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奎文又哪是庸手,在安天伟侧身的同时,便已经猜到安天伟接下来可能会切他的手腕。一击不中,就势将前伸的手臂一曲,再往上一抬,前刺变成了上挑。
“噗拉……”
安天伟的衣袖被军匕划开了一条长口,露出了里面的衬衣袖。同样,衬衣袖也被军匕划开,安天伟的胳膊上便又多了一条浅伤。
鲜红的血顺着被军匕划开的口子喷涌出来。
其实创口不深,但是从外观上看,喷涌而出的鲜血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
两人一触即收,又各自拉开距离。
只不过相互的站位调换了一下,安天伟站在刚才黄奎文的位置,而黄奎文则站在了安天伟刚才所站的位置。
甩了甩手臂,安天伟用手指沾着自己胳膊上的血,放在嘴里舔了舔。眼神的锐利程度更甚。
黄奎文则将军匕在手里玩了一个刀花,再次紧紧握住,便弓身相迎,戒备到了极致。
安天伟没有马上攻击,而是缓缓的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
衣袖已经被黄奎文切开,松垮垮的像古代的官袖,布片耷拉了下来。安天伟将上衣一脱,再将被黄奎文划开的衣袖一撕,一阵布帛裂开之声响起,衣袖被安天伟直接撕了下来。
用衣袖当纱布在伤口上缠了几道,用嘴咬住一头,另一头拽在手里,相互一用力,便将伤口包扎的非常紧。
“不错,有点小进步!可是,只是这样还不够!”安天伟空捏了几下拳头。
弓着身握着军匕的黄奎文戒备着,低声道:“试试就知道了。”
安天伟将双叉于胸前道:“让你三招。刚才那算是第一招!来吧,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敢跟我单挑!”
黄奎文仿佛因为安天伟的这一句话受到了刺激,喉间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吼声。
随着吼声乍起,黄奎文的身体又再次弹起。
“十字斩!”黄奎文吼道。
十字斩是黄奎文的自有绝活,因为出刀极快缘故,在横斩的刀韵尚未完全消失之际,便完成了竖斩。两次交击的刀韵交叠在一起,像是在安天伟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带着蒙蒙光华的十字。
十字的横斩长度,是安天伟的左右两肩各出一尺。
竖斩的长度,则正好是从安天伟的头顶到腹下三寸。
这是实打实的绝命刀,不说安天伟的感觉,就算是观战身份的季学锋和扈高义,面对如此绝技,也赫然变色。
刀锋上寒气凛冽,这分明是已经带上了杀气之故。
扈高义这样的二世祖不知道杀气,但季学锋知道!虽然季学锋不习武,但却对武道颇有研究。他知道这层寒气森森的气息,是黄奎文将杀气蕴于军匕之上,才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这一招,对别人行,对付我,不行!”安天伟大声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双腿急速劈开,在地面上伸展成一个非常标准的“一”字型。上半身同步后仰,后脑勺正好可以碰到腿后跟。
平压的身体,不单躲过了黄奎文的十字斩。且犹有余地,十字斩距离他的身体,尚还有着数寸的距离。
十字斩过去之后,安天伟便又单手撑地,腰部发力扭转,身体腾空而起,落地时稳稳站立。正是常用的“乌龙绞柱”。
这一套动作其实并不是分割的,从劈开双腿到再次站立,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
等到安天伟站立,黄奎文的刀势已老。
“第二招!”安天伟朝黄奎文勾了勾食指。
季学锋和扈高义看的目瞪口呆。扈高义脱口而出了一声:“我艹,杂技啊。”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用手掌将自己的嘴巴一捂,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天伟的反应。
见安天伟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扈高义这才松了口气。
季学锋则眼睛里放光,同时又若有所思。
受到挑衅的黄奎文,没有立即再次攻击,而是弓身绕着安天伟缓步的走动,一步一步走的很缓。
安天伟则静立着,同时他并掌如刀,贴于双腿两侧,头部微微仰起,眼睛微眯,将呼吸调整到非常均匀的状态。
一呼一吸之间的节奏有序,安天伟的整个人于时渐渐的放松,再放松。
此时的他不像是在比斗,而更像是在参悟着某种武学。
与安天伟相反,见到了安天伟这种状态的黄奎文,不单没有放松,反而浑身的肌肉绷的更紧,而脸上的神态也变的极为凝重,挪动的步子也变的更加缓慢。
黄奎文的挪步,全部都是脚尖着地,落地无声。全身放松的安天伟,身体并没有随着黄奎文的缓步而转动,就那么静静的静立着,仿佛遗世孤立的一代英豪。
直转到安天伟的背后,黄奎文的第三刀也没有出手。但非常奇怪的是,黄奎文的脸上,此时却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仿佛刚才不是在挪步,而是完成了一次极为残酷的体能训练一般。
感觉到手心有些湿滑,黄奎文将军匕换了一只手握,将空出来的手掌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顺手再抹了一把汗。
安天伟就那么将自己的后背放给了黄奎文,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他的眼睛不再是微眯,而是完全闭合上了。
只有黄奎文才看的出来,安天伟的耳朵在轻轻的颤动着。
也只有黄奎文才明白,此时的安天伟有多么危险。看一看那一双并在双腿外侧的掌刀,别人不知道那一双掌刀威力,但黄奎文哪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但是第三刀,他必须要出。因为这里有一个季学锋在观战。
说是观战,实际上是督战!
