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栓道:“他们在谈你的事情,领导不让你复员,而且他还告诉刘首长,这是中央的意见!他说全国就这么几个可以数得过来的专家,而且这些专家都在中央挂上号的,王医生,你就是其中之一!”他说着,满是一种崇敬之情。
王金娜有些气馁了起来,无疑,刘兴华的权力还是太小,根本就没有办法左右中央的决定。而上面不放她,想一想真正的一个原因,还真得就是这一次她为中央首长作了一个完美的手术!既然如今她已经在中央挂上了号,那么就真得很难走脱了!
“王医生,你就不要走了!别让我们刘首长太为难了!”何大栓劝解着道。
“他为难什么?”王金娜有些不怀好气地问道。
何大栓连忙解释着:“你不知道,这一回领导可是给刘首长布置了任务,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劝你留下来,而且这还是一个政治任务,要他必须要完成的!”
“这还是政治任务?”王金娜不由得有些好笑,不由得问了一句。
“对,就是政治任务!”何大栓却是一本正经地道:“这不是说着玩的!王医生,虽然你为我们的中央首长做了手术,但是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后遗症,也说不定还会复发!如果你在国内就一切都好说,大不了还可以派飞机接你过来!但是如果你不在国内,那就很难说了,只能送他去苏联就医,就怕那边太远,也不方便,而且也不见得就有你治得这么好!”
蓦然,王金娜后悔了起来,她想到就在昨天的时候,刘兴华还问过关于后遗症的事情,当时她是站在一个医生十分客观的角度上,不作隐瞒地把结果和盘托出来,想来,刘兴华也没有多想得便反这个结果也尽数地告之了他的上一级,于是,这也成为了自己无法脱离七十二军的一个原因。
窗外,从西伯利亚来的寒流再一次袭击着这个城市,呼呼的北风怒吼的声音不断地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中,虽然隔着一层玻璃窗,王金娜依然可以感受得到这种风沙的威力,窗台上在早上的时候被护士擦过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又积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突然,外面传过来了“啪!”“稀拉拉”的一声响来,不用去看,王金娜也可以知道,不知道是哪一个倒霉的家伙,窗户没有关严,被风吹开了,玻璃也被撞破了,又要吃上不少的灰了!虽然不是自己的这个病房,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王金娜都不由得浑身发冷,屋里烧得热乎乎的炉子在这个时候也只是成为了一种摆设而已。
何大栓知趣得来到了窗户之前,仔细地检查着这扇窗户是不是已经关好关严,实际上,每天冬天来临之前,北方人都会习惯性地把窗户四周用纸糊死,不让有一条缝隙存在,但是便是作足了这种的准备,只要是风刮起来的时候,多多少少总会在屋内的窗台上留下一层的尘土,这也许是风的威力吧,它们几乎可以做到有孔即入,有缝就钻!
“外面的天好黄呀,这是起沙尘了吧!”何大栓站在窗口,向外面望去,自言自语地说着。
“是呀,这就是沙尘!比风还要可恶!”王金娜随口说着,经不住又裹紧了身上的棉袄。
第十九章 驰援(一)
就仿佛是摧枯拉朽一样,救国军第一波的突击便将山谷外的缅军防御阵地冲散了。这些缅军也并不傻,为了能够与拉牛山的救国军相抗衡,他们在宿营的同时,在山谷的外口处预设了他们的防御阵地,其实就是挖了两道壕沟,将整个大道截断。只是这些缅军作梦也没有想到,山上的中国人如此大胆得敢于冲下山来,而且在他们还毫无防备的时候,便到了他们的跟前,几乎没有一丝的征兆,他们如何也想不出来,从对手的炮击停止,到他们的步兵冲锋之间几乎没有一点儿的停歇,连喘息的工夫都不留出一点儿来。更让他们无法确信的却是,这些中国人好象就在他们的阵地跟前,他们还没有看清对手的模样时,这些对手就已经冲上了他们的阵地。
雾已经逐渐地散去,太阳爬上了山头来,这也就是意味着视觉上终于有了一个明朗的环境。但是,这个时候的视觉清晰,对于缅军来说,似乎来得有些太晚了。
保一师第一大队五百人的突击队,就好象是一把尖刀,在刹那之间,便将缅军的前沿阵地撕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来,并且随着这个突击队奋勇地冲杀,这个口子迅速地向两边以及纵深扯开,从前沿阵地上败退的缅军士兵们,如同是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地飞奔冲撞着,将他们后面本来正准备顶上来的队伍也冲击得七零八落。在这个时候,实际上要体现的是一支部队的指挥系统的能力,但是便是这个钢性的要求,也因为前面救国军对他们指挥部的炮击,而变成了泡影。在救国军无情的大口径炮火的轰炸之下,这只缅军师的指挥部已经被摧毁得只剩下了向他们的上级求援的呼号,便是这种呼号,也在几分钟之后停止,因为他们的通迅部也遭到了打击。救国军的炮火并没有缅军的炮火那么强烈和密集,但是好钢只要用在刀刃上就行了,与缅军的炮火相比起来,救国军这有限的炮击,却是恰到好处,足以令缅军的师指挥部混乱了。
