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开始戴面具……”
057江湖好可怕
起君身子一颤，正想说什么，背后突然传来吵闹声。回头一看，不少人慌慌张张地跑过，说卫庄主被杀了。
卫庄主？卫子玉的爹！
“我们去看看。”凡人说。
二人跟着大家走进一小院，院子里站满了人，几乎都是今天的宾客。大家都在寿宴上喝了酒，现在满院子都是酒气。
凡人见萧雨寒在，悄然挪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唐公子和薛神医在里面，想来不会有事。”他一只手正拽着蓝草，蓝草见起君来了，想到起君身边。
起君说：“跟着萧寨主，安全。”
萧雨寒投以感激的一瞥，然后瞟了一眼蓝草。周围很静，蓝草苦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片刻后，屋里有人出来，是宁致远、卫子冷、卫子昭和薛神医等人。
大家急着询问伤势，宁致远道：“暂无大碍。”然后叫人去取人参雪莲。卫子冷要推辞，他伸手阻止，“性命要紧。”
话音刚落，卫子昭突然拔剑冲进院子，众人大惊。凡人见他朝自己这边来，不知他发什么疯，先顾起君要紧。躲开后发现，他的目标是他们身后的凤非离！
起君疑惑，这两人又有什么恩怨？
“小姐！”蓝草趁乱摆脱萧雨寒，“江湖好可怕，我们回家吧！”
众：……
卫子昭招招致命，凤非离大怒：“二公子什么意思？”
卫子冷追出来，拔剑挡住卫子昭，怒斥：“你给我住手！”
“一定是他！”卫子昭道。
宁致远急忙调解：“二公子冷静，切莫冤枉好人！”
凤非离冷笑一声：“二公子凭什么认定是我？”
“还不是——”
“子昭！”卫子冷低喝。
“嗯？”凤非离挑眉，像是十分期待他说下去。
卫子昭恼羞成怒，避开兄长再次出招。凤非离不用武器，几乎都是内功。他内功了得，但卫子昭来自名剑山庄，剑法也不差，二人一招一式都波及周围好几米，大家连连退避。
“啊——”
混乱中，剑气差点伤到起君。虽然凡人和萧雨寒动作快，但也削落了她一缕头发。
“宫姑娘！”远处的宁青雘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剑气自外袭来，众人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卫子昭已倒在地上，一把明晃晃的剑抵在他喉间。他的脸被剑气划伤，头发也被削散，样子十分狼狈。
众人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见来者脸戴面具、武功高超，似乎并未在江湖上出现过，纷纷亮出武器，如临大敌。
宁致远急忙过来问：“阁下是……”
他身子一震，剑尖微动，大家便集体逼近一步。
“高人……”起君望着他背景，若有似无地低喃一声，突然冲过来将他抱住，“高人！”
058你不会走吧？
高人回头，她猛地闭眼，生怕看到的不是他。他低笑一声，抓起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她触到他的面具，眼泪滚下来，睁开眼：“高人……我终于……”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高人猛地搂紧她，一转身，剑尖挑起她落在地上的发。耀眼的阳光下，发丝翩然飘落，他伸手接住，飞出山庄，带了她。
出了致远庄不远他便停下来，将她放在路边的石头上，柔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起君摇头，将他抱住：“你亲过人家了，要负责……”
高人叹息：“我会的。”
起君马上放开他：“那我们走吧，刚刚好像有人在追。”
“不怕，我不会让他们追到。”
当晚，他们投宿在客栈，高人对掌柜说：“一间上房。”
掌柜看着起君，再三确认她的打扮属于黄花闺女。
“一间。”高人重复。
掌柜见他拿剑，心道江湖人的作风就是大胆。
进屋后，高人对起君说：“我睡地。”
起君一愣，脱口而出：“我有钱！”
高人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我也有。只是怕半夜出事，才叫一间房。”
“哦……”起君尴尬地缩缩脖子，默默爬上床，放下床帐、整理被褥。躺下后，她怎么都睡不着。高人就睡在床边，没有丁点动静。
翻了几次身，她面朝外问：“丹青，你睡了吗？”
“没。”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我陪你。”
她一笑：“你怎么在那里？”
“凡人给我信，说你在那里，我就去了。”
“啊……”起君微讶，还以为他是去看某人祝寿。
“其他人不重要。”他似乎明白她的心思。
起君忽然为他心疼，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说出这么孤寂的话？
“你又怎么在那里？”
起君慢慢告诉他，说到最后，突然道：“又丢下蓝草了！”
“凡人会顾好她的。”
“哪还轮得到他？萧寨主十分乐意！”
高人惊讶：“还有这回事？”
“嗯……”她的声音传来倦意。他不再说话，听着她的呼吸归于平静，突然之间，她又惊醒：“高人！”
“怎么了？”
“你不会走吧？”她颤抖着问。
高人心里一震，才知她心里有多慌。他起身，揭开床帐，在黑暗中与她对视。许久之后，他上了她的床，将她抱在怀中：“睡吧，我不走。”
