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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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尸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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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森对德拉咧嘴一笑,起身走到桌子前,从电话上拎起听筒。 
  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分机上说:“接线员,给我马上接警察,情况紧急,我是美宝·诺格,现在在科莱斯弗车路代文浦住宅,有人在这儿抢劫,马上叫警察来。” 
  梅森放下听筒,他听见前门“咣当”一声响。 
  德拉·斯特里特扬起眉毛说:“警察?” 
  梅森点点头。 
  “他们多长时间能到这儿?” 
  “很难说,大概不会太久。” 
  “我们逃走吗?” 
  “当然不。我们留在这儿和他们谈谈。” 
  梅森舒舒服服地坐在爱德·代文浦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点燃了一支香烟。 
  “头儿,”德拉·斯特里特紧张地说,“咱们为什么不从后门逃出去?” 
  “我们租的车子停在前门,”梅森说,“那个年轻女人肯定已经把车牌号记下来了。正是由于刚才车子停在那儿,车灯开着,她才这么静悄悄地进来。她肯定是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的。刚好我在分机上听见她报了自己的姓名,她叫美宝·诺格,是代文浦的秘书。德拉,我们一定得留下来,而且要镇定自若地留下来。我们别无选择,想想看吧,我们在这儿可留下了不少把柄呢。逃跑就百分之百意味着我们是畏罪潜逃。” 
  “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里总有一些我不喜欢的地方。”德拉说。 
  “到目前为止,”梅森说,“我们应该做的事都做了,现在试着放松些吧。” 
  “什么意思?你……”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 
  梅森说:“肯定是警察来了,服务可真不赖呀。保持安静,德拉,他们可能有点紧张,没准儿很容易就扣动扳机。” 
  他们听见前门打开的声音,说话声,重重的脚步声。一个上衣口袋里插着枪套的男人谨慎地把头探进房间里,喊道:“把他们抓起来!” 
  梅森在转椅上稍稍向后靠了靠,拿掉嘴里的香烟,向空中轻轻吹了一口烟雾,说:“您好,警官先生,请进来坐吧。” 
  那个警察仍旧站在门厅里,手持着枪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梅森回答说:“我是佩里·梅森,律师。这位是我的秘书斯特里特小姐。我来这里代表爱德·代文浦先生的遗孀处理事务。” 
  “他死了?他死了?”那个女孩尖叫道。 
  梅森点点头。 
  “那他一定是被谋杀的!” 
  “嘘……”梅森警告说,“你肯定是受了刺激,但是你不能这样妄下断语。” 
  “你是代表代文浦夫人吗?”警察问。 
  “是的。” 
  “有授权证明吗?” 
  “她把这里的钥匙给我了,”梅森说,“还有一封委托书。” 
  梅森随意地拿出委托信,递给警官。 
  那位警官看着美宝·诺格,说:“你认识他们吗,诺格小姐?” 
  她摇摇头。 
  梅森说:“我想您是爱德·代文浦先生的秘书吧?您名字的首字母应该是M。N。” 
  “我是美宝·诺格,代文浦先生的秘书,如果他死亡的话,我……我有东西要呈交给警官。” 
  “是吗?”梅森说。 
  “代文浦先生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形了。”她说。 
  “什么情形?” 
  “对他的谋杀。” 
  “谋杀!”梅森叫道。 
  “千真万确,”美宝尖声说,“我有东西要交给警官,能证明这一点。” 
  “那就交出来吧。”梅森说。 
  美宝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噢,等等,”梅森干涉道,“你要干什么?” 
  “拿我要交给警官的东西。” 
  梅森微笑着摇摇头,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不行,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碰属于遗产的任何东西。” 
  “你不是一直在碰吗?!” 
  “我为什么不能碰呢?”梅森说,“我代表爱德·代文浦的妻子。她绝对是一半财产的所有人,另外一半会通过继承自然转到她名下。” 
  “你……你……” 
  “别紧张。”梅森说。 
  警官把枪收进枪套说:“咱们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宝·诺格说:“代文浦夫人杀死了丈夫。他知道她想要谋杀他,所以留下了一封信提供证据。” 
  “你说什么,他留下一封信?”梅森问道。 
  “他把信给了我。” 
  “告诉你保存?” 
  “他告诉我说,如果他死亡的话我要打开这封信,并把它交给警察局。” 
  “他死之前你打开过这封信吗?” 
  “当然没有。” 
  “那么你并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嗯,只是他告诉我的。” 
  “他告诉过你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他对我说……嗯,他说的够多的了,所以我知道他认为自己随时会死。” 
  “当然了,”梅森说,“这个男人患高血压,动脉硬化,好像还有肾炎。他的医生告诉他说他随时都有危险。我想很自然这个男人会去准备……” 
  “这不是那种性质的信。我是说那不是他的想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 
  “根据他所说的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如果他死了,我就打开那封信,亲眼看到警察拿到里面的信纸。但是如果有人在他活着的时候想夺走那封信的话,我就把它毁掉。” 
  “也就是说,他控制着这封信?” 