正是因为炮火的强力打击,救国军的第一波冲锋便显得锋利无比,冲进敌人的阵营之后,便好似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那些队员们手端着冲锋枪,这是整个拉牛山的救国军部队中武器最精良的先遣队,他们在队长王林的亲自带领之下,完全按照张贤事先排定的计划,以最快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的中军指挥部,便是将两侧的敌人阻击都丢到了一边。而在这个时候,其实缅军已经被第一波突击队冲得畏惧了起来,哪里还有心情再组织人员形成有力的防御。整个缅军的阵营一片得混乱,因为得不到上一级的指示,大部分的缅军士兵便成了散沙一片,虽然他们的兵力众多,但在这个时候果然成了一群乌合之众,那些士兵只剩下了抱头鼠蹿。
就在缅军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正准备着组织士兵进行抵抗之际,救国军的第二波突击队已然发起了冲锋,这一波人员紧随着第一波突击队之后,却也有他们的侧重。第一波突击队侧重于向纵深大力得穿插,大力得挺进;而第二波突击队则侧重于向两边扩散,重点的目标是打击那些被第一波突击队丢落在身后的缅军残余,实际上这一部分敌人如果醒悟过来,在第一波突击队后重新组织,也可以形成一道作战防御体系,如果真得让他们得逞得话,那么对于第一波突击队来说却是致命的,这就有可能让对方形成了一种关门打狗的态势,把第一波突击队围歼。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所以第二波突击队的清剿也就显得必不可少,在这些缅军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再来一次打击,那么就可以形成一个致命的打击,令这些敌人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是转身逃跑。
第二波冲锋队员虽然大多是没有经历过大仗的学生兵,但是这些学生兵却往往有着出生的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而且这些学生兵打起仗来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越是打得顺就越是勇猛,反之,如果遭受到一定的挫折,那么他们就会败退得很快。也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一规律,所以张贤才会把这些学生兵放在第二波冲锋队伍里。如果第一波突击顺利得话,那么第二波突击应该也会十分顺利地进行;即使是第二波的突击出现了问题,也不用太紧张,因为后面还和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第三波突击队,到那个时候,即使是这些学生兵们冲不了,也会在第三波突击队员的带动下得到补救。
站在拉牛山的峰顶之上,透过望远镜,张贤已经看到了大量的缅军根本没有队形得沿着大道向西面的江口溃散而去,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这个时候,救国军的第三波冲锋还没有开始。只是,看着大道上那些争先恐后向江口方向上逃奔得缅甸败兵们,不知道为什么,张贤却没有一点得得意之色,他的心情反而越发得沉重了起来,这种景象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徐蚌会战时败溃的国军部队,那一场对于国共两党来说,都是生死决战的大战,最终的结果改变了中国的政治格局,所以才会令国民党政府败退到了台湾。而如今的这些缅军,其实与那个时候的国军几无区别!
战争,向来就是决定人类命运的一个永远也无法回避的痼疾,一战定乾坤的事例古往今来,都太多太多了,徐蚌会战是如此,而如今他们救国军在萨尔温江这一线的作战不也是如此吗?如果此一战救国军能够取胜的话,那么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在缅甸国境发展壮大起来,所有的中国人也可以在这里昂起头来作人,不用再担心会被当成二等公民,更何况缅甸政府也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成是公民!
