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轻易击败。历史上许多以少胜多的战绩都是这么来的!”
乌合之众的特点就是兵多而杂,老弱不齐,将令不一,缺乏训练等等,所以像危全讽这种地方小势力都能凑出近十万大军,但上了战场却是轻易间就被周本万余军队给击溃了。
而像吴国、楚国这种大势力,其兵力反而不会招募太多,一般都是以精兵为主,战力自然要高得多。
杨隆演等人若有所思,从金陵到这里的这一路上,虽然还没有直接与敌军交战,不过四人都觉得自己学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这些都是以前从军营中难以学到的。
这时,前方有信使骑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大声禀报道:“都督,陈将军派小的来报,前方有一支四千人的敌军占据险要之地,截断了我军前进的道路。目前陈将军正准备指部众发起进攻!”
经过这么多年的熬资历,陈、范思从这两个最早跟随杨渥的部将,如今也升迁到了都指挥使的级别。
他们的指挥能力相对有些平庸,毕竟当初他们也只是一个营指挥,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资质成长为优秀将领。
当然,陈二人能力虽然相对平庸,但他们一来非常勤恳,二来作战较为勇敢,所以担任都指挥使后的表现也算合格。
“告诉陈将军,让他好好的打,务必尽快打通道路,本将在这里等候他的好消息!”朱思没有多少什么,直接对信使吩咐。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
“传令后军,让他们尽快赶上来!”
……
接着,朱思又连连下达命令。
这里还处于山路中,大军难以展开,所以面临敌军阻截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少量精锐在前方开路,其余军队充当后应。
当然,此时陈的前军就有五千人,又是训练有素的精锐禁军,对付兵力比他们还少的敌军完全足够了,所以朱思才会传令让各军原地休整,将战事完全交给陈负责。
“两位殿下放心就是,即便敌军占领了险要之地,但以我军的实力向来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击溃敌军的!”见杨隆演四人都有些坐立不安,朱思不由得笑道。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前方信使再次来报说,他们已经击溃了敌军,夺取了敌军营寨,如今正在追击敌军溃兵。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显然为胜利而感到高兴。
不久,朱思下令大军继续前行。
当路过已经被吴军攻占的敌军营寨时,望着营地里遍地的尸体,听着那些伤兵们的惨嚎,四个少年不由得停下来沉默不语。
“他们那是在干嘛?不是说我军优待俘虏吗?”望着前方吴军士兵将一个个被俘虏的敌军伤兵杀死,杨隆演皱眉向身旁三个小伙伴问道。
刘仁赡沉声答道:“那些敌军伤兵伤得太重,很难活下来的。而且我军也不可能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
杨隆演有些惊讶的看向眼前这个比他还小两岁,却显得更加成熟稳重的少年。
他毕竟是在宫中长大的,虽说在书本上看到过对战场的描述,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和血腥,也是第一次明白了战场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荣光。
这时,朱思走过来淡淡说道:“这就是战场,你们以后会习惯的!好了,赶紧赶路吧,我们在山中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
前方出了山区后,接着就是茶陵县;茶陵城中的守军在经过刚才的一战后,想必就算没有被吓破胆子,也应该没有多少胆量继续抵抗了。
从茶陵往前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才是衡州。
衡州城中如今的敌军守军并不多,也就是五六千人而已。
按照原定计划,朱思他们需要尽快攻占衡州,然后向北进军与刘信汇合,一同进攻潭州,所以他们不能在中途耽搁太多的时间。
“嗯!”杨隆演点点头,一边策马向前,一边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营寨。
“这里就是战场,这里就是王兄起家的地方!将来我也一定要像王兄一样驰骋疆场!”
……
当吴国对楚国的战事爆发之时,北方镇州城中,赵王王却是满脸惊骇的盯着下首出几个梁军的士兵。
这几个梁军士兵乃是从王彦章部逃亡过来的。
当杨渥为了吴国的财政紧缺而感到忧虑时,梁国的财政同样非常紧张,甚至直到去年的时候,梁国朝中的大臣才开始领到足额的薪酬。
在此之前,那些朝中大臣要么是只有一半的薪酬,要么干脆就没有薪酬可拿。
连那些大臣的薪酬都是如此状况,普通士兵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梁军士兵经常都会有一些活不下去的会选择逃亡到别的势力去,此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让王感到震惊的是这些逃亡的梁军士兵给他带来的惊人消息:王彦章进驻相州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图谋他的地盘!
更让他感到担忧的是,在此之前,梁国供奉官杜延隐和丁延徽二人就已经统领魏博军以助他防备燕王刘守光的名义进驻深州和冀州两地了!
“朱温灭唐社稷,三尺童子都知道他的为人。而大王却凭恃两家姻亲之好,竟然相信他的好意,此所谓开门揖盗者也。可惜了,此城之人今后不再为大王所有了!”
