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女子就算是旁支教育也不会少，像市井泼妇一般当街骂人是不可能的，不过大家在一切赏花扑蝶时喜欢说一些夹枪带棍的话，尤其攻击对象是那些长得好的。
而这个长得好的人当中就有‘玉郎君’的女儿月茹。
看着月茹娇艳的小脸上挂着泪珠，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月华幽幽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不是告诉过你，让你离她们远些吗？”
“今日雯姐姐约我去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那以后还去吗？”
月茹离开摇头，只是见月华一副不悦的样子，忙解释道：“我觉得雯儿姐姐不像那些人，她当时来邀时，姐姐在房中熟睡，不忍打扰，又无所事事，就跟着去了。”
对这些月华不好说什么，以为胭脂院可是重点关注对象，就像她们姐妹俩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人听在耳中。
“这几天尽量少出去吧，看看族长大人对我们姐妹有些什么安排。”
月茹点头称是，用丝绢将眼泪擦去：“姐姐，为什么有那么多旁支的姐妹来本家啊？难道她们也跟我们一样家里没有长辈在吗？”
“不知道，也许本家正好有什么大的举动吧！”可不就是大举动吗，将旁支的女子教导成供男人修炼的炉鼎，有的男子还可能是旁支女子的叔祖或是老祖宗之类的。这些人在利用后代女子修炼时，有没有想过，身下的女子和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想到这，月华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冷吗？”转头看向门外，阳光灿烂，天气晴朗，室内放置着冰块：“是不是冰块放多了？”这可是希罕玩意，过去她们家也只在天气十分热的时候才会有，而月家却是每个少女的房中都能每天供应。听迎夏说冬天，院子里就跟春天一样暖和，一点都不冷，据说是挖了地龙。
这可是大手笔呢，也只有月家这样的人家才能负担得起。
而这时月家的前院……
“主母，有位姑娘求见老爷，说是月家的亲戚，老爷现在不在府中。”
“亲戚？带她进来。”
不过半刻钟，那位姑娘就被一位后院的管事接走了，带到了月家老祖宗的院落里。
“众位长老，别来无恙啊。”她的态度不卑不亢，甚至还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尊容，看着在场一众惊色的长老们，面上笑容越发灿烂。
“月馨？你从那边回来了？”蓉长老见到少女时十分激动。但是面上的惊色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是啊，我亲爱的姐姐，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外人在话一定会很吃惊，这位叫月馨的居然和面色苍老的蓉长老是姐妹？
“是啊！姐姐，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旁边的大长老看蓉长老抽动的面色以及颤抖的手，忙站起身冲月馨道：“馨儿，你现在已经……”
“不错，我已经洗髓筏筋进入筑基期。”
“赫——”
“你不是四系灵根吗？”
“是啊，要不是四系灵根，当初你们能把我送给那老酒鬼吗？可惜啊，我四系中有一系占七数，修炼得当便可成为单系，当初家族中并无这样的仙法，想来我还要感谢诸位长老呢。”
筑基可是一个分水线，从炼气十层之后，每进一步有多难，在场的长老深有体会，有多少人卡在炼气十一层大圆满，终生不得进，像月蓉长老，像月鸣海长老，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月家要用女子做炉鼎的原因，在修仙资源如此频繁的凡人界，不依靠旁门左道，根本难以寸进。
“馨儿，你能回来就太好了，当初你和那老酒鬼离开后，我们也曾派人四处查找，但终不得果，你现在能回来也是我们月家的造化啊。对了，你现在入了哪个门派？”
大长老是筑基气五层，月馨是筑基二层，对于大长老，月馨也不敢太造次，只是对于当年陷害她的月蓉，她是十分气愤，却不会不给其他长老面子，再说她回来也确实是有目的的。
……
七日后，胭脂院的姑娘们被管事的嬷嬷带到了一个院子里，排成两条长队依次进入房间中。
月茹看着新鲜，只有月华心下有些不安，前世已经查验过的每个少女的资质，为什么又要查验一番。
派在长长的队伍后，月华终于到了房间门口，进入房间先是黑漆马呼的什么也看不清，等眼睛适应了，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少女声：“弃！”
于是月华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的手，将她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又是一阵阳光刺眼，月华的眼睛当即就流了眼泪。忙用衣袖在脸前遮挡出一片阴影，眼睛半眯半睁地看着刚才的房间，因为月茹就跟在她身后。
很快月茹也出来了，和她一样出来后就眼泪连连。月华拉着月茹回了房间。
“那房间里的女孩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个三等。”
月华松了口气，三等的意思是直月茹的资质在三等之数，超等是天灵根，一等是双灵根，二等是三灵根，三等是四灵根，“弃”是指五灵根或是凡人。
“姐姐，三等什么意思？”
“怕是指你的容貌吧，可是茹儿你明明容貌是整个院子里最好的，怎么只能算三等呢？”月华睁着眼睛冲月茹打哈哈。
