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玄龄还是认为此举有利于大唐吗?”李世民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说:“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齐王怕是很快便会以他自己的身份发布一份通告,广募天下各行各业精锐……”
“他敢!”李世民不由怒言道。
广募天下各行各业精锐人士,这可是犯了大忌的,哪怕是那些世族也绝不敢这么干,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全族被株。
李世民能忍着让李元吉在自己眼下乱蹦,可却无法忍受他招募这些人,万一他暗中招募的是杀手呢?
“陛下又何必言怒?齐王此举,对大唐而言乃利国利民,通过科举来张扬此事,会显得朝廷缺乏稳重,可通过齐王来办却是未必,万一要是取得了效果呢?况且在臣看来,陛下完全不必担忧,齐王身边有敬德跟着,一举一动皆在敬德视线之中,陛下何不私下寻一些能人异士,加入到其中呢?”房玄龄继续劝说道。
在他看来李世民这种反应完全就是没有必要,齐王自身都难保,哪还敢去干那些忤逆的举动?
但李世民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建议,所以房玄龄也并不想说的太多,反正该说的自己也已经说了,其他的任由你们吧。
“臣也觉得玄龄的提议有可取之处,不过为齐王选妃的事情也要抓紧了。”杜如晦紧跟着附和说。
第六十三章:李二出事了()
将保护费专为保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那些已经缴纳了的百姓和即将缴纳的百姓,两者之间的服务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很多百姓怕是难以接受这种所谓的保险。
或许在他们看来,保险还不如交保护费来的更靠谱。
前有高二狗,后有高家夫妇的案例,保护费这个词汇已经深深走进了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况且保护费所缴纳的数目也并不多。
一般商户为每日两钱,普通百姓为每户每两日一钱,价格完全能够接受,而且日后也不用继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何乐而不为?
但是随着保护费转保险,服务性质的彻底改变,也让李元吉感觉到一丝的担忧。
临时齐王府内,李元吉神色焦急,身形又颇显一丝无奈,心中尽是疑虑,官员的生意倒是好做,可天下官员才有多少?真正的大客户还是天下百姓,心中不断思索着各种不同的保险类别,并依据当下的情况进行一些小幅度的改动,或是全部更改。
但此刻的李元吉却没有一丝的淡定之心,市场具体的反应如何,还要看宋忠他们外出打探的结果。
马周满脸颓废的坐在一旁,四神无主,自己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说好的科考,如今却转变为卖保险,这能TM一样吗?
‘嗯?’李元吉忽然一愣,看着面前来者有些惊疑,他不是出城了吗?
“敬德不是去北边与突厥作战了吗?为何会出现在长安?”李元吉深感疑惑,他接到的消息就是尉迟敬德率军出战,而历史上的记载也是尉迟敬德率军出战,这尉迟敬德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惊讶于尉迟敬德的出现,李元吉却并没有注意到尉迟敬德身上的不同之处,与以往相比,尉迟敬德的身上少了些稳重,多了些急躁与惊慌的情绪。
“陛下昏迷了!”尉迟敬德没有回答李元吉的问题,而是直接道出了来意。
“什么?”李元吉大惊,昏迷分为很多种,可无论是哪一种,再这个时间段昏迷,都等于是给自己的命运画上了句号,本就有些焦躁的李元吉瞬间大慌:“父皇为何会昏迷?”
李渊,绝对不能出事,至少在近两年内绝不能出任何事情,自己暗中所做的那些准备,仅仅也就只能支撑自己逃命而已,逃到哪里?怎么逃?却是毫无准备。
“不是太上皇!是你的二哥!”尉迟敬德意识到自己出了差错,连忙改口。
李渊虽为太上皇,可别人对其的尊称依旧是陛下,而李渊也依旧自称为朕,所以此时的大唐有两个陛下,也有两个朕,当然了,只有一个皇帝。
“这……二哥他身体那么好,这怎么可能?”瞪大了眼睛,嘴巴惊讶的能塞入一整只拳头,李元吉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这又怎么可能呢?自己才从宫中回来没多久,李二虽然生气了一些,可身子还是很硬朗的,而且也没听说有什么毛病,至于那些能导致死亡的病情,至少也要在一二十年以后才会出现。
尉迟敬德的话,引起了李元吉的疑惑。
尉迟敬德先前受命帅军北上抵御突厥,可实际上的含义李元吉却很清楚,李世民希望能用这一战来向突厥人宣示大唐的武力。
其目的在于震慑突厥,是的,震慑。
我们大唐临时抽调出来的几千兵力,便可打败你突厥精锐部队,而我大唐还有更多这样的部队,还有更多比这更精锐的部队,若是你自己想要找死,那就来吧。
和谈只是最终的目的,但打赢一仗再去和谈,其效果却要远超百倍。
尉迟敬德用兵不太神,但个人武力却是勇猛无敌,属于那种可以万军之中斩敌上将的悍将,李世民派尉迟敬德统军,并非没有任何目的的。
可本该出现在北边的尉迟敬德,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身边,而历史上毫无记载的事件,却由尉迟敬德亲口告诉自己。
李元吉并不傻,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其中有诈。
想杀自己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十个李世民心腹集团当中,至少有五个人是抱定了信念要杀自己,其余四个是有机会便杀,无机会便等,或许只有一个人会认为,杀不杀其实无所谓。
而真正不想让自己死的,怕是一个人也没有。
玄武门的时候,李世民曾经用过这一招,结果太子李建成中计,自己因为心慌手忙的为了躲避这场浩劫而暂时躲过一劫,难道又要故技重施?
