快乐,还有更深的满足,他爱我。。。他爱我。。。我付出那么多,追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
我们很快如胶似漆,象所有陷入爱情的恋人一样恨不得24小时都能粘在一起,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不够,这还不够,他现在对我仅仅是爱,我还要他全然的依赖与信任,我要他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才算真的得到他,而后。。。毁灭他。
我更加处心积虑地对他好,温柔体贴的连自己都快要迷失,以往的冷血强硬褪的一干二净,这样想来,我或许真的很有作戏的天分。
我几乎是每天晚上都会去本色接他,我宠他,捧他,几乎所有常来本色的老主顾都知道他是我邢望的LOVER。
今天的董事会提早结束,我也就一反常态地早早来到本色,本色之所以成为这圈内的龙头,和他的老板有很大的关系,谁都知道KAVEN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偏偏背景复杂来历不明,普通的PUB会有这么大的地下车库吗?本色就有,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本色应该是他进行其他“交易”后用来洗黑钱的地方。。。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是非观念,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王。他混黑道能混的这么成功,的确有一套。我将车停在角落,掏出一只CAMEL咬进嘴里。展凡对烟的味道深恶痛绝,于是我几乎是半戒了烟瘾,天知道我以前一天就要抽上一两包,只好现在过过瘾了,恩。。。该要他补偿我才是。我半是玩笑地想着,直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地下车库虽然昏暗,却足以让我辨认出他的模样,他应该不知道我提早来,那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身后很快追过一个男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展凡。。。你还要躲到哪里去?”
他回头,笑的很灿烂:“乔总,你说哪的话,我什么时候躲你了?”
“我前脚刚进店你后脚就溜到这里来避难,还说不是躲我?”那男人笑的很张狂,“我早叫人留意着了,你还能逃多远?”
展凡一只手搭上他的胸膛,似推还拒:“乔总,你不是指名别人了吗?我们这行的规矩,是不能抢客的,而且。。。”
“别和我说什么规矩,你不是还说同一个客人你不会接第二次吗?那邢望呢?你还不是被他包了?他出多少钱我加倍给你,好不好?!告诉你,就算我到他面前要人,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烟灰慢慢地落下,弹在我的西裤上,我缓缓地将那半截烟恰灭,生怕那微弱的火光会暴露我的存在,以及我的卑鄙。。。他他妈的说对了!即使他到我面前要人,我也不好拒绝!做我们这进出口贸易的,哪有不知道乔真这号人物?依仗他老子在中央的势力,牢牢控制钢铁等贵材的进出口流量。。。今天的董事会,就是在讨论结交乔氏的可行性。。。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因为我在骨子里,仍然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商人!我也是第一次领悟过来,我其实还远远不够强大,连保护他都做不到!我。。。我还算什么男人!
展凡脸上的表情在逆光下显得模糊一片,我只能听见他轻声道:“乔总。。。别生气。。。来者是客,我怎么。。。怎么也不会自己把生意往外推不是?”
乔真捏捏他的下巴,忍不住的得意:“你这小东西,倒是转的快。”双手已经法猴急探进他的衣内,急切地摸索着。展凡没有反抗,静静地任由他饥渴的索吻。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朦朦胧胧间,仿佛回到我少年时代,那个MB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就接受其他男人。。。他们根本没有心没有爱。。。人尽可夫。。。可他不是!展凡他不是!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