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还是给何新带来了巨大的困难,所以他们只能缓慢的前进,稍有不适,便要停下来进行休整,今年能不能走到还是个问题。另外驻军那边也需要进行考虑了,苏将军虽然做的不错,可却并不适合镇守在吐蕃。”
“吐蕃情况不同于其他地方,身体有所不适倒也正常,便是朕与你去了,结果也未必会比何新好,再者吐蕃暂已安定,接下来需要的是长久的梳理,不必急于这一时一刻。”李元吉摇了摇头,毫无疑问的选择了支持何新。
倒不是因为何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是在这件事情上,李元吉的心中是十分的震怒的。
满朝文武,推脱了半年的时间,竟然还是没有能够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吗?有人,合适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可所有人都认为吐蕃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连军队去了,都要提前两年进行训练,苏定方那边倒是没有两年,可他们也在吐谷浑待了几个月。
所有人都知道吐蕃的环境恶劣,且对于那里的了解也更是几乎全无,没有人想去,没有人愿意放弃长安这繁荣似锦的生活,前途。
即便是自己下达了诏令,可响应者却是寥寥无几,而这个时候,即便那些郁郁不得志,且只会空谈的人,在李元吉看来也是值得培养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李元吉直接将高山州大都督定格为从二品,一个从二品的大都督,即便位置在偏僻,即便那里再不如其他地方,可现在却没人敢说这个大都督的前程不行了。
羡慕吗?晚了……
李元吉话语里的酸味,房玄龄又怎能听不出来?
可听出来了又能如何?他能怎么办?
混的再好,不过也就是个臣子,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做主的。
况且李元吉的性格他也很清楚,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自己是别想将他拉回来的。
当然了,在此之前,李元吉决定的事情也更是鲜有失手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面对科学院这头吞金巨兽的时候,即便是在现如今财政如此紧张的时候,大臣们也不敢去随意的缩减科学院的预算。
外面的人或许只看到了科学院是个无底洞,根本看不到需要投入多少钱才能满足他们,可身为大臣,谁又不知道科学院的重要性?
可以说,科学院才是大唐真正的核心。
一个在军事,经济,科技,民生等诸多方面都有优秀表现的皇帝,哪怕他平时表现的并不强势,可在这样一个皇帝面前,谁又能没有压力呢?
皇帝身边的近臣,真的就那么好当吗?
人前的风光,谁又能看到背后的辛酸?
“不知陛下对高山州驻军有何安排?臣好着手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房玄龄再次提起驻军的问题。
驻军很重要,谁都知道,但是高山州,情况却不一样。
或者说,在李元吉上位以后,在军制改革以后,整个大唐的规矩都已经变动了。
虽然早在李渊时期就有变动的迹象,可那时候变动的速度是非常缓慢的,甚至可以说是停滞不前的。
原本李世民倒是想借着精简朝廷一事来彻底的推动这种改进,前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可结果这一切却便宜了李元吉。
当然,到也不能说是谁便宜了谁,李世民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可却不如李元吉做的这么精细。
现在是军政分离的,各地都督刺史什么的,手中也仅仅只剩下了行政管理权,而没有了军权。
军权不掌握在某一个人手中,而是在兵部手中,当然,之前李元吉曾提起过,这只是暂时的改动,之后还会进行细腻化的改动,而下一次才是最终的定格版本。
李元吉微微眯着眼睛,显然心中已经看到了房玄龄的目的,关心是假,推荐才是真的。
“说说你看中的人选吧!”
“臣身为文官,又怎敢在这种事情上发表意见呢?臣之所以询问陛下,主要是捉摸着下一年度的预算要开始了,当初陛下不是说等那些将士们回来要宴请他们的吗?所以臣想先算一算,看这事该怎么筹备才妥当。”李元吉和声和气的问他人选问题,可房玄龄却被吓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别看李元吉这满脸的笑容人畜无害的,可以房玄龄对他的了解,只要自己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哪怕原本皇帝心中想的人就是他,最终也绝对不会派他去。
李元吉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走歪门邪道的人。
有什么本事可以堂堂正正的拿出来,可以使用一些技巧,但绝不能是那种见不得光的技巧。
房玄龄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险些连自己也给赔进去,好在脑袋瓜转的比较快,及时的给掰了回来。
可再怎么掰回来,皇帝又岂会看不到这些?
