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事一儿。”
去年的情人节,晚饭后我和太聊天,说起节日,互相开着于笑问有谁收到情
人的礼物,在一旁的小儿子冒出一句话:“我怎么忘了给她打个电话。”转过头
他看见我在笑,便有点脸红地说:“没事了,不用打了。”倒是这句话提醒我:
索菲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索菲已经离开北京随父亲全家一起去了上海。我这才想
起来,将近有半年,儿子没有提去索菲家过周末或者拦索菲来我们家过礼拜三了
(学校星期三下午没课)。“没一事一儿。”只是从儿子微红的小脸上我可以感
受到他的爱情留在他心里的温暖。
回过头来看,《狼崽子》对3 种颜色的心态所作的说明真是聪明。说起来简
简单单,再读,什么事儿都说齐了。孩子的爱情是什么,它是不是美,是不是好,
怎么对待,怎么感受,怎么好,怎么不好,《狼崽子》用狼崽子年龄的语言,用
对待狼崽子们的办法和他们相处,善待他们。这是法国儿童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
的典型例子。作狼崽子们的母亲实在可以成为一件很美丽的事。
“不许谈恋爱!”这在我的耳朵里再习惯不过了。我接受的是传统中国文化,
爱情这个词在这个年轻孩子的字典里是没有的。谈恋爱?多悬哪!我们这一代和
上一代的人都会这么想:万一他们小小年纪上了邪道儿,那该怎么好?反过来,
呵护孩子心中的美好感情,爱护他们的纯洁和想像,使这些东西成为将来帮助他
们把握一生的财富,这些我们时常想得少。现在我的孩子处在了不同的时代,从
遥远的地方跑来的《狼崽子》给他的是新的视野,不同的角度,另一种教育。或
者说是给我的。他的微红的小脸给我一种踏实放心还有一种美感。几乎是忍不住,
我想跟儿子说:好好记着你的索菲吧。等你18岁出门远行,有金有银不是那么重
要,有不顺和吃些苦都不要紧,要的是心里有一片美的东西,有属于自己的情感,
那我多少会为你放心。
殿堂与厕所
2000/05/26作者:赵静
在小学的时候,我的数学很好,方圆百里无人能望我项背——虽然这么说很
肉麻,但这是事实。那时我最吃不准的问题是,我究竟是在20岁还是在30岁去摘
取“1+1 ”这颗皇冠上的明珠。后来我决定随缘。
后来我上了中学。我的数学老师姓王,外号叫“王一条”。因为他最常引用
的名言是:“真理只有一条。”我很佩服他。一是因为他上课质量高,学生成绩
好;二是因为他上课的风格极为独特:在“同学们好!”之后,就是雷打不动地
花上30分钟骂我,剩下的15分钟加拖堂10分钟出色完成全部教学任务。我永远不
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地当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在那时,我养成了
“怕死不怕骂”的品质。
如果就这么一点“个人遭遇”,我也犯不着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如果能“骂
了我一个,幸福全班人”,我也就认了,问题还有“民族苦难”。数学课不但上
午有,下午也有。下午的数学课后面就是两堂形同虚设的活动课。半个小时的序
曲过后,课进入了正文。此公带着我们走进了神圣的数学殿堂,然后他就不想出
来了。课漫漫兮,吾等我实在吃不消。我想教育部分规定45分钟一堂课是很有科
学依据的——我猜其中就有考虑到孩子身体储存液体的能力是有限的。
此公滔滔不绝之际,正是吾辈水深火热之时。可悲的是,当时不有人像阿甘
那样勇敢地提出:“我要尿尿。”设想大空都在那儿光荣和梦想,都徜徉在神圣
殿堂里,如果有人胆敢提出如此形而下的问题,那么他就跟禽兽没什么两样了。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冲动,并能进入圣殿。老师也是为
我们好嘛。所以只有忍耐。
终于,两堂活动课也就结束了。在宣布下课的一瞬间,“殿堂”就空了,然
后,厕所就满了。窃以为,后者虽不比前者圣洁,但有时令人很爽。
事情没完。回到教师,我们这些男生就大骂“王一条”不是东西。这时女生
就严厉批评我们没有起码的良心,简直是可耻。理上有二:首先,老师不是为自
己,是为了我们全班同学的根本利益,虽然做法有些不妥;其次,老师并没有继
续拖到放学,他还放了我们。换句话说,老师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能发现自身的
错误并勇敢、及时地改正了错误。最后她们的结论是,坚信老师能把我们带向胜
利。
我辩不过她们——我只觉得她们如此考虑问题简直就是大脑有问题。我只希
望悲剧不会重演。事实是,这个悲剧在周而复始地上演。女生们最终站在了我们
男生一边。只是阿甘这样的英雄一直没有出现。“憋”到最后,我失去了对殿堂
的所有兴趣,数学被我彻底扔掉了。
