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张擒虎父子后,由于青藤关以北镇西府,及以南的旬阳皆在义军控制,便只得出青藤关直望西去,茫茫秦岭深处,再作打算!
青藤关大牢外的街道路口,也都安排了人手,一边监视各处军营,防止救援大牢,一边接应营救大帅出城!
青藤关大门也是有人暗中埋伏,只待大帅出了牢狱,便袭杀守卒,接应大帅开门出城!
商议定了,第二日,众人便分头布置安排去了,及至酉时,各处消息传来,俱已是安排妥当,众人吃了些饭食,听得更鼓响动,已是戌时三刻时分,见夜色已透,便开始分头向那青藤关大牢围拢过去!
叶知秋与凤七七二人随郭如怀等人一路潜行,避开夜巡兵丁,戌时将过之时,便已是在大牢围墙外隐蔽了起来,只待亥时更鼓便开始行动!
月色半弧,隐于流云之内,满处皆是漆黑如墨,远处望去,只有青藤关大牢之内的望楼之上,闪出点点火光,哨卒的身影在摇摆不定的火光之中忽隐忽现;
眼见时辰已到,郭如怀对叶知秋道:“叶少侠,那望楼之上的哨子就靠你去解决了,解决掉哨子之后,便开门放我等入内!”
叶知秋轻轻点点头,便要前去,却被凤七七一把拉住,叶知秋回头望看凤七七,却见她眼中星火璀璨,满是关切之色,柔声道:“小心!”
叶知秋轻轻对她一笑,点了点头,便是悄然潜至一座望楼围墙之下,抬头望了一眼,便腾身而起,那望楼之上的哨卒只觉一道影子闪过,眼前一黑,喉头一痛,却是一声便未发出,已是倒地死去!
叶知秋将那哨卒轻轻放靠在栏杆边上,便又是一个腾身,游龙一般直飞去十数丈,身形在朦胧的月色下向下一座望楼飘去!
郭如怀等人见叶知秋如此武功,不由得咂舌不已!
不多时,众人见叶知秋已是将望楼之上的哨卒尽数解决,便急向大门靠近而去,但听得内里悉悉索索轻响几下,那厚重的包铁大门却已是打开了一条容人大小的缝隙,众人急是鱼贯而入!
进得外院之中,却见大门内已是躺了三个军卒,叶知秋已是在内里等候了!
众人将那几个军卒拖入暗处,这时,侧房暗处跑来一人,身形摇摆不定,显有腿疾,急向众人挥手,正是刘宝山,郭如怀便留下四人把住大门,带领余众速向那刘宝山之处奔去;
刘宝山将众人领至一处偏僻房内,推开窗子指着外面道:“休值的人已是被我药倒,这外院与内院之间约三十余丈,乃是一片空地,无遮无拦,有几伍军法司军卒分别巡更,若想不大动干戈,便需先将那几伍军卒悄声杀掉!”
进得外院的共是二十余人,除郭如怀命把守大门的四人外,余众分作两队,分别趁就夜色,潜杀那四队巡弋军卒,众人分头行动,不到一刻,便皆已是回到房内;
此时青藤关大牢外院之中的军法司军卒,除了被蒙汗药药倒之人,便再无一个活口,内监的大门却是青铜铸成,只能由刘宝山端了酒食,以犒劳狱卒的由头赚开方可!
刘宝山却已是准备好了酒菜,径自到那内院门前,不见敲门,却是晃动门前一个把手,不多时,那青铜门之上一个窗口打开,里面之人见是刘宝山,传出一声喝骂:“刘瘸子,大晚上你不去睡觉,却来拉爷爷的铃铛!”
刘宝山赶紧笑道:“唉哟,二爷,今晚原是您值守哇,可算是运气好,林军监说这几日牢内辛苦,吩咐小人加些酒食给爷们!”
说着便将食盒提至窗口,打开一半盖子,谄笑道:“二爷您瞧,上好的青竹酒,林军监专门吩咐送来的!”
那二爷原本就是馋酒之人,几个牢子正自无聊,见有酒食送来,立时便提起了精神,只听那二爷说道:“原是这样啊,哈哈,还是林军监知道疼惜咱们弟兄!”
