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吭声的公主说:“那又怎样,始终是一个男人!”说罢,起身告辞。
老侯爷微微摇头,心想,这几样东西都是见所未见,此子却能轻易拿出来,说不定,侯府的转机就在此子身上。看到放置军刺的绿色盒子,老侯爷以为是匣子,拿起来细细瞧了瞧,掂了掂,极轻却结实,又是他不曾见过的物件,心中自此对刘朝明是既好奇又疑惑。他朝屋外喊了一声,一精壮的汉子应声而进,老侯爷把绿色盒子递到他手上,吩咐一声:“浦川,把这匣子送给世子,就说,就说这是那刘少爷送给他的。”
“是。”被叫做浦川的精壮汉子接过匣子,朝世子的院落走去。
此时,世子正直立在鱼塘中央的亭子边,一管玉箫放在唇边,指尖微微移动,顺畅的箫声从指缝间倾泻而出,悠远清冽,忽高忽低,宛如在耳畔低语,又似在远方回荡,带些淡淡地愁绪。浦川走进来正好看到世子在凝神吹奏,便朝世子的护卫李鸿微一点头,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一曲奏毕,浦川上前将绿色匣子交给世子,并传达老侯爷的话。
世子默然片刻,把手中玉箫一伸,李鸿立刻接过,世子并没有伸手去接匣子,而是直接打开盖子,见是一把短剑的样子,微微皱眉,但仍是拿了起来,从刀鞘中一抽,线条流畅、前端锋利的军刺赫然出现在眼前,世子稍稍一顿,后退两步,缓缓摆了一个起手式,接着军刺向前刺出,动作一下比一下迅疾,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身形矫健犹如游龙,衣摆随着动作带出的劲风飘动,在旁边观看的两人不禁齐齐赞一声“好!”随着这声话落,只见世子突然向后一转,右手的军刺跟着掷出,竟牢牢地没入一颗粗壮的树干上。
李鸿赶紧上前,想将军刺拔出,却不料军刺纹丝不动,竟牢牢地嵌进树干之中。世子见此,踏步上前,猛一用力,军刺被拔出,却见三面凹槽中带着木屑,再看粗壮的树干上,赫然出现一个见方的深沟。世子漆黑的眼睛蓦然一亮,情不自禁地道了一声:“好一把利刃!”
世子把军刺□□刀鞘,问李鸿:“我记得你打听到他曾在青楼授曲赠歌?”
李鸿不解世子之意,但仍是答应一声。
“来而不往非礼也,去书房把我那本古本《仙曲悠荡》给他送去吧。”世子缓缓说道。
“是。”
浦川在旁说道:“那刘少爷估计还没有出府。”见世子转头看向他,解释道,“公主让人把刘少爷单独叫到德初院说话。”
第18章 。不用纠结()
刘朝明随着管家左拐右绕,却被引到一处比较幽静的院落。刘朝明深觉诧异,看向管家,询问他这是为何?
管家将人带到,便不再隐瞒,告诉刘朝明,公主想跟他谈谈,请他稍安勿躁,片刻之后,公主就会赶来。
刘朝明无奈只得在此等候,心想不知公主究竟有什么话非要背着老侯爷说。等了一会儿,只见公主在四个丫鬟的簇拥下朝这里走来。
刘朝明随意一瞥,见公主身边的四个丫鬟俱是容颜秀美,身姿婀娜,心说,不愧是豪门大户,连身边的丫鬟都这么容貌不俗,不过,这样的丫鬟能安心干活吗,不会整日想着爬床成功当上主子吧?现代可是有不少长得不错的女孩就想凭着自己的容貌少付出,少努力,不是傍大款,就是当小三,出卖自己的青春和肉·体,以此换来富裕轻松的生活。
院中有一座亭子,公主让人端来茶水,请刘朝明坐下,然后挥退身边四个丫鬟,这才对刘朝明说:“刘少爷,你看我身边的四个丫鬟怎么样?”
什么意思?刘朝明疑惑地看向公主,谨慎地回答:“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当然都是不错的。”
“哦,你喜欢哪个?我把她送给你。”公主笑着问。
擦,试探他?这是刘朝明的第一反应,不过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刘朝明都不可能接受,他说:“多谢公主的美意,我身边有两个得力的丫鬟,虽然不如公主跟前的漂亮能干,但用得很顺手,一时换了别人可不习惯。”刘朝明停顿一下,不打算跟公主打机锋,直接道,“小生愚钝,公主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公主低头轻抚左手的镯子,片刻后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过不了俩月,你们就该成亲了,我也不把你当外人,直接跟你说吧,我和侯爷成亲多年,夫妻恩爱,他一直没有纳过妾室,所以我们只有锐儿一个孩子。本来指望着他为侯府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光耀门楣,谁知……唉!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只希望相夫教子,过上安定的日子。哪料,先是侯爷身死,再是锐儿以男子之身嫁人,可怜我今后一介女子,却只能孤零零地生活,没有儿孙承欢膝下,这叫我怎么不伤心?”
