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醉方休!”老板娘在三个男人中间如鱼得水。
老板娘姓曾,名如花。起先也就是个城乡结合部的普通女青年,但她生性轻浮,又嫁了个滥赌滥嫖的地痞,她所到之处都弄的别的妇道人家提心吊胆。后来她老公犯事被抓了进去,她就更加无拘无束。这么些年,凭着她这一身过硬的皮肉功夫,倒也在板桥镇混的人模狗样。据说她投到仙客楼的两百万,可是没有一分钱的借款。
就如现在安天伟的大名在c市几乎无人不晓一样,曾如花在板桥镇那也是家喻户晓。
曾如花的交际极广,市里镇里大大小小的局长股长院长之类的,据她自己说没有一个不卖她三分面子的。
既逢周末,又难得三人成行,张支队长实在找不到什么推脱的借口。
余镇长看安天伟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再加上现在是在板桥镇的地头,除了有点害怕安天伟脱衣服露一身的疤之外,他倒反而比张支队长来的轻松。
“既然老板娘这么客气,我们再这么推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安局长你说是不是?”
“正是这样。张支队长,请吧!”
曾如花的勾魂眼在三个男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还特意在安天伟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安天伟的身板结实,一身都透着力量,她前面借机蹭油的时候,已经知道的很清楚。这样的男人要是能尝上一口,肯定比像余镇长这样的乡下土鳖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现在听安天伟占着主动,搞的就像仙客楼的老板一样,她那颗躁动的心啦!扑腾扑腾就开始跳动的加速了起来。
“请,请,请……”曾如花走过来,挽着安天伟的胳膊,往仙客楼里走,把余镇长和张支队长给拉一边。
“**!”余镇长看着两人进门,白皮脸又开始泛红。
张支队长有点为难,但是他想了一想,现在想走肯定是不行了,再说了方海涛不是让他将安天伟盯死吗?这样子也算是近距离盯梢。
一行人进了酒楼,曾如花会来事,当然不会让安天伟三人坐大厅。她选了个上好的包厢,将三人请了进去,并且全程陪同,连呼服务员上菜都只是站在包厢里喊的。
大凡新开酒楼,将老顾客先请一餐这本就是份内的事。余镇长和张支队,就是今天安天伟不来,她也会找机会请这二人。今天安天伟不请自来,这就叫锦上添花。
她安排的这顿酒席相当的丰盛,几乎将她仙客楼能拿的出手的菜都端了上来,一个大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四个人围着这么大的一个圆桌和这样的一桌菜,怎么看怎么浪费。
“安局长,张队,余镇长,今天啊!你们三位贵客临门,我曾如花怎么着也不能小气。你们稍稍等到一会,我去拿点东西”说罢,她就转身出门。
余镇长和张支队长一时吓的脸色铁青。
你这个不识货的蠢女人,安天伟跟我们现在不是一路人,你怎么这么点眼力价都没有?
两人正要阻止,安天伟倒是大方起来:“我也想看看老板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稍等了一会,就见曾如花“噔噔噔”的高跟鞋撞击楼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让几位领导久等了”曾如花笑着,勾魂眼里精光闪闪,跟个武林高手似的。她的手里拿着的,同两瓶茅台酒。
余镇长和张支队长如释重负,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这女人还是有点脑子的!两人都这么想着。
“三位领导!”曾如花将两瓶茅台往桌子上一放:“这可是我私藏了十年的茅台飞天!市面上都流行喝窖藏,我这酒可是正宗自家窖藏,十年陈酿!”
