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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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朝那些事儿-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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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挥自己专业特长,把所遇到的难题一一化解,在得到大家钦佩的同时,也赢得朱由榔监国由衷的信任。
  此后,朱由榔监国的一言一行,都要在王坤大太监的指导下方敢实施,王太监由此实际攫取了南明政府的最后决策权。
  有权了,必然会有人来巴结讨好,第一个来和他走关系套近乎的人,就是两广总督丁魁楚。
  丁总督因为在拥立活动中慢了下级瞿巡抚半拍,唯恐这位下级后来居上,成为首辅。所以就急匆匆地走这位专权大太监的门路,以使自己能够顺利成为朱由榔政府的首任首辅。
  经过王大太监的“暗箱操作”,丁总督如愿以偿地入阁,并任首辅兼兵部尚书。
  而获“拥立首等功”的瞿巡抚,也才仅仅得到个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左侍郎管尚书事的位置。
  当了首辅的丁首辅有宰相之名,却无宰相之才。
  他一是在国家高级干部的人事安排上,执行严厉的“关门主义”,把隆武朝的大学士何吾驺、苏观生、陈子壮等“社会知名人士”排斥于现政府之外。
  二是在得知江西赣州失守后,他就带领朱由榔和刚搭好的政府班子,仓皇出逃到广西梧州,准备把广东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他这种“低能”的举措,直接造成了一个严重后果——南明绍武政权在广州建立。
  绍武政权中的绍武帝,就是隆武帝的弟弟朱聿鐭。
  在隆武帝选择陆上逃难时,身为唐王(继承了他哥哥朱聿键的藩号)的他,却和另益王、辽王等四王选择了海上逃生。
  实践证明,在清朝海军数量基本为零的情况下,这是一条安全系数极高的逃生路线。
  朱聿鐭就沿着海上逃生路线,波澜不惊地“挺进”了广州城。
  挺进广州的他,最初的理想仅是“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对于成为大明最高领导人这一伟大的抱负,他想都没有想过。
  虽然他没有冷静地为自己思考未来,但却有人正在热心地为他谋划人生。
  现在广州城里,朝思暮想,想让朱聿鐭同志由唐王“进步”为皇帝的,就是以隆武朝大学士苏观生同志为代表的广州各级官员。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丁首辅执行“关门主义”的恶果,他把桂监国政府高官的名额都送给了“肇庆帮”,这实在让失势的“广州帮”极度郁闷。
  恰在这时,又传来南明肇庆中央政府闻敌即逃的“糗事”,这让“广州帮”对“肇庆帮”的感情,由郁闷升级为鄙视。
  鄙视之后的“广州帮”,内心升腾起一个强烈的愿望——何不援引兄终弟及的法律条款,另起炉灶,拥立唐王朱聿鐭同志为帝,这样大家便都可以因此而“共同进步”。
  1646年十一月初二,在大学士苏观生、广东总兵林察(郑芝龙手下的部将)、广东布政使顾元镜、侍郎王应华等“广州帮”文武官员的强烈要求下,朱聿鐭同志“勉为其难”,出任监国。
  为抢在桂监国的前面,得到南明地方政府的承认。三天后,苏观生等人干脆趁热打铁,拥立朱聿鐭由监国升格为皇帝,改年号为绍武(自明年一月一日起正式使用),定都广州。
  然后,绍武帝向南明各地方政府发出皇帝即位的“喜诏”,要求各地方政府承认——绍武政府,是代表大明帝国唯一合法的中央政府。