以后,我就开始庸俗。每每有人跟我提高尚、崇高、神圣、理想等词的时候,
我总是想知道在他的殿堂中,给不给我上厕所。我总觉得不给上厕所的殿堂就是
法西斯。
交流的乐趣
2000/05/25布丁
我有一件遗憾的事。那是上大学时,我在食堂吃饭,一个姑娘端着饭盒走到
我面前,她向我鞠了一下躬,才坐到我对面的位子上,我反应过来,那是个日本
姑娘,我很想跟她说话,可我不会说日语,于是就闷坐着吃饭。
我遗憾的是我没有想到用汉语能跟她说话。
交流能够有乐趣,但要交流就要依靠语言。对于我这样一个外语不好的人来
说,跟洋人交流的乐趣并不大。
实际上,同讲一种语言的人彼此交流起来会有更大的误会。这一点,我在近
几年的生活中屡有感触。你如果说你喜欢钱,我肯定不这么看,而认为你其实是
很喜欢钱,只不过混得不好。你如果说你不喜欢吃肉,我也不一定这么认为,觉
得你装蒜,假装是个“素食主义者”。这样的例子很多,我就不多说了。
我最近的一次交流大有乐趣。那是一个星期日,我回父母家,在公共汽车上
遇到一个老朋友,他比我大几岁,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是个哑巴,以前我
见到他只会对他笑,他也只能对我笑,现在不同了,我学过一段手语。
我跟他说,我要回家睡觉,他听了后很高兴,跟我说了几句话,可惜他比划
得太快,我看不懂,这时我犯了个错误,习惯性地把脑袋探过去,那是听不清别
人讲话时特有的反应,但我立刻笑话自己,这样脑袋贴得再近也还是“听不清”,
他看见我的反应后又沉默了。我于是再问他是不是结婚了,他的脸上立刻有了笑
容,告诉我他早就结婚了,而且有了个孩子,理所当然,我该问是儿子还是女儿,
可惜又忘了该怎么表示,便随手做了个下流的手势,他见了脸上笑容灿烂,使劲
点头。我明白了他已经了个儿子。
事后想起有些后怕,万一他见我那手势,竟以为我在骂他,岂不糟糕?但他
却是那么开心,看来,这样简单的交流不会有误会。
然而,一说话就会有误会。我跟哑巴聊完天,下车的时掏钱买票,告诉售票
员“一张票”,售票员竟然有些惊讶,她看到我们聊天,把我当成哑巴。
跟哑巴聊完天,我好长时间都很高兴,这世上没有哪个会说话的人能通过一
次交流让我感到生活的美好,我甚至认为,好几年来那是我惟一有价值的一次交
流。
不要以为我因为表现了一点儿“爱心”才沾沾自喜,我对我那朋友惟一的不
满是他不能跟自己的儿子说话。我认为跟自己的儿子说话是最有乐趣的交流,而
是否能听懂别人的话,是否能让别人听懂你的话都并不重要。
分居的生活
2000/05/25刘慷
原本是想用《“同居”生活》作题目。“同居”虽然国了引叼,恐怕还是要
引起误解,索性改成“分居”,发觉还是匪夷所思——其实“分居”和“同居”
在我来说是一回事。“生活圆桌”主要愿闻其祥,我才发现我和别人(而且还是
个异性)合伙租房这件事,在汉语里还真欠个“说法儿”,兼又联想起一位长辈
既惊且奇的嗔怪:“一男一女合租,行么?”
乍一下不知这位尊敬的长辈所指为何,后见她脸上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才明
白她把这事想复杂了。
其实我绝没有领风气之先的意思,如果单位分我房子我何苦租房住?如果一
个人租得起两室一厅,我何必要与人分室居之?我们充其量是“为了一个共同的
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碰巧是一男一女。如果这种组合让你担心的话,换个女伴
给我不怕我搞同性恋吗?
我的意思是说,合租房子,或是任何一种人为营造的合作契约关系中,性别
结构可能不那么要紧,要紧的是你是否有足够成熟的心智、有对自己和对方的足
够的了解和把握。
当然,合租房子的伙伴关系还不单是一种契约关系,而契约之外的关系正是
人处的相互的“人”的关系中的那种关系。不夸张地说,这样一种既有公共领域
又有私人空间的生活氛围,或许恰是现代人正在摸索的一种理想情况,因为人正
是在这种情感纠葛以外的关系中洞见和发展自己。
“分/ 同居”这种字眼儿过分暧昧,我需要引入share 这个词,它可以释译
成“分摊”,也可以理解为“共有”
,总紧是a portion that a person receives form or gives to a mon
amount“。我理解和学会使用这个词正是从租房子开始的——最开始的一次还是”
群居“,是在国外留学期间,和来自德国、加拿大、印度3 个不同国家的4
位陌生的同校同学合租了学校附近街区的一幢小洋楼(house ),楼上是各自分
开的卧房(bedroom ),楼下是共同的客厅(living room )和餐室(dining roo
m )。
洗手间和地下室的洗衣房当然也是共用(share )。房子是典型的西方家庭
结构,我们这么一住也挺像个大家庭,只不过没有家长,谁也别冲谁撒娇。关上
各自的房门时都好办,一到共有的空间里,权利义务划分不那么一目了然,要靠
很强的自我意识兼他人意识才能处得来。这种生活氛围非常培养人的修养,处好
