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编书?”杜如晦愕然一愣,这还真是个解闷的好方法,搞不好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再无聊了。
古代编书可不比后代那么方便,需要什么资料找度娘几分钟就能搞定,这个时代要一页页的去翻,甚至要亲自走访查阅,能在二十万字以上的书籍,基本上就可以让一名当代大儒忙活大半辈子的时间,若是严谨一些的话,兴许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完成。
书是圣贤物,一旦编成,功秋万代,便是不少当代大儒也要望而叹之。
“对,就是编书,儒家经典什么的本王不太感兴趣,这方面的书也足够多了,本王就编一本百家全书,农耕,养殖,建造等等除了圣贤以外的所有科目,本王都要将其编成一本书,以供后代子孙查阅。”李元吉心高气傲的说着,百家全书,就问你怕不怕?
杜如晦惊的节操掉了满满一地,这特喵的都什么跟什么?你这脑袋瓜到底咋想的?昨天还练新军,改造新式装备呢好不?咋今天一受刺激就开始编书了呢?还百家全书?
的确,如果李元吉真的能够静下心来编这本百家全书,李世民等人的确是最高兴的,而这本书虽然看似无用,可对天下间的作用却是极大,一旦编成,影响力甚至会超越那些圣贤书。
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没人想让你静下心来啊?李二陛下还指望着你去折腾呢好不?
“敢问殿下,著书应在何时进行?”想不明白的问题,索性就不再去想,杜如晦直接抛出个问题丢给李元吉,引诱他一点点的上钩,从而进入自己的节奏。
“只要本王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李元吉想也不想的回应道。
“额……”杜如晦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不行,这货防备心太重,根本不给俺突口的机会,想了下,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一切都是未知数:“臣倒是觉得著书应以盛世而为。”
“孙武可不是在盛世编出的《孙子兵法》。”
“那是兵书,与殿下所要编写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书!”
……
一通没营养的对话,让杜如晦有种扭头走人的冲动,李元吉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可无论自己怎么引诱,就是不上自己的车,反而将自己给带入了什么时候编书最合适的争论之中,而这又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就这么下去,便是再有个三五天也未必能争出个结果。
“殿下,臣直接跟你说吧。”杜如晦觉得很头痛,全面否定了自己的计策,挠挠头,直接开口道:“事情呢,陛下也已经了解了,并狠狠的训斥了侯君集,现在侯君集就在门外,只要殿下点头,臣可以立即让他进来向您道歉,若您还觉得不够,可说出一种惩罚,臣亲自奏请陛下。”
“杀了他!”李元吉无所谓的看向杜如晦,冷冷道。
“侯君集虽有过错,但却罪不至死,殿下知道唐律的惩罚,又何必要故意刁难臣呢?”杜如晦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侯君集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就把齐王给得罪的这么彻底呢?
“让你杀了他又不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做什么?没诚意!”李元吉也不慌不急,杜如晦给他的感觉就是还没到临界点,自己还有的拿捏。
“可按律顶多也就是贬出长安啊?”杜如晦欲哭无泪道。
“那就贬出长安啊!”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一员大将,岂能说贬就贬?而这事也的确是侯君集的不对,陛下已经亲自训斥了他,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心要痛改前非,殿下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一切以大局为重呐!”杜如晦苦口婆心的说着,不乏设置一些语言陷阱。
“一员大将?本王还是个王呢,岂能他想威胁便威胁?今日他敢威胁本王,他日便敢威胁陛下。”李元吉继续看着杜如晦的反应说道。
杜如晦叹了口气,自己设置好的陷阱已经没用了,一个大局,一个皇帝,自然是后者更重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便是不敬了。
但李元吉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也很让杜如晦头疼,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倘若还是不行,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不若这样,臣奏请陛下于城南城北设立两座军营,由殿下与侯君集各自整训,三个月后双方校场比试,赢了,自然能为殿下正名!”
