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室对这种人工培育出来的奇特凶禽并没有明确的叫法,也不知道它们的详细信息。
如果不是潜伏在南部的近百名王室情报人员的冒死查探,王室至今对所谓的“龙鹰”还是一头雾水呢,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掌握它们的详细情况了!
契布知道,这一信息是三天前才被传递到王室情报部门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学生和某些情报人员是生死之交,哪怕以他“大地剑圣”的名头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内就拿到这一绝密消息。
那么,查理斯是怎么知道这种猛禽被称为“龙鹰”的呢?
王室的情报部门有晨曦神殿的内应?
剑圣大人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可是王室最为核心的部门,要是连情报部门都被人渗透的像是筛子一样了,那王室早就成为各大神殿的傀儡了,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样左右逢源的机会。
既然不是从王室这得到的消息,那么就只能是从伏击者那得到的消息了
想到这种可能,就连阅历丰富的契布都感觉背后有些凉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支骑士小队好像是去冰封海岸支援他们的先头部队的,那么晨曦神殿对他们下暗手也就没什么值得疑惑的地方了
现在契布唯一不解的就是晨曦神殿和迈恩领主的关系,如果只是彼此利用还好说,可要是相互联合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给我来点新鲜的消息吧,喜新厌旧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单看契布的脸色变化,查理斯就知道他猜出了什么,不过大主教没有多做解释,因为这样的事情本就应该是心照不宣的。
既然王室想要插手其中,那么就得做好付出惨烈代价的心里准备。
“新鲜的消息?”契布也是久经风雨的人,短暂的失神过后就恢复了常态,他笑着看向岔开话题的老朋友:“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哪位公爵夫人出轨还是哪家贵族小姐未婚先孕?”
“这些不会都和你有关系吧?”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呢,别人可不像你这么了解我。”
查理斯的挖苦被契布厚着脸皮当成了夸赞收下,不仅如此,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让其褶皱的面庞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秋菊。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的货色是怎么领悟规则、晋阶传奇的?”
平日里,查尔斯大主教一直都是一位与人为善的长者,只有在面对契布时,他才会说出一些刻薄的言语。
这倒不是红衣大主教表里不一,而是两人相交多年,早已习惯了这种相互斗嘴的交流方式。
“没办法,谁叫我天资卓卓,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传奇强者。不像某些人,明明有着神祇的庇佑,到如今还只是传奇巅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所信奉的神祇有所吝啬呢!”
契布比查理斯小两岁,所以他一直以“年纪轻轻”自居,并恬不知耻的把自己对失足贵妇的“拯救”行为归结为青春期的生理悸动。
“你应该学会对神明有最起码的敬畏,契布!哪怕你畅游在‘秩序洪流’(对‘无信者’的一种礼貌性的称谓)之中也是一样。”
查理斯对契布的话也有些头痛,他知道自己的好友并非有心,但还是借机告诫了他一番。
“你应该了解我的,查理斯,我并非有心。再者说,圣明的神祇心胸都堪比苍穹一般广阔,是不会和我这种卑微的家伙一般见识的。”
契布只是性格有些不着调、说话口无遮拦,并不是真的不通情理,只不过因为他是无信者,所以言语间才会对神明显得缺乏敬畏。
但是,契布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就像现在这样,如此谄媚的言语除了他以外,恐怕再狂热的信徒也很难诉之于口,毕竟,“不要脸”也是一种很考验天赋的外在表现。
“呃”
查理斯有些无言,他确实被契布恶心到了,好歹也是一位传奇阶位的强者,言谈举止居然如此的不检点。
沉默了半晌,查理斯才苦笑着开口:“你无需如此,神祇并不会在意你那无心的调侃,我只是害怕这些无心之言被有心人利用。”
红衣大主教说的是事实,星界的诸神远比凡俗者想象中的要宽宏,因为二者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生命层次的差距。
可以说,如果不是直接亵渎神明的神像、祭祀、典籍,单凭口头上的无心之言,根本不可能吸引到神明目光的投注。
不过,神明不介意可不代表神明的信徒不介意,这也是为什么查尔斯一有机会就要提醒契布的原因。
当着自己的面当然没关系,可他要是在别的神殿也是这般表现,那岂不是给其自己凭添了一堆实力强大的敌人?
老友的好意契布当然明白,不过除了自己的好友,他还真对那些所谓的有神明庇佑的祭祀不怎么感冒,所以言语间也不甚在意:“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查理斯。好歹我也是传奇巅峰的强者,我想没哪个神殿会因为几句言语之失就和我交恶吧?”
“唉,”契布的不在意让查理斯叹了口气:“‘大地剑圣’的名头确实响亮,不过比之佐夏先生如何?”
