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一清二楚,此时自然不会像是这个家伙一样的失态。
佘老太君原名佘妤,当年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秀女,最后能够做到大唐无冕女帝的地步,完全都是不断的勾心斗角,争锋夺势得来的。经历过几千年这样的经历,佘老太君心性又怎么会是和冰老鬼彭寒那样一路躲出来的家伙一样脆弱。
“算不出来,那就找!大不了老身把这阳世翻个底儿朝天!”
此时的佘老太君又拿出来当年她摄政之时的果断,眼中闪出一股子厉色来。
“不对,有变化!”
就在佘老太君发狠之时,那个倒在地上的冰老鬼突然眼前一亮,伸手对着那六枚半废的铜钱点了一指,腾的一声,那六枚阴阳和合宝钱瞬间都化作了一堆粉末,但是一副清晰地画面却是在二人的眼前缓缓的浮现。
“怎么会!”
佘老太君这回也不淡定了,这幅画面里面分明显示着寒月就在她自己的闺房里面,很不淑女的四仰八叉的倒在绣床上面睡的正香,旁边还有一些用废了的珍贵材料,隐隐间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
难道寒月一直都是在屋里面,他们两个老家伙实在发神经吗?这明显就不可能。且不说冰老鬼那算尽天下的卜算之术,就单单说他们两个老家伙的感知,这个世间就没有人能够瞒过去,更何况小姑娘身上还有他们两个老家伙的一丝心神在,就算是她爹他妈来了也没那个能耐瞒过他两个老人家的耳目。
“没有,什么也没有……”
冰老鬼有开始念叨刚才他念叨的那几句话,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失魂落魄,而是若有所思。
“你想到了什么?”
佘老太君虽然很看不起冰老鬼的作为,但是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若是单论天赋悟性来说,这个遇事只会躲的老家伙明显要比她强很多。因此看到冰老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就开口问道。
“是无,她感悟的道是无!”冰老鬼很没形象哆嗦着嘴道。
“这,不会吧?”
佘老太君这回却是没了无冕女帝的冷静,说道。
点星境强者所谓的感悟了道,就知晓明白了这世间万物中的一种运行的规律,进一步掌握了这种规律并能在一定范围加以改变便是领域,便是掌握了道。但是,无,就什么也不是,那又何来的规律?又何来的道?
到了冰老鬼,佘老太君这个层次,他们掌握的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道了,而是隐隐要万法归一了,对道的了解自然是远超其它的点星境强者,但就是这样,他们也不会了解这所谓的无的道。故而也难怪佘老太君有如此反应了。
“会!就是这样!”
冰老鬼却是十分肯定。
八十,醒(狂欢的前奏)()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梁石山并没有昏了多久,只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是逐渐醒了过来,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嘴里很是不满的嘟囔着。
梁石山现在就像是大醉初醒一样,满身酸痛,脑子还迷迷蒙蒙的。
在修行的前期,每一分的进步都是用巨大的痛苦换来的,尤其是在突破的时候。在淬体境的时候,痛苦来自于经脉,在这个阶段,灵气身体中特定的几条经脉中不断地转化为气血之力,强化身体,在转化的这个过程中,就像是无数的细针在经脉中扎着。在锻骨境的时候,修士修炼的是身体中的骨骼,在灵气转化的时候,要打通骨骼中的无数的骨障,这个过程就是像有无数的锉刀在不断锉着锤炼的骨头。而到了搬血境的时候,痛苦再一步升级,这个时候,修士修练得是整个身体了,这个阶段,修士要做到的就是要让气血之力在整个身体里面运行无阻,要做到这一点,修士就要从内而外的用灵力改善整个身体。这个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浑身都是胃,生吞了刺猬的那种。
其实在修行界中,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完全全的把身体淬炼的那个地步,一般来说,淬体境的时候能练就十二条经脉,锻骨境的时候能打通三成的骨障,搬血境的时候身体中能有一成的地方让气血之力运行无阻便已经是天才了,毕竟这个过程是在是太痛苦了,而且这些只要是这些气血之力能够运行无阻的地方遍及全身就不会怎么影响战力,而且只要达到了地境,修士们的战斗方式就由近身战变成了操纵灵气法宝进行远程打击了。
干什么难受的事情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开始的时候,修行也是这样。低境界的修士在修行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用灵气改造自己的身体的过程。这就像是城市建设一样,总是要先拓荒,再建设。改造也不是一下子能够完成的,先要突破的时候进行开拓,然后在接下来的修行过程中逐渐的对开拓的地方进行淬炼打熬。总得来说,尽管在开拓后的改造的时候也不轻松,但是跟开拓之时的痛苦一比也就真不算什么了。如果说,修行三大境界是由修行的重点来区分的,那么细分的九个修行境界就是根据修行路上的九个这样的难关定出来的。
本来梁石山在天冥宫中便是被花姑子黑化了的藤蔓侵入身体时,那变了质的灵力不仅打通了他身上所有的骨障,更是将他的身体都给开拓了便,若不是天冥谷里的灵气都已经在当年的那场大劫中变了质,只怕当时梁石山就能晋入到搬血境。六个时辰前,就是小姑娘寒月无意间引动了这座竹楼中的灵气入体,再加上梁石山又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有处在在这种跨进搬血境半步的情况下,才有了后来的突然突破以及玉骨铁线竹开灵。
正是在他天生的奇异再加上天冥谷中黑藤给他留下的遗泽,才让梁石山在这种程度的突破后只是浑身酸软,脑袋昏沉,而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是麻烦啊!”
