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死,少女便言人之将去,李元吉朝着护卫去了个眼色。
护卫会意,连忙上前将老者搬出,老者整个后背几乎已经被鲜血染红,撕开衣衫,后背尽是青一块紫一块,有数道伤口已经裂开,甚至有些已经化脓。
李元吉不禁眉头紧皱,放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情况的确是没得救了。
“贵……贵人……老朽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我这闺女,自幼便没了娘,还望贵人能将小女带在身边,端茶倒水,更衣伺候,哪怕是当牛做马也成,老朽实在是放心不下小女呀……”命悬一线的老者艰难的开口说着,越往后,声音越小,似是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撒手人寰的感觉。
“让她上后面的车!”李元吉指了指后面,然后便关上了车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元吉并不认为自己是圣人,若是没有遇见也就罢了,只是遇见了,不救一下倒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殿下准备带着她?”李靖稍显有些犹豫,打仗还带着女眷,至少自己是从未见过。
“不带着怎么办?看着她死吗?”李元吉躺了下来,裹着一层绵被,继续嘟囔道:“前面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来。”
直至大军扎营,也没能走到下一座城。
李元吉只好下令扎营休息,二月份的天依旧很冷,扎营晚的话,对将士们也是一种煎熬。
“还真别说,殿下设计的这种营帐真是方便,还有这马车……”日常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李靖,在见识了营帐与马车之后,更是每扎一次营便要恭维一次。
着实方便的很,四轮马车足够平稳,可以载更多的物资,只需要一匹骡马就可以牵引,甚至谁累了还可以坐上去小歇一会儿。
而简易的营帐虽然简易,但效果却还不错,几根预制的棍子连接在一起,缝制好的篷布直接系上去就可以完成,整个帐篷最大的工作就是要在地上挖几个坑。
里面点上火,温暖倒是谈不上,但简单的遮风挡雨还是没问题的。
“好东西多着呢,首先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李元吉随意的点点头,大军扎营不需要在到处去寻找树木,每次扎营也更不需要几个时辰的功夫,这就是简易帐篷带来的好处。
而原本被自己认为是失败的投资的四轮马车,在这次的行军中也更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超大的载货量,深受将士们喜爱,为此,李元吉也没忘了自己的那些旧部,这次也给他们带了不少。
“殿下,那老头死了!”
“帮衬着埋了吧!”李元吉点了点头,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总不能把那少女也给收了吧?虽然样貌也不错,不比家中那些小妾们差多少。
“诺!”
……
长途行军的无聊,让李元吉觉得这世上好像没什么比这个更无聊的,身边的几个太监一个也不在,搞的连打个牌都凑不齐人。
李靖那个战争狂,待在暖气车里不知道好好的享受,倒是从头到尾抱着兵书不肯放下,好不容易放下了又在发呆,跟李靖待在一起,李元吉觉得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营中无事,军士们各自忙碌着各自的,然后就是埋锅造饭。
闲的无聊的李元吉打算回帐篷吃顿火锅直接睡觉了事,这日子过的真特喵的太郁闷了。
“你怎么在这?”回到帐篷的李元吉,看着帐篷内焕然一新,物品摆放有序,床铺等整洁无暇的样子,愕然一愣。
“父亲临走前要奴婢好生伺候殿下的!”少女双眼红润,提起父亲这两个字,泪水便悄然的滑落。
“你叫什么名字?”李元吉颇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软。
她父亲这个决定看似不近人情,主动将女儿推给别人当奴婢,可放在这个时代,这却是最现实选择,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又能走多远?对于这个少年丧失双亲的少女,李元吉心中倒也生出一些怜悯。
“奴婢叫陈春儿,今年十九岁。”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元吉态度有些松懈,少女连忙报上自己的性命与年龄。
李元吉微微一愣,惊讶道:“你知道名字和年纪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名字,但女人的大名,只有直亲和未来的夫君才有资格知道,大名和年龄,都是女人绝对的私密问题,就是皇上也不能随意的问人这个。
当然,即便是问了,大多数回复的也是小名,这是古人的风俗,流传了数百上千年的风俗。
陈春儿默默的流着泪水,重重的点着头,“奴婢知道,父亲临走时说奴婢若是随了他去,到了那边他也不会原谅奴婢,可这天下虽大,又有何处是奴婢的栖身之处呢?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可以跟在殿下左右,当牛做马的伺候殿下。”
一句父命难为,陈春儿便决定要奉上自己的未来。
其实他的归宿可以有很多,军中的光棍还有不少,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找到属于她的归宿。
不过李元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人家都已经这样了,再这么说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伤人。
“此去出征打仗,带你一女眷在身旁也有诸多的不便,到了前面本王先找个地方将你安顿下,等打完了仗再来接你!”李元吉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但带着一女眷也确实不大合适,只能先找个地方把她安顿下来,日后再说。
陈春儿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从未见过火锅的她,看着李元吉自己操作了一番过后,便手脚麻利的接了过去,从涮肉到出锅,从笨拙到游刃有余。
一餐饭还没有吃完,关于伺候人的活计陈春儿已经彻底的掌握。
而陈春儿的勤快也更是让李元吉目瞪口呆,似乎就从未见过这么能干的女人,洗涮归整,一整套只用了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全部做完。
“过来烤一烤手吧!”大冷天的,用冷水洗刷过后,双手被冻的通红,隐隐有些颤抖,看的李元吉极为不忍。
柔弱的陈春儿犹豫着靠近火盆,但却始终不敢像李元吉那样随心所欲的烤手。
“你父亲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父女二人又为何会到那里?”陈春儿的勤快并没有帮她解除陌生感,李元吉倒是对她的遭遇有些兴趣,虽然这属于揭人伤疤的事情,但保不准自己还能替她报了仇呢?