“倘若本王赢了,让那个侯君集以后有多远滚多远,本王不想在长安看见他。”
第一零八章:早朝就是用来睡觉的()
杜如晦直接答应了李元吉的这一要求,临走时还通知李元吉明日早上到东宫去上朝。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自己这是第一次因为没找事而被喊去上朝。
事情搞定,杜如晦急着回东宫复命,准备好的火锅也只剩下李元吉与尉迟敬德两人独自享用,至于王妃杨氏,女人是不上桌的,便是贵族也依旧如此。
抱着玉儿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然后玉儿草草穿上衣服便跑去杨氏那里,留下李元吉一人独守空房。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显德殿。
丽正殿本是太子妃寝宫,但之前显德殿因为整修的缘故,李二不得不将上朝的地点搬到丽正殿。
现在前面整修完了,则直接开始对丽正殿进行改造。
大殿之内,上朝的官员并不多,只有几十人,那种京城所有官员全部上朝的大场面,一年也只有一次,而官职小一些的,甚至只能站在宫门处发呆。
朝堂上各自围坐一团,议论纷纷,程知节还是跟以往一样,来了便闭目养神,也不与人交流。
顶着两只巨大的熊猫眼,李元吉困意连连,趁着李二还没来上朝,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得了。
“殿下……殿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声喊着,推了推李元吉。
“干嘛?”睡意朦胧的李元吉一时有些烦躁,妹的刚做个好梦,连头都还没开始呢就被人打扰。
那人不再说话,迅速的回到队列之中,恭敬的低下头,双手置于胸前,手中握着白色笏板。
李元吉愣了下,这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同,李世民站在高台之上,满脸铁青的盯着李元吉,大臣们分列四队,官职高的在前,全部低着头,但面部表情却很丰富。
“哦,那个啥……臣弟昨日彻夜想事,直到天亮才刚刚睡下。”连忙编了个谎话,说谎,我们是专业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连忙站到队列之中,低头瞅了瞅自己右边的家伙,尚书右仆射封德彝,当朝最牛掰之一,级别地位排第二的宰相,不过封德彝此刻的精神面貌却并不怎样,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见人这副模样,顿时没了整人的想法。
想在瞅瞅左边,但眼睛刚一动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是齐王,亲王级别的,不上朝则是不说,只要上朝,无论皇帝喜不喜欢,所处的位置都要是第一个,哪怕是皇帝最亲信的大臣也得老老实实让位,否则便是不敬。
朝会很无聊,唐朝不流行跪拜礼,一个拱手礼,君臣相互问候过后,便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
然后有事奏事,无事……不可能无事。
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了几件以后,李元吉便再次闭目养神,大事小化,小事大化,这是唐朝的特色,也是很多朝代的特色。
打仗,打与不打?怎么打?派谁去打?这都是几个宰相和皇帝私底下就决定好的,早朝上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齐王,说说你的看法吧!”
睡梦之中,隐隐听到有人好像在喊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满朝大臣和李二都在看着自己。
搞毛啊?你们都看本王作甚?朝堂大事,你们不赶紧商议国事,不怕浪费时间么?
“怎么?莫不是有异议?”李世民面色微微一变,继续问道。
杜如晦也是急的团团转,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齐王不会坑俺吧?昨日可是商议好了的啊。
“哦,没异议!”反正也不知道说的啥,先赶紧回了再说吧,免得被人当熊猫给围观千百遍。
“好,既然没异议,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齐王与侯君集于城南城北各领一千兵马,朕命知节与薛万彻辅佐你,侯君集自选人手,全程所需,皆由朝廷负责,三月之后,双方于校场比试,负者亲自设宴向对方道歉。”李二点了点头,脸色这才稍好看了一些。
“等……等等下!”睡意消散,李元吉总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到底哪里不对呢?
“恩?”李世民看向李元吉,暗道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对了,想起来了,昨天商量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是谁?到底是谁偷了俺的剧本?
杜如晦悄悄的摇了摇头,示意李元吉不要声张,然后又投去个放心的眼神,转头看看李二,那似要吃人的眼神让人猛然一颤,连连摇头道:“我要工匠,臣弟要改造兵器,没有工匠,三个月别说是成军,连一千把兵器都难凑够。”
“准!若有所需,可命知节或薛万彻持朕手谕去将作监。”李二猛的松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这本就是一整套计划,没什么好纠结的,如果真能成功,这对于朝廷来说反倒是一巨大的帮助。
见李世民答应下来,李元吉也没再说什么,直接退了下来,继续闭目养神。
不过这次可是真的闭目养神,上一次早朝,如果接连三次都睡着的话,那也忒那啥了点吧?