房间里,变的静极!
连扈高义都大气不敢出,手掌将嘴巴捂的更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发出什么声音,招致了不必要的打击。
季学锋保持着他若有所思的状态,只是双眉锁的更紧了些。
他能感觉的到,此时的安天伟,像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从安天伟身上荡漾开来一阵一阵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浓郁无比的杀气。
“吧嗒……”黄奎文的一颗汗珠,从下巴上滑了下来,砸落在地板上,四溅开来,像一朵破碎的花。
(大盘反转确立!非反弹,而是反转。大家发财,大家晚安。)
第1562章 留点纪念()
季学锋只感觉到满天都是星星在转,后脑虽然撞着的软床,但面门被安天伟一记重重的膝撞却是实打实的,力道如果再重一点,必会是一个鼻骨骨折牙齿松脱的结果。
好在,安天伟的力道控制的比较精细,膝撞的位置也比较有讲究,终是没有破了季学锋的相,只不过一脸血污是跑不掉的,那幅精致的宽边眼镜,也飞出去了很远。
季学锋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面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传来,用手一摸,都是血。
清醒了一点之后,他抬眼向安天伟看去。
安天伟就站在他前方的不远之处,也正在冷冷的看着他。
“今天,我认栽。”季学锋摸了摸脸上的血,挣扎着爬起了身。
安天伟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子。意思很明显,安天伟也不想真正的赶尽杀绝,这是让季学锋滚蛋。
季学锋很识趣的站起身来。如果换着是一般的世族大少,此时少不得放一些狠话。但季学锋却绝不会如此低级,放狠话没有用,有用的是下狠手。
他非常清楚,像安天伟这种人,狠话说一箩筐,不如直接来上一刀。当然,如果这一刀能捅的到的话。
摇摇晃晃的,季学锋便什么话也没有说的直接向着门外走。
尚没有走到房门处,却听到安天伟说道:“等等。”
季学锋心一悬,抬起的脚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现在的安天伟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危险,季学锋自恃他季家大少的身份,唬不住这头野兽。
“带上他!”安天伟一指已经处于尝试昏迷之中的黄奎文。
季学锋自己被安天伟一记膝撞现在都处于云里雾里之中,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哪里还有多余的气力助人?可是安天伟的话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或者说,是威胁!如果你不带走黄奎文,你也走不出这个房间。意思很明白,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季学锋很识大势,便再一声不吭的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黄奎文的身边,吃力将黄奎文往门外拖。
黄奎文是受了安天伟的一记掌刀切中了大动脉才导致假死昏迷,实际上只要醒转过来之后,并不会受多么重的伤。较之于季学锋,黄奎文所受的伤甚至更轻。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在季学锋拖着黄奎文朝外走的过程之中,安天伟又跨步到了尚没有走出房间的季学锋身后,抬手一记重拳,直接轰在了黄奎文的后背之上。
纵使黄奎文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在这样的一记重击之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喷了一口老血。喷完之后,接着昏迷。
“你……”季学锋诧异的转头看了安天伟一眼。
“他想要的是我的整条命,我现在只要了他的半条命。他赚了。”安天伟冷声道。
季学锋打了个冷战,原本已经无力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升出了一些力量,拖着黄奎文往外走的速度,顿时提高。
直到季学锋出了房间,安天伟的嘴角才微微上翘。
兄弟,戏要真做,你可不能怪我下重手。你小子的乱刀,也没有见着留手啊!
