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是在宁远面前很得脸面,宁远山也经常到她房里来,可每次事后,宁远山都会让她喝下避子汤,她也多次恳求宁远山给她一个儿子,让她有所依靠。
宁远山的回答是,不可能,宁芷柔是个意外,没办法,当初事发突然,没有想到避子汤的问题,怀孕后,又有些不忍心拿掉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幸好是个女儿,留就留下吧,他绝对不会再有庶出的孩子。
苗姨娘心中大恨,她就不明白,齐氏都已经有嫡长子了,为什么还不允许姨娘生孩子,这也太霸道了吧。
其实她不知道,这是宁远山和宁远征两兄弟的约定,他们自小看着母亲应付冯太君,应付冯姨娘,心中十分的心疼,所以二人都决定,以后即便纳妾,也绝对不会有庶出,因为妾室没有孩子,尤其是男丁,就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后院也可平静些。
宁远征一直做的很好,只是宁远山却出了点意外,不过还好,宁芷柔是个女孩子,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
当然,这些,都是瞒着齐氏和曾氏的。
所以说,宁芷柔是苗姨娘唯一的依靠,也正是因为这样,苗姨娘深恨齐氏,总是暗地里与她作对,当然也都无登大雅之唐,宁远山即便知道一点,但他绝了苗姨娘生儿子的希望,对她不免有一点愧疚,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最重要的是,齐氏从未和他抱怨过,想来也不是不乐意跟她计较吧。毕竟两个人身份差的太远,苗姨娘就算把自己修炼成神仙,也不可能威胁到齐氏的地位。
对苗姨娘来说,谁惹了宁芷柔,就等于动了她的心肝儿,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此人。
“我的好小姐,不哭了,姨娘一定会给你这口气的!”苗姨娘一脸阴狠的说道。
宁芷柔抬起布满泪水的脸,抽泣道“姨娘怕是哄了我玩儿吧,凤倾城是祖母的外孙女,是祖父和祖母心尖儿上的人,你今个儿也听说她的手段了,连冯太君和冯姨娘她们都斗不过那个小贱人,姨娘哪里就能替我出气了?”说罢又低头哭起来。
苗姨娘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好个凤倾城,好个贱坯子,国公府的事,关你个屁事,要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拆了冯太君的台也就罢了,干嘛惹到二小姐头上,我苗月虽是个姨娘,但也绝对饶不了你。
她思量了一刻,一条绝妙的毒计浮上脑海。
于是她低声诱哄着宁芷柔,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给她听。
果然,宁芷柔听完,便破涕为笑,抱着苗姨娘撒娇“还是姨娘疼我,姨娘一定要成功毁了凤倾城这个小贱人!最好连宁芷兰一并毁了!”她恶狠狠的说道。
翌日,倾城刚歇晌起来不久,珊瑚便进来道“小姐,兰小姐院子里的丫鬟过来,说兰小姐请您过去说话。”
倾城点了点头,“嗯,好。”
今日的天晴晴朗,午后的阳光更是毒辣,倾城微微觉得刺眼,倒是前头引路的丫头转头俯身道“表小姐,奴婢带您走小路吧,那条路经过树林,太阳不会晒到。”
倾城微微蹙眉,语气平淡无波,“好的,你前面走着。”
那丫头回过身去,唇角却闪过一抹冷笑,这一幕没有逃过倾城的眼睛,亦没有逃过跟在倾城身后的盈秀的双眼。
盈秀作为凤家暗卫的一员,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就可以去死了。
两人对望一眼,盈秀很自然就明白了倾城的意思,她虽然跟在倾城身边的日子不长,但也看得出倾城的行事风格,看出这个丫头不妥,肯定不会打草惊蛇,要静观其变的,不过无所谓,有自己在,绝对不会出问题。
于是主仆二人默不作声的跟在那丫鬟身后。
那丫鬟越走越偏僻,来到了一处静谧的树林,有着参天大树的遮挡,自然舒服了许多。
倾城边走便思量着,她一进国公府得罪的人便不少,冯太君,冯姨娘,沈姨娘,宁若薇,宁芷柔,还有苗姨娘。数数还真不少啊,这也真是奇了,她凤倾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得罪一堆的人,在侯府是这般,这才来到国公府第二天,亦是如此。
这一次又是谁在针对自己,一时间还真是不好判断。
冯太君和冯姨娘估计不大可能,冯姨娘在禁足,冯太君刚与外祖父闹的不太好,估计这会子只是想着如何弥缝母子之情吧,应该没有闲情逸致算计自己。
宁若薇的智商还有待提高,估计以她的性子,这会只怕还在伤心中,没空搭理自己。
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苗姨娘和宁芷柔了,这对母女也太立竿见影了吧,自己不过是昨天下了宁芷柔的面子,今天马上就要报复回来吗,这俩人还真是不肯吃亏的。
倾城边走边想着,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前头的丫鬟倒下了,然后一袭黑衣映入眼帘。
倾城还未反应过来,便为盈秀护在了身后,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倾城反应过来的时候,盈秀正在与黑衣男子紧张对视。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盈秀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强烈的感觉到,面前的男子,武功极高,应该在她之上,她心中万分焦急,自己死不足惜,若是连累了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倾城抬眸,却看到了莫言的脸,这是个什么情况,此时此地,莫言的出现,似乎不合常理。
莫言此刻的脸色想必很难看,因为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蹲守在安国公府,看着一众女人在后宅争奇斗艳,堂堂莫家暗卫的统领,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保镖,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荡然无存。
“你怎么在这?”倾城的声音有些冷,对莫言的出现并不欢迎。
盈秀顿时紧绷的神经瞬时放松了下来,原来小姐认识这人,看来情况并不糟糕。
其实莫言打心里,也不大喜欢凤倾城,一个女人长得太出众,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更遑论是个心狠手辣,而且心机深沉的女人,这样的女子,就像是一味毒药,会深深吞噬一个男人的心。
很显然,世子已经陷入其中,并且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世子在背后替她做了多少事情,清扫了多少障碍,反过来,她总是对世子一副疏离冷淡的模样,真是让人气愤不已。
但不满归不满,世子所指派的任务,他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莫言面无表情,沉声道“世子要在下保护凤二小姐的安危,这丫头有些不妥,凤二小姐还是不要跟着去为妙!”