  “在他活着的时候,是这样的。” 
  “不论何时他想让你把那封信交还给他,你都会那样做,是吗?” 
  “那当然了,信是他的。” 
  “信现在在哪儿?”梅森问道。 
  她刚要张嘴告诉梅森,又考虑了一下,说:“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去拿。” 
  梅森打了个哈欠,说:“我想也是。好吧,警官先生,这儿得来个特写了,现在的情况是,据诺格小姐所说这里有一封可能是起诉性质的信件,我的意见是最好保证没人从遗物里拿走任何东西。” 
  “我们会把那封信拿走的,”美宝·诺格坚决地说,“我现在就打开它,交给警察。” 
  “噢,你不会的。”梅森微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代文浦先生的死对你的雇用已经中止了。你是他的办事员、他的雇员、他的代表,他的死亡终结了他对你的雇用;当然了,你是有权得到赔偿的,但是你已经没有权利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 
  警官先生说:“等等,我不清楚法律,但是我不想让任何证据消失。” 
  “当然不能,”梅森说,“我建议您把所有的门锁起来,而且既然诺格小姐有钥匙……”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问道。 
  “我说过我有钥匙,我有代文浦夫人的钥匙。” 
  “不可能,我知道她不可能把钥匙给你。” 
  梅森微笑着,“是吗?警官先生,您怎么看这件事?” 
  警官说:“如果代文浦留下一封可能提供他死因线索的信件,那么我们最好把这封信交给地方检查官。” 
  “问题是,”梅森说,“没有人知道这封信里含有什么样指控或者能提供什么线索,信封里面可能是一份遗书。” 
  “好,我们来看一看信吧,”那位警官说,“你代表妻子,秘书在这儿,我代表法律,我们看一看信的内容。” 
  “除非妻子允许谁都不能打开那封信。”梅森说。 
  “等等,等等,你这个人可真难相处哇。”警官对梅森说。 
  “只要你按照法律行事我就不难相处。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是悉尼·包姆,是不属于州执法官办公室的官员,这个地区是非合并区域,它是属于郡的区域。” 
  “很好,”梅森说,“那么您是愿意依照法律做事还是不依照法律呢?” 
  “我当然愿意依照法律做事了。” 
  “那好吧,”梅森说,“就目前这里的私人物品所说,它属于共有财产,妻子拥有其中的一半,这一半向来就是属于她的,另外一半将通过遗嘱执行过渡到她名下。从原则上讲,她现在就拥有这里财产的所有权,但是直到遗产经过遗嘱执行而且还清债务以后她的所有权才生效。” 
  “好吧,好吧,”包姆说,“我不懂这个法律,但是我想把事情搞清楚,如果这里有什么证据我可不想让它发生什么意外。” 
  “说的没错,”梅森说,“从另一方面讲,如果它不是什么证据而是贵重物品,我也想确保它不会从遗产中消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我怎么能知道这封在他死亡时被打开的信件不是一封遗书?或者不是他想给他秘书的可流通公债或证券?大家都知道,里面可能是现金。” 
  “那好,找出答案的最佳方法就是打开信看看。” 
  “相反,”梅森说,“里面可能是对遗产分配至关重要的内容,应该予以保密。” 
  “但是他把信给了秘书。” 
  “问题就在这儿,”梅森说,“他没有给她,他只是让她保存,而不是给她。她刚才自己已经承认了无论何时他想要回那封信她都会给他。”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美宝·诺格说,“我的意思是说他把信给了我,让我在他死亡时交给警察。” 
  “他说过给警察么?”梅森问。 
  “信将在他死亡时被打开。” 
  “他没有说把信给警察?” 
  “我不记得他具体是怎么说的了。” 
  “你看看你。”梅森说。 
  “她在做记录,”美宝·诺格指着德拉·斯特里特说,“她记下了我们说的每一个字。” 
  “反对吗?”梅森问。 
  “嗯,我觉得那不公平。” 
  “为什么?在有机会仔细思考之后你想要改变你说过的话吗?” 
  “我觉得你这个人真令人讨厌。”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梅森说。 
  警官固执地说:“还是证据的问题,我不清楚这里发生的事,但是这位年轻女士说有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可能导致……导致……” 
  “导致对一个杀人犯的拘捕。”美宝·诺格肯定地说。 
  “你现在是在声明他是被谋杀的吗?”梅森问。 
  “可能是被谋杀的。” 
  “但你并不知道他是被谋杀的。” 
  “但他自己预料到他可能会被谋杀。” 
  “你也知道他在接受医生的治疗,不是吗?” 