  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的商业规则,在政治上也同样适用,绍武帝的皇帝名号,在血统更纯正的桂监国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南明各级地方政府明确表示:“宁认桂监国的草,不识绍武帝的苗。”
  这样,被桂监国血统优势折磨得焦头烂额的绍武帝,有效统治地域仅限于广州一城,他的国政府=市政府。
  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国不在小,有权就行”,在绍式帝的“袖珍”政权里,苏观生同志升任首辅并进封建明伯。
  在他的操纵下,他的“铁杆亲信”关捷光、曾道唯、王应华都以“拥戴有功”入阁并兼任各部尚书。
  “枪杆子里出政权,政权需要枪杆子”,深知得位不正的苏首辅尤其重视国防力量的建设。
  除任命最有军事实力的林察同志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外,还“变废为宝、修旧利用”,把石壁、马玄生、徐贵相、郑廷球四大海盗集团,招安为绍武政权的“新编海军”。
  绍武政权的“高调的建国建军行径”,立刻让逃到梧州的桂监国政权,陷到了万分尴尬的境地。
  为挽回恶劣的政治影响,桂监国和丁首辅率政府班子在11月12日“回銮”国都肇庆。
  11月18日,桂监国正式即皇帝位,改年号为永历,国都仍为肇庆。
  永历帝即位后,第一件大事就是派出兵科给事中彭燿、兵部职方司郎中陈嘉谟作为外交特使,到广州劝说绍武帝取消“第二中央”,归属“第一中央”。
  彭燿同志把这一外交工作的重点,放在苏观生身上,希望用“一劝二哭三闹腾”的不正常手段,来迫使这位首辅大人能尊重客观实际,遵守大明法律,作国家的功臣而不做民族的罪人,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拥护以永历帝为首的大明中央政府。
  在做过一番深刻而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后,彭燿和陈嘉谟同志双双“携子之手,与子同死”!
  杀掉永历帝的外交特使后,苏观生同志摆出一副“我是中央我怕谁”的英雄架式,任命陈际泰为“讨伐军总司令”,组成“讨伐军”向广东肇庆发动进攻。
  见绍武政权如此破坏外交礼节,损坏老朱家在全国人民面前的光辉形象。一向温文尔雅的永历帝也变得“怒发冲动”。
  他把韶关前线一万二千多名的精锐部队调下来,让“国防部副部长林佳鼎”带着,去找绍武帝的“讨伐军”拼命。
  11月29曰,两个在粤建国的南明政权,在广东三水县打响了内战的第一枪。
  第一仗,永历政府军胜。
  初战告捷的“林副部长”充分发扬“宜将剩勇逐穷寇”的精神,率得胜之师直扑广州而来,企图将绍武政权消灭于“发芽状态”。
  绍武政权的“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林察,临危受命,承担起保卫大广州的任务。
  他利用自己与“林副部长”同族+同事的关系,写信伪降。
  放松警惕的林副部长兴高采烈,挥兵直投林察在三山地区,为他布下的“甜蜜大网”而去。
  在这个“大网”里,林察总司令不仅为这位同族同事准备了陆军,还准备了海军(由招安的海盗组成)。
  在林察总司令陆海军的联合打击下,永历政府军几乎全军覆灭,“林副部长”落水身亡!
  永历政府唯一的这支机动部队,就在这场你争我夺的内战中烟飞灰灭。
  “水货打败行货”的消息传到肇庆后,永历政府立刻陷入了一片“军事恐慌”之中,政府官员私下悄悄打点行装,准备再次跑路。
  关键时刻,大学士瞿式耜自告奋勇,要去组建一支“民兵”武装,来保卫中央。
  就在永历政府还在对这一方案是否可行议论纷纷时,广州方面传来了让他们“且喜且悲”的讯息。
  清军占领广州,绍武政权全部完蛋。
  绍武政权为什么“如此之快就完蛋了呢?”