说着便欲由那小窗将食盒接进来,却不料那小窗太小,食盒却是进不去,便一边开门一边道:“也罢,咱们弟兄这几日也当真辛苦,那劳什子大帅关在此处,大人们天天训诫,便是睡觉也要睁一只眼睛。。。。。。”
话未说完,青铜门刚开了一条缝隙,只听“砰”的一声,便已是被郭如怀一脚大力踹开,只听那二爷“唉哟”一声,已是头破血流,倒地没了动静!
众人立马直冲了进去,内里四五牢子已是目瞪口呆,尚未反应,便已皆是被众人砍翻在地!
郭如怀却是制住了一牢子,命几人守住门口,刀架在那人脖颈之上,一边往监舍推搡,一边恶狠狠的直问道:“张大帅在何处?”
那牢子见这一众人进来便连杀带砍,立时便将自己的四五兄弟杀得血溅三丈,已是吓破了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直往后缩着脖子,脚步却不敢有分毫停顿,直带着众人往监舍里面而去!
待那牢子将众人带至一处监牢,众人隔着栅栏看去,正是张擒虎,旁边监舍便是张集,那牢子打开了牢门,郭如怀顺手一刀,便将那牢子劈翻在地!
此时叶知秋心中一凛,忽然大喝一声:“不好,中计了!”
十三章/第七节()
此时却听的一声“桀桀”的笑声,仿佛便如夜枭一般,只听得众人浑身发毛,各处监舍的门俱已都是自行打开,六个监牢之中的各走出一人,六人俱都笑望着众人!
张云大怒:“你怎知中计?还敢说不是奸细?”
叶知秋却无奈道:“方才进来之时,我便觉得何处不对劲,却直跟随那牢子往里走,未及细想,方才却是猛然想起来,我等前来劫狱,这牢中囚犯本该俱都哀声张望,求有一线生机。。。。。。”
“可我们这帮“囚犯”却是一动不动,对也不对?”
一个尖细声音响起,那人披头散发,衣袍轻摆,内里仿佛若无物一般,身形高大消瘦,却看不清楚面目,那人又是“桀桀”笑了几声:“好心细的小子,可惜呀。。。。。。晚了!”
话音一落,那人一挥手,六人之中便有二人直奔牢外而去;
郭如怀等人已是一身冷汗,他们虽有一身武艺,却只是寻常一般,遇到此类江湖人物,便断难胜过;
张云却是将刀一挥,怒道:“鬼一样的东西,还当爷爷怕你们不成,拼死便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爷爷还有的赚!”
却听那几人之中有人嘶声笑道:“大哥,他们这几个小娃儿说我们兄弟是鬼!”
“桀桀。。。。。。想不到他们倒是认得我们西山六鬼,那边还有一个水灵的丫头,待兄弟们尝过了鲜,便给老三你喝血,不论怎样,一定皆是美味至极!”
凤七七闻言立时怒不可遏,便要发作,却是被叶知秋一把!
叶知秋心中一惊,这西山六鬼的名他倒是有所耳闻,本是湘西归家庄六兄弟,不想却个个练就了一身邪功,弄得自己人鬼不分,原本西山六归,也便被叫做了西山六鬼,老大噬魂鬼归山槐,善使摄魂功,扰人心神;老二恶煞鬼归山松,性子残忍,最喜一双利爪开膛分尸;老三吸血鬼归山杨,却是每日间吸食活人血,以补内气;老四索命鬼归山榆,性子乖张暴戾,不需一眼不合,只需看不顺眼便痛下杀手,当真杀人如麻;老五采阴鬼归山柳,生性好淫,专采处子滋养己身;老六欢喜鬼归山桐,却是笑面虎一般,不论何时俱都欢喜不已,却性子狠辣,便是杀人之时,也是一脸欢喜!
那只是“桀桀”一笑,便使人心中毛骨悚然之人,想来便应是西山六鬼之中的老大噬魂鬼归山槐了;
郭如怀此时眼神狠厉,轻声道:“叶少侠,此处你我武功最高,你与凤姑娘营救大帅,我去营救张集,张云、何水龙,你们护驾断后,拦住这几人!”