月茹被她的话弄得脸色一红：“姐姐，人家和你说真的，你怎么笑话起我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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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飞舞院
“那不然你以为这个三等是什么意思，我还得了个‘弃’字呢！”
“啊！怎么可能，姐姐你这么可爱。”月茹的话一点不含恭维，她是真心觉得姐姐珠圆玉润的十分可爱，她们爹娘在世时总说女孩子要珠圆玉润的才好看。
月华被月茹的话逗笑了：“咯咯……是啊，姐姐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爱呢，比我们月茹还可爱。”说着拧了月茹粉嫩嫩地小脸一下，看着她不依地娇嗔，月华笑得更大声了。
可是当月华听到管事的嬷嬷来回报说三等以上的全部搬离胭脂院到另外的飞舞院去时，她的脸色苍白无比，身体嬴弱得好似一推就倒。
月茹也彷徨地看着月华：“姐姐！”要和月华分开，她是不愿意的。
月华忙收敛住心神，等一甘小姐们陆续回房收拾行李时，她深吸一口气跟在管事嬷嬷身后来到月亮门前，转过门见周围没什么小姐在，就算有丫鬟婆子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叫住了管事嬷嬷，深深行了个福礼，这是只对长辈才行的福礼，那管事嬷嬷假意地说着：“小姐千万别这样，老奴不当不得。”但是脚步却是一点没挪，生受了月华的大礼。
月华一把抓住管事嬷嬷的手：“嬷嬷，还请通融，让我和妹妹一起，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不想分开，我妹妹生性胆小，没有我在身边，我怕她……还请嬷嬷帮我们向夫人求个情。”说着冲管事嬷嬷的手中塞了一块玉。
为了月茹，月华可是下了血本了，这块玉可是羊脂白玉，在外面价值千斤。那管事嬷嬷一摸上手，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死劲儿摸了摸，那入手的温软让她的脸上笑开了花。
“既然两位小姐的情分如此之深，少不得老奴也豁出这张脸皮为你们求求情，还请两位小姐稍候。”
“多谢！”
月茹看着月华的动作，心里微定，等嬷嬷和丫鬟婆子走后才靠进月华道：“你刚才塞给了嬷嬷什么东西？”
“一块老玉！”月华虽然也有些舍不得，那玉在修士的手中也是很有用的，蓄积了灵气后可以做各式阵符，可以炼器炼丹。但是月华知道她要打动的并不是这个管事嬷嬷，而是那个说“弃”字的女人。
“很值钱吗？”
“应该吧，娘过去有一块这样的玉，听娘说过价值千斤。”
“赫！”
……
“何事？”一个闭着眼盘腿坐在空荡荡的床塌上的女子轻身问道。
声音虽然很轻，却让管事嬷嬷有些压抑，仿佛被人掐着脖子一样，混身冒起了大汗。
“启禀馨小姐，凤舞月家姐妹俩喜欢能够住在一起，她们父母双亡，又相依为命……”
月馨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说重点！”
管事嬷嬷差点一个没站稳跌坐地上，忙把手中的羊脂白玉拿了出来：“这是她们献上来的，还请馨小姐……”她的话没说完，手中的玉石别像自己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月馨的手中。
吓得管事嬷嬷话都不敢说了，怪不得族长和夫人都吩咐她万事听月馨小姐的，不可忤逆或是惹恼了月馨小姐，原来对方是仙人啊。
管事嬷嬷整个人头低得都快垂到胸脯前了。
“下品玉石，不错啊。既然这样，就让她们姐妹俩……”她想了想道：“都去飞舞院吧。呵呵……”
管事嬷嬷听着这笑容，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话说姐妹俩看着管事嬷嬷离开后，满是心事的回了院落。在晚饭后，那管事嬷嬷一脸不愉的来了。
月华笑容满面地先走到管事嬷嬷身前，又塞了块五两的足金给她，管事嬷嬷才露出了些须笑容：“两位小姐可以收拾行李一同千万飞舞院了。”
这个答案让月华愣了下，很快又恢复得体的笑容：“多谢嬷嬷，今后还要请嬷嬷多多关照了。”
管事嬷嬷虽然也想再要一块那样的羊脂白玉，却也知道太过贵重她也拿不住，五两金子想来月馨这样的仙人也不会想要，于是笑容更灿烂了些。
收拾好了行李跟着一众被选中的女子跟随在管事嬷嬷的身后离开了胭脂院。月华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为了月茹也只能这样了。
她就是受了前世的记忆影响太深，才会觉得四系灵根的月茹很安全，却没想到事事无绝对，她既然都能重生了，那么许多事肯定也和前世不一样。
只希望在飞舞院中的监视不要太多，不然她就是空有宝山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带着对未来的忐忑和不安，姐妹俩正式住进了有“炉鼎院”之称的飞舞院。
和前世一样，另外有四个负责教习的中年女子来教导她们，因院落中的少女都是月家的旁支，大多都从小识字，因此月家并没有派识字的教习，而是先派的礼、乐、舞、音四位教习。
这几个教习由总教习管理，总教习是一位年轻的女子，长得十分漂亮，月华从女子的声音中判断出，她就是那个房间里说“弃”字的女子。
这人说她也是月家的子女，只是比她们要年长许多，让她们称呼她为馨姑姑。虽然看着女子年轻的脸庞上带着成熟和妩媚，可是跟姑姑却是一点不搭，有些天真的月芸儿开口道：“姑姑，您长得这样年轻漂亮，一点都不像姑姑，反到像姐姐呢。”说完一副天真疑惑的样子。
月馨听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灿烂了：“你叫月芸儿是吗？”
