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文泰来大怒,口中喝了一声,就要再出手。
不过慕容复却是将手掌轻移,覆在骆冰光滑白腻的玉颈上。
文泰来大惊失色,生生止住脚步,一脸阴沉的看着慕容复,狠狠啐了一口,“堂堂慕容复,竟然如此卑鄙,呸!”
“我卑鄙?”慕容复阴阴一笑,手指微微合拢,骆冰秀眉微蹙。
“住手!”文泰来急忙喊道,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只好说道,“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伤害冰儿。”
李沅芷神色一紧,急忙扑过来拉着慕容复手臂,刚想呵斥几句,却被慕容复瞪了一眼,“你不想昏睡过去的话,最好就老老实实的看戏。”
李沅芷犹豫了下,终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本座方才没有好好说话么?”慕容复看向文泰来,冷笑一声,不过手指倒是松开了,只是没有离开骆冰脖颈,反而轻轻摩挲着。
自己冰清玉洁的妻子被人如此作践,文泰来心若滴血,奈何他却只能干瞪眼。
“说,”慕容复声音骤然一冷,“你为什么要掳走本座的人?但有一字半句谎言,你知道本座会做什么。”
文泰来双拳紧握,脸色阴晴不定,好一阵之后,整个人都仿若泄了气一般,双手缓缓垂下,口中说道,“小王爷看上了那三个女子,找上了某家,他于某家有大恩德,只能助纣为虐一次,所以出手掳走她们。”
听得此言,李沅芷檀口半张,脸上满是吃惊之色,好半晌后才喃喃道,“文四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今日所见可谓是一再冲击红花会在她心中的高大正义形象,先前听了于万亭的谋划后,她虽然不齿其行径,但仍想着,红花会这么多当家,有一两个败类也是正常的,可现在竟然连正直如文泰来,也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如何不令她震撼。
文泰来自然也认出了李沅芷,虽然心中疑惑对方怎会跟慕容复在一起,还出现在这总坛中,不过此刻却是顾不得这许多,听得李沅芷此言,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惭愧之色。
“你一个人?”慕容复面上不置可否,问道。
“是是的,我一个人。”文泰来迟疑了下,也就如此说道。
“放屁!”慕容复陡然冷哼一声,“你一个人能将擒得住小昭?”
“我们用了迷药!”文泰来话一出口,登觉不对,这才反应过来慕容复是在诈自己,但话已至此,想要改口也晚了,哼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还有谁?”慕容复冷声问道。
“几个几个会中的弟兄。”
“余鱼同有份么?”
“没有有!”文泰来见慕容复手臂轻移,已经快要放在骆冰那高高耸起的雪峰上,又急忙改口道。
“不可能!”李沅芷猛地喝了一声,“余大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文泰来心头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怨气来,本来这事确实是他和余鱼同所为,他也没打算出卖余鱼同,只是眼见慕容复要轻薄自己妻子,这才脱口说了出来,可李沅芷如此一说,他一身憋屈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似的,
“什么不可能,此事就是我与十四弟做下的,大丈夫既然敢做,有什么不敢当的。”
李沅芷呆了一呆,细细回想白天的时候,余鱼同的反应确实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只是要她相信余鱼同也会做这等下流之事,比杀了她还难受,一时间,脸色苍白,呆若木鸡。
“这么说,你们的手脚,都碰过本座的女人了?”慕容复不理会李沅芷,神色冰冷无比的说道。
文泰来心中没由来的一凛,急忙开口解释道,“没没有,我特意找了几个女弟子去的。”
但见慕容复一脸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最基本的礼义廉耻,文某人还是知道的。”
“礼义廉耻?你配么?”慕容复嗤笑一声,神色缓和了不少,不过一想起自己若是晚一些找到双儿等人,她们面临的将是不可想象的后果,慕容复心中怒意更甚,若双儿和小昭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届时就算杀光所有人,也挽回不了什么。
“这几天,你们将双儿她们藏在了何处?”慕容复忽的想起一事,这数日来他到过宝亲王府,也到过这红花会地下总坛,但都没找到三女的下落,文泰来究竟将她们藏在了何处?为何今日才将人送到宝亲王府去?
文泰来听得此言,却是神色复杂的看了骆冰一眼,嚅嗫半晌,“她们被内人藏在了附近一处民房中,我我也是今日才找到的。”
慕容复微微一愣,不禁意外的看了一眼骆冰,目中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只听文泰来继续说道,“内人一直不同意我这么做,因此在得知这件事后,便截下那三个女子,藏了起来,故而今日今日我们发生了一些口角。”
他之所以将骆冰的立场说得这般清楚,其实也是存了让慕容复感恩骆冰,不要伤害她的原因,否则这等夫妻间的事,是不好往外说的。
“如此倒是多谢骆女侠了。”慕容复瞥了骆冰一眼,淡淡说道,不过心中的怒意却没有减少多少,在他看来,这二人本就是一伙的,一个掳人,一个救人,最终还不是将人送到了王府去。
其次,他对骆冰也没有多少感谢的心思,若不是骆冰截下双儿等人,让文泰来将人送到王府,他早就将人找到了,从双儿三女出事,他便把第一目标对准了宝亲王府,派了大量的人手监视,断然不会让双儿三女落入虎口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还请慕容公子不要为难内人。”文泰来咬了咬牙,一脸坚定的说道。
不料慕容复却是微微一笑,“就凭你?就连双儿、小昭一根汗毛也比不上,恐怕还担当不起!”