“天堑剑圣”佐夏,传说中已经开始凝聚神性的传奇巅峰强者,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这些年为人类所做出的贡献,都值得红衣大主教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先生”这一敬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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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佐夏(上)()
查理斯的话让契布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他明白自己好友的意思,所以才会收起往日的随意。
对于佐夏的经历,契布并不陌生。
虽然他和佐夏两人并称为“帝国的两大剑圣”,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怕以契布那满不在乎的性子,也不得不在“天堑剑圣”的称号面前低下高昂的额头。
众所周知,佐夏是一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无论是兽人、精灵、恶魔,还是别的什么非人类种群,在他眼里都是罪恶的代名词。最重要的是,这其中曾经还包括过神祇。
就像查理斯刚才说的那样,神明或许不在意,但这不代表神明的信徒也会对此视而不见。
当然,也正是因为神殿的逼迫和佐夏早年的固执,才会有那个被吟游诗人们四处传唱的、关于“天堑剑圣”的传说。
二百一十三年前的秋天,一个脏兮兮的孩子从火焰与尸骸旁边醒来。
他茫然四顾,发现往日宁静祥和的家园已经沦为了焦土。
杀戮、哀号、鲜血、火焰回忆如同离巢的马蜂一般涌入脑海,被丢之脑后的噩梦在孩子面前变为了现实。
神情呆滞的孩子发疯似得冲向某座已经变为废墟的房屋,他用稚嫩的双手在瓦砾中死命的扒刨着,仿佛家人正在下面安然的等待着他来拯救。
男孩刨了三天三夜,双手的白骨都隐约可见。
如果不是他自小就打磨身体,年幼的身躯早就垮了。可即使是有着黑铁阶位的身体素质作为依凭,男孩的身体也在伤心劳神与不眠不休中走到了极限。
最终的打击来自于废墟下的真实,映入眼眶的并非男孩奢望中的音容笑貌,而是黑漆漆的、泛着肉香的焦炭
受不了打击的孩子冲入了夜幕当中,他拿着火把与木棒在森林中搜索着,想要找到那群该死的兽人在几天前留下的痕迹,然后追上去把他们屠杀干净。
众神之王是眷顾他的,男孩迷路了,失去了“难得”的送死机会。
他像跌入陷阱的小兽一样在林中横冲直撞,却幸运的没有被林间的野兽列为狩猎的目标。
当然,这得“感谢”那群该死的兽人,他们像蝗虫一样从山庄、村落、丛林中掠过,别说野兽了,就是青涩的果子也没有留下一颗。
饥饿、干渴、寒冷、疲惫它们就像是索命的幽魂一样寸步不离男孩的身边,折磨着他,想要扯碎他的坚持、放逐他的灵魂。
男孩挣扎着,他不想放弃,因为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帝国每年都有无数软弱的人在崩溃中放弃自己的生命,可面临如此悲惨遭遇的男孩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他不想把自己的灵魂交到死神的手上,起码现在还不想,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因为仇恨。
带着狰狞的面容,男孩昏倒在了林间的小径上,手里死死的握着木棒,仿佛它能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力量。
一个坡脚的士兵救下了男孩,把他带回了边境
“卡格礼防线”常驻着近三十万的士兵,他们不仅防备着西边兽人的大规模集结,还得分成小股巡逻队来四处剿杀潜入防线后方劫掠的兽族小队。
事实上,边军的待遇很高,生活也不艰苦,但是死亡率却居高不下。战争和杀戮是这里的常态,任何适应不了的人都只能成为泥土的一员。
帝国规定的退休年限在边军看来就是个笑谈,每年能活到且愿意退休的边军屈指可数。他们已经适应了与异族死战,也坦然接受了这里的危险,当然不愿意再回到内地、去为了贵族彼此间的利益纠葛而抛洒自己的热血。
救下男孩的士兵已经步入中年,左腿因为受伤导致行动有些不变,再加上他的长相确实不怎么符合主流的审美观,所以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虽然身体受伤,但中年士兵仍旧是巡逻队中的一员,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发现昏倒的男孩并把他救了下来。
巡逻队仔细的搜寻过,村落里除了男孩外,就再没有其他活着的生灵了。
那股潜入到此进行劫掠的兽人小队的踪迹并没有被巡逻队发现,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带着仇恨黯然离开。
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边境周围上演,巡逻队除了更加压榨自己的体力四处搜寻,也只有把一笔笔的仇恨记在心中,等着从战场上讨回了。
“卡格礼防线”的指挥官曾多次建议帝国将防线后方方圆数百里的村落小镇尽数内迁,但是都没能得到许可。
这倒不是王室不作为,事实上,这样的重大决策一般都是由贵族议会决定的,还轮不到王室来指手画脚。
有着管理领地经验的实权贵族们都不是愚昧之人,也想尽可能的保护好防线后方民众的安全,但可惜的是,这样的事情并不现实。