“吧嗒吧嗒……”陈春儿稍显有些胆怯的说出了她的过往,让人听着很感动,但放在这个时代,这又是很常见的事情。
家中无粮,父亲只好去借粮,到期后还不上,被债主追上门,然后被揍了一番,扬言明日再不还粮,便杀了她父亲,然后再把陈春儿卖去青楼,陈春儿便背着父亲逃跑,然后遇到大军前行,为了避免冲撞大军,也就只能躲在草丛中,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李元吉好言安慰了一番,并言明若是发现那几人,必定为她父亲报仇,这才总算是止住了陈春儿的泪水。
只是,少女的眼神中却仍是有着一丝的犹豫,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早已是疲惫不堪的陈春儿,鼓起勇气大胆的低声道:“殿下,奴婢会暖床……”
第一六四章:现在,随你!()
李元吉自然没有同意陈春儿暖床的请求,自己又不是饥渴到难耐的男人,况且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早已被榨干了几次。
长安北上有三条官道,分别是西边的途径凤翔原州到灵州,中间的走夏州到丰州,东边的走太原到代州。
李元吉他们走的是中间这条线路,目的地便是丰州。
将陈春儿安置在夏州之后,李元吉便继续挥军北上,过了夏州,李元吉这才真正的重视了起来,每天必定早中晚三次询问其余部队的情况,连李靖也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这一仗不好打,丰州还在突利可汗手中,据传突利可汗似乎把那里当做了重心。”李靖满脸愁容的介绍着情况,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头疼了一整路的时间,可依旧没有拿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没什么不好打的!”李元吉的反应倒是较为淡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
“突利占据着丰州,要想深入大漠,就必须先解决突利这根桩子,不然大军后路必然被断,而丰州城墙高大,虽有破败,但我军亦无更多攻城器械。”李靖继续说着,怕的就是李元吉满不在乎的态度,可这事还就是让他给遇上了,找谁说理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于李靖的争论,李元吉毫无兴趣,他当下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部队到了哪里?
招兵令中集结的地点有两个,关中地区的部队在长安集结,其他地区的则分别到灵州和代州集结,然后跟随代州都督张公瑾,灵州总管李道宗北上。
说到底,手中仅有的不足四万战兵,还要分出将近三万去补充给张公瑾和李道宗。
一万多人,深入草原?李元吉剩下的也只有呵呵!