“回去告诉他,不要觉得有些事情你们不说,朕就不知道,去高山州是不可能了,朕不杀他就谢天谢地去吧,竟然还敢妄想其他,真以为朕不敢痛下杀手吗?”李元吉一直在等,在等一个人来。
原本他以为这个人会是张亮,或者是其他人,可让李元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房玄龄。
从他提起高山州驻军一事的时候,李元吉就已经隐隐的猜测到了一些,虽然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可两次的欲言又止,最终又强行扯到其他地方,站在皇帝这个位置上,见多识广,又怎能看不出这些?
“臣知罪……”房玄龄心中暗暗的叫着苦,可脸上却只能连连应声。
他倒是没忘隔墙有耳这件事,可他还是没想明白,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了,李元吉其实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房玄龄去见了侯君集,而不久之后就来自己这里提起高山州驻军的事情,有了前因和结果,过程是怎样的,重要吗?
侯君集都做了些什么事情,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第四二六章:敲打()
侯君集是个非常有才能的将领,虽然李元吉对他的感官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坏。
可李元吉始终没有否定侯君集的才能,加上让自己憎恨侯君集的两件事情并没有真正的发生,所以李元吉倒也还能强压着心中的那股打压之意,将他安排在苏定方手下做副将。
可这货始终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难听,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让李元吉对他感觉彻底崩乱的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历史上李世民派侯君集和张亮前去跟李靖学习兵法,张亮还好,李靖教完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可侯君集不干了,因为直到李靖藏了私没有教给他,所以便仗着李世民对其的喜爱,跑去诬告李靖要谋反。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李靖没事,侯君集被痛斥了一番。
而第二件事则是侯君集率军征讨高昌国的时候,身为统帅,侯君集竟不顾唐军军纪,非但没有下令禁止手下将士哄抢财物,反而他自己率先带头进入高昌王宫将其抢夺一空。
唐军,土匪,这两个词汇是永远也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
唐军那是国家力量,是正规的军事机构,有着严明的军纪约束,可侯君集却偏偏率领着军纪言明的唐军,做了那只有土匪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唐军因此而在西域诸国名声大跌,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而侯君集则因此被诏回了长安,想象之中的封功进爵并没有发生,反而迎来了一场牢狱之灾,直到后来李世民决定不追究,将他放出来之后,这货竟然没有感谢,没有忏悔自己的行为。
反而找到打算前往洛州上任的张亮,说他想造反,让张亮跟着他一起。
虽然放了他,可李世民这个时候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结果这刚放出来就拉着人去造反,这还了得?
于是乎,刚出来没多久的侯君集又一次进入了大牢之中,而这一次,他在也没有能够走出来。
有了这两件事情在前,虽然是原先的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些历史早已不复存在,可历史虽然改变了,可每一个人的性格却没有改变。
所以,当侯君集在吐谷浑不顾军令,下令抢夺的时候,实际上也已经证实了早晚有一天,他还会说出那种造反的话来。
历史上侯君集为什么要拉着张亮造反?除了两人的关系比较好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因为侯君集的性格,愿意跟他深交的人并不多,加上当时侯君集立了大功非但不赏,反而被关了起来,这让他心中倍显失落。
对于一个人而言,只要第一印象坏了,再往后是很难改正过来的,而且更是需要时间,以及大量的事件去改变。
可惜给了他机会,他却自己把握不住。
职业化的唐军,如果不能杀住这股歪风邪气,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所以,如果侯君集足够聪明的话,现在他最应该考虑的问题并不是他能不能出来,能不能重新回到高层的位置,而是考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活下来。
只是很可惜,侯君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聪明,能约到房玄龄,却不知道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反而还想去高山州统兵。
以侯君集的尿性,除非李元吉脑袋瓜生锈了才会同意放他出去。
“诏萧瑀!”房玄龄走后,李元吉直接让人去传召萧瑀。
别看内阁现在都是自己的人,可自己人里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萧瑀性格耿直,严厉清正,不肯容人之短,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所以萧瑀在内阁中混的并不怎么好,同样的,萧瑀也是四省之中,除了马周以外,唯一一个没有兼任的成员。
但正是这样的人,身为皇帝才敢放心大胆的去用。
况且还有送回萧后之恩,萧瑀对于皇帝的意见,始终保持支持的态度。
如果不是这次房玄龄过了界,李元吉也并不会如此待他,特别是萧瑀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大会儿的功夫,正在尚书省当值的萧瑀便匆匆前来,对于皇帝为何召见自己,萧瑀心中不知,脸上也同样没有焦急,反而一脸淡定的等着皇帝开口。
“朕听说卿近来鲜有不按时离去?”李元吉直接问道,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语气却跟往常不太一样。
“回陛下,尚书省事务不多,且有左右两位仆射,分工明确,未曾有任何事件积压,故而可按时离去!”李元吉口气不善,萧瑀却也不急。
尚书省是最特殊的一个省,不同于中书省和门下省以及发展省。
因为李世民担任过尚书令,所以在他登台以后,便无人敢做尚书令这个职位,可一省不能无主,所以只能分设左右两仆射。
左仆射相当于尚书令,虽然不这么叫,但权力和职责却跟尚书令一样,右仆射则为副,但表面上两人却是同级别。
而官场上这种稀里糊涂的事其实也不少,不是真正混迹其中的人,根本搞不明白这里面的条条框框,就是一些基层的官员,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元吉拿自己不加班说事,那自己就拿任务都已按时完成来辩解。
朝廷没有规定官员必须要加班,而那些加班的,都是任务没有完成的,为了避免事件积压的越来越多,所以只能每日加班。
尚书省的事不多,萧瑀又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官员,职权分配的很清楚,虽然他缺点很多,但优点也不是没有。
尚书省没什么事情,中书省和门下省的事情就多吗?为什么只有尚书省不加班?这难道不是萧瑀的功劳吗?