回想起当初深州守将石公立的劝谏之言,王心中后悔不迭。
开门揖盗!
他和朱温乃是姻亲关系,再加上燕军南下的确对他造成了巨大威胁,所以在杜延隐和丁延徽二人领兵前来时,他没有丝毫防备就下令两州打开城门放魏博军进城。
甚至于深州守将石公立坚决反对的情况下,他都选择将石公立调出深州城,以避免他与梁军发生冲突。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决定是何等的荒唐,何等的幼稚!
第四百四十九章晋与燕
几个逃亡的梁军士兵带来的消息让王心中深感恐惧,但他却没有就此下定决心与朱温翻脸。
一来梁国即便势力不如当年了,但实力比起王来依旧强了十倍不止,在这种情况下王自然不敢随意翻脸。
二来如今梁军已经进驻深、冀二州,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若是翻脸的话,梁军可以轻易占领两州。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觉得自己与朱温毕竟是姻亲,所以心中依旧存了一丝侥幸心理。
“定然是这几个梁军士兵为了富贵,所以自己编造的消息!不错,一定是如此!”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在和手下人商议一番后,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王提笔写了一封奏章,派使者送往洛阳。
“……陛下相助之情,臣感激不尽。然而如今燕兵已经返回,与定州王处直的关系依旧亲近,赵国已经没有了外忧,而深州百姓见魏博军而受其困扰,民心不安。请陛下下令召回魏博军,臣愿以钱十万贯犒劳魏博军……”
说白了,王就是想要花钱来请梁军撤走,不要老是赖在深、冀二州。
可惜的是,他最后的侥幸心理显然不可能取得成功,几天之后,朱温的回书抵达,信中除了安抚王,让他不要多想外,关于撤军之事却是一句都没有提及。
更让王感到震怒的是,又过了两天时间,或许是已经彻底准备好了的缘故,杜延隐、丁延徽二人在深、冀二州同时发动兵变,禁闭城门,尽屠城中赵兵。
消息传来,王最后的侥幸也宣告破灭,战争不可避免!
与朱温翻脸后,王一方面派遣使者前往定州向义武节度使王处直说明深、冀二州的变故,另一方面又迅速派遣使者前往晋阳和幽州两地分别向晋王李存勖以及燕王刘守光求救。
定州的王处直和镇州的王这两家可谓唇齿相依的关系,镇州遭到进攻,王处直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同样派遣使者与王的使者一同前往晋阳和幽州两地求援。
晋阳城中。
自从李存勖继位为新的晋王以来,这位年轻的王者一心都想着两件事情,第一件自然是完成他的父亲李克用生前遗留的三大恨事:朱温、刘仁恭、契丹耶律阿保机。
至于第二件事情,却是想要有朝一日能与南方那位被他当做一生之敌的吴王杨渥一决高下!
李存勖知道,不管是要击败他父亲的三大敌人,还是要与杨渥一决高下,他想要实现都需要有强大的国力和一支无敌的军队才行。
所以在继位的两年多时间里面,李存勖锐意改革,积极进取。
他先是任用张承业等贤能来整顿内政,惩治贪腐,宽缓刑罚,又大力整顿军纪,抚恤孤寡,打击盗贼等等。
虽然还只有两年多时间,但当初李克用时代留下来的各种弊病却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不仅极大的提高了晋国的国力和晋军的战斗力,更是极大提升了李存勖本人的威望。
到如今,整个晋国已经民俗大变,百姓归心,晋阳的府库之中总算有了一定的积蓄,不再是以前那样空荡荡的。
此时,打发了王和王处直两人的使者去休息后,朝堂之上却是骤然吵翻了。
李嗣源首先站出来劝谏道:“大王,不管是王还是王处直,他们臣服于朱温都已经有十多年时间了,每年都向梁国进贡,而且两家还结为姻亲,交情不可谓不深厚!如今王却突然来求援,其中必定有诈!”
“不错,老臣以为,王二人之言不可轻信,至少应当先观察一二,等确定了局势再做决断!”监军张承业同样主张持重。
“臣附议!”
……
此时,在场的文官武将们,一个个都在极力反对出兵救援王,或者认为其中有诈,或者认为应当缓缓图之。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王二人臣服朱温已经有近二十年时间,如今两家突然闹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
此外,朱温的狡诈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谁知道他是不是和王、王处直联手起来布下陷阱,引晋军前来,然后加以消灭。
如今的晋国虽然恢复了一些实力,但要与梁国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可不能掉以轻心。
“哈哈哈哈……”见众人一致反对,李存勖却是突然大笑起来,他伸手指着众人道:“卿等何必如此多疑?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大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慎重而行啊!”