起君只僵硬了一下，便紧紧环住他的腰：“你再走、你再走……再走你就别想找到我……”
“回济南，提亲。你娘若不同意，我们私奔。你若不同意，我打晕你抗走。”
“好！”她中气十足地回答，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高人身子一僵：“好好睡觉！”
059如果你急，我们先洞房
起君想尽快回家，好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一路上已在计划着未来：“成了亲，我们回绝人谷，在那里过一辈子！”
高人知她是为了自己，在那里隐居，在那里避世，便见不到某些人、某些事。但一辈子那么长，很难……
“一辈子都在那里，很寂寞的。”
“不是还有师弟师妹吗？大家在一起，不会寂寞的。”缓慢行驶的马车上，起君靠在他肩头，低声道，“如果寂寞了，我们可以出来走一走，像现在这样。而且我们成亲后会生几个孩子，我们要教他们、养他们，生活会很充实。等师弟他们也成亲了，他们也有孩子，谷中就热闹起来了……”
“嗯……”她计划的未来那么美、那么好，简直像美梦一样。他的嗓子为之堵塞，涩得发不出声音。
“丹青……高人。”她问，“你说，我叫你‘高人’好，还是‘丹青’好？”
“你想叫什么？”
“都好。”
“……我不想让致远庄的人怀疑。”
“那遇到那些人，我只喊你‘高人’！”
他感动地抱了她一下，她突然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他身子一僵，良久没动，她忙道：“算了算了，还是不看了！这疤面具都遮不住，一定很吓人！我想看美男，就去看凡人！”
“……看我下巴。”他闷声道。
“滚——”起君大怒，突然想起——宁致远、宁青雘那下巴不就和他差不多？大约……脸也差不多吧？
她身子微颤，靠在他怀中睡觉，不再乱问。突然又想起，如果娘因为他的身世，不让他们在一起怎么办？
“起君，你怎么了？！”高人发觉她身子抖得厉害。
“我……我觉得累，我们还是慢慢走吧……”她承认，她胆小了，“如果你急，我们先洞房，回济南了直接成亲，我没关系的——”
高人听到这里，骤然明白她的心思，急忙打断她：“不急。我们慢慢走……”
“高人……”起君挽着他胳膊，“你不会又走吧？”
“不会。”他淡笑，“不过洞房还是等拜了堂再说。虽然我决定非你不娶了，但你好歹矜持点……以后遗传给孩子怎么办？”
“没关系。”起君认真地看着他，“这样的孩子能干！”
高人忽觉身上升起一股热流，某些情绪和感知有点蠢蠢欲动！还是别讨论了，这个话题好危险！！！
某日途中歇息，在山间小溪边生火做饭。高人不可避免要去捉两条鱼，起君见他在溪边站了一下就叉了两条鱼回来，想来武林高手捉鱼也别有一番风味，就央着他：“你怎么捉鱼的？我要看！”
高人便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又叉了一条，又快又准！
060比鱼的味道美
“没看清……”她撒娇道。
他默不作声地再来一遍，起君却道还不够清楚。又叉了两条，起君又道很好看，还想看。
高人无奈：“你吃得完吗？”
起君一惊，急忙数了数，已有七八条，只得道：“那改天好了！”
高人一笑，捏捏她鼻尖，带她去烤鱼。这么多自然吃不完，高人便叫她只吃肉质好、刺不多的部分。吃完后，他牵她到溪边洗手。她的手是画画的，比起一般女子似乎珍贵了许多，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洗得十分细致。
“想画画吗？咱们没笔墨，明儿个进城去买。”
“有点想了。”起君含着他没洗的那只手，还在吮上面的鱼味，“前阵子被你害得，我都没心思画了……你呀，差点毁了一代才女！”
“是是是……”高人顺着她，将她手捉下来，“还没饱吗？”
“饱了，但手指上留下的味道好像比鱼本身好！”
闻言，他把她的手指放进自己嘴中，含住。他注视着她的眼，慢条斯理地吮吸起来。起君只觉得身子一震，一股酥麻从指间扩散到全身，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吮了片刻，掬起水给她洗手。起君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没有继续，不然自己一定晕倒，刚刚好像眼冒白光，缓不过气来了……
这么想着，她的双手已被洗净，他又抓起她一只手，含住她指头。
“高人……”她轻喘一声，跌坐在地。
他靠过去，身子半压在她身上，噙住她的唇，轻柔细啄，慢慢地更为亲密，终至她开始回应。
“比鱼的味道美……”他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胸部附近游移。
“嗯……”起君嘤咛一声，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由着他吻自己的脸、自己的耳廓，甚至到了锁骨……
突然，他停下来，抬头望着林外。
起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没事。”他把她拉起来，见她双颊泛红，眼眸里荡漾春色。
不能这样，他对自己说。必须控制住，不然真可能先洞房再拜堂了！
他将她衣服整理好，转身掬水洗脸。起君还觉得身子发软，慢慢挪过去，趴在他背上。
“你做什么？”
“背我……走不动了。”她声音羞涩。
