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这么想。”吕小玲再一次摇着头说道。
“随便你吧。”曹大师说道。“这也是我对吕楼说过的话。你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再想让你去过普通人的日子简直是不可能的。”
吕小玲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那曹叔叔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有权力去束缚你的未来。”曹大师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吕小玲兴奋地说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长点脑子。”曹大师的话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曹大师却没有打算放过我。
“孙阳你也是一样的,你还不如小玲。”他叹息着说道。“我和吕楼年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你们这么莽撞,没有你们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别认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小玲,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和我们一起走上这条路的同伴大多数都已经死了,你以为我们俩是最厉害的?”他摇摇头。“我们俩只是运气比别人稍微好一点。”
“多动脑子,不打无准备之战。我这个老家伙多多少少还能帮你们几年,别太不把我当回事,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知道了。”我诚心诚意地说道。
但我悄悄看了看吕小玲,发现她也一样带着兴奋地表情看着我。
第87章 黑历史()
曹大师又一次离开了,他自己在临江市有一大家子人要管,而且也有着自己的产业,不可能因为我们而长期留在远山。
但在他走之前,他反复地交代我,一定要把吕小玲看好了。
“我知道在你们这个年纪,老头子的话很难真正让你们听进去。但干这行,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运气总有用光的那一天。”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曹大师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接下来的日子又短暂地恢复到了之前,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吕大师给我的那些书之后,我只能按照自己已经背诵下来的《证道枢机真机易简录》这唯一的一本术书修道,进度反而比以前快了很多。
除了之前绘制成功的静心符,我又成功地绘成了袶魂符,虽然还是没什么攻击能力,但至少,在面对一些游魂野鬼的时候,这个符可以让它们能够归回本位。
有时候,有太多选择,面对众多的信息,也许反而并不是什么好事。
“等你把《证道枢机真机易简录》的东西都掌握了,我送你一本更高深的。”曹大师很高兴地在电话里对我表示了祝贺。
吕小玲则一如既往地对我表示了奚落,但后来我偶然发现她参加学校社团活动的时间减少了,应该是偷偷地加强了修炼。
这个丫头……真是不服输啊!
新年前几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是马斌。”恢复了那欠揍的声调,看起来他在新的地方已经有些上手了。
“抓到戚明非了?”我的心猛地跳动了起来。
虽然曹大师判断,即使是抓住了戚明非,那些书也很难被拿回来,但我还是强烈地希望着有与他对峙的那一天。
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会让他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掩盖得这么好?
回想起自己居然还曾经很认真地与他就世界上有没有鬼神进行过漫长的争论,我心里就很愤怒。
在那个时候,他一定把我当成是傻子看待吧?
而他随后所做的事情,无疑将他视人命为无物的个性表露无遗,这样的人,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不是……”马斌的态度一下子软了。
即使是戴百川亲自带队也没有把戚明非留下来,他们在边境附近发现了被遗弃的车子,但却没有找到人。戴百川协调军方对周边区域进行了大范围的搜捕,甚至动用了直升机,但那一带都是热带雨林,戚明非这样懂得巫术的人有太多办法可以掩藏自己的行踪。
最终戴百川只能悻悻地回来,通过领事馆向周边三国发出了请求协助缉拿逃犯的请求。
但这多半无济于事,缅甸、老挝和泰国的政府非常弱势,许多降头师在地方上甚至成为足以对抗政府的人物,如果戚明非托庇于其中的某个人,三国政府根本就无力实施任何官方的行动。
“只要我们知道他的下落。”戴百川说道。“就算是跨国我们也一定会把他抓回来。”
戴百川他们为什么这么卖力?
我有些无法理解。
“我们在调查戚明非以往历史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马斌说道。“你想看看吗?”