如果这样大的一个便宜让别人占了去,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的,但是此时的梁石山却是犹有不满的抱怨着。
他现在正在面对一个很严峻的局面,本来他以为小姑娘被带走,自己又在那个古怪却强大无匹的老头面前发了血誓,这辈子应该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寒月了。但是谁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摆脱这个小祖宗,甚至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只要人家一个念头,自己在干什么都会无所遁形。本来他以为这就够恐怖的了,但是谁知道,更恐怖的是自己现在根本已经是不属于自己了,只要那位小祖宗一个念头就把自己控制了。
这无疑是一种最让人恐惧的情况,这就是成为一个没有自我的傀儡的前奏,失去自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但好在是梁石山,他虽然心狠手辣,心思决绝,但这都是为了活着逼出来的。他虽然见过这世最没有人性的事情,但究其本质来说,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无论干出什么事情,都只不过是很单纯的求生和自保罢了,至于阴谋诡计这种高大上但却对于在大荒山那种情况下活下来没有帮助的东西,他都统统不了解。可以说,梁石山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人,他无论他干出什么事情其实都是出自于求生的目的,这几年来,他每一天奋斗的目的都是在确保自己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至于见到后天的太阳,那就是明天的事情了。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梁石山,绝对的果断,却是没有什么远见,乃至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想到变成一个傀儡的可能,反而是在思考怎么样能够达成小姑娘给他留下的任务。
小姑娘当初就是起了招揽禾枷霖的心思,这一点在小姑娘展现‘王霸之气’的时候就告诉了梁石山。
“你没有几个手下,怎么给本姑娘打地盘?”
当初寒月就是这么告诉梁石山的。
既然这位小祖宗起了招揽这家伙打地盘儿的心思,那他就必须要替她完成。梁石山不清楚种在他身体里面的这颗冥种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起作用,但是他很肯定的是这东西绝对能够有威胁到他的生命。不管这位小祖宗怎么想,自己替她完成就好了,梁石山很有当狗腿子保命的觉悟。
但是,在如何完成小姑娘寒月定下的任务这个方面,摆在梁石山面前的问题却真是不少。他不会和小姑娘一样散发‘王霸之气’,也不知道现在面对禾枷霖该怎么说,甚至连这个世界上的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晓。
“真是太麻烦了!”
晕晕乎乎什么也想不明白的梁石山站了起来,不禁又挠了挠头,道。
八十一,两个俘虏()
“哇咔咔!”
梁石山还迷迷蒙蒙的呢,突然之间,一颗翠绿的脑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左右晃悠着瞪着大眼冲着他乱叫。
“我去!”
砰砰砰!
梁石山一下子就清醒了,这尼玛太惊悚了,这东西就跟把他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在插到一根竹子上一样,但最关键这丫的还是翠绿色的。梁石山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是作为一个男性最基本的常识和忌讳还是有的,一脚下去绝对不商量!
砰的一声脆响,这个绿脑袋的下面那根竹子韧性还真是不错,梁石山这一脚虽然不是全力施为,但力道之大,绝对达到了千斤。这颗绿脑袋虽然弹来弹去,撞在地上砰砰砰的响,但底下那根插着的竹子虽然弯的惊心动魄,却没有半分断掉的迹象。
“哇咔咔——!”
身为草木之精的绿脑袋毛了,玩咔咔的飙起了高音,下面的竹子猛地一弹,那颗绿脑袋就像是一颗流星一样砸向了梁石山。
但很可惜,不说梁石山那神秘的来历,就光是他那神一样的预感能力就让他提前把脚放在了该放的地方。
于是,砰!砰!砰!
“嗯——哼——!”
大姐头花姑子发出了新的音节,表现出了对绿脑袋乱来的不满。
然后,又是砰——!
却是坐在那里发呆的禾枷霖飞起一脚,踹开了过来对花姑子献媚撒娇的绿脑袋仁兄。
“你醒来了啊?!”