“是的，姑姑……”
“三系灵根？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月芸儿先是惊讶了下，然后欢喜道：“太好了，以后还请姑姑认真教我，我一定认真的学。”
月华依然毫无表情。其他姐妹的脸上都露出了艳羡，唯有她的表情不一样。
月馨便问道：“你叫月华？”
月华惊讶地抬头，立刻恭敬地回道：“是的，姑姑。”
“我看你的表情似乎并不认同？既不羡慕也不嫉妒？”
“没有，月华知道以自己的资质无法与月芸姐姐相比，月华从不敢妄想。”
月馨听到月华这样说，似乎呆楞了一会儿，那表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回过神后表情转为了阴郁：“都回去吧，明天开始正式课程。学好了，也能为家族和父母带来荣耀。”
“是，姑姑。”四十多个少女齐声回应，十分响亮。
晚上，躺在床上，姐妹俩照例睡在一张床上。月茹偷过半开的窗棂看向外面的天空，愣愣出神。
“在想什么？快睡吧，明天得早起。”
“姐姐，为什么我们要学习礼、乐、舞、音。这些不是教坊中的女子才学的吗？”
月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也不知，可能本家是想让我多了解妾室该做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吧。”
“可我们出嫁也不会是妾啊！”当然不是妾，是连妾都不如的陪侍。只是这话月华不能讲，至少现在不会讲。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本家要我们学什么就学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轻拍着月茹身上的被子，月茹没一会儿就困意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月华勾起嘴角，小时候她经常见到娘亲这样哄妹妹睡觉呢。
闭上眼，她将整个身体都包裹在被子中，却并没有将心神沉入到灵域中，她不敢冒险。因为飞舞院现在是各长老关注的重点院落。不管是天姿卓绝注定要走上青云路的月雯，还是要当作陪侍送给修士的其他女孩都被关注着。
她将心神收敛，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学习教坊女子的技能，月茹因为有抵触心理，觉得这些都是不入流的下流技艺，因此学的并不认真。而月华，从始至终教习都没有强求过她，只是让她多多运动，把那身肥肉给减下来。
月华怎么肯减，这身肥肉可是她目前最好的保护了，因此每次吃饭她都是抢得最多，吃得最多的。虽然月家在吃食上从来不曾亏待她们。可每逢吃饭时看着月华那狼吞虎咽犹如几辈子没吃饭的饥饿模样，再好的胃口也没了。
反到是月茹，见月华吃得这么香，也胃口大开，比平日在家时吃得都多。一下个月下来，她反到有些胖了。
在其他人因为教习所传授的技艺不停练习而变瘦时，唯有月华姐妹俩反到胖了许多。
月华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捏着月茹长出来的双颊。
“姐~姐……”软软的抗议声，月茹嘟起嘴，月华咯咯笑着依然不时揉捏着月茹的脸颊，把她的脸都捏得红通通的。
这时月雯走了过来：“你们姐妹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月华和月茹赶紧起身冲月雯见礼：“月雯姐姐。”
对于月雯，月华是羡慕地，因为前世月雯的就是凭借着资质进入了修真门派，成为了一名内门弟子，想来日子过得十分风光幸福。
“哎呀，茹儿妹妹，你这脸颊怎么了？”
月茹幽怨地瞥了月华一眼，把月华和月雯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几人分别在石凳上落坐。月华给月雯斟了茶，月雯接过：“两位妹妹过得很舒心啊，我看你们到是圆润了些呢。”
月茹脸色依然很红，只是表情羞涩了些，估计是羞涩自己每顿饭吃得比别人多吧。
第22章 文蕴节
月雯笑笑：“虽然你们不喜这些，但是功课还是得做的。你们不知，如果下个月各项考核不及格者，将被赶出飞舞院。”这时她看到月华眼中闪过的亮光，心下一愣。暗道难道月华并不想进这飞舞院，可是进入飞舞院却是好处多多的，先不说吃穿用度比其他的姐妹要少上一倍不止，就是从飞舞院中学完出去后是能得到大机缘啊。
“月华妹妹，你可能不知道，进入飞舞院是每个女孩的机缘，只有学好了教习所传授的技艺，才能获得。你们可千万别放弃了现在得到机会，比起凡人的荣华富贵……总之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月华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这些都是过去教习在传授她们技能时，有意无意地私下向看中的姑娘透露的。
月华笑道：“月雯姐姐，我和妹妹确实不喜欢舞和音，礼、乐还好些，可是这舞和音……”
“我知你们所想，既然本家让教习来传授了，自有他们的打算。长辈们是不会害我们的。”
月华心下一阵无奈，月雯如她前世一般被本家华丽的谎言所征服，看不到富贵之后的凶险，面上淡淡道：“多谢姐姐劝告，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月雯见月华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面色也不悦了起来，要不是为了月芸，她才不想来这里呢，月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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