“好。”
“叫上吕小玲。”马斌说道。
吕小玲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兴趣大得很,她问我要不要她“顺路”过来接我,对于这种危险的事情我自然是敬谢不敏了。
我有一种感觉,戴百川他们正通过这样看似简单的手段拉进与我们的距离。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但我心里却总是隐隐约约地有些担心。
“戚明非大学时就读于黔州师范,毕业后曾经留校五年,然后跳槽到远山师范,在这里晋升为副教授,不久前再一次跳槽到远山大学。”马斌把一本厚厚的文件放在我们面前,在我们看的时候简单地解说着。
“他是独子,父母分别在几年前因病去世,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有结婚。”
“这有什么奇怪的。”吕小玲轻声地嘟囔着。
“我们走访了他在三个学校关系比较亲密的人,重点调查了他在每所学校期间发生的离奇事件,很有趣的是,在他离开那个地方之前,都发生过一次重大事故或者是重大事件。”
我快速地在文件里寻找着这方面的内容。
“在黔州师范是一次煤气爆炸事故,远山师范则是连续的学生精神失常和死亡。”马斌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即视感?”
“你们当地的部门没有什么发现吗?”吕小玲却毫不客气的问道。“远山师范这次,应该就是由你们这个部门负责的吧?”
“他很狡猾。”马斌的表情有点尴尬。“黔州师范那个爆炸事件已经比较早了,那时候我们局的业务还没有调整过来,对于这方面还没有什么关注。”
“我们和黔州局对当时的历史资料进行了研究,煤气爆炸发生在一个仓库里,因为烧毁得很严重,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来,现场有四人死亡,当时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组织遗留物,却没有能够保留下来。”马斌说起这个事情也有些不舒服。“对比了远山大学现场的照片之后,我们认为当时在那个仓库里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戚明非当时是那个仓库的管理员之一,但另一名管理员后来被证明为死者之一,所以责任没有追究到他头上。”
我认真地看着现场的照片,那些被烧死的人看上去惨不忍睹,我强迫自己把心头的那些恐惧情绪驱走,认真地对比两者之间的照片,发现被烧死者的姿态几乎都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那次的事件里,应该有四个人被那种怪物所附着。
“远山师范的情况则要复杂得多,因为那些精神失常和死亡事件的跨度非常长,几乎涵盖了戚明非在校的整个时期。这样的事情本身在高校中也并不少见,因此而一直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但这一次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追溯和调查之后发现,几乎一半以上的事件都与‘笔仙’、‘碟仙’、‘镜仙’有关。”
“也许还不止。”我想起了张科和安浩的事件。由于戴百川的介入,加上重伤者情况好转,他们有从轻发落的可能性,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们恰逢其会,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与鬼蛊有关。
“在戚明非调到远山大学之前,我们在远山师范处理了一个特殊案件。”马斌说道。“当时的调查结果是鬼蛊反噬其主。”
“戚明非并没有任何宗门或者是宗法的传承,现在看起来,他真的很厉害,一切的背后或许都是他在一步步地进行研究。”马斌说道。“蛊术反噬的危险性太大,黔州师范或许是他唯一一次亲自深度参与了事件。我们猜想,或许是经历了黔州师范的事情之后,他开始转变自己的做法,开始让那些像吴陵一样的人开始作为他的工具,代替他去进行研究。”
我们半天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吕小玲突然说道:“他这样的人真该死!”
第88章 恶梦()
然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远山咒骂他几句罢了。
也许道法高深的修士真的能够通过诅咒让千里之外的人横死,但对于我们来说,这种法术还太过于高深了,在众多道法都已经被毁灭的今天,也许一生也没有机会去见识和学习。
我偶然见到了刘潇一次,她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副我见犹怜小鸟依人的样子,但身边却有了另外一个高大的男生陪伴。
吕小玲说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吴陵约会过,这让我替他们感到有些悲哀。如张科和吴陵这样的男孩,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呢?他们都为了她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却未必能够在她的如花岁月中留下一丝涟漪。
“发什么呆呢?”吕小玲突然重重地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可是夸下了海口的,你别给我丢人!”
“知道了……”我无奈地说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接这样的活计,按照我的想法,老老实实修炼,至少等到学会一两个稍微有点攻击能力的符咒再出来帮人才是正理。
但吕小玲却显然不这么想,“只有经历更多的事件才能让你尽快成熟起来!”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自己都还不成熟好不好!
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老老实实修炼的进度真的是让人有一点抓狂。每一次经历诡异或者是危险都能够让我的实力有明显的提升,至少也会让我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突飞猛进。
我记得之前在经历黑河子的事情时吕大师也说过“玉不琢不成器”,不知道这是不是理由?