文泰来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慕容复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慕容复声音陡然一冷,“本座会让你明白,红花会将会因为你的胆大妄为而毁于一旦!”
文泰来一惊,“你要做什么?”
慕容复冷笑一声,扬手便是一道劲力打出。
文泰来反应不及,硬吃了这道劲力,顿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厌烦欲呕,阵阵眩晕袭来,随即“噗”的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骆冰脸色惶急,偏偏无可奈何,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慕容复。
便是李沅芷也心有不忍,不由开口道,“文四哥一时糊涂,你就不能饶过他么?”
“无知女人,你可知他绑了我的女人送给别人,”慕容复转头瞪了她一眼,“此等大仇,我还管他是不是‘一时糊涂’,即便他真是‘一时糊涂’又如何,不将他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沅芷听得“挫骨扬灰”几字,顿时想起先前密道中被他化为一滩血迹的两个男子,不由脸色苍白,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而骆冰俏脸更是煞白无比,想要求情,却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要你放过贱内,不与红花会的兄弟为难,文某人任你处置,绝无半句怨言,否则文某人立即自杀,让你报仇也没处报。”文泰来口中不住的涌出鲜血,断断续续的说道。
“嘿,”慕容复咧嘴一笑,“想自杀,只要你敢,我便将你妻子的衣服扒光,拉到街上游街示众,任人品尝!”
“噗!”听得此言,文泰来再次吐了口血,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这么沉不住气么?”慕容复面色微微一窒,随即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是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人啊。”
“你你不会真要那样对待冰姐姐吧?”李沅芷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自然不会,”慕容复微微一笑,探手捏了捏骆冰的脸蛋,将其拧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怎么说也要我自己先享用一番再说。”
“无耻!”李沅芷先是心头一松,听得后面半句,不由开口骂道。
“这算什么!”慕容复撇了撇嘴,随即将骆冰穴道解开。
骆冰身子方能动弹,便一个弹跳站了起来,快步朝文泰来走去,检查了下文泰来的伤势,这才恨恨的望着慕容复,“你好生无耻,明明答应了妾身,又出尔反尔。”
“不必跟我来这套,你也看到了,小昭三人是我的人找到的,约定自然作废,你的丈夫做下此等恶事,你还有脸说我无耻?”慕容复反唇相讥。
骆冰张了张口,却是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默然片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公子放了四哥,由妾身来代四哥赔罪。”
第七百九十五章 出气()
“哼,有些账可以代劳,有些账却不能代劳,更何况,本公子有说要放过你么?”
“你什么意思?”骆冰问道。
慕容复摇摇头,起身离开石屋,李沅芷看了骆冰一眼,又看看地上的文泰来,也跟了出去。
骆冰将文泰来搬到石床上,怔怔望着他的脸庞,脸色变幻一阵,终是转身出了石屋。
出了地下总坛,回到红花会馆大厅,厅中已经摆满了宴席,宾客满座,不过在大厅中间,却是腾出一片空地来,四道身影纵横交错,你来我们,正斗个不可开交。
慕容复先是一怔,随即却是吃了一惊,四人中的两人赫然是胡斐与程灵素,而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年过中旬,样貌英俊,不失为一个风流男子,而另外一人,须发斑白,头顶半片天灵盖光秃秃的,脸上皱纹密布,赫然是那毒手神枭石万嗔。
慕容复眼中若有所思,那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倒是有几分眼熟,只是忘了究竟在哪见过,至于这四人为何会对上,他倒是没有多想,石万嗔一直在打药王神典的主意,与程灵素遇上,必然少不了一番争斗的。
四下扫了一眼,席间聚集了约莫二百来人,如今酒过三巡,正凝神观看场中打斗,瞧到妙处不由得拍手叫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红花会的人自成一桌,位于大厅上首,桌上做了十来个汉子,赵半山、余鱼同赫然在其中,想来这一桌人就是红花会的当家们了,此时赵半山面现焦急之色,而旁边一个目中透着精光的汉子,正小声的劝说着什么。
苗人凤与苗若兰坐于西边一个角落里,苗人凤神色木然,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眼睛除了时不时打量苗若兰一眼,基本上不会朝别的地方多看一眼。
而此刻的苗若兰倒是颇有些心不在焉,一双漆黑的明亮的眼睛四处乱瞄,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慕容复离开之时,她曾忍不住心中好奇跟了上去,只是被慕容复带着兜了两个圈子之后,便甩开了,并未发现会馆下面的密道。
“好!”忽然,厅中掌声雷动,众人拍手叫好。
慕容复转头望去,原来是程灵素一掌击退了石万嗔。
“半年不见,你的功力怎的如此深厚?”石万嗔满脸惊骇之色的问道,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面现激动之色,“药王神典,一定是药王神典,只要药王神典才有这个可能!”