倾城并不领情,反而有些埋怨道“我自然看出来了,这丫头并不是宁芷兰的人,怕是苗姨娘派来想要对付我,我想要看看苗姨娘在耍什么花样?”莫言不喜欢倾城,倾城也不见得多待见莫言,这人和那个自大狂染世子一样,都自以为是,你觉得是帮忙,我这还觉得是捣乱呢。
莫言有些错愕,他本以为凤倾城会陷入陷阱,才会现身打晕这丫鬟来提醒一下,其实当凤倾城身边的丫鬟已急快的伸手拉过凤倾城之际,他就知道自己的出现是多余的,世子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她身边已经有高手时刻保护了,这丫头的武功不弱,虽然赶不上自己,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莫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昨晚派人打探来的消息,眼前的女子已然知道了。
世子的吩咐,他定会听从,所以昨夜他出动了暗卫,到冯太君,冯姨娘,宁若薇,还有苗姨娘和宁芷柔身边盯梢,就是怕她们在背地里耍阴谋诡计,所以只要是倾城得罪的人,都有人去了。
果然,当真有人不怕死的撞过来了,就是苗姨娘母女。
所以他今日一早,就一直躲在雪苑的暗处,观察着凤倾城的一举一动,这不,刚过晌午,苗姨娘的人就来了,他一直不动声色的跟着,看着三人越走越偏僻,才忍不住现身,却没想到竟然遭了埋怨。
早知道人家已经有应对的方法,他吃饱了撑的才会管。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说说而已。
莫言暗自咬了咬牙,忍着想把凤倾城扔出去的冲动,低声道“既然凤二小姐,已有对策,那在下就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
凤倾城朱唇轻启,缓缓道“慢着。”
莫言转眸,一脸的疑问,不是嫌弃自己吗?干嘛还要留下自己呢?
凤倾城的眸子依旧波澜不惊,语气淡淡的,“你既然也查出来,就告诉我吧,省的我还要费精力去猜测。”
莫言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他实在有些顶不住了,一方面责怪自己,还一方面面不改色的提要求,世子是不是有被虐倾向啊,口味也太重了。
莫言心里在吐槽,面上也没有露出分毫,只是向着凤倾城说道“凤二小姐可知道冯家的大少爷,冯东林?”
凤倾城凝眉,冯东林,这个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冯东林是冯姨娘亲哥哥的嫡长孙,也就是冯太君亲哥哥的重孙子,现今寄住国公府,冯太君和冯姨娘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冯家不算勋贵人家,属于文臣一派,冯太君的亲哥哥是先帝的左膀右臂,曾居阁老一位,只是后来因病去世,只不过冯家的后代不争气,慢慢的走向衰败,但毕竟还有安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在,在天奥城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而冯东林,也是天奥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声名狼藉,整日里只会吃喝玩乐,捧戏子,逛窑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甚至连赵天佑都不如。
但是他好色的程度,和赵天佑是旗鼓相当的。听说十三岁的时候,就把身边的丫头都睡遍了。后来发展到母亲房里的,兄弟姐妹房里的,最后甚至发展到睡了父亲的姨娘。
冯老爷对他真的是没有办法,冯东林是嫡长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就是死性不改,总不能将他除族吧。
所以商量了一下,将冯东林送到国公府来了,起码在别人家里,总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吧。
的确,一开始,冯东林是收敛了许多,可没几日,就露出了渣男本色,开始勾搭国公府的丫头,偏偏他相貌生的不差,又油嘴滑舌,特别会讨女人喜欢,一大群丫鬟跟在他身后,寻死觅活的,让人很是无奈。
不过有冯太君和冯姨娘在上头护持着,至今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
倾城一开始有些不明白,这件事关冯东林什么事,可仔细一想,难道苗姨娘打得是这样恶毒的主意?