说到这里,公主已经哽咽难言,刘朝明不知道她说这么一大堆话有何用意,但是听到这儿,也是心中不忍,正想找话劝解,公主朝他摆摆手,用锦帕拭了拭眼泪后,继续说:“你与锐儿同是男子,无法生育后代,不妨与锐儿作一场戏给外人看,我们侯府绝不阻拦你纳妾抬通房。等到将来有机会,你就与锐儿和离,到时候侯府一定重重补偿你,我肯定也会给你说一桩好媒,你看,如何?”
噢,搞了大半天,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刘朝明终于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刘朝明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其实这样也好,省得他在一边为是否搅基纠结烦恼。
“公主不用难过,我答应和世子假扮夫妻,如果今后有机会,一定还世子自由。”刘朝明向公主承诺道。
“此话当真?”
“当真。”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男人、女人,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一定给你找到。要不,我身边这四个丫鬟先送给你如何?”公主喜极而泣,急切地问刘朝明。
刘朝明有些无奈,好像他是一个色鬼似的。他虽然有爱美之心,但绝无左拥右抱、三心二意之念。找到一个意中人,悠闲自在地过完一辈子是他两世为人的想法,他可不想后院一堆莺莺燕燕,勾心斗角,搞得他家宅不宁,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于是,刘朝明坚决地拒绝了公主的好意。这大大出乎公主的意料。本来外界传闻刘朝明买小倌、逛青楼,还以为他是一个好色之徒,如今一看是自己错信了传闻?算了,只要不对锐儿起心思,管他怎么样呢?
公主心愿达成,立刻派人护送刘朝明出府。
刘朝明走到候府门口,就看见前几日驾着世子马车的那名车夫正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个匣子。瞧见他,便向他走来弯腰行礼,对他说:“我家世子感谢刘少爷赠送的……呃,军刺,听闻刘少爷对词曲颇为精通,特命在下把这本古本曲谱回赠给您。”
“好,多谢你家世子。”刘朝明接过来客气道。边往回走边感叹,就在春意苑弹了一曲,不仅得了一个风流成性的名声,还让世子误会他精通词曲音律。
他根本不喜欢好么,他是被陆老师逼的!陆老师认为一个书生学习“六艺”是必需的,所以他学会了弹琴,虽然水平仅为中等;他学会了射箭,虽然只能拉开半石的弓……“六艺”当中,他学的最好的,还是“数”。这不是废话吗?在现代从小学一直到高中,他理科最好,到了古代,那不是妥妥的一个数学天才嘛,哪里用得着学呢?
再说公主看着刘朝明走出德初院,起身想回自己院里,就听见儿子叫自己,转身一看,儿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公主故意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锤了儿子一下,笑骂:“你想吓死母亲吗,找母亲有什么事?”
“母亲,害母亲为儿子操心了。”世子表情沉重,“这些事情就让儿子自己处理吧,您还是多散散心,保重身体要紧,不用为儿子担心。”
公主微微仰头,拍着儿子的手说道:“你呀!这刘少爷风流成性,听说只去了两次青楼,就赎回来两个小倌。我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免得让他打你主意。他要是聪明、听话,咱们侯府也绝不会亏待他!”
“母亲……”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因为父亲去世而担心我,我清楚,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不会有事。来,扶我回去。”公主连忙打断儿子的话,说。
世子扶着母亲走出了德初院。德初院又恢复了刚才的幽静。过了好久,亭子后面的树丛微动,不过一眨眼间,已经是树静叶止。
刘朝明回去别院后,转天差人送了五万两的银票给侯府。除了值钱的一些物件,这些银票基本上算是他全部的财产了。本来他还想亲自到今后二人居住的府邸看一看,昨日听公主一说,觉得反正是真戏假做,没必要太当真了,说不定啥时候就又成路人了,索性连过去也没过去。
不过,鉴于今后他将住在这座府邸,为了住着舒服,他还是随银票附上了一张关于铺设地暖的示意图和一封短信。北方温度太低,习惯了现代冬季采暖的生活方式,在他能力范围内,他当然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生活舒适些。
他委派笔耕过去送银票,同时过去指导府邸的暖气建造工程。这些在短信中都有说明。
接着,他又画了两样现代家具的图案,是衣柜和书橱的样式,找来木工,按照他画的式样去做。当然,为了不那么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衣柜、书橱和古代的其它家具一样,都会雕刻一些纹饰。
没过几天,春意苑的紫妍姑娘派人送来一封请帖,邀请他去听曲。刘朝明心想,我只去了两次,没□□没耍酒疯,外界就把我传得那么不堪,我还去?我没事老去那儿干什么呀!于是,简短回了一封信,言说自己家中有事,没有时间,多谢好意云云。
然后,日子一天天过去,聘礼已经按着单子基本准备好了,只等和老侯爷商量好的那一天送过去就行。刘朝明的生活基本上又恢复到以往在别院时的宅男日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后在花园里散散步,然后回来对着世子给的古本曲谱练练琴。没想到,后来琴艺居然大有长进。
大棚基本框架已经建好,一些细节的地方正在做,刘朝明有时候会溜达过去,看一看进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会指出来。
后花园种的玉米终于成熟了。原本种了一亩,前一段时间掰了一些吃嫩玉米,现在也就剩下六分地的样子。刘朝明带领护院的少年一块儿掰玉米,人多很快掰完。然后他示范怎么砍玉米杆儿,提醒大家注意别砍到自己,便到一旁歇着去。
鲁元正的伤已经好了,身体恢复得不错。经过这些天和大家相处,渐渐和大家熟识。左弈也比刚来时活泼了,面对刘朝明时,也不再是一副怯怯的样子,恢复了一些小孩子的好奇和多动。
他身子弱,个子又低,掰玉米太费劲,就把大家掰下来扔到一堆的玉米往筐里捡。
刘朝明坐下休息,就把他喊过来,让他也喝些水,休息休息。左弈就非常听话地坐在刘朝明旁边,端着茶杯喝水。刘朝明其实特别喜欢这种瘦瘦弱弱、乖巧可爱的小孩子,现在就想逗逗他,问:“左弈,前一段时间,你看见我还害怕得躲到你表哥身后,怎么现在敢一个人坐到我身边了?”