“就是这里了。”她指着面前的小区说道。
建工新村,算得上是远山最老的一批小区之一,这里的房子建设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许多地方红砖已经开始一片片的剥落,下水道应该是排水不畅,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这里和它大部分的居民一样,似乎已经渐渐走向了死亡。
“这种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忍不住问道。
很难想象住在高级公寓里的吕小玲会和这种地方扯上关系。
“是我的小学同学。”她兴致勃勃地说道。“前几天他在群里到处问有没有谁认识可靠的师傅,我大概问了一下他是什么事情,然后就推荐你了。”
“什么事情?”我有点好奇,每天按部就班已经让我无聊死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吕小玲说道。“这是个新鬼,应该很好搞定的。你不是已经会画袶魂符了吗?正好用上!”
新鬼?有那么简单吗?
我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怀疑。
“要是你的袶魂符派不上用场,不是还有我吗?”吕小玲说道。“最近我绘雷火符的成功率提高了不少!”她把包打开给我看,里面满满的都是绘好的符咒。
“这么大的量,黑山老妖来也把它炸死了!”她信心满满地说道。
不知道画这么多符花费了她多少时间?
难道她的生活除了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之外,就是憋在家里干这种极其枯燥的工作?
“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别忘了曹大师的话。”我提醒她道。
“知道,知道!先去找到我这个同学再说!”吕小玲拉着我就往前走。
“喵呜~”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我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发现那是一只个头很大的黑猫,正谨慎地看着我们。在它旁边的屋檐上还有好几只野猫,各种毛色都有,正看着我们。
隔着三四十米,我竟然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我正想打开天眼,它们却突然一溜烟地跑了。
“怎么了?”吕小玲看我停下,诧异地问道。
“那些猫……”
“这样的老小区,野猫多是正常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路边低头看着手机,吕小玲远远地就高声叫道:“何晋!”
那个年轻人抬起头来,看到吕小玲时,惊讶到手机掉到了地上。
“你是……吕小玲?”他的眼睛似乎鼓得要挤到眼镜片上了。
“你怎么了?”吕小玲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胖子慌张地低头去捡自己的手机。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从我四年级转学到现在……十年了吧?”吕小玲答道。
“是啊是啊……”何晋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了说道。“真没想到吕小玲你……和原来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哦?”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这个……”何晋小心地看了吕小玲一眼。“总之是很不同了。”
“你们两个在啰嗦什么?”吕小玲很不高兴地说道。“何胖子,快点说说是怎么回事。”
“噢~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专门跑一趟。”何晋抹了抹脸上的油汗说道。
“你就是小玲说的师傅?”他目光里明显有些怀疑。
“我这个人娃娃脸,看着年轻。”我打了个哈哈,把话题转了回去。“究竟是什么事?”
“事情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何晋用手推了推眼镜,对我们说道。
这个小区和远山的其他老小区一样,配套差,设施陈旧,环境也不好,有条件的家庭几乎都搬走了。住在这里的,要么是老人,要么就是外地来的租户,要么就是何晋这样不愿意住学校贪图便宜住进来的学生。
我们面前的这幢房子里也是这种情况,六层楼的房子,两个单元,每个单元三户人,都是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套房。
何晋住在一单元三零一,而事情则出在一零二。
那儿住着的是一对老夫妻,一年半以前何晋刚刚搬进来的时候还经常能够见到两人一起出去散步、买菜,但一年前,老两口中的丈夫突然中风偏瘫,再也下不了地,见到他们的机会就少了。偶然能够看到,也只是一脸愁苦憔悴,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妻子。
“他们没有子女吗?”吕小玲问道。
“听说是出国了,一年都没有回来一次。”何晋答道。
“没有义工来帮他们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何晋摇了摇头。
其实从一个多月前就没有人再看到她出来,但现在这个社会,邻里之间的人情淡薄,也没有人会关注这对老人的情况。
直到恶臭让人再也容忍不了,才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撬开门的时候我刚好从学校回来。”何晋脸色苍白地说道。“真是太惨了。”
据说蛆爬了一地,妻子倒在卫生间里,而丈夫则躺在床上。
据勘查现场的警察分析,很有可能是妻子因为某种疾病倒在了厕所里,中风的丈夫却没有办法叫出来,也没有办法寻找任何人的帮助。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面前,然后他也因为饥饿和干渴而死在了床上。
何晋的故事说得磕磕绊绊,但却让我有种毛骨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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