了相当惬意,忙完了各自的就在一起开party 、在后院桃子树下面烤肉吃,我对
自己和对别人、别国文件的了解就是这样开始的。这里头故事很多,关于每个人
都有箩筐,讲出来像肥皂剧,摆到“生活圆桌”上会显得太铺张。
回国以后仍是租房子住,share 的情况也是很多,虽没有异国多元文化的班
斓色彩,但也绝不了乏味。上一次我在上地信息产业基地与人合租了一套两居室,
也是个异性,是个开公司,做生意的小伙子,他真把我害苦了。我一般是每天闭
门读书写字,动静不大,可他是每天迎来送往,客厅里老是人声鼎沸。后来客厅
里干脆还住进了人,等于把公共空间划到了他的私人空间里。由于平日里他对我
颇多照应,我也不好过分锱铢必较。直到有一天大清早,他和几个哥们儿在客厅
为股票上扬了多少个点欢呼雀跃把我从甜梦中吵醒。我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从房
间里冲出来,冲他大唬大叫了一通,顿时有一鸟入林百鸟压音之效果。可我的怨
气有如冲堤的洪水一泻千里,把平克。佛洛依德撞量开到最大,在墙倒屋塌的音
乐声中扬言要和他算总账,然后穿好衣服摔门而去。
待我在北大找了间教室看了半天书回来,果然如我所愿看到他的房门安静地
关着,却不知他刚才在我摔门而去的一声脆响中应声昏倒了,现在刚从医院回来。
“他低血糖,一着急就昏倒,搭着今儿天儿热,”他的哥们解释说。我听了
悻然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单元里静得让人别扭,我听到自己肚咕咕叫,便起向
去敲他房间。“干什么?”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距离感。我说请他到外面吃涮羊
肉。
他开门说——声音已稍然了些——他身体仍感虚弱,恐怕消受不了涮羊肉,
有要推辞的意思。我说可以给他点些稀弱之类的,总之是把他拖到餐馆中去。两
人一落座,我正在问女招待有什么弱类,他止住我说:“我要吃涮羊肉。”
现在我已搬出另找地方住了,但我和这位“室友”(roommate)仍有互访,
彼此是朋友。他和我以及我交往的其他朋友一样,很不完美,但因为是成熟的人,
所以可以交往。所谓成熟,有一种定义说是指具有独处和社交两方面的能力。
而这恰恰能从share 的生活中体现出来。
我爱辛吉斯
2000/04/11作者:邓肯
一两年前,我是格拉芙的球迷,而且有点儿爱她。格拉芙身材好,德国有支
摇滚乐队,曾经写过一首歌,叫《我想跟格拉芙做》,我相信,这唱出了好多人
的心声。健康的身体最性感。
可惜,格拉芙不喜欢这歌,告上了法庭,结果此歌被禁。所以,我并没有机
会听到这支歌。
后来就出现了辛吉斯,这个16岁的姑娘更招人喜爱,今年年初,她夺得了澳
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冠军,我为她高兴了一阵子,前些天,她又在温布尔登大赛
上夺冠,更了不起。
至于塞莱斯,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她。原因很简单,就是她不够漂亮。
今年的温布尔登大赛,英国小报着实“炒”了一声,《每日快报》上这样写
塞莱斯:“以前塞莱斯是杨柳细腰,而如今,要想用电锯将她锯成两段将是一件
很费劲的事。今年的塞莱斯更像是一名掷铅球的运动员,而不像一名网球选手。”
我读这段报道时很高兴,因为它说的是实话,而这实庆以前没人说过,怕低
纸趣味。英国小报议论塞莱斯的腰围,我觉得挺好,惟一的不满是我记不得塞莱
斯何时曾杨柳细腰过。这家小报还送给塞莱斯一个雅号叫“忧愁小姐”,说她小
小年纪看上去是她实际年龄的两倍。这也是实话。
当然,有人不喜欢实话,英国体育大臣托尼… 班克斯就说英国小报记者太低
级趣味,只盯着女选手的内裤和身体,不关注比赛。这个英国绅士给英国小报定
性:“他们把女网球比赛当作软性色情新闻来报道。”
可这是英国小报的错吗?托尼… 班克斯还批评了赞助商,说他们花大价钱让
女选手们穿着暴露一些,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让观众们知道姑娘们穿的是什么
牌子的运动装,身上的广告是哪家公司。看样子,这又是体育商业化的毛病了。
我倒是认为英国小报没什么错,我爱过格拉芙,又见异思迁地爱上了辛吉斯,
这说明我是一个低级趣味的球迷,英国小报不正迎合这一类读者吗?
体育比赛正变成作秀,那么,性感不正是女子比赛的一个特征吗?
我曾经崇拜过古力特、里杰卡尔德等一帮男球星,他们退役后,我也对他们
始终怀有敬意,可惜,没有哪个女明量能让我自始至终都崇敬,只是一会儿喜欢
这个,一会儿又喜欢那个。
体育是一个造就偶像的场所,女子比赛不如男子比赛水平高,因此,女偶像
的诞生肯定有别的什么因素。你说男女等也好说女主义也好,看女人的比赛跟看
男人的比赛就是会有不一样的眼光。这可不是低级趣味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