他身子微僵，下腹有热流窜过。飞快将水弄到脸上，让自己冷静了一下，他背起她：“你从前不爱撒娇……”
“这是撒娇吗？”胸软软地压在他背上，她感觉有些不舒服，不知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动了一下。
“这是撒娇。”
“那你喜不喜欢？”她在他耳边问。
他喜欢她就继续，他不喜欢她就不再来了吗？他微叹，她到底为何要委屈自己？
061人家救了我
“起君……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他放她在马车上，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宁丹青和高人都是你的，今生今世，没有他挑你的，只有你挑他的。他做得不好，你就叫他改，不然你就不要他……起君，你千万别不要我，不然我只能一个人……”
“嗯。”起君慌忙点头，哭泣着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的了，我要好好压榨你，顺便压榨你师弟，天天画美男……”
他忍不住叹气：“先忘了师弟吧……”
“好……”
林外传来一声叫声，很细，但她听见了。她抬头看了看，似乎又没有动静，忍不住问他：“你有没有听见？”
他道：“没事，我们这里离得远，他们在外面大路上，不会过来。”
“你刚刚就发现了？”
“嗯。别担心，就算打过来了，我也能保护你。我们等一会儿，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走。”
“好像是女人在叫……”她道，不知为何有些担心，“我们去看看吧，万一是认识的人怎么办？比如蓝草……”
此话一出，她倒吸一口气，急忙打自己嘴，责备自己乱说话。
“不是蓝草。”他说，“不是蓝草的声音。不过你既然担心，我们就去看看。”
说完，他带她飞出去。大路上停了几匹马、一辆马车，几个人在中间打来打去。高人带她停在附近一棵树上，打斗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慢慢地也看清楚了打斗的人——一个执鞭的女子，几个拿剑的男人，身形有些眼熟。
“是差点伤你那人。”高人说。
“卫子昭……”起君疑惑，“只有他吗？他哥哥呢？”
“只有他，其他是手下。”高人见拿鞭的女子孤身奋战，而卫子昭似乎还想越过她进攻别人，便在周围搜寻一番，见马车后坐着一个粉紫色的身影，而那抹影子似乎受了伤。
这两名女子必会输，但他没意愿出手。
粉紫的身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前边：“香蔓……你别管我了……”
“悠然！”起君一动，抓住高人，“救她！”
“她是谁？”
“无波的嫂嫂。”
“闻家堡的人？”高人皱眉，“和闻家堡牵扯没好处……”
“人家救了我啊……”
高人一想也对，若不是闻家堡，他老婆就没有了。于是他带起君飞下去，将她放在路边，自己拔剑一挥，挡开了卫子昭等人的剑。
“又是你？！”卫子昭大怒。
香蔓见有人相助，并未恋战，迅速飞回悠然身边：“姑娘，你要不要紧？”
起君也跑过来，急对高人道：“她在流血！”
高人剑一动，对卫子昭道：“不想死就滚！”
卫子昭知道他武功高过自己，不敢妄动。片刻后，他退了一步，将剑收起，见高人的剑上刻着“断愁”二字。
断愁？他听过不少名剑利剑，但未听过这一把，得好好打听一下。
“我们走！”他瞪了悠然一眼，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062咱们两清了
悠然中了两剑，一剑在肩，一剑在臂，虽不是要害，却流了许多血。她马车里有药，香蔓和起君给她上好药，她人已晕了过去。起君见香蔓的脸上和手上也有伤口，对她道：“你也上上药吧？”
香蔓摇头，淡淡地道：“多谢连姑娘。”
晚上进了一座小镇，到客栈安顿好，香蔓托起君和高人照顾悠然片刻。
“你要出去吗？”起君问。
“给堡主去封信。”她道，说毕下了楼，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翌日清晨，她要带悠然离开，起君道：“还是等伤好些再走吧？”
“几十里外有闻家堡的别院，我带姑娘去那里。若连姑娘不弃，可以一同前往。此次是你救了我们，堡主和小姐一定想见见你的。”
起君问了一下高人，高人点了头，二人一同前往。
到别院后，香蔓请了好几名大夫来给悠然看伤，别院里的丫鬟也悉心照顾，比在客栈里是好了许多。
过了两天，听说闻无违来了，饶是悠然躺在床上，也慌慌张张出门迎接。香蔓身上的伤仍然没有处理，起君虽觉奇怪，也没有问，和高人一起站在门边，想看闻无违如何风光驾到。
等了一刻钟，仍不见动静，这别院的下人都站在外边，没有不耐烦的。
“我们回屋等吧。”高人说，“我们又不是闻家堡的人。”
“我看他们这么紧张，想看看闻堡主是不是突然长了三头六臂……”
不片刻，远处传来马蹄声。起君引颈期盼，马车的影子慢慢清晰，直至门外停下。无波和无违先后下车，无波见了起君，笑着走过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说着二人的手就握在一起。
外面传来声音，二人一看，见香蔓跪在了地上。
闻无违轻咳一声，朝后伸手。身后的人递了一把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