安天伟看了看茅台的酒瓶,曾如花果然没有说假话,酒瓶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无疑是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飞天茅台原本市面价值就不菲,像这种私藏了十年的正宗陈酿,基本上是有价无市,根本就没的卖。
张支队长和余镇长眼里也冒了一下光。他们识货,这种十年陈酿对于好酒之人而言,其诱惑不亚于饿了几天的人忽然看到了可口的饭菜就摆在自己的面前。
两人随即想到,这个曾如花没有对他们这么好过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还藏着这么好的私货。今天这**下这么大的本钱,所为的看来是安天伟了。
虽然二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有安天伟在那坐着呢?他们也不好发作,只是有点灰溜溜的,心下暗自不平罢了。
“怎么,余镇长,你难道还会吃醋?”曾如花笑的腰枝乱颤,她绕到了余镇长的背后,两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喝酒,喝酒吧。”余镇长虽然心里挺愿意曾如花就这么扒在他后背上,可是安天伟太碍眼了,他怎么着也得注意点形象不是?如果只有张支队长一个人,那他的表现肯定是另外一回事了。
酒菜备齐,剩下的就是怎么消灭这一桌丰盛的佳肴了。
曾如花将飞天茅台酒打开,将各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因为埋于地下时间过长的原因,已经变的有些粘稠,随着酒瓶那开的一刹那,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弥漫于整个包厢之中。
“好酒!好酒!”安天伟酒还没喝,就先赞了起来。
“这酒好,还得要看人好不好!好酒当然得配英雄,至于这英雄么,当然得配美人了。”曾如花站到安天伟身边倒酒时,显的格外的风情万种。
当然,这所谓的风情万种是曾如花的自我感觉,至于在别人的眼前是怎么个样子,也就只有在场的三位男人自己心里有数了。
第79章 偶遇其实是相逢()
酒过三巡菜过五伏,一瓶飞天茅台很快就见了底。而桌面上的四个人却都全无醉意。但气氛明显的比喝酒之前要活跃了很多。
“安局长,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大!”余镇长倒是真心的佩服起安天伟来。
乡镇干部,酒量的大小是考验一个干部能力很重要的参考指标。从乡镇上来的干部,哪个说不能喝酒,那基本都是在装。
在座的四人之中,安天伟年纪最轻,在c市的名声却最响。余镇长和张支队长原本的想法是在别的方面敌不过,今天怎么着也得将安天伟喝趴下,也算是个小小的报复。
可安天伟那酒喝的叫一个干脆,那可是真干实干,滴酒不洒的全进了肚子里。
曾如花这么会喝了些酒,面泛红潮,真的如花。在酒劲的带动之下,她的胆子就更大了些,行为举止也更加的放荡了些。
“安局长,如果你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花姐,如何?”
“花姐?”安天伟反问。
花痴差不多。他心里暗道。
“安局长,老板娘可不是一般人。虽然我们都知道安局长一身的外家功夫了得,但是我们这老板娘的一身内家功夫也不弱!”余镇长有点不酒劲上头了。
“余镇长,你这人就是这么的口无遮拦,我就是再怎么不弱,那也强不过安老弟啊。”曾如花也没管安天伟答应不答应,直接就以“安老弟”相称。
“那可不一定!”余镇长道:“张队你说是不是?”
“嗯嗯,确实是。安局长,今天兄弟也没有把你当外人,我先敬你一杯,有些话吧我一直都憋心里想找你说道说道!”
“好!我炸一个雷子!”安天伟站起身,端起了酒杯。
“爽快,我们就炸个雷子!”张支队长也不示弱的站起了身。
两人的杯中酒所剩基本差不多,大约都在一两五左右,而所谓的炸雷子,则是将这一两五左右的酒一口喝干。如果是平常白酒倒也无妨,可是今天这喝的是十年正宗窖藏的五十三度飞天茅台,一两五猛然下肚,安天伟和张支队长同时都觉得酒劲之下,奔流的血液直冲上头。
张支队长的身体摇了两摇,他眨了眨眼,大力的将头甩了甩,似乎要借此来清醒清醒。
安天伟则做了几次深呼吸,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的空气,都带着浓郁的酒香。
“海量!海量!”余镇长拍手而起:“老板娘,今天喝着痛快,恐怕就这两瓶酒不够我们喝的,你再去准备两瓶!”
“没问题!只要你们想喝,多少酒我都出的起!”曾如花这场合见的多了,她可不会认怂。
“倒酒!再来!”安天伟也似乎兴起,将自己的外衣一脱往椅背上一搭,将袖口卷到了臂弯处。
安天伟看的出来,张支队长是真的有话要说的样。男人之间吧!有些话有些事就得借着酒来催发催发。他估摸着再炸一个雷子,张支队长的脑细胞一活跃,思想轨迹就应该呈发散性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也是他刻意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才制造出来的机会。
他通过李悦暗里明里的访察,早就知道王世功和张支队长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就包括这个余镇长也是方海涛小圈内的人。同时,他又得知张支队长和王世功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而这个矛盾的源头,则来自于方海涛。
张支队长和安天伟一样是军转干部,王世功和方海涛则是地方升上来的官员,行事风格上到底还是存在着一些不协调。
今天的这场会面,如果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安天伟刻意制造的一次偶遇。别看他好像整天无所事事,但对市局里几个重点关注对象的行踪,了如指掌。
至于这些情报是怎么掌握的,他自有自己的方法。选择这样的时点和张支队长相遇,是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王世功,正代表市局去看望被猫头鹰击伤的那位住院的老警员,一时还顾不上他。
第二个雷子炸的可就不是一两五,而是二两五,满满的一杯酒,一仰脖,安天伟当水一样的喝下去了。
张支队长连续作战,明显体力不支了,满杯酒下肚,他落坐时身体基本是自由落体状。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安老弟,就冲你这份英雄气概,姐姐今天这一桌不管花多少钱,都值!”
安天伟的兴致似乎更高了,他将袖口卷的更高了一些:“倒满,余镇长,我们俩也来炸一个!”