禾枷霖刚才很明显没有在线上,要不是刚才绿脑袋仁兄突然出现在花姑子身边,激起了他下意识的反击,恐怕他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嗯,我醒了。”
梁石山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忽悠这家伙,于是只能这样回道,就跟两个人多熟似的。
“我要跟你走!”
禾枷霖目光坚定,就跟一个要跟情郎私奔的大姑娘一样。
“你,你,干什么?!”
梁石山没有想到这家伙比自己还着急,直接奔着主题就过去了。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手已经是下意识的摸到了身边的刀柄。别管什么任务了,要是真的是他想象的剧情发展,他可绝对不会留情!
“我发现我离不开她了,她说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我就离不开她了。”
禾枷霖垂头丧气道,眼中无线深情望着小花姑子。
铮——!
虽然和他想得不一样,但是现在的梁石山更加愤怒了,北雄刀已经出鞘,他要砍死这个变态!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家伙分明和自己一样,早就被这个小家伙彻底俘虏了啊!还好说的快,要不然,啧啧!禾枷霖想了一下自己和梁石山的表现,他万分确定这一点,禾枷霖赶紧说道。
“你什么意思?”
梁石山长刀略微垂下,但依旧是面色阴沉沉的,斜眼瞥着禾枷霖问道。
“我和你差不多啊!”
禾枷霖连忙解释,他想,这么解释一下梁石山一定会理解的吧!
但是梁石山就还没有理解,北雄刀微微抬起,道:“什么意思?说明白!”
“难道你不想要一直保护她吗?!!”
很明显,禾枷霖已经被小花姑子彻底俘获了,激动的像是丈夫出了轨的妇人。
“保护她吗?”
梁石山喃喃道,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是离不开这个小家伙了。当初在天冥谷中明明知道这个小家伙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但是自己仍然是义无反顾的带着她。好吧,梁石山确确实实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在绝境中苦苦求生的小孩。即便是现在,他也只不过是十二岁而已。从八岁到十二岁,这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和父母撒娇的年纪,但是梁石山却是在这个年纪见识到了人世间最丑恶的一面,为了求生,他变得冷酷,变得不要脸,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从大荒山深处逃出来的那一路上,他无数次见识过了一个个的婴孩死在这场灾难中,但他却没了一点点的感触。
他已经把自己的心练到了水火不侵的地步,即便是面对寒月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没有产生厌恶而已。他对于寒月的态度与其说是恭敬,还不如说是畏惧。他早已经丧失了一个正常孩子的心性,可以说,他无论做出什么事情,看的都不是对错,而是对自己的利弊。
可奇怪的是,即便他已经成了这样,但是在面对小花姑子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的生出要保护这个小家伙的欲望。难道是他从大荒山中逃了出来之后找回了自己的善良?并不是,梁石山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善良,呵呵,这个词离他太远了。他是从地狱中闯出来的煞星,无论如何都和天堂扯不上关系。
既然不是他自己的原因,那就一定是小花姑子的原因了。
“果然不能小瞧她啊!”
梁石山有些感叹,虽然他甚至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深,但是点星境强者的姿态他还是见过不少的,他们的强大,可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但小花姑子这个样子,他还真没太注意,只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保护对象,现在想来,这似乎也是这个小家伙搞的鬼吧!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就保护她好了。”
看着还在咿咿呀呀,嗯嗯哼哼没有一点点星境强者样子的小花姑子,梁石山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原来他早就无知无觉的被小花姑子给俘虏了,但,他愿意。
“你憋冲动!!”
禾枷霖的声音很破坏氛围,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让梁石山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刚才那刀刷的一下就抬起来了,刀光闪烁,暗藏赤光,绝对是一件难得的兵家灵器!禾枷霖瞬间冷汗就冒出来了,尼玛,我是种地的农家弟子好不好,胆子很小的!
好吧,梁石山把北雄刀放了下来,他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小花姑子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把这个家伙也俘获成了她的保护者。不过,这样他的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啊!
八十二,谈话()
梁石山半躺在宽大的竹椅上,一只脚踩在竹椅上,另一只脚随意的耷拉摇摆着,很是随意。手上还把玩着棉花糖,一捏一松,弹性十足。
梁石山表现的越是漫不经心,禾枷霖就越觉得他深不可测。大唐皇族都是变态,这是一个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虽然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但是禾枷霖却不敢因此对梁石山有丝毫的看轻。最是无情帝王家,大唐皇族更是如此,大唐皇族之间的竞争,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能取得在外游历资格的皇族子弟,有一个算一个,绝对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你说你要追随我,那你也得告诉我你有什么能耐吧!”
梁石山把玩着棉花糖,尽量装成一副云淡风轻,高深莫测的样子。当初他可是见过不少所谓的大人物,都是这副臭屁样子,就连之前跟禾枷霖刚见面的时候,禾枷霖也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