左弈小口地喝着水,听了刘朝明的话,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表哥说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怕好人。”
“哦,你那么听你表哥话啊?万一你表哥说得不对呢?”
“你救了我们,还不让我们做男宠,不用我干活。”左弈一本正经地说。
刘朝明一看左弈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了,问:“你现在还小,当然不会让你干活。你长大了呢,长大后你想过干什么吗?”
“表哥当护院,保护你。我身子弱,干不了护院,可以学认字,给你管事。”左弈认真地说。
刘朝明听了有些感动,觉得自己没白救这两人。尤其是小左弈一副认真的样子说这样的话,让刘朝明更加喜欢。他对左弈说:“好,好,改天我给你找一个老师,咱们好好学习,将来给我好好管事。”
“嗯。”
第19章 。皇后凉凉要添妆()
当地的农忙时节已经来到,刘朝明让那些家是附近村里的少年回家去帮忙,剩下十几个人,刘朝明带着他们给掰下的玉米脱粒、晾晒……
但这些农活并不重,何况才六分地四百多斤的收成,少年们平时操练得强度可比干这些农活大多了。其实,刘朝明也是趁此时机,让大家放松放松,并随着他的兴之所至,带着大家到山里采些蘑菇、摘些野果,或者带上弓箭,去猎些野味,改变一下口味。
鲁元正跟着大家一起干农活、进山猎杀野味。左弈大多数时间就跟着刘朝明,因为他们俩人都没什么功夫,自然地常常呆在一块儿,左弈与刘朝明越来越熟,在刘朝明面前也更加开朗,显露出孩子特有的好奇与兴奋。
刘朝明没事时会教左弈几道算术题,发现这孩子脑子特别灵活,学东西特别快。于是,就把左弈推荐给陆老师,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再收一个小弟子。
不知道陆老师是怎么考校的,反正后来他很愉快地收左弈为弟子,并且对刘朝明说了一句话:“看来,你赎回来的这两个孩子可不是一般富户家的孩子呀!”
原来,刘朝明刚把他们赎回来时,曾经问过鲁元正被卖到春意苑的原因,当时,鲁元正说他们家受了族中人的牵连,全家被发卖,父母不知在什么地方。问他受了什么牵连,却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刘朝明觉得也有可能,所以没有再细问。
现在听陆老师一说,疑点确实不少,哪个普通的富户其十三岁的孩子不光会武艺,还比刘朝明手下的这些练了好几年的少年强的?左弈年纪小小,却能熟背《三字经》、《百家姓》、《论语》,甚至《论语》里蕴含的深刻含义也能说个一二三来……显然,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不过,刘朝明没有立即查问他们,而是选择等待。也许两人有不能说的原因,所以会有所隐瞒。只要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又有多大关系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间,天气变凉,时间已经到了深秋。和老侯爷商定送聘礼的日子也到了。
既然是做戏,还是要真做才好。刘朝明提前让人做了一些红色短衫,专门请了一些人,再加上他的这些少年,穿上统一的红色衣服,吹鼓手吹吹打打地走在前面,一干人等抬着聘礼,一路颇为醒目地送到定远侯府。
本来人们对于世子嫁男人、刘朝明娶男妻一事的议论随着时间逐渐淡了下来,结果一送聘礼,人们对此的关注度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街头巷尾随处可以听见大家的纷纷议论。
刘朝明,现代一名不见经传的升斗小民,在古代被迫成为老百姓八卦的中心人物,成为“癞□□想吃天鹅肉”、“一颗嫩草插在牛粪上”中的“癞□□”和“牛粪”。
当纸传把外面的传言说给刘朝明听时,刘朝明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想,古人就是守旧,一点儿创新的意识都没有,上次这样说他,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换点儿新鲜词。他对纸传说,凡是说这话的都是生活中的白痴!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庄稼要想长得壮,粮食要想亩产高,还得靠着吸收“牛粪”中的肥料才能长得壮、收得多,让他们把嫩草种到花盆里看看,能长得好才怪!
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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