酒劲上头的余镇长自然也不甘示弱,举杯便干,他的白皮脸就显的更加白了。
“好事成双!”安天伟又举起了一个满杯。
又是一个雷子,余镇长也一嘴酒气乱喷。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安天伟这才落坐,也长长的喷了口酒气。
“老板娘,麻烦你去给我们三个人弄点醒酒汤来。”
“哎哟,安老弟,都这个时候了还叫老板娘啊?应该叫姐姐!”曾如花似怒似嗔。
“好吧!不管叫什么?先弄汤喝。”
“安老弟的酒量真是不得了,看你以一挑二,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会心疼你了。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去弄醒酒汤,而且呀,还一定是姐姐亲手做的。”曾如花说着,扭着p股就出去了。
支走了曾如花,安天伟起身坐到了靠近张支队长边上的椅子上:“张队,对我来讲,你是市局的前辈,资格比我老,地头比我熟,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军转干部,怎么到今天才就混到个支队长的位置,不说别人,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这一针扎的张支队长那叫一个痛啊。
他“啪”一掌拍在桌子上。
“谁都这么讲!论能力,论资格,老子哪一样比王世功那混蛋弱了?凭什么他就能升副局长?老子就得在这个刑支队长的位置上动都不动?安局,你不知道,c市刑支队长这个位置有多难干!一个弄的不好,是要丢命的!”
“老子怎么说也是个军人,就是没有上过战场,老子还下过新兵连!他王世功有什么?就靠拍马屁就靠天天跟着领导后面当儿子当孙子,就能压着老子一头?”
“张队,你醉了!”
“老子没醉,你别拉!老子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兄弟,你不知道啊!有时候,老哥这心里苦啊……”
第80章 你没事叫什么啊()
“老哥,苦从何来?”安天伟似乎也有些醉意:“是个男人,就不要说苦!”
“你懂个屁!你才几岁?你这么年青,直接下来就是个副局长,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想干到你这个位置有多难!要能干事,要会送,要会拍,他妈的十八般武艺哪样不会都不行!老子就是吃了脾气的亏!”
“张,张队啊!兄弟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天天想这些鸟事,你也不觉得闷的慌?我们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再奔也没有什么大的奔头了。就拿我来说吧!最多下一届调到市里,能不能进班子都不好说。这么滑一下,就该退休了!你说这人吧!有个鸟蛋的意思,不如趁早能捞点实惠就捞点,能耍一下就耍一下,别到老了,想耍都耍不动。就是把曾如花放到你面前,你都是软的。”余镇长口齿倒还蛮清楚,但看他敢当着安天伟的面说出这些话来,也足以证明他醉的不轻。
“余镇长,你是我老哥,论级别,你比我还要高。我们俩不一样啊。你现在房有几套,车有几辆,小孩也送到国外去读书了,回来以后那叫什么东西来着?哦,海龟!你家公子是海龟!兄弟,海龟,你懂不懂?就是在海里划啊划的那玩意,老子有时候都想不通,花那么多钱送自己小孩去国外读书,怎么读着读着就读成乌龟了?”
三个男人看来都醉的不轻,天南海北的胡侃,侃着侃着,等到曾如花的醒酒汤端过来的时候,就只见张支队长和余镇长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早不见了安天伟的影子。
“你们这两个死鬼,怎么也不看好我的安兄弟?”曾如花颇为不高兴。
“哦,如花啊。”余镇长眯着眼抬了下头:“一会还炸个雷子啊……”便又趴了下去了。
此时安天伟已经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别墅里,拧开了水龙头,正在用冰水冲脸。十年的窖藏茅台,后劲还真不是盖的。再加上后来曾如花拿出来的不是茅台而是天之蓝,两种酒对搭着喝,他也觉得头有点疼。
“安局,你这是……”李悦住安天伟隔壁,她是第一个发现安天伟回来的。
“唔,没事,喝了点酒,洗个头就没事了。她们都还好吧?”
李悦看安天伟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打了个哈欠:“都还好。今天周末,我们都没有事,大概现在她们都还在睡着吧。”
安天伟看李悦的样,明显是睡刚醒,便让开了水龙头好让她洗漱。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便向着洗澡间走去。
拼酒这事还真是件很累的重体力活,安天伟虽然酒量大,但是他每次喝酒都要淌一身的臭汗。汗一干,身上有股子粘乎乎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这一次的酒拼十分值得,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还真的一点都不假。
“酒也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安天伟如此想着,边将今天张支队长和余镇长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做着梳理,以期从这中间找出可用的线索。
今天的收获无疑是很大的,至少知道了张支队长和余镇长最真实的一面。不管他们酒醒以后再怎么将面具戴上,但是他们的尾巴已经被安天伟揪着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清理内鬼这种事和正常办案的推理程序是一样的,如剥洋葱,一层一层的剥下去就能找到最后的事实真相。
王世功和张支队长这二人目前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有问题的,只是问题的大小轻重而己。最紧要的是如何抓到这两人的做为内鬼的证据。
方海涛、王世功、张支队长、余镇长、安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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