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綾乃怎么样了?”
完全没有当挖苦的语言一回事的严马,厚顏无耻地寻问道。
“太吵了所以叫她先离开了。”
重悟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劝解完綾乃只是几分鐘前的事情,愤怒发狂著的綾乃,说著要把和麻所住的酒店也给烧掉。
“嘛,没办法嘛,因爲在悼念雅人嘛。”
重悟对著这个用评论其他人的口气不関己心的严马白了一眼。
“哦,心胸还真广呢。能够把綾乃的心思看得那么透的话,一起去劝解綾乃不是更好么?”
在綾乃不断捣乱的期间,严马爲了不开不必要的冲突,也就是说在中途退席了,而现在终于将綾乃说服后回来的。一直也没有对重悟说了一句抱怨的话。
“已经听到风牙眾的报告了,看来不得不向一族人发出指示的时候了。”
不能勉强地说无论哪边也是徒劳,重悟也明白这种事情。虽然还没有了解到详细的事情,但是还有其他必须商谈的事情。
“那么、你怎么想?一族中大部分人都认爲是和麻干的——”
“不被綾乃发觉把雅人和武志给杀掉,故意显露出姿态后然后逃走,然后逃走中发现慎吾和武哉,并将其杀害,虽然说时间上不是不可能……还真是疼苦呢。”
“聼到那样的话真令我安心,因爲只有我认爲你还保持著正气。”
对著重悟,从严马嘴角上绽出了这样稀有的露骨的语言。
“大家,都很不安呢。比起不知道的敌人来説,更容易接受和麻爲了復仇而归来这个説法吧。”
“……綾乃也一样?”
“那只是雅人被杀掉丧失掉理性而已。”
严马轻轻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因爲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了,已经没有餘闲来陪著女儿了。
(在还没了解敌人的身份之前,尽量不要落单)
严马这样空想著,当然不能够对重悟说。
“比起这个,问题在于和麻。无论那个行动是如何不合理也好,但也还不能拾去他是敌人这个可能性吧。”
“没错。如果自身觉得要来説明的话应该会来吧。难道是想我们会不分是非地把他杀掉吗,且不说你了,我也信赖著他。”
“的确。”
在重悟的面前,严马除了作出苦笑没其它能做。因爲他完全没有相信过,当然他也没有反驳的餘地。
“所以,捉和麻的任务只有我来胜任。”
“……果然,把慎吾和武哉干掉的是和麻吗?”
“那只是推论,杀害的恐怖是其他……应该是綾乃见到的那个人吧。但是,在这之前和麻将他们二人打倒却是事实。从风刃留下来的痕跡和尸体的位置考虑,他们二人是在倒下的状态下被攻击的。”
严马虽然淡淡地说著,但是从重悟聼来好像是在夸奖一般。如果严马的推论正确的话,那么和麻已经获得了能跟宗家抗行的力量了。
“好像很高兴呢,严马。这样的话,为甚么要将和麻放逐呢?”
重悟终于问了这四年来一直想寻问的问题,因爲一直都是一个疑问。因爲太过於没用,这个是谁也理解道的事情。而只有重悟才淡淡察觉到,严马疼爱著和麻。
“我是出生在神凪一族,并且活在这裡的人。没有权利地选择用其他方法活著。……我的儿子也、一样。”
“所以将他送到自己的手够不着的远方吗?让他选择自己喜欢走的道路?但他了然一身地给放逐了,难道想让他自生自灭吗?”
“哼……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儿子。”
“啊——这样——阿!”
已经没有对这种自信心十足的臺词追问谴责的精力的重悟,将话题带回了正题。
“那么、你能赢掉和麻吗?”
严马甚么也没说,瞪著眼看著重悟,那个眼神比起千言万语更有説服力。“会输的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明白了,拜托你了。到甚么时候会有结果?”
“请安心吧,无论怎么费功夫也好,也不会让真正的敌人如意。”
“——期待你的答復。”
严马无言地行了一礼后,静静地从房间离开了。爲了用那只手确确实实地把儿子捉住。
2
在横滨标誌性的建筑的六十七层里,跟在横滨天空最接近的餐厅里,和麻优雅地享受著饭后时间。
无论是欺诈也好威胁也好,用非常恶劣的方法得到大量金钱的他,但是在这裡过著懒惰的生活直至到钱使完爲止。
但是,好像在背后嘲笑这种决心一般,手机响了起来。和痲好像很讨厌一般,眺望著桌子上的那些东西。
吡咯咯咯咯咯咯——
一边凝视著持续响铃的电话,和麻一边诅咒著自己忘记设定电话留言的失察。但是现在也不能直接把电源给切断掉。
吡咯咯咯咯咯咯——
这个邀请声音没完没了的不停响著,和麻把手机拿到手上,从现实逃避似的,想著究竟是谁打这个电话号码。
吡咯咯咯咯咯咯——
“啊、真烦人。”
终于屈服了按下了接电话的按钮。
“谁?”
和麻完全没有把不高兴的情绪隐藏起来答应电话道。但那种毫无亲切感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好像承载著电波把鼓膜也振动起来。
“是我!”