  原来,听到内战中大获全胜的绍武帝君臣,立刻一个个变成“喜洋洋”。
  为了发泄这种洋洋自得的情绪,他们君臣是既搞祭天,又搞祭孔,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继续对永历帝保持打压的态势,绍武帝继续陈兵边界,摆出一副“不破楼兰誓不还”的英雄架式。
  就在这时,在福建“无事生非的清朝伪军部队”,在“集团军司令”李成栋,“政委”佟养甲的率领下,经潮州、惠州急速向广州挺进。
  因为绍武、永历两政权正在“白吃白”,广东大地陷入了“无政府、无官员、无军队”的“三无”状态。
  清军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唯一能对他们的军事行动构成危胁的,就是那些仍在“坚守岗位”的塘兵(负责侦查、传送情报的军事人员)。
  所以李成栋的清军每到一地,就采取“摸黑哨、打闷棍”的办法处理掉这些忠于职守的塘兵。
  处理掉塘兵后,李成栋让人用缴获的南明地方官印,专门向绍武政府发出“平安无事了”的塘报。
  接到塘报后的绍武政权,踏实地继续推进本届政府“粉饰太平”的工作。
  1646年12月14日,李成栋派出300名身穿明朝军服的“特种部队”。从惠州出发,借着夜色的掩护,到达广州北郊。在次日天亮,城门大开之际,出其不意地闯入该城。
  而这一天,恰逢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带着打败永历政府军的豪情,怀着光复山河的壮志,神采奕奕的绍武帝带着自己的文武百官,莅临专门的军事人才培养机关——武学,视察指导工作。
  当绍武帝与苏首辅正在为自己的“兵强马壮”感到欣慰时,忽然有“侦查员”向他们禀报敌情:鞑子来了!
  闻此敌情的苏首辅采取的第一个措施是——以“妄言惑众”罪将这位乱喊“狼来了”的“侦查员”斩首示众。
  闯进广州城的清军立刻脱下明军这身“羊皮”,重新换上清军的“狼皮”。
  披着“狼皮”的清军出现在“白发老者,不识干戈;垂笤小儿,未见刀兵”的广州街头,对这个在和平岁月里浸泡了两百多年的城市,造成了巨大的“恐慌效应”。
  恐慌引发了大规模的骚乱,入城清军的数量被“N”倍放大(N>20)。
  绍武帝君臣这才确信:“狼真的来了”!
  但大批士兵被派去吓唬永历帝了,现在广州城连维持治安的“警察”都不足,更不要说上阵御敌了。
  偌大的广州城就这样稀里糊涂被300名清军占领。
  情急之下的绍武帝立刻想到了“化装出逃”,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他找了一条被子和一件破衣,把自已化装成一个可怜兮兮的乞丐,混入了趁乱出城的难民队伍中。
  但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朱乞丐”一到城门口,就被清军雪亮的眼睛识别并当场擒拿,关在了东察院。
  绍武帝失败的逃生经历让我明白:成功的艺术创作,是离不开真实而具体生活实践的。
  为保护绍武帝这一“中国本年度风云人物”,“集团军总司令”李成栋派出专人,携带饮食予以“慰问”。
  对此好意,绍武帝一口拒绝,表示:“作为太祖皇帝之后,若喝尔等一口水,吃尔等一勺饭,有何脸面见先人于地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绍武帝趁人不备,取下衣带,投缳自尽!