“宁可信其有诈,不可轻易听信之!”
众将纷纷劝谏。
李存勖摇头笑道:“这王和王处直两家,夹在河东、汴州以及幽州三家之间,之所以能存留至今,不过是择强者而侍罢了!”
“昔日朱温强盛之时,我晋国衰微,幽州更非朱温之敌,王想要求得生存,所以投靠朱温,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众臣听了连连点头,他们也知道李存勖说的乃是正理,当朱温强盛之时,谁也没指望王还会与晋国站在一起去对抗朱温。
“大王所言甚是,不过如今梁国依旧强盛,按理说两家不应当如此轻易就闹翻啊!”李嗣源的劝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诸位多心了!”李存勖淡笑道:“那镇州王氏,当初大唐尚存之时,其就是叛服不定,更何况如今在朱温麾下,难道他愿意一辈子做朱温的臣子吗?他朱温的女儿又哪里比得上寿安公主?”
当年唐文宗李昂下诏,将绛王李悟的女儿寿安公主下嫁给成德军节度使王元逵,也就是王的祖上,后来王元逵一心为大唐效力,忠心耿耿,立下了极大的功劳。
李存勖提到寿安公主,自然是说朱温的女儿虽然也嫁给了王的长子,不过想要就此让王彻底为他效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见众臣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存勖接着又道:“如今王向孤求救,孤若是迟疑不决,那就是中了朱温的奸计了!所以我等应当立即发兵救援,若是晋、赵两家合力,破梁必矣!”
“大王所言甚是,臣等佩服!”到了此时,众臣一个个都对李存勖的看法心服口服。
“传令给周德威,命他以三千精骑为先锋,先行赶往镇州,与赵兵联合,孤当亲率大军主力为其后应!”李存勖当即下令。
……
幽州城外,一场游猎刚刚结束。
此时的刘守光,正挺立在华丽的白色骏马之上,他时年才二十许,头戴游猎皮冠,腰束玉带,一身金色戎装,手扶带穗饰的宝弓,身侧则是负责护卫他的大群侍卫。
如今虽然还只是十一月,但幽州却已经下过一场大雪了,让野外铺上了一层银装素裹。
今天的收获并不算多,所以刘守光心中不怎么满意,还想着在城外多狩猎一会儿再回去。
三年前,在软禁了他的父亲刘仁恭之后,刘守光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自称燕王,结果他的那位兄长义昌节度使刘守文自然是起兵前来讨伐他。
在最开始与刘守光的交战中,刘守文常常被他弟弟刘守光击败,局势险峻。
痛定思痛后,刘守文派遣使者借得契丹和吐谷浑的兵力四万余人,终于在鸡苏一举击败他的弟弟刘守光,将刘守光的军队杀得溃不成军。
按理说,到了此时刘守光已经彻底失败,接下来他的命运就要交给他的兄长来掌控。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刘守文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他却是典型的蠢货一个。
在山穷水尽之后,刘守光独自一人来到阵前,装作一副十分悲戚的样子向刘守文求情。
刘守文一时心软,就没有下令让兵将将其拿下,两人反而在阵前来了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戏演到一半的时候,刘守光帐下的大将元行钦突然出手,竟然将刘守文擒住了,刘守光又趁机领兵大败刘守文军。
最终刘守光竟然依靠如此荒唐可笑的计谋,一举翻盘。
此后,刘守光又费了半年多时间,最终消灭刘守文的儿子刘延祚,夺取了沧州,成功的巩固了他的燕王之位。
此时,刘守光在侍卫护卫下,正在小心的向远处一只麋鹿靠近,希望能够更加接近之后再将其射杀。
对刘守光来说,这种狩猎只是一种娱乐而已,自然是怎么好玩怎么来。
正当他缓缓接近了那麋鹿,开始拉弓搭箭之时,远处忽然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大王,大王!”
听着隐隐传来的喊声,刘守光不由得心中恼怒。
果然,刚刚还在低头吃着野草的麋鹿在听到喊声后立即抬起了头,结果刚好看到了刘守光等人。
那麋鹿“呼”一声便狂奔起来,刘守光虽然匆匆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却是连毛都没有沾到。
“哼!”刘守光冷哼一声,转身向来人望去。
“孙鹤,又是此人!希望他这次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才好,不然,哼!”
第四百五十章冯道
过了一会儿,来人策马飞奔到了刘守光身前,这才停下马来。
除了几个侍卫外,还有两个文士,却是燕王府中的幕僚。
这两个文士一个看上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另一个却是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那中年文士跳下马来,向刘守光行礼之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大王,如今都快天黑了,大王怎么还在城外游猎?”
这人身穿白色儒服,神色坚毅,正是刘守光的幕僚孙鹤。
孙鹤本来是刘守文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