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你想起来。”高人的剑近了一些,“我不拐弯抹角,希望殿主也能畅快点。”
殿主沉默片刻,猜不中他来意,决定答了再说:“淮阴凤府温思烟,她用十万两白银买连三夫人一条命!”
高人双手发颤:“我要你放弃这笔生意,我再还你一笔!你若有谁不好杀,可以交给我,我一定完成任务!”
殿主眼一眯,突地笑了:“连三夫人是你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
殿主抬手在剑锋上摸了一下:“你这是威胁,还是请求?若我不答应,你要杀了我?”
“杀了你命令不会撤。”
“你倒是明白。”殿主一笑,“我可以答应你,但一比一我不换!现在是你求我,你就得为我杀一百次人,否则我明天就杀了她。我知道你厉害,但我可以全殿出动,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拦!”
高人的剑仍在他脖子上,很久才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杀和连家有关的人。”
“那由不得你选择!”殿主沉声道,“我说过了,是你求我,你只能听我的。”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高人怒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没有我,谁来收回成命?”
高人咬牙:“好!但整个江湖,都不可有人去杀连三夫人。只要她平安,我为你杀人,直到一百次为止!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没问题。”殿主愉快答应,“我暂停行动,你先帮我解决十单生意,若你做得漂亮,我马上将人召回,从此以后她绝对平安无事——为了你的好身手,在她有危险时,我还可以派人保护她,直到你圆满完成一百次任务。”
072不是她
高人抽回剑,算是成交。他突然飞身过来,高人转身用剑挡住,他见了他的面具,扬眉道:“原来是绝人谷高人。”
高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真荣幸殿主知道我。”
他看了一眼他的眸子和下巴,笑道:“什么时候摘了面具给我看?”
高人想起之前的喘息声,心底一阵厌恶。
楚楚受伤过重,几天过去,不见起色。虽然大夫说会好起来,但见她这么虚弱,大家心里全没底,连山秀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生怕有什么变卦。
“我胡子好长好长了,你快叫我剃啊,不然我一直留着哦……”
“我主动把胡子刮了,你是不是该看我一眼当奖励啊?棂”
“我剃不剃你都理我,你到底要怎样嘛?!”
……
起君每天都在门外望一眼,只有等他睡了才去床边。他现在眼里只有妻子,没有女儿,将一切都怪在起君头上、见了起君就生气。如此一来,起君也开始自责,并且越来越严重,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大家见他们这样,除了着急没有别的办法,只求楚楚快点醒,免生他们父女反目。
这天起君去看楚楚,一直到连山秀要醒了才慌慌张张地回房。刚要关门,有人从外抵住,叫了一声“大嫂”。她身子一震,急忙打开,见凡人在外面,倒抽一口气:“他呢?”他又没来!又叫凡人来!
“你别误会!”凡人急道,“师兄暂时回不来,他要帮你查清这事嘛!但他怕这里再出事,叫我来保护你们!”说完想起什么,伸手从旁边使劲一拉,“出来见大嫂!”
起君伸头,见一个红衣女子从旁边出来。
凡人道:“小师妹,美人。”
美人打他一下,不好意思地向起君福身:“大师嫂,你叫我‘红衣’吧。”
“你……”起君看着她,“上次是你?”
红衣急忙说:“再也不会了!当时我不知道这是大师嫂家,不然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动手的!”
凡人见起君不说话,急忙打圆场:“红衣只是听师傅命令,你要怪怪师傅好了!而且她当时差点死在大师兄手里了,也没伤你娘,你就原谅她吧!”
起君强颜一笑:“我不怪。”
是夜,凡人在楚楚房顶守了一夜,红衣则陪着起君。第二天一早,她又陪起君去看楚楚。连山秀仍然对着楚楚自言自语,红衣问:“一直没醒吗?”
起君点头:“流了好多血……大夫说要多几天才醒,但是……”
“不然叫圣师父来吧?他妙手回春,绝对不成问题!”
起君直觉摇头,突然想起闻家堡的出阳,转身便走:“我知道找谁了!”
回房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去闻家堡。送信的人刚走,丫鬟就来说楚楚醒了。起君赶过去,也顾不得连山秀坐在床边,巴巴地凑过去:“爹、娘……”
连山秀没理她,喜滋滋地喂楚楚吃东西。楚楚瞄了她一眼,也没力气说话,吃了几口就睡下了。
过了几天,无波来信,说出阳没时间过来,改请了她未婚夫唐然来。唐然两天后才到,风尘仆仆,想是一接到无波的信就出发了。
起君本以为用毒的人冷酷无情,没想他却温文尔雅,气质清清冷冷,真不像江湖人,更不像传说中的唐门人。
他对楚楚的伤十分尽心,平时倒不多话。起君觉得他不好沟通,只问楚楚伤情,然后道谢。他说:“无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起君听他这么说,倒不知如何应对,呐呐地说了一句:“无波是好人,你也是。”
他唇角一勾,神色有些窘。
有了他,楚楚好得奇快。半个月后他就走了,起君送他到门口,又谈到无波,说了一句:“你们很般配!”