情知护驾断后,便是有死无生,那张云等人却倒答应的极是爽利,这郭如怀也不愧是护卫校尉,只要能维护大帅周全,兄弟乃至自己的性命便毫不吝啬,这一众亲卫当真是恪尽职守,不由得叶知秋心中敬服不已!
张云带了这十余护卫已是冲了上去,一时间便已是杀声乱起!
叶知秋当下也不推让,急与凤七七进了牢房,却见张擒虎只是直愣愣的望着二人,一声不语,叶知秋知他被封了穴道,急忙出手连解几处大穴,却不想张擒虎穴道刚解,便是哇哇“”的吐了几口血,不及说话,却已是一手胸口,一手指向张集!
叶知秋与凤七七二人赶紧转头瞧过,却见郭如怀刚扶住张集,不知怎地却是身形踉跄一下,双目圆睁,恨瞪着张集,腹中却是插了一柄匕首,张集飞起一脚,直踢在郭如怀当胸,将郭如怀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倒地不起!
叶知秋与凤七七俱是大惊,凤七七怒恨交加,直气的浑身发抖,已不知如何言语:“张集,你。。。你。。。。。!?。”
张集眼露狠辣,盯着二人狞笑道:“哼,可惜不是这姓叶的过来救我!”
张擒虎指着张集,奋声大喝道:“畜生!”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哈哈哈”张集疯笑一阵,随即嘶吼道:“我是畜生,那你呢?”
一指叶知秋恨声道“爹,我求你将七妹嫁我,你只是不肯,反对这一个外来的野小子比我还要好,究竟谁才是你的儿子?”
一阵嚣张后,张集便如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爹,儿子不孝,我也不想,怎会如此,我也不想呀,我只是要杀了这姓叶的,怎知却中了圈套,反将你害了!”
几声哭罢,张集缓缓站起身:“爹,你已是必死,我还要活下去,便只能听命与他们!”
张擒虎看着自己儿子,目露悲伤;
“张集,你这畜生”凤七七已是双眼通红,泪水狂涌,起身提了匕首便要过去杀了张集,
叶知秋见外厮杀的厉害,不能久留,急拉住凤七七,扶起张擒虎便欲冲出,却不料张擒虎一把拉住了他,边咳血边断断续续道:“叶。。。兄弟,他们。。。他们已喂我吃了。。。毒药,方才。。。封着血脉,不致发作,现在。。。。。。我已是必死之人!”
叶知秋与凤七七闻言,心中登时便如刀割剑刺一般,凤七七已是泣不成声,直喊道:“义父,你。。。。。。”
张擒虎缓缓自怀中掏出一团布帛,抵到叶知秋手中:“如可能,将此信。。。交予。。。汉王殿下!
言罢缓缓抓住凤七七的手,放在叶知秋手中:”如。。。不能,便好生照顾。。。凤丫头便是,俺老张。。便将凤丫头。。。交给你了!”
说话间,便已是口鼻耳目皆已是污血流出,眼见不活,凤七七便已是哭得肝肠寸断;
叶知秋心中恨极,怒而一掌反身打出,只见木屑飞溅,张集那边监牢上那碗口粗细的松木栅栏竟是被打折数根,有几根已是伤了张集,叶知秋眼含杀意盯着张集,直吓的那张集急向后退;
此时凤七七却是止住哀哭,起身反拉住了叶知秋,对叶知秋轻轻摇头,然后恨的撕心裂肺一般的咬牙对张集道:“张集,你做下如此行径,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我念你是义父唯一的骨血,留你一命,只盼你日后好自为之!”
张集闻言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忽又失声痛哭,状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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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om叶知秋情知久留不得,急拉起凤七七,向外冲去;
此时监牢之内已是杀声乱起,张云带十七八人与那四人生死恶斗,,人数虽多,却处于下风,已是有四五人伏尸当场,这不大的监牢之中,墙上地上,鲜血已是溅的满处皆是;而那四人却如同耍逗十余孩童一般,鬼魅飘忽,直将这十余护卫视为玩物!