李元吉眉头紧皱,没有丝毫的避讳,当着尉迟敬德的面就露出一副怀疑的态度,而这些尉迟敬德也都看在眼里,可他却很无奈,毫无办法,深叹口气道:“昨日陛下派我帅军北上迎击突厥,然部队刚至泾水,陛下便派人唤回了我,取而代之的是段志玄,昨夜归来以后,我便一直跟在你身边,陛下确实对你不放心。”
李元吉没有任何反应,他要说李二对自己很放心,那自己才觉得不可能呢。
“可是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前线传回了战报,我们战败了,三千将士,全军覆没,原本段志玄是打胜了,生擒了敌方将领,可卑鄙的突厥人使诈,趁段志玄大意之时暴起发难,段志玄殒命疆场,后将士斩下敌方将领首级,只可惜军中无帅,陷入极大的混乱之中,被突厥人聚而围歼。陛下一时焦急,不慎被台阶绊倒,当即昏迷,宫中御医使尽办法,可却毫无效果,陛下依旧没有苏醒之意。”尉迟敬德深埋着头说道,满脸的懊恼。
本该由尉迟敬德去打的仗,却因为李二的谨慎与怀疑,改派了段志玄,如今不仅损失一员大将,还丢掉了战略主动权,更要命的是,李二还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现了问题。
知情人只有那么几个,可就那么几个人,此刻也早已乱作一团,各怀己见,始终无法达成统一的意见。
“现在你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全力救醒陛下,封锁消息,避免引起更大的动荡。”李元吉抬头看向尉迟敬德,说的这么真,还折损了大将段志玄,但事情的真与假,自己却无法断定,所以自己的回答也必须要谨慎。
“今段志玄战败,以影响大局,便是救醒了陛下,也无法做到最好的结果,外敌虎视眈眈,而内部却依旧未平,请殿下出面调度三军,以备应战!”尉迟敬德忽然单膝跪地,朝着李元吉说道。
战略目的失败了,这就意味着大唐与突厥的和谈可能会无疾而终,一旦让突厥人察觉到此时李二身体欠恙,一场大战怕是难以避免。
有人建议利用这个机会杀掉李元吉,将一切的罪责全部推到李元吉身上,但房杜二人却一致认为,应当尽力安抚齐王,邀齐王出山解决眼下的危机。
第六十四章:时机不对()
而眼下最大的危机在何处?并不是突厥,仅凭长安的兵力,虽无法在城外击败突厥,但守住长安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必须要在突厥人抵至长安之前,与齐王李元吉达成一致,齐王虽然失势,但天下间属于齐王与李建成,还有李渊的势力也并不在少数,河北与并州更是李元吉的根据地,此刻只要说服李元吉出山,二州之忧瞬间可解,天下其他诸州也必然不敢再阳奉阴违,朝廷的兵力便可解放出来,短则数日,长则月余,朝廷便可调集至少二十万大军在长安与突厥一决死战。
至于为什么是李元吉,而不是太上皇李渊?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
甚至不用去细腻的分析,几乎所有李世民集团都会选择让李元吉来出面,一是效果更好,二是威胁更小。
玄武门之变李渊很被动的将权力交给了李世民,但能够打下大唐江山的李渊,又岂会是那种昏庸无道之主?一个没有很高的御下之术的君主,是不可能获得最后的成功的。
李世民的确在历次战争中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可李世民功劳再大,也比不过李渊,李渊身边依旧还有一大批忠心于他的将领官员,所以李世民不敢去动李渊,生怕李渊一出事,他的那些手下便会立刻反扑。
而李渊身为太上皇,只要他获得了自由,对外公布让位于李世民并非所愿,那么结果就很清晰了,李世民必败无疑。
李世民集团是很强,可他还强不过李渊,李建成,李元吉,以及各中立派这四个派系的总和。
如果让李渊来出面解决这个问题,单纯的通过诏书并不能奏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李渊被囚禁于太极宫中,唯有让李渊出来,让人知道这就是他下的命令。
可谁又知道,解决了突厥南下这场祸事以后,李渊会不会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加上李世民此次发生的意外情况,最终结果如何暂且未知,一旦让李渊的权,李世民,也包括李世民麾下所有的将领,无论是心腹也好,普通手下也罢,到时候一个人也活不了。
而与李渊相比,李元吉的威胁就没有那么大了。
首先,李元吉的行动自由并没有被限制,至少表面上还是可以看出兄弟和睦的。
并州是李元吉的老巢,那里他苦心经营多年,虽荒。淫。无道,但李元吉对手下将领还很不错,所以一直到现在,李世民始终未能打入并州。
河北那边已经被李世民分化,但效果却并不明显,很多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都标明,他们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投靠而已,有些人暗中则还继续忠心于李元吉或者李建成。
威胁同样也有,但李元吉的势力范围也就仅仅局限于这两地,但这两地同样是很重要的,可以解放数万兵力,甚至可以间接的解决周边地区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只要控制得当,尉迟敬德可随时斩杀齐王李元吉,随时可以解决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隐患,这一招虽然也很险,但与放李渊出来,还是安全了许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考虑了许许多多的问题,李元吉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并非自己不在乎大唐的未来,与大唐的未来相比,他更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小命。