如果换个别的人在这里,现在肯定一脸的忏悔,然后连连保证自己以后不会走那么早,就算是真的没事做,下班以后也要在衙门里多耗一会儿再走。
但是萧瑀却不屑于这么做,加班就是加班,既然没有工作可以去做,又为什么要加班?
面子工程?那只能是害人害己,打铁还需自身硬,一块土疙瘩,就算丢尽铁矿石里,练出来的依旧还是一堆土,不可能变成铁。
“别的衙门每日忙碌不堪,而你们尚书省却清闲的很,虽说没人前来告状,但是朕却看不下去了,特别是你这个仆射,时间久了,是会让人说闲话的。”李元吉继续说着。
萧瑀心头一楞,旋即一声苦笑。
当了几十年的官,宰相也都当了很长时间,当了很多次,在隋朝和唐朝都是高层级别的官员,萧瑀虽然人缘不好,但不代表眼界不行,不代表悟性不行。
李元吉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他又怎会不明白李元吉的意思呢?
“臣愿听从陛下安排!”心中苦笑了一声,知道这是皇帝打算给自己加担子了,只是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惹了皇上不高兴。
“回去准备一下,下次内阁会议,朕会安排你兼任吏部尚书。”李元吉悠悠然道。
“什么?吏部尚书?”萧瑀大吃一惊,连忙抬头看向李元吉,似是在询问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陛下您说错了?
“朕没说错,你也没有听错,就是吏部尚书!”李元吉十分肯定的说。
“这”萧瑀显的稍稍有些犹豫,若是这事宣布了出来,自己可就彻底的得罪死了房玄龄啊,只是
抬头看了眼李元吉,连忙拱手道:“诺!”
自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这还不是死,只是一个吏部尚书而已,自己也不是没做过尚书,虽然职责不同,但对于管理来说,其实都是大差不差的。
自己不懂的地方,就不要胡乱的去插手,一个尚书好与不好,不在于他做了多少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而是在于他在任期间,把多少个真正的人才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管理可以不专业,但做事的人一定要专业,不然就会出乱子。
所以,兼任吏部尚书,萧瑀是一点压力也都没有,只是唯独想不明白,房玄龄可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咋就惹了他呢?还把皇上给气的直接撸了他吏部尚书的位置?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萧瑀却不敢拒绝。
其实李元吉早在之前高山州都督一事上就对房玄龄有些不太满意,倒不是说房玄龄故意压着不做,而是在其他大臣不愿意的时候,身为内阁首臣,房玄龄却并没有去跟那些大臣做思想工作,哪怕最终没能成功,既然身为内阁首臣,皇帝心腹中的心腹,这个时候哪怕是把自己最信任,最重要的人推出来,也决不能让皇帝落了面子。
可房玄龄却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劝说,也没有让自己人出来。
至于萧瑀,他倒是想,可他那性格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只能算是有心而无力。
至于这次拿下他吏部尚书的位置,其实也不过是敲打一下而已,同时也震慑一下其他人,警告他们做事不要过火,否则的话,就要先考虑一下,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第四二七章:你作死的能力俺服()
内阁上,房玄龄面色苍白,满脸的震容,就连其他大臣也纷纷表示一脸的震惊。
毫无征兆,毫无缘由,皇帝仅仅只是一句卿太累了,便将房玄龄兼任的吏部尚书一职给撤掉了。
换上的不是新提拔的人,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人际关系很差的萧瑀。
差不代表得罪了太多的人,而是人不愿意与他深交,生怕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波及到自身。
房玄龄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可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