  隆武绍武这兄弟俩,社稷在而存,社稷亡而殉,倒也算得上“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随同绍武帝被俘的,还有明朝的亲王、郡王共十六人。
  “贫农”出身的李成栋,对这些昔日的“高级剥削阶级”,没有丝毫的热情和怜悯。
  他连请示报告都不向多尔衮呈递,就把这些王爷们统统杀光。
  首辅苏观生则趁乱逃脱,但这位“倔强无比”的同志既没有选择降清,也没有想着混出城去东山再起、卷土重来,而是跑到家中悬梁自尽。
  死时,该同志在墙上留下自己简短的遗言——“大明忠臣、义固当死!”,完成了他“平日无功兴国家,难时一死报君王”的人生轨迹。
  但让这位首辅死不瞑目的是,在他死后,他的“铁杆亲信”顾元镜、曾道唯等人,均没有沿着他开辟的道路前进,反而屈膝降清,做了可耻的叛徒。
  绍武政权就这样“昙花一现”后,永远地消失到历史的隧道深处。
  她是南明最窝囊的政权,从建立到灭亡,仅仅存在了四十天,连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绍武”年号,都没来得及使用一下。
  她在历史上唯一引以为豪的“闪光点”,就是打赢了一场内战。
  但就是这场内战,损耗自己和永历政权的力量,并加速了广东的陷落。
  在清军占领广州后,为防止自己成为清军剿杀的下一个目标,永历中央政府悄悄收拾收拾,灰溜溜地告别国都肇庆,经广西逃往湖南。


第二十三章 沸腾的红土地
  小小的道滘
  在李成栋、佟养甲率领清军消灭广州的绍武帝,吓跑肇庆的永历帝后,南明政府有组织的抵抗便趋于瓦解,正面战场迅速崩溃。
  李佟集团军则继续扩大战果,趁势收取广东未降的府县。
  1646年12月22日,北上的清军在英德打败明将陈课、童以振两部,占领广东北部重镇韶关。
  1647年1月7日,继续北上的清军占领粤赣交界的南雄。
  1647年4月1日,清军成功渡过琼州海峡,占领海南岛。
  这样,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内,李成栋就凭着自己四千多人的“李氏清军”(主要由陕北人组成)和数万人的郑芝龙降军,完全占领了广东十府。
  在这个占领的过程中,李成栋逐渐认识到这样的一个现实:在广东这块红土地上,战胜政府军易,战胜非政府军(义军)难!
  这一认识,首先来自于东莞一个叫道滘(念jiao)的地方。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
  “李氏清军”在占领东莞后,又发扬其“无恶不做的光荣传统”,对这个地方烧杀抢掠了三天(军队行话叫“放赏”)。
  三天后,一支数百人“收获颇丰”的“李氏清军”,在道滘这个地方,遭到一大群“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的袭击,损失惨重,约一百人被杀,所抢的财物及“MM”全部所夺。
  逃回东莞的清军,自然不会善罢干休,他们又叫来了大批同伙,准备血洗道滘。
  但这次清军结果更残,苦战六日,损兵两百。
  事后,打了败仗的清军通过侦查得知,道滘这群非法武装的头目叫莫子元、叶如日。
  他们把这一情况,迅速向刚被任命的“广东军区司令”(广东提督)李成栋汇报。
  得报后的李司令结束了沾沾自喜的精神状态,派总兵陈甲领兵数千,由水路杀气腾腾向道滘逼来。
  早就知道清军还会卷土重来的道滘人民,这几天当然不会闲着。
  他们一边昼夜不停地抢修工事、打制武器、储存给养;一边向附近的沙湾、市桥、高鹤等乡镇紧急请援。
  在这个曾诞生了袁崇焕的“英雄之乡”,普通的百姓政治觉悟和民族感情自然不会落后。
  得到请援信的四乡百姓,在第一时间里自备武器粮草,紧急向道滘集中。
  一时间,小小的道滘便聚集了战船千艘,义军万人。
  刚刚准备完毕,陈甲的清军也由水面赶到。两家二话不说,立即开打。
  大部分由“旱鸭子”组成的清军,在这场水上战斗中的结果可想而知——两千多名清兵被歼,陈甲被俘。
  这是清军自侵入广东以来,遭到的第一场大败仗,它大长了广东人民的志气,大灭了清帝国主义的威风!
  它也再一次向历史证明:战争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道滘的胜利也让一个“东莞的社会精英人士”,由衷地感叹到:“清军能以三百人攻破大大的广州,却不能以数千人占领小小的道滘,可见我们家乡的民心可用啊!”。
  这个精英人士,就是在东莞土生土长的张家玉。
  张家玉,生于1616年,打小起,除喜好读书外,还爱好舞枪击剑、交江湖朋友,仿佛又一个“袁崇焕”重生再造。
  1643年,他考中进士,因成绩名列前茅,直接进入“国家高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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