接下来李二宣布了朝廷从李元吉手中收购了一项秘方,具体是什么秘方暂时不能透漏,但代价却是三十倾耕地,这么大一片地不是一个地方能拿出来的,李二将这个事情交给了户部负责,具体的操作就由户部去跟李元吉接洽。
皇帝开口的事情,群臣自然没有异议,全票通过。
随后又谈了些小事,某地治安存在问题,某地某官积劳成疾,重病缠身,朝廷需有准备什么的啦。
一些琐碎的事情听起来很烦躁,如果不是一直默念着不要睡,李元吉险些再次睡着。
“陛下,臣有事奏!”早朝临近结束,尚书左仆射萧瑀忽然站出来道。
“何事?”李二一本正经的问着。
“臣昨日接到消息,称罪犯王君廓逃窜之时,因抢夺良民财物,被路过猎户一箭射杀,随后报官,当地官府已将罪犯头颅送至长安,昨日臣以亲自验明,却是罪犯王君廓无疑。”萧瑀一脸淡定的汇报着,似乎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
“哼,死不足惜!”李世民一声冷哼,满脸愤怒,稍过一会儿,又是一脸的痛苦:“朕如此信任,他却不知恩图报,反而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他死不足惜,可却苦了幽州百姓。”
李世民的演技很不错,至少骗过了那些不知情的大臣,以至于低下出现了不少讨伐王君廓的声音。
待下方平静些许,李世民这才继续开口道:“因为朕的失策,给幽州百姓带来了灾难,这是朕的过错。传朕诏喻,幽州今年课赋减半。各地官员应严厉律己,切勿在发生此等事情。”
“陛下,臣听说王君廓之子王永安位于太平坊之中,不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纷纷抬头查看,长孙无忌正一脸正经的站在那里请示着。
第一零九章:齐王在,大唐在!()
殿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目光异样的看向李元吉。
“对,那小子就在本王那里做工。”没有否决,李元吉直接承认了下来。
“做工?”李世民眉头微皱,不解道。
“对啊,本王日前承诺送他一套房子,但要他自己亲自去动手建造,现在正跟人学习怎么建造呢。”回答着李世民的问话,眼睛却是直接看向了长孙无忌,似是在挑衅道:‘不服来咬我?’
“起奏陛下!王君廓之子王永安当以同罪论处,现即已查明其所在位置,应立即派人捉拿归案,以昭告天下沧桑。”一整堂都没有开口的魏徵,忽然站出来说道。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悄悄的瞪了眼魏徵,这货果然是贼心不死,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为齐王考虑。
李世民微有些犹豫,王永安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平坊?尉迟敬德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难道王君廓也是李元吉拉拢的对象?可毫无证据可以证明,而且李元吉也不应会去选择王君廓这种人,风险太大。
“陛下,当务之急应是捉拿王永安,昭告天下沧桑,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臣认为直接派人去太平坊拿人有些不太合适,还是让齐王亲自把人送出来比较妥当。”右仆射封德彝也站出来力挺魏徵。
李世民面色有些难看,两员重臣接连反对长孙无忌,为李元吉开脱,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虽然李世民没有动李元吉的想法,但这个锅却很想让李元吉背着,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削弱一些李元吉的影响力,从而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正是犹豫不决,房玄龄与杜如晦悄悄的朝着李世民点头,见状,虽是不解,李世民还是答应了封德彝他们的请求:“那就让齐王把人送出来吧!”
散了朝会,长孙无忌见皇帝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一时有些负气,直接扭头便走。
但是私下里,李世民却让人留下了房玄龄与杜如晦。
“陛下可是为我等为何点头而不解?”被李世民单独留下,杜如晦很清楚李世民要问什么,也不等李世民张口,便直接开口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
“原因右仆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杜如晦紧接着说道。
“朕不解!”李世民依旧有些迷茫,自己的意思他们二人都很清楚,不可能犯那种错误,李世民静下心来回忆了下封德彝的原话,但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
“陛下派人去捉拿王永安,与让齐王自己把他送出来,其实际结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前者只会让某些人觉得陛下兄弟不和,至少也是面和心不合。但后者却大为不同,这意味着陛下兄弟二人兄弟和睦,至少也是表面上的齐心协力。
再者,现在的齐王,早已不是当初的齐王,保住齐王,也意味着保住了大唐!”
杜如晦将后果说的很严重,但却没有人觉得这是在危言耸听。
杜如晦的话可能不是那么的好听,但却字字诛心,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李世民也同样大吃一惊,但仔细一想过后,却又觉得杜如晦说的很有道理,而自己也的确是大意了,可大意了就是大意了,根本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事已至此,便是想改变也不太可能了。
太平坊,便是保住李元吉的根本。
一场看似胡闹般的拆迁重建,却让李元吉玩出了新的花样。数千劳役全部来自不同的家庭,全部管吃,每日还发放工钱。这便是数千户人家的支持,这股力量不大,但却是李世民不得不重视的群体。
水泥作坊对朝廷也同样具有较深的意义,无论是从战备方面,还是经济方面,这个作坊都很重要。
而秘方到目前为止也仅有李元吉一人知道,或许还有人也知道,但风险太大,李世民不敢去冒这个险,也没什么必要。
大唐科学院这个新成立不久的部门,虽然还没做出什么成绩,但根据李元吉的描绘,李世民却看到了大有可为,正待合适的时机,便将其收归朝廷所有。
除此之外,随着夜盲症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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