  “嗯,是的。” 
  “而且他被告知由于高血压和动脉硬化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可没有告诉我他所有的私人事情。” 
  “但是他对你毫不隐瞒关于他妻子的事?” 
  “嗯……不完全是。” 
  “那么你除了推测之外并不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 
  “嗯,我知道里面就是我所认为的内容,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包姆说:“信在哪里?” 
  “在我的办公桌里,一个保险匣里。” 
  “拿出来。”包姆说。 
  “等等,”梅森说,“这个程序非常不正常,非常不合法。” 
  “我就冒这个险,”警官说,“我保证这位女士除了那封信之外什么也不从办公桌里拿走;但是如果那儿有一封信的活我想保证它不发生意外。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显然你代表那位寡妇。你对这工作上手可真快呀。” 
  “可能这件事我干得不错吧,”梅森和蔼地微笑着说,“我努力想保住遗产。” 
  “这活是什么意思?” 
  梅森示意美宝·诺格,她正在打开右侧的抽屉,“这么晚了,她到这儿来干什么?” 
  “她在这里工作。” 
  “晚上工作?” 
  警官皱皱眉头,说:“说说吧,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我路过这里,看见灯光。”她说。 
  “你开车去哪儿?”梅森问。 
  “只是路过。” 
  “这是一条死胡同,”梅森指出。 
  “嗯……好吧,我只是开车路过。我……” 
  “你是专门来这儿的吧?”梅森问。 
  “这和你无关!”美宝愤然道。 
  “你瞧瞧,”梅森说,“她在这儿,她在这儿没有事情,这么晚了她也没有工作可干,她到这儿来做什么?” 
  “你看,”警官说,“现在这个事情都搅成一团了,我可不想找麻烦。” 
  “您现在就在找麻烦。什么时候您动用手中的权利碰了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您就使自己身处在危险之中了。” 
  警官走过去和美宝·诺格站在一起,对她说:“除了那封信之外我不希望你拿走任何东西,它在哪儿?” 
  “在抽屉里的一个保险匣里。” 
  “好吧,我现在就把信取出来。” 
  “保险匣是锁着的。”美宝说,一边打开抽屉。 
  包姆拿出保险匣,说:“没有上锁呀。” 
  “嗯……我以为是锁着的,应该是上了锁的。” 
  包姆打开保险匣,看着信封。 
  “我建议您别动那封信。”梅森说。 
  包姆仔细端详着盒子里的信,又慢慢关上了盒盖。 
  “你认为这封信应该怎么处置?” 
  “作为遗产的一部分上交给法庭。”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呢?” 
  “保证不发生意外。” 
  “你是说我去交?” 
  “千真万确,”梅森打断警官的话,“把它锁起来,带到法庭上去,让遗产执行法庭的法官当着遗产税评估员的面打开。” 
  美宝·诺格跺着脚,眼圈里满是绝望的泪水:“打开它,你这个傻瓜!” 
  梅森盯着警官的眼睛,“假设里面都是现金,可能是1000元面额的钞票,主人想在他死的时候留给他秘书,你想冒险把信撕开,然后让遗产执行法庭和遗产税评估员们相信你所说的数目?万一他们说你从里面抽出过一两张呢?你知道关于保险匣的法律规定,你不能打开它,银行也不能打开它,除非是遗产税评估员,它必须是封着的。” 
  “是这样。”包姆说,一边转身看着美宝·诺格。 
  “你这个傻瓜!”美宝大怒。 
  包姆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我告诉你,”美宝·诺格发难道,“代文浦妻子一直在设计谋害他,他心里明白,信里面还有把她和另外一起谋杀案联系起来的证据。” 
  梅森耸耸肩膀,说:“这就是您的职责了,我想您也应该是受约束的吧。” 
  警官犹豫着。 
  “打开它,”美宝·诺格叫道,“你还看不出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不让你拿到证据吗?” 
  警官拿起信。 
  “等等,”梅森说,“别从我这儿听取意见,也别听那个女孩子的,你们这儿有地方检查官,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应该怎么做。” 
  “这倒是个办法。”包姆说。 
  他走到电话旁边。 
  梅森说:“我的建议是这封信只有在遗产税评估员面前才能打开。我也建议,如果你们怀疑这封信会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可以把信里的内容收押保管。” 
  “收押?” 
  “就是存在保险柜里,”梅森解释说,“把它带走,放在一个保险匣里,但是你必须非常小心保证没人破坏信里的内容。” 
  “别听他胡说阻碍你执行公务,”美宝说,“把它打开,取出证据。” 
  梅森打了个哈欠,“这可真够累人的,我不喜欢纠缠不清,至于我这方面我非常愿意你把信带给地方检查官,保证信在未被授权的人面前不得开封。” 
  “好吧好吧,我去和地方检查官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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