贵族议会和防线的指挥官不同,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更多。
他们不是不知道发生在防线周围的惨剧,也不忍心同胞被兽族接连屠戮,但是他们却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真的按照指挥官的请命把所有村落尽数内迁,那么整个边境防线的后勤补给消耗瞬间就会扩大四五倍不止。
“卡格礼防线”常驻边军近三十万,每年的粮食消耗就是一笔天文数字。防线后方的诸多村落虽然不能在防御上给边军提供什么助力,但是每年却能给他们供给大量的粮食。
不要认为给边军供粮是件苦差事,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被兽人劫掠的潜在危险,内地绝对有着无数的农户愿意和他们进行交换。
毕竟,内地的农户虽然不用给边军供给粮食,但却要给领地的领主缴纳税款。
相比于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的税收,不到百分之五的粮食供给简直毫无压力,平摊起来也不过每顿饭多加两三个面包而已。
至于农户每年结余下来的大量粮食,最后也大都会落到边军的手里。
不过这一部分就不再是要求他们无偿奉献的了,而是帝国出钱全款买下。不仅买卖全凭自愿,价格还比内地的市价高出一层左右。
而他们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帮助边军把粮食运送到要塞当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8章 佐夏(中)()
可以说,防线后方的小镇与村落构成了一道完美的补给线,这也是为什么贵族议会每年不仅不接纳边境周围的农户内迁,反而鼓励内地流民落户到那里的原因。
如果没有星星点点的民众生活在那里,每年的补给如何运往边境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仅要专门打造一道补给线,沿途还得派遣兵将驻扎,所带来的金钱与人力消耗将会是如今的四五倍。
更何况,村落的存在能解决边军士兵的私人问题,当他们不能再上战场时,就可以从某个村落中获得一片无主的土地,然后结婚生子,度过余生。
这不仅解决了士兵们的战后待遇问题,还从根源上解决了边军的兵源问题。
论对兽族的仇恨和对边军的认同,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从战场下来的老兵们的后代呢?
他们从父辈的手上接过荣誉与信仰,持剑奔赴抵御兽人的战场。
这些青年才俊是不会整天想着回到内地的花花世界的,心中的唯一理念就是让那群该死的兽人滚回草原深处去。
随着这些年的发展,“卡格礼防线”和其后面的村镇形成了一种彼此依凭的关系。村镇中有着老兵的子嗣,有着在役士兵的妻儿所以,战士们拿起武器与兽人作战,不再仅仅只是为了帝国的内地不受劫掠,还为了身后的亲人不被屠戮。
事实上,对于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来说,崇高的理念很难引起他们的共鸣,反而是来自家庭的、那微不足道的幸福,能让他们为之血染疆场。
数千年来,帝国的边境曾数次易主,但无论战争惨烈到什么程度,最后获得战争胜利与领土主权的一定是人类方面。
或许这与贵族议会在资源上对边境的竭力支持有所关系,但最重要的还是边军与民众的这种奇特羁绊。
毕竟,用亲缘、荣誉、仇恨浇筑起来的防线才是最为坚固的,经受过苦难的英雄才是最强大的,而男孩很快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男孩醒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救他回来的士兵就坐在他的床前,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了士兵的脊背上、折射进了整个房间,斑驳的光影中,那有些丑陋的中年人看起来就像是为世人传播福音的天使。
他确实是男孩的天使,尽管这个独身的老兵一直想以男孩的“父亲”自居。
男孩既没有接受这一说法,也没有出言否认,他只是隐藏了心中的感激,沉默的看着手舞足蹈的恩人,如同一尊毫无生息的瓷器。
那天下午,一直被袍泽们称呼为“老坡子”的中年士兵多了一个儿子,男孩也多了一个新的名字——“佐夏”。
这个名字是“老坡子”花了一个月的军饷请要塞的书记官给起的,意思是“乐观开朗的孩子”。
不过很可惜,被仇恨死死压在心头的男孩既不乐观也不开朗,他并没有对这个名字做出丝毫的反应,也对中年人的叫喊置若罔闻。他只是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就像对方是在招呼别人一样。
可是,“老坡子”却没有就此放弃,他固执的以“父亲”自居,固执的叫男孩“佐夏”,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忘记曾经的悲痛、再次恢复天真的笑容一样。
最终,“老坡子”的坚持获得了成功,男孩开始称呼他为父亲,也开始以“佐夏”这个名字自居,只是,却再未展露过笑容。不过,那个时候的“老坡子”也没办法继续帮助男孩改变了,因为他早已在男孩转变之前就失去了生命
在男孩醒来三周后的一个清晨,“老坡子”像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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