回答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声音。和麻对於刚才把接电话这件事情从心底里后悔出来,那个声音可是世界上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来的。
“和多志(注:日文的我的罗马音读法,watasi)先生吗,真是奇怪的名字呢,我跟你有见过面吗?”
“不要开这样愚蠢的玩笑了。”
果然随便夫谴著他,回答依然是那么无情呢。和麻深深地深呼吸了一下后,下定决心与这个以前把自己捨弃掉的男人正面交锋了。
“很久不见了,还可以把你叫作‘父亲’吗?”
给严马那鏗鏘的声音,一直沉睡并否定的四年前的回忆再次给唤醒。那个还被神凪和麻这个名字束缚著的,可怜内弱的自己。
忤逆父亲这种的事情,想也没想过,只是拼上性命地去努力修行,就算是明白到没有才能这件事也好。
“你说你输了吗?”
这并不是质问,也不是去确认它。这是超越了愤怒,极度失望,这种无意义的发言,直接把败者冲毁。
“你说输给那个只有十二嵗的小女孩?”
他再重復了一次,好像爲了让其不得不聼一样。
“……非常……非常对不起……。”
少年额头已经紧贴著塌塌米,拧出细小的声音。那个男人甚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颤抖著的少年。
“……已经够了,想把你训练出独当一面的炎术师是我的错。”
那个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宽容的意思把少年打倒在地上。但是奇怪的是,被打倒在地上的少年却浮现出高兴的笑容。
“你已经不再需要进行炎术的修炼了。”
倒在地上的少年,明显露出了高兴的光辉。然后终于,那个男人一口説道了。
“已经不是炎术师的你也没有必要留在神凪一族里面了。”
“……啊?”
少年的笑容一瞬间僵硬起来。那个男子好像理所当然地继续说著。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找个地方给我消失去。”
“……甚……父、父亲。”
“已经不是你‘父亲’了”。
那个男人冷冷地说著。
“儘早从我眼底下消失!”
留下冷冷的言语后,就快从少年的眼下离开屋子消失去了。
“父、父亲,请等一下。”
对著抱著自己手腕的少年,男人目无表情地看了下去,然后男人无情地把少年挥了开去。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力量,把少年重重地甩上墻上。
“父、父亲、父亲!”
少年连站也站不起来,悲痛地叫著。伸出的手甚么也捉不到后——於是少年绝望地放下了伸出的手。
“父亲!!!”
但男子完全没有转身走了。
一瞬间失去所有东西的少年,惨叫著,但回应这惨叫声音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喜欢叫甚么就叫甚么吧。”
这种直至到死亡时候也不会改变的无情的声音,把和麻拉回现实中来。
“那叫‘小严’怎么样?”
“爲甚么回到日本来?”
把和麻那轻浮的语言打断后,严马切进了正体。
“‘没甚么’应该叫了结城家最小的儿子说了的,没有听到吗?“
“……投降吧,现在还来得及!”
“好像已经完全被当作犯人了了,虽然我没有想故意找你们神凪一族找茬。但是你们攻击过来的话我觉得不会放过你们的。”
会这种微妙的紧紧咬住对方不放的发言,可能是在这之前完全没有对过话的原因吧。如果都能更好地理解对方的想法——小许也好努力地去理解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说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行爲。但是,两人不没有共同语言。
“你认爲你能赢神凪一族吗?”
“不做做看的话谁也不知道吧?”
和麻发现他没有比起以前减少对严马的恐惧。而且一样是那么无情的,无法亲近。
(完全没有改变了,这个耿直的人……)
严马好像说甚么也会被对方当作耳边风一样,感慨地顿了一下道。
“你在聼吗,和麻!”
严马用粗暴的声音説道。如果是四年前的话那么和麻可能会叩头谢罪也说不定,因爲那种绝对性的支配,是他们的关係来的。
“唔?啊啊、在聼啊。怎么了?”
哼、听到了尽情地深呼了一口气的声音,看来严马好像嘆了口气一样。
“想跟你直接会面谈一次,现在我过来,怎么样?”
(机会来了)
和麻瞬间那样考虑了。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聼到那个四年以来的父亲的声音,从那瞬间开始。
(我想知道,有没有超越那个男人,是否比那个曾经完全支配著我的那个男人要强,无论用甚么手段也要知道)
“不、现在来的话会很麻烦。”
爲了隐藏起沸腾起来的想法,和麻用著镇静的语调说道。
“今晚十二点,在能看到港口的山丘公园、法国山上见面吧。”
“为甚么那个时间,公园已经关闭了的说。”
“所以说没有人会防害我们嘛!”