他好像很开心,却故意板着脸道:“走了!”然后策马而去。
起君一笑,心想无波嫁给他一定会过得很好。
回去看楚楚,走到房外听楚楚在问:“听说你趁我睡着,欺负我们女儿?”
连山秀大叫:“我哪里舍得欺负她?!你当时那么吓人,我担心你嘛,就忘了她了!她那时候在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看见你,看不见别人!”
起君暗哼一声,欺女怕妻的爹爹!慢慢走进去,连山秀一见她,急忙招手:“乖女儿快来,爹要证明爹很疼你!”
“是……”起君走过去,抱住他双肩,“都是我不好……”
“关你什么事?”楚楚叹气,“真关你的事,也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把高人带回来,娘老早就死了!”
“呜呜呜……”起君又扑到她身上哭。
连山秀急忙将她拉开:“你娘身上还有伤,别压别压!我都舍不得压呢!”
楚楚瞪他一眼:“瞎说什么?!”
“说什么?”他装无辜,“我怕你受伤,这丫头真不细心……”
楚楚哼了一声,问起君:“高人呢?”
起君身子微僵:“他去查这件事,还没回来。不过他叫了师弟师妹来保护我们。”
“嗯,我看见了。别说保护不保护的话,来者是客,你好好招呼他们。”
“嗯。”
楚楚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没说,顺了顺她头发:“带红衣去逛园子吧。我没什么事了,别瞎担心。瞧你这愁容满面的,哪还是我的女儿!”
是夜,起君刚睡着就被人压醒。发觉嘴唇被人啃咬,她使力挣扎,将人推开,叫道:“高人!”
“我回来了。”高人说,低下头继续吻她,比刚刚更为迫切,简直是要融化了她。
起君有些害怕,想停止这一切,但又怕伤了他,而且她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法说话。
高人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迫切地想要除开那些屏障。他拉开她的衣襟,她感觉胸前一凉,急忙伸手阻止:“别……娘还在养伤。”
高人停下来,悬在她身上喘息很久,缓缓躺下,将她抱在怀中。他没整理衣物,他的手臂贴着她的肌肤,一片灼热。
起君身子颤抖:“你怎么了?”他刚刚差点要了她。几个月都能把持住,为何这一刻如此急切?
“想你了。”高人简答地回答,好似这三个字可以解释所有。
起君眼眶发热:“我也想你……”想得害怕,害怕他又不回来了……
她抓住他手臂,感受到他凸起的肌肉,紧绷得好像石头。她没察觉他的紧绷,手指来回摩挲,无意中让他松弛下来。
“要去看看娘吗?应该还没睡。”
“明天吧。”他说。
“嗯……”
片刻后,她又问:“你……要睡书房吗?”
他身子微僵,抱紧她:“我赶路很累,先让我躺一会儿吧。”
“好吧。”起君总觉得他怪怪的,想来想去,突然问,“是……是谁?”
“什么?”
“我娘……”她身子发抖,害怕答案,连问都不敢问了。
高人知道她在问什么、怕什么,那也是他怕的。他在她耳朵上一吻,轻松地道,“不是她。”
她松了一口气,翻身钻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她的唇贴着他的胸,他的衣襟敞开,正好让她吻到了他胸前的突起。她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下。
高人身子一震:“别……”
“……抱歉。”
他身子微颤,哑声道:“你想害死我……”说完,低头噙住她的唇,温柔地吸吮了一阵。
然后,他将她抱在怀中,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楚楚见高人回来,笑了一句:“没让起君久等,还算有担当。”另外的却是什么都没说。
高人一路上都担心她会悔婚,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十分感动:“我纵然不顾全世界,也要顾起君的。”
“天花乱坠!”连山秀哼了一声。
楚楚看他一眼:“你要训外头去训,别扰我。”
高人一惊,原来她不为难自己,是因为把这权利给了丈夫?
连山秀马上叫上高人离开,起君欲跟,楚楚叫道:“就没人管我了?”
她稍一为难,只得留下来。
楚楚说:“你这孩子,还没嫁心就向着他了。”
她扭扭身子:“不都给你敬了茶了么?”
楚楚一气,伸手拧她耳朵:“你这不争气的丫头!以后要是受了欺负,别回娘家来哭!”
起君叹口气:“我不是向着他,实在是心里装了他,舍不得。”
楚楚听了,百味陈杂:“你真是长大了,是别人家的人了,娘管不了你了……”
“娘!”起君一急,“我永远是你女儿啊!”
“我没说你有了夫家忘娘家,只是欢喜你会爱了,又舍不得你嫁人。丹青很爱你,只要他真心真意爱你,别的我不会计较。你们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起君听得眼泪直流:“你放心吧。我自己选的,纵然有什么变卦,也不会怨任何人。”
073鼎鼎厉害的人物(重要信息,勿错过)
连山秀对着高人,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发问。他当然想问凶手是谁,但若又是之前那人,如何是好?
最后,高人先开口:“娘不会有事了。”
连山秀看着他:“是吗?”