倾城的神色愈加的冰冷,甚至迸发出残忍的光芒。
“你说,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倾城冷冷的开口。
莫言怔住了,他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直逼自己而来,这种感觉,竟不比世子差,除了世子,这世间,他不会再听从第二个人的吩咐,可这一次,他竟鬼使神差的想要折服在这女子的气势之下。
他甩了甩头,此刻,他有些理解为何世子那样冷情的人,会独独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了。
莫言微微皱眉,指着地上昏迷的丫头,沉声道“这丫头是苗姨娘的心腹,安插在宁小姐身边的粗使丫头,今日这丫头是得了苗姨娘的吩咐,将你引到这片树林里,而林子深处,有一处隐蔽的原子,是国公府盛夏乘凉所建,平日里很少有人过去,而冯东林此刻就在那里,房里点燃了迷情香。”莫言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倾城眸中闪过一抹阴鸷,好个苗姨娘,竟然用这般恶毒的方法来算计自己,当真该死!
从一开始,赵氏的算计,赵姨娘的陷害,连带着这一次苗姨娘的陷害,都是如出一辙,她们不烦,自己也觉得够了,不过不可否认,若是想要毁掉一个女子,最直接,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毁了她的贞洁,名声,这比任何方法都有效。
这个苗姨娘当真为了报复自己,什么都不顾了,凤倾城是靖远侯府嫡出的小姐,若是在安国公府出了这等事情,如何对侯府交待,届时,安国公府和靖远侯府的关系就会降到冰点,这么多年来,两府都是相互扶持,如今局势正乱,若是两府的关系僵硬了,真是个麻烦。
不过苗姨娘一个内宅妇人,也不会想的这般长远,她此举,恐怕就是为了给宁芷柔出气吧,不过,敢算计自己,就应该做好承受自己怒火的准备,只是一会儿不要哭的太凄惨才好。
这一次,她要给苗姨娘母女一个狠狠的教训,也要顺便送给大舅母一份大礼,一并解决她们母女,省的留着烦心!
依着盈秀对凤倾城的了解,看她的样子,盈秀便知道,苗姨娘要倒大霉了。
凤倾城凤眸微眯,思量了一刻,缓缓的开口,“盈秀,我要你不动声色的将苗姨娘母女带到树林的园子里去,让他们三个人好好的乐呵乐呵!”倾城的眸子里带着狠绝和残忍。
莫言一时间有些呆愣,若是别人,也许会让人觉得厌烦,可配着倾城绝色的容颜,这般恶毒似乎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美丽,叫人移不开眼眸。
盈秀有些为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何能不动声色的把两个大活人带出来呢?她不是万能的好不好?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对凤倾城讲。
正在此刻,莫言说话了,“在下可以帮助小姐。”
倾城也看出了盈秀的作难,便不准备推辞,点头道“多谢。”
在不知不觉中,连凤倾城自己都未觉察出,她面对莫离染对自己的付出和帮助,竟然没有一开始那样排斥了,还反而心底生出了一丝喜悦,只是这些都是倾城不愿意去面对的。
莫言转身便离开了。
待莫言离开了,倾城也转身欲走,盈秀忙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倾城没有回头,边走边说,“去找表姐,来看戏。”
盈秀其实很想问,您知道路吗?当然,盈秀并不知道,倾城这一世虽然很少来安国公府,而且从未留宿过,但前世的时候,对安国公府的地形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她嫁给皇甫逸轩以后,为了拉拢外祖父,也来过安国公府小住,自然去过舅舅所居住的锦苑,并不是一无所知。
可笑,当时皇甫逸轩还死皮赖脸的要跟着自己一起来住,那时候,她满心以为皇甫逸轩是舍不得自己,其实,他就是拿自己当跳板,来亲近外祖父和外祖母。
在外祖父和外祖母面前,他对自己极尽的无微不至,甚至对自己的坏脾气也容忍至极,这才一点一点打动了外祖父,从而支持太子。
其实这一切都是皇甫逸轩的算计,他太清楚外祖父,外祖母,还有父亲的命门就是自己,所以才会无耻的利用自己,想到这些,倾城的心一阵阵的抽搐,因为,她错的太离谱。
如今,皇甫逸轩休想再得到外祖父和父亲的支持,就是便宜了晋王,也不会便宜他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倾城来到宁芷兰的院子,宁芷兰还在午睡,她的贴身大丫鬟香菊知道二人关系非浅,忙将倾城引到东次间,又着人奉上茶水点心,自己去唤宁芷兰起床。
宁芷兰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十分的不高兴,但听闻是倾城来了,这才打起精神来洗漱收拾了一番,才过来见倾城。
“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个时候过来,我还没有睡够呢?”宁芷兰歪在炕上,打了一个哈欠,抱怨道,她是一个极度爱睡眠的人,每日午休都要是睡够一个时辰,否则整个下午都会提不起精神来。
倾城轻笑,亲昵的点了点宁芷兰的额头,“今个儿觉得格外的热,心情烦闷的很,午觉也睡不好,所以来找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