但是,单单此仗,就算是他们能够以少胜多地击败缅甸政府军,却离着说胜利还差得远,也不知道孟布那边的高伟是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呢!想到这里的时候,张贤一颗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又倏得崩紧了起来。
※※※
第三波突击队也最终上场,在此时的这个战场之上,这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个锦上添花之举了,因为前面的两波突击,就已经将缅军这一万多人的加强师冲溃了。
缅甸人象当年日本人打来的时候,英国人那样的溃逃着,明明在兵力和武器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却因为指挥官的无能,而在兵力与武器装备都不可与之相比的对手面前,丢盔卸甲,狼狈逃蹿,他们把汽车、大炮,以及武器弹药、装备物资丢得满处都是,从拉牛山一直败退到了江口镇,然后又拼着命地挤着浮桥过怒江,在渡江的时候,后面的救国军的追兵赶到了,立即占领了原来就属于他们的前沿阵地,拼命地向河滩上的缅军进行着强力的扫射,对于救国军的官兵们来说,这些天他们也受够了这些缅军以及他们的雇佣军的闲气,如今正是他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时候。
在救国军三面的围攻之下,败溃的缅军在萨尔温江的河滩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成百上千的人争抢着渡口,完全失去了有效的指挥,许多人并不是丧生在救国军无情的机枪扫射之下,而是丧生在了同伴们无序奔逃的铁蹄之下,还有更多的人掉进了波涛翻滚着的萨尔温江中,瞬间便被江水冲得无影无踪。奔腾的萨尔温江,在这一时段里,整条河都变成了红褐色。
一直到傍晚时分,这场战斗才全部结束,而缅军当初在萨尔温江上所架的两座浮桥,也在救国军的炮轰之下,尽数垮掉,那些竹排与搭板全被江水冲走,如果不是河滩上还有那些缅军的尸体,这里就好象是开战前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一仗从凌晨时分作好准备,到所有的战斗结束,整整打了一天的时间,救国军的各部也均有死伤,但是相比缅军的伤亡而言,这些伤损简直就不算什么,他们还同时得到了大量被缅军丢弃下来的物资弹药,可以用一个大丰收来形容了。便是那些冲杀的官兵们,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这一整天里很多人都是粒米未进,却没有人感到饥饿,大家都被这意想不到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还在十二小时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可以这么快就获取了胜利,并且一举将来势汹汹的敌人尽数赶走,大家身上的压力也在这一时刻间全然获得了解放。
张贤带着临时指挥部的成员,也在天黑之前,从拉牛山阵地重新移回到了江口前线上来,对于他来说,这十几天的拉锯之战,面对着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二七九团只凭着坚强的意志而坚持了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如今能够将此面的敌人尽数击退,这当然就是一个大的胜利,最其马可以保证孟撒的西线不会再遭到敌人的攻击,而对于兵力上捉襟见肘的救国军方面来说,却是难能可贵地赢得了一次生机,因为终于可以从这里抽出兵力来,去急援孟布了。
见到张贤到来的时候,柳庆元亲自带着先期追赶着敌人过来的王林、牛春等指挥官夹道迎接着,当看到了张贤从缴获的敌人军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都不约而同地齐齐鼓起了掌来,许多人的脸上也齐齐地奔腾着喜悦的泪花!
第十九章 驰援(二)
对于这一次能够将缅甸军队一举赶过萨尔温江,柳庆元显然还是感到有些意外,其实不仅是他,还有更多的指挥官都感到了意外,这一场胜利对于他们来讲,就是一场大胜了,一下子便将他们当面的敌人威胁化解开来。按照柳庆元的想法,这一战最好的结局就是能够将敌人赶出拉牛山,远离孟撒总部,能够得到多几日的平静,好让他们可以抽出一部分兵力支援孟布。而对于张贤来说,这一仗的结果也是相当得完美,虽然他已经有了胜利的准备,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胜利是这般得彻底,这般得畅快淋漓,让他都跟着大家一起激动了起来。
但是,激动终究还是归于激动,面对的问题还是要面对。在江口的前沿指挥部里,柳庆元与张贤再一次召集大家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在会上探讨了一下如何去孟布支援的问题。此时,二七九团的团长曹金牙由于受伤,已然被张贤安排着送往了孟撒总部进行治疗,二七九团的指挥权由他命令着第一营的营长牛春来代理。对于救援孟布,牛春很是积极,恨不能马上就开拔过去,毕竟他们二七九团就是属于九十八师下面的建制,而师长高伟更是他们的上司,是带着他们逃出云南的长官,他们对这位师长都有着一种深切的情意。
柳庆元却有些担心,此时虽然大家刚刚取得大胜,但是毕竟人困马乏,谁都是肉长的,并非是钢筋铁骨,他很担心这个时候赶过去,一个疲师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战斗力。“我觉得应该就在休整一天,让官兵们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样才可能事半功倍!”他建议着道。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牛春却站了起来,他十分担心地道:“钧座,我知道你这是在体谅大家,但是如今孟布的敌人只怕不会等我们休息再过去,他们一定是紧攻孟布,我们在这里打了这么多天,而高副军长那边也是跟我们一样战斗了这么多天,就怕他们顶不住了呀!”
柳庆元示意着他坐下来,这才对着他道:“牛营长,我知道你的心情,实际上我此时的心情比你还要着急,如今我们这一场战役的焦点已经落在了孟布的战斗上,只要是那边的战斗能够取胜,那么这一场大战也就应该结束了!只是,我看了一看这个时候大家的状态,真得很要命呀!实不相瞒,在昨天来的时候,我与孟布的高副军长进行了沟通,我问他在孟布还能够坚持多久,他告诉我说,他还可以坚持三天,要我们一定把这边的敌人击退!呵呵,两天的时候,今天这一天过去了,还有两天的时间,所以大家在今天晚上可以安心的睡一个觉,明天一早我们就马上出发,从这里到孟布八十公里,只要大家一个急行军,就可以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到!”
听到柳副总指挥如此得一说,牛春也便不再多言,的确,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休整,如果真得强行军的话,可能赶到孟布战场,也是一群的疲兵。
柳庆元转头问着张贤:“慕白,你觉得呢?”
张贤想了一下,道:“老柳呀,我却觉得牛营长说得还是有些道理,救人如救火,宜早不宜迟!”
柳庆元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疲惫不堪,如何赶得了路?”
张贤点了下头,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