季学锋纵使是狼狈逃走,但良好的修养还在,临出门时不忘记将门带上。这些个大族出来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样,有些礼节性的东西,都已经到了骨子里,成为了一种下意识。
客房里只剩下安天伟和扈高义。
此时,安天伟根本就不担心季学锋会卷土重来。外面有班长守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示警。
现在首要的事情是从扈高义的嘴里撬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扈高义是被吓昏了过去,安天伟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他瞬间醒过来。
安天伟采用的则是最直接的办法,在客房里拿出了一个盛水的水壶,装满水,将昏迷之中的扈高义拖到卫生间里,兜头就是一壶凉水泼过去。
几壶凉水之后,扈高义才悠悠醒来,人已经像是个落汤鸡。
乍一醒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拎着水壶一脸冷色的安天伟站在他的面前,顿时,他便魂飞天外。
“不要,不要杀我。跟我没有关系,是叶铭龙让我干的。不要杀我。”扈高义还没等安天伟动手,自己就先开始嚎了起来。
连安天伟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还有好多的后手都没有用到,这小子就怂了。
安天伟拿出了手机,将手机里的录音机功能调了出来,放在扈高义的旁边。
“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的交待出来。”
“我说,我说……”
扈高义此时哪里还管得着叶铭龙,先救自己要紧。安天伟的杀神之名,在京里传的都带有了神奇色彩,如何如何暴戾,如何如何凶残等等,扈高义早闻其事,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事情临到他头上,自是胆寒。
扈高义将叶铭龙怎么让他来逛花儿乐队的事一一交待的非常清楚,生怕哪儿说的不细致惹了安天伟的不高兴,大事小情的都照最细致的地方说。
这一说就是将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安天伟的手机都差点录音录的没电了。
再后来,扈高义还想说什么时,安天伟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了。该取的证据都已经到手,扈高义后面叙叙唠唠的那些个破事,毫无价值。
将手机收了起来,安天伟将扈高义的领口封住,提了起来。
此时的扈高义浑身都是软的,像是没有一块骨头,被安天伟拎起来,呈垂挂之状。
扈高义相当害怕,脸上尽是惶恐之色:“我知道的都交待了,你就饶了我吧。你就当我是个屁,一撅p股将我放了吧。”
“放了你可以。”安天伟道。
扈高义一喜。只要放了他,他决定马上就离开m省这块是非之地。这他/妈不是人玩的,跟安天伟这杀神作对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
这一个转折,扈高义刚刚才显出狂喜的脸上,顿时僵住。
“你那么对待赵雪雁,你是不是应该留下点东西,当着个纪念?”
“我……我我,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有。”
安天伟拎着扈高义便往外走,停在了客房的写字台边,将扈高义的一只手强按到了写字台的台面上。再顺手从裤管中一摸,摸出来了一把军匕。
扈高义吓的魂魄离体。安天伟这么做,他哪还不知道安天伟所指的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要断他的手指,或者直接断手!两者必居其一!
“大哥,大哥,”扈高义带着哭腔道:“我知道错了,您老就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要不,我给你磕头,你想怎么样都行,求求你,别断我的手。”
安天伟恍若未闻,握着军匕的手高高扬起,再猛的往下一斩。
“噗……”
扈高义哀号一声,顿时裤/档里湿了一片,一股子腥臊味在客房里弥漫了开来。
“孬种!”安天伟懒得再理会这种人,将深插于写字台面的军匕拔了出来,玩了一个刀花,麻利的往身上一贴,军匕便没了踪影,像玩魔术一样。
安天伟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已经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扈高义,大跨步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出了房间,才听到身后扈高义的哀号之声响起。
“我的手,我的手啊……我的!咦,手没断!手指也在!没断,没断,哈哈哈,没断……”
疯魔了一般声音回旋于酒店之中。
已经走在走廊之上的安天伟冷冷一笑。这只是给扈高义一点颜色看,如果真要切了这二世祖的手指,就成了和整个扈家为敌。
扈高义的扈姓和青阳县扈婉婷的扈家之间有什么关联,目前还不知道,安天伟暂时还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
走到电梯边等着电梯下来时,手机便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门外望风的班长。
“有大批警察来了。”班长道,声音却一点都不慌乱。
“嗯。知道了。”安天伟挂断了电话。
大批警察赶来在预料之中。这里毕竟是省城,警察的反应速度较之于一般的地级市要快一些,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正好。
安天伟在身上掏了掏,随即便将仿真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再将衣服脱下来反穿。他今天着的可不是正装,而是正反都能穿的那种小夹克,里面和外面的颜色图案完全不同。
反穿了小夹克之后的安天伟,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流里流气的马仔,搭配上小夹克上面的纹饰图案,惟妙惟肖。
“叮……”电梯来了。
电梯门自动打开,从电梯里涌出来一排头戴着钢盔全幅武装的特警,防暴灰防暴盾,胶质警棍,再加上……有那么两人带着微冲,这简直是去对付一个相当庞大的暴力团伙才会有的规模。
冲出了电梯的防暴特警们只朝安天伟看了一眼,眼里毫不掩饰的是不屑和厌恶,随即便纷纷冲向了扈高义的那间客房。
安天伟还听到楼梯那边也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这是要封住所有退路的意思。
安天伟大摇大摆的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又大摇大摆从电梯里走出来,跟随着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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