昨日间被张云冤屈,今日又见张擒虎惨死,凤七七哀伤欲绝,叶知秋心中已是怒不可遏,此时出门,见战况如此,眉目间怒火大盛,怒喝一声,便直接是“千佛开碑掌”打了出去,这一掌含怒打出,声势浩大,只听得监牢内不断轰然作响,掌影翻飞;
那四鬼正自耍逗,闻声猛然大惊失色,急急躲闪,这监牢如此狭小,却哪有闪避之处,几人但见此掌威力,不敢轻视,举掌硬抗,却不料立时内腑便如遭雷击,又仿佛巨锤扪心一般;
四人各抗了七八掌,除那领头的高大之人嘴角溢血,其余三人俱是鲜血狂喷,有一人更是未能抗住,一口鲜血狂喷着便飞了出去,仍是被随后的一道掌影凌空拍在胸上,身形直撞断了几根碗口松木,倒地不起,惊恐道:“老大,点子扎手”!
那西山六鬼为首之人心中大惊,奸细嗓音好似飘起一般:“不想这此处竟还有如此高手,倒是我西山六鬼大意了,我乃噬魂鬼归山槐,却不知阁下是谁?!”
“西山六鬼?我是你姑奶奶,今日我便让你们都便成真鬼!”凤七七却是怒喝一声,手握匕首,飞身刺了上去!
那四鬼刚才已是受伤,心中摸不清楚这凤七七底细,那噬魂鬼急道一声:“此处狭小,撤出再战!”
说罢抓住倒地一鬼便飞身而出,四鬼皆是身形鬼魅异常,阴风一般,扎眼便已是出了监牢!
叶知秋见他们向监牢外而去,心中大急,若是那青铜门被他们从外锁死,便断难脱身了,急忙飞身跟上,那四鬼并未顾及青铜门,却是直飞到了外院之中,在空旷处站定了!
此时外院之中把守大门的四名护卫已尽皆被先前出来的二鬼所杀,竟是尸身四分五裂,残忍至极!
“大哥”一人手中鲜血淋漓,想来便是老二恶煞鬼归山松,那恶煞鬼见那躺倒地下之人惊道:“五弟怎会受伤?”
噬魂鬼归山槐尖笑一声:“二弟,受伤的岂止五弟,我四人皆是带伤了!”
然后一指对面的叶知秋,尖厉着嗓音,偏偏是笑道:“不想此处遇到了这位小兄弟,当真是高手,只是一掌,便伤了我等四人!”
叶知秋不待这几人啰嗦,情知需要尽快冲出这青藤关,便要领着张云等众人飞身上前;
却不想此刻那外院大门却是大开,几百汉军兵卒蜂拥而入,皆是手持火铳或弓箭,为首之人叶知秋与凤七七等众人却是认得,正是义军北路军军监司军监林英德!
叶知秋心中暗道不好,这许多弓箭火铳,再有这西山六鬼,自己断难维护得了这一众人等,若自己强带几人冲出,只怕事情不成,自己也陷落在此!
张云此时却是喊道:“叶兄弟,我张云误会冤枉与你,望你莫要见怪,今日我等便已是难以走脱,请你速带了凤姑娘离去便是,切莫管我等,我等要为大帅报仇雪恨!”
说罢高呼一声“弟兄们,随我杀了林英德那狗贼!”
不待叶知秋答话,十几人便如飞蛾扑火一般,直冲了上去!
对面林英德却是面带讥笑,轻挥下手,立时便箭矢如雨,弹丸横飞,将张云等人打的四分五裂,立时惨死当场!
叶知秋大惊失色,急抱起凤七七,腾身而起,一手抽出天龙刀,向那一众义军猛挥,只见长刀如墨,龙吟凤鸣铮铮作响,一道黑色刀罡直冲下去,将十余弓手立地劈死,便又是一刀紧接而下;
两三刀劈下之后,下面一众义军阵型已是大乱,军卒皆四散躲避,弓箭火铳丢的满地皆是;
此时那噬魂鬼呼喝一声,西山六鬼除却老五之外,便是齐齐上了,五人各自施展神通,向叶知秋猛攻过去!
叶知秋见张云等人已是死伤殆尽,加上前番张集背叛,张擒虎身死,心头已是怒不可当,不断呼号大喝,一刀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