此次虽然是尉迟敬德亲自开口请自己出山的,可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出了山,必然会给李二带来动自己的理由。
卸磨杀驴,这种事情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做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的顾虑,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地位。
至于彻底让李世民放心自己,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造反之心,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活到老,自己死在李世民的前面,而至死也没有做出任何造反的举动,也没有过任何为了造反而做出的准备,只有到那个时候,李世民才会真正的相信自己。
但那种将自己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的感觉很不爽,自己已经体验过一次了,现在,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殿下,难道您就真的甘愿看着大唐被突厥兵锋所凌辱吗?难道您就真的不在乎吗?”尉迟敬德险些哭了出来,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可他没有想到的事,齐王并不是再为自己这段时日所受的委屈而拒绝,其拒绝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不给人杀他的理由。
尉迟敬德很无奈,也很后悔,很懊恼。
可此时却又别无他法,李世民昏迷不醒,李渊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其他的皇子皆不成器,李世民长子李承乾也不过八岁,除了李元吉,此刻大唐皇室竟再无一个适合的人可以站出来。
本来他们是可以将李元吉也一并除掉,让这世上再无一人可威胁到李世民的地位,可现在却无一人可用,也不知道这是应该欢喜,还是悲伤呢?
“大唐的江山,我比谁都在乎,可在乎又有什么用?对于一个每天都要想着自己会怎么死掉的人来说,让他独自挑起这份大梁,难道你不觉得太过残忍了些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自嘲的笑容。
“殿下……”
李元吉挥了挥手,打断了尉迟敬德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前,李元吉什么也不想做。
出面解决突厥南下一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但这同样是将命运交给别人手中,在没有见到李世民之前,在李世民没有亲口提出让自己去解决这件麻烦之前,李元吉并不会答应任何人任何事情。
这份危机与机遇各占一半的机会,自己宁可不要,因为是危机?还是机遇,全在李世民一念之间。
“我不会对任何人发布号令,也不会动任何的心思,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我会待在这座王府内,寸步不离。”即便不答应,但也应该表态表明自己的立场,什么也不做,这就是自己最大的退让。
当然了,待在王府内,其实是为了方便逃跑,一旦情况不对,便可立即通过密道逃出去,然后一个人悄悄的离开,然后在伺机报复。
关于造反,李元吉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能力,虽然有人支持自己,可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死掉。
但不造反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要一直忍受,一旦真将自己逼到那一步,哪怕是毁掉整个大唐,也要将李世民身边所有的重臣全部刺杀,甚至也包括李世民在内。
不过这只是最后的退路。
尉迟敬德神色悲伤的离开了齐王府,小范围内,大唐的高层此刻可谓是人心惶惶,第一次体会到没了主心骨的感觉,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者他们,危机来临之际,他们却毫无办法。
那种无奈的落寞感,尉迟敬德似是体会到了李元吉这段时间的心情,压抑,他感觉自己怕是一天也无法忍受。
“殿下何不应允下来?此事一可解殿下之危,亦可解大唐之危,让大唐百姓免于遭受战火。”失落了将近几个时辰的马周忽然开口道。
先前尉迟敬德压根就没有避讳任何人,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而是情况紧急到真的忘记了去避讳他人,好在院中也仅有李元吉与马周二人,连个下人也没有,不然这件事情可就未必了。
“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选择,做出来的事情也一定是正确的!”思绪乱飞,却也做出了解释,虽未明说,却也隐晦的告诉马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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