“我保证。”
连山秀张张嘴,几经犹豫后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能保证就好!反正一句话,下不为例!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管是不是你的错,我都不把女儿嫁给你了!”
“绝对不会了!”高人肯定地说。
连山秀见他神情紧绷,拍了拍他的肩:“别紧张。我这不见起君非你不嫁吗,否则哪能这么便宜你?以后若出了事,只要她还向着你,我和她娘也是无能为力的;若她不向着你了,我就阿弥陀佛、得偿所愿了!”
“……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高人咕哝道棂。
连山秀一笑,背着手走了:“当年我也对起君外公说过这话。若她外公还活着,见到她娘受伤的模样,肯定已将人带走了……”
他走后,高人也回房,起君还没回来,他就去找凡人和红衣。二人正在客房下棋,凡人端着茶喝了一口,回味悠长地说:“连三夫人不愧是才女,家中的茶都这么好品味!”
“不都是茶么?”红衣疑惑地喝了一口,“比有些茶叶是要味道好点。”
凡人瞪她:“你还在妓院挂头牌呢,连茶都不懂,怎么做花魁?!”
“花魁和茶有一铜钱的关系么?再说,不懂茶又饿不死,我懂飞镖,那才是我吃饭的家伙!”说着,她抓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什么玩意儿在我手里都可以变成飞镖!”说完往凡人身上一扔。
凡人飞快滚开,棋子便射在了刚刚出现的高人身上。高人身子一晃,蹙了蹙眉。二人一惊,飞快过去:“大师兄,你怎么了?”
高人站了一下,“没事。”
“你受伤了!”红衣肯定地说。若没受伤,怎会因为一颗棋子就露出这种表情?
凡人马上要拉开他衣服检查,他伸手挡住:“没事……别让起君知道。”
“你去哪里了?”凡人问。
高人没回答,红衣又问:“难不成你去了长生殿?”
他瞟他们一眼:“我叫你们别问了!”
二人只得噤声,回到桌边坐下,
“这里不会有事了。”高人坐下来说,“我已经彻底解决……”
“那我和三师兄明天就离开。”红衣说。
凡人突然拿出一封信:“小师弟写来的。萧寨主半路被人截杀,现在在谷里养伤。”
高人将信抢过去,快速看了一遍:“什么时候收到的?”
“前天。你没在,我也不敢和大师嫂说,怕她担心蓝草。”
“怎么会被截杀?”
“卫庄主在致远庄遇刺,大家疑来疑去不好疑去祝寿的人,后来你出现,带了大嫂就走,大家就怀疑你。因为我那几天和大嫂交谈过,又是和小师弟、萧寨主一起去的,大家就又怀疑我们。”
“也怀疑闻无违了?”
“他们哪敢?闻无违武功虽不是最高,人却最疯。谁敢怀疑他,他定然血溅当场!”
“那卫子昭为什么去杀他的女人?”
红衣突然问:“霍悠然?”
“是叫悠然。”
“那个很会做生意的悠然?”凡人又问。
“你认识?”高人眼睛一眯,这悠然倒是个人物,谁都知道。
凡人道:“她是凤展的下堂妻。”
“还是卫长风的小妾。”红衣接着说。
凡人补充道:“凤展想和名剑山庄做生意,将她送给卫长风。”
“大约后来卫长风又有求于闻无违,她便到了闻无违那里。”红衣一笑,“难怪凤展要杀卫长风,他当年好像被名剑山庄摆了一道,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然记在心里!”
他们师父真是鼎鼎厉害的人物,接生意都那么有水准。大师兄去杀凤轻羽,是宁致远下的单,想来是记恨他当年给自己戴绿帽;凡人杀凤展,是闻无违下的单,大约只因为他是悠然的前夫;她杀楚楚是温思烟,也是一坛子醋酿成了毒……
大师兄是师父带回谷中的,这些事总会知道几分。他如此做,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都是师父干的好事!”高人桌子一拍,对他俩道,“你们先回谷,我这里可能没法走,有事给我写信。”
高人帮长生殿执行任务负了伤,他一直藏着,还是在换药时被起君撞见。幸亏他动作快,没让她看清。
但她已经怀疑,飞快地走过来:“你在做什么”
她这几日都觉得他气色不佳,问过几次,他说是赶路太累。此时见他样子,隐约想起他回来那夜好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马上便冲到他身边要扒他衣服。
“你做什么?”高人大惊,“小心给丫鬟看见了!”
“我不管!”起君大怒,一把撕开他衣服。当真是上了火,穿了两层都被她扒光。见他胸膛光滑如玉,想起那晚她差点勾引了他,当时他们肌肤相亲,好像并无异状……
他当真受了伤吗?还是……
她瞄瞄他下半身,难不成没伤在上身?
高人将她下巴抬起:“你看哪里?!”
她甩开下巴:“今天饶了你,你好自为之,有什么事不许瞒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给他把衣服拉上去,整理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高人脸色一变,想要抢回来。起君心知有异,勒令他不许动,自己拆开来看,原来是小师弟写给凡人的那封信……
知道蓝草出事,她质问:“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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