所以,身为平突大将军的李元吉,出发之前便向李道宗和张公瑾各自发去一道命令,两部于二月二十,集结于丰州。
……
丰州,因为特殊的地形关系,地处黄河北岸,前隋时期曾在这里修建了城池,但趁着隋末战乱,这座城池的防御也几乎为零,突厥方面趁机拿下了这座北边的重镇。
也正是因为有丰州的存在,之前突利和颉利可汗才能直接挥军南下。
丰州城内,寒冷,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
如同往日一样,突利可汗正在屋内将一汉人妇人压倒在身下,孔武有力的双手牢牢的控制着对方,身体用尽全力的冲刺着,看着身下那汉人妇女痛苦无助的泪水,突利可汗心中便是一阵畅快。
女人,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衣服,上次深入唐境,掠夺了不少的妇人,突利可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些日子他睡过的妇人不说三百也有二百,每人只睡一次,感觉若好,就多睡几次,厌倦了就直接赏给手下,沦落成手下的玩物。
这种感觉很爽,很有成就感。
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一切瞬间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突利可汗重重的在那妇人的身上打了一下,露出一股邪恶的笑容,然后便提起裤子直接闪人。
而对于汉人妇女而言,她的噩运显然才刚刚开始。
随着突利可汗的离开,数十突厥大汉瞬间涌入屋内,然后一个又一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揉虐着汉人妇女的身体,摧残着她那脆弱的心灵。
“可汗若是能节制一些,将来怕是会更受重用一些。”同样是汉人,看着同胞受辱的场面却无法制止,秦道崇只能找到突利可汗劝说着。
“行了,别以为本可汗不知道你们那小皇帝玩的是什么心思?别说是玩了几百个汉人妇女,就是再来上几百个,你们那小皇帝也绝不会多问一句。”突利可汗倒是显的坦荡,笑呵呵的拍拍秦道崇的肩膀,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你不去试试?那里面可是还有几百个呢,看中哪个直接点出来,做完本可汗便让人直接杀掉,没人会知道的。”
“某家有妻妾,绝不会做如此勾当!”秦道崇恨不能立即手刃了突利可汗,虽然打不过,但他的这种行为也太侮辱人了。
“放心吧,你绝对会的。”突利可汗放生狂笑,随即招手挥来几个亲兵,连同着秦道崇也一并控制了起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三名长相清秀,皮肤稍显白嫩的汉人妇女被带了进来,而进入房内之后,三名妇女便被突厥人扒光了衣服,就这么一丝不挂的站在了秦道崇的面前。
转眼间,秦道崇的衣物也被扒的一丝不剩。
秦道崇也是人,并不是圣人君子,见了这种场面,自然会有人本身的反应。
“陪好了他,本可汗放你们回家!”突利可汗忽然开口。
三位妇女浑身一震,泪水噶然而下,她们没有必死的决心,她们还想回家,还想见到自己的亲人,经过一番挣扎,三人最终做出了选择。
而被突厥人强行控制着的秦道崇,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
“齐王殿下已经率领大军过了夏州,某必定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殿下……”被动的犯错之前,秦道崇使出了最后一丝的力气,高声的吼着。
突利可汗笑了笑,然后挥一挥手。
三位妇女的半主动,突厥人的推波助澜,秦道崇被伺候的很‘舒服’,约莫半刻中后,秦道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尔后,性趣大发的突利可汗立即对着三位妇女进行了新一轮的侮辱。
“你说过会放她们回家的!”秦道崇的眼中出现了绝望,悲愤的狂吼着。
“本可汗又改变主意了!”回过头来,突利可汗运动着继续说:“现在你与本可汗都一样,说与不说随你,哈哈哈……”
……
去往丰州的路途很是坎坷,中间还要穿过一处沙漠,对于拥有大量车辆的唐军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进入沙漠,马匹行走会显得尤为困难,车轱辘则会陷入进去,每走一步都显的尤为艰难。
而这一带区域,已经很久没有唐军出现过了。
荒凉,惊悚,时常能够见到途中无人管理的尸骨,有大人的,有孩子的,有的甚至还捆着绳子。
一段并不长的沙漠,大军用了整整三天才走了出去,好在这次准备的比较充分,加上天气回暖,非战斗减员的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再往前,就是黄河。
丰州被黄河隔离成了一座孤岛,黄河再此一分为二,一条横穿东进,一条北上,然后一个几字形之后又汇聚一处。
这里本该人烟嚷嚷,草木逢生,庄稼遍地的,但是现在,除了荒凉还是荒凉,连年的战争,让原本生活再此的百姓不是被突厥抓走做了俘虏,就是被迫南迁的,余下的,则是被杀死的。
到处可见废弃的村落,破败的房屋,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无人打理的田地,这在中原关中地区,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殿下……”护卫满脸见了鬼似的喊了下李元吉。
顺着护卫手指的方向,李元吉回头看向了后方,随即,李元吉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比护卫好多少。
“胡闹!”看到后方的那一幕,李元吉气的破口大骂,旋即怒言道:“去吧她们两个给本王带过来!”
愤怒之余,李元吉也很是好奇,她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一个是许州人,一个是夏州人,两个一南一北,又都跟自己有些关系的人,能在不认识的情况下汇聚一起?
护卫从斥候那里带走了两人,护卫带着两人前往中军大营,并且将斥候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你们两个可以啊,竟敢尾随大军?本王看你们就是觉得命太长了!”当得知这两人竟然一路上尾随着大军跟到这里的消息以后,李元吉更是气的想要揍人。
斥候早在四天前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们两个,但却被二人以回娘家为由给骗了过去。
当时斥候也并没有在意,但是今天留在沙漠内侦查的斥候却又发现了两人的踪迹,这下连斥候也察觉出了问题,于是便当即拿下二人,进行审问。
结果一审之下,还真出了问题,两人就是尾随大军的,她们是要找李元吉的,一个是从长安一直尾随到现在,另一个是在夏州才加入的,两人是在杭锦旗附近相遇的,并且结了伴。
“殿下,妾身就是想来看看……”武二娘一脸坦然的说着,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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