说到这地步,和麻的口吻已经改变了。
“想把我杀死吗?——好吧,我做你对手。”
对於严马来説,自己只是一个无用的废物,不可能还为处分的那件事情紧紧于怀,和麻是这样想的。
“你怎么能够明白,我这四年以来的痛苦,但是现在我是跟那时是完全不同的。想我对你惟命是从,不可能。”
“……蠢才,好吧,让我用身体来告诉你差距吧。”
严马放出了傲慢的语言,就算明白到让儿子误解也好,他也没有选择到用其它的方式说。
“我很期待啊、‘父亲’。”
用弹跳的声音宣佈了会谈结算后,和麻把电话挂了。然后立刻把电源给関掉,然后好像没用的东西一样丢在桌子上。但是手提电话由於用力过度,飞过目标在床上回转著。
看著颤抖著的右手,和麻苦笑了起来。力道大小也不能控制的那只右手,那是理所当然没有想到的。
(没错,害怕是必然的。因爲现在是向神凪一族最强的术者挑战)
和麻紧紧握起右手,好像要把恐惧包围在其中间一般。无论害怕成怎么样也好也绝不逃避,因爲这是爲了和神凪一族完全说诀别,跨过过去的自己,把象徵著过去的父亲打倒的必要的“仪式”。
这并不是憎恨严马,到现在感觉到的还是那么顽固怪癖地,与好意相近的东西来的。
但是这个是其他问题了,只有这个是绝不能相让的,无法退避的。
震动已经停止,紧紧握著的拳头里隐含的决心已经把恐惧超越了后,和麻喃喃道。
“我不会逃避,不会宽恕你的……父亲。”
3
严马呼唤出来的火焰,完全不把风刃当一回事吸收,并压破了。
“……现在,知道在做甚么吗?”
被黄金色的火焰缠著,严马作爲绝对性的强者君临于此。在那个绝对性的力量面前,作任何抵抗也是无意义的。
严马就是这样的男子,能够令到对手让其有这样“格调”的想法的人。
“——嗤、还没完呢。”
无意识地向后退后几步的和麻,好像鼓舞自己一样把声音提了上去,并形成了新的风刃。
“这才是认真的呢!”
近百把风刃西方八面地向袭击过来。因爲并不是同时攻击,但也用著微妙的轨跡和时间变化著地在空中飞翔。
严马冷静地观察著那些。无论怎么移动也好,要全部躲开是不可能的。但是发现到了各个风刃的威力与之前的攻击并没有太大的相差。
所以并没有採取甚么特殊行动,严马只是等待著风刃的攻击而已。风刃全部都给包围在他身边的火焰给吞噬后——明显地被消灭了。
(不可能吧……)
看到压倒性力量的差距的和麻,没有发出声音地一动不动。但是严马却看得一清二楚。
“不会吧,这就是你的全力?我可没有更里玩耍的时间啊。那么分胜负吧。”
在向和麻宣告这话的同时,火焰爆炸性地增强了。
呈放射状的喷发出来的几根火柱,其头部直接向和麻延伸过去。那个样子就好像有著多个头颅的大蛇——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龙了,这样的压倒性的力量以具体的姿态显现出来。
现在和麻就好像被一头八歧大色盯著一样。害怕就像不停地驱使身体一样,和麻用尽所有力量跳跃了起来。
一瞬间之前和麻所処的地方,被龙的头所遮蔽了。千钧一髮的瞬间被猎物逃掉,并打在地面上的火焰,变成了细小的碎片却完全没有要放过他一样发狂著。
虽然说是碎片,但是这是严马所控制的火焰来的。那种密度普通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就算只是被其中一发碎片打倒,绝对会瞬间给烧成灰碳。
和麻集中精神努力地迴避著,从空气的流动感知道周围的状况,然后同风精灵进行同调,和麻就好像能够看见全方位的一样。
像雨点下降下来的火焰注视,某些躲开,某些用风挡住并让其顺风流走。阻挡已经谈不上了,宗家和分家的力量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级数,用风结界可能连一秒也挡不住。
(但是,并不是不能驱除它。现在还不是时候)
逃出火焰的风暴的和麻冷静地等待著时机,从严马的实力上来说,那种程度只是牛刀小试,虽然防御住了,但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噢,变厉害了呢。”
於是严马用手一挥,火焰瞬间消失了。好像刚才全是幻觉一样,甚么痕跡也没有残留下来,树叶连一片也没有给烧着。
“目标以外的东西完全没有烧着,真的是非常厉害的手段。”
成爲高等级的炎术师的话,能够完全制御著精灵和显现时候的火焰,完全无视物理上的法则,能够在水中出现火却完全不使之沸腾,也能够形成对目标之外完全没有影响的火焰。
“你才是,想留有一手吗……也太自大了吧。把这样想成称讚你吧和麻,我承认你有著让我认真战斗的资格。”
严厉的面孔上浮现出笑容,严马称讚起儿子起来。但是,被儿子牵著鼻子走,随即变成了苦笑。
“啊——不,不需要费那么大劲吧……。反正我是失败作品,让我更快乐些,好么?”
严马对这种戯言视若无睹依然集中著精神,精心地编辑著力量,爲了放出更强大的力量做準备。
(看清了……)
和麻也收起逗笑的表情,綳紧全身神经起来,爲了準确地看清攻击的那一瞬间。机会只有一次,失败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要死啊,和麻。”
严马怎么也没有杀死和麻的想法,因爲他没有忘记他的目的只是捉到他而已。确保控制到不会杀死他的程度,然后解放出强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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