程灵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师叔,灵素有此功力,与药王神典无关,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嘿嘿,”石万嗔狰狞一笑,“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心思如狐,既然你还肯叫我一声师叔,现在将药王神典交出来,老夫便饶你一命,从此之后,绝不再上门叨扰。”
程灵素微微叹了口气,“师叔,并非灵素不想给你,只是师父临终前,特地嘱咐,药王神典谁都可以看,唯独师叔不行。”
“什么!”听得程灵素此言,石万嗔登时大怒,什么叫别人都可以看,唯独自己不能看,不由破口大骂,“那个老匹夫,这药王神典又不是他的,凭什么他要独享,就连死后也不愿让我得到,真真是该死!”
“师父已经作古,还请师叔说话客气些!”程灵素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一些。
“哼!”石万嗔冷哼一声,“想我客气?不可能,现在即便是你交出药王神典,老夫也绝不与你干休!”
程灵素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师叔,你的毒术固然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不过你自己也邪毒入心,近乎走火入魔,再不悬崖勒马,只怕不久于人世。”
石万嗔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厉声喝道,“休要多言,看掌!”
说着扬手一掌打向程灵素,掌心处黑气缠绕,周身散发这一股阴冷的气息。他对自己的情况自是十分清楚,在他想来,只要得到药王神典,便能将所有问题都解决掉。
一众宾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毒手神枭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知道的人,无不是谈之色变,今日也是仗着大家伙都在,才敢如此近距离观摩,平时见到了,谁不是远远的避开。
“小心!”正与中年男子刀剑交缠的胡斐见得这一幕,不由脱口喊了一声。
“小子,如此时刻,你还分心他顾,是在找死么?”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长剑轻颤,却是绕过胡斐的刀,朝他腋下刺了过去。
胡斐心中一凛,稍微收敛心神,弯刀一翻,奇异的打了个转,自左肋处斜向上划出,正好将中年男子的剑招架下来。
而另一边,程灵素对于石万嗔的发难早有预料,手起一掌,一股绿气在手心一闪而过,纤细的手掌迎了上去。
“噗”的一声,二人双掌即将接触之时,程灵素手腕一晃,却是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石万嗔先是一愣,忽然手背一疼,定睛看去,却是程灵素的玉手已从自己的手背上划过,那里多出一道细微的伤口。
石万嗔心中一凛,这丫头的毒术几乎不在自己之下,有此机会,指不定给自己下了什么剧毒,一时间,他面现疯狂之色,竟是不顾自身安危,提起全部丹田之力,朝程灵素胸口拍去。
程灵素虽然内力颇深,但在武功招式方面,除了轻功尚可,拳脚方面并不如何擅长,又没有什么争斗经验,面对石万嗔不循常理的一招,一时间却是想不到用什么招数来破解。
石万嗔心头暗暗冷笑,先前交手过百招,他早已将程灵素的虚实探了个清楚。
电光火石之间,程灵素本能的腰身一扭,将身形偏转了少许,避开了心脉位置,但肩头仍是挨了一下,“噗”的一声,身形踉跄后退。
石万嗔心中大喜,脚步不停,左掌自右掌下探出,裹挟着一股凌厉黑风,朝程灵素心口子拍去,这一掌她避无可避。
“程姑娘!”却在这时,旁边一道人影闪过,“噗”的一声,石万嗔漆黑的左掌按在那人胸口,其身形倒飞而出。
“胡大哥!”程灵素惊呼一声,没想到胡斐竟然会不顾自身安危,来替自己挡下这一掌,一时间,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石万嗔口中骂了一句,再次出掌,只取程灵素。
“住手!”这次,却是赵半山开口了,先前这四人起了口角,在厅中争斗起来,他本欲现身阻止,却被旁边的七当家徐天宏给拦住了,眼看要出人命,他自是不能再坐视不管。
不过石万嗔难得有此机会,又岂会罢手,一身凌厉气息尽数放了出来,周身环绕一道漆黑如墨的黑气。
众人不由大惊失色,急忙抽身后退,生怕沾染上一丝半点,至于出手相救的心思,也彻底打消掉了。
“父亲,你快救救程姐姐!”回过神来的苗若兰不由大惊失色,急忙转头看向苗人凤。
而苗人凤一手握着剑柄,站起身来。
赵半山心头微怒,正欲上前,却在这时,斜刺里,一道白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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