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便是一个模子里筑出来的一般。竟然有人敢骂自己的孙子作“小杂种!”凌老爷子在这一刻甚至觉得凌天打得他太轻了。
凌天心中大乐!目前凌真不在这里,那还不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何况自己说的本就是事实,只是这事实略有出入而已。对自己如何欺负凌真,引导他骂出那句话来自己当然一字未提,只是将着重点放在了凌真骂出口的那几个字上。
而秦大先生性情古板,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也不会隐瞒事实,更不会与自己争辩其中的细节,更何况,一旦秦大先生说出具体的事情经过,一味指责凌天的过错的话,还很难预料凌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态度,毕竟,自己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而凌真,只不过是老爷子义子的儿子而已。孰轻孰重,凌天相信秦大先生再傻也能够分辨的出来。
若是万一秦大先生说了出来,那么有凌空骂出的那句话垫底,纵然是惩罚自己也不会惩罚的太重,反而会在老爷子心中留下一个挑拨是非的坏印象!一旦这个印象形成,那么秦大先生在整个王国便完了,势必会声名扫地。而且会得罪凌家这一个庞然大物!凌天料准了秦大先生的心思,果然,这老先生的反映与自己猜测的一般无二!
而凌天最妙的一招,便是一开口便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在一开始确实有错,还将自己的心理分析了出来。凌老爷子等人自然一想便会体谅:一个五年来无拘无束的孩子,突然给他找上一大堆师傅,变得极度不自由,当然会不高兴。恐怕一个大人也不会很容易便接受了。
凌天这也是给他们传递出这样的一个信息:如此之重的课程安排,对自己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是重了一些。这一点,却是说给奶奶和母亲听得。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那是两个榆木脑袋,凌天并没有指望他俩能够听懂。对他俩的指望,凌天只希望他俩能够听出来凌真确实骂了自己,而且骂的非常难听,就足够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老夫人轻轻咳了两声,道:“凌空啊,你先去看看小真,伤得怎么样了?好好照顾与他。那郎中到现在也没个信来,当真令老身心焦啊。”这便是变相的赶人了。意思便是:剩下的便是我家的事情了,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凌空眼中恨意一闪,低头恭谨的道:“是!孩儿告退。今日让天少爷受了委屈,孩儿回去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子。”
凌老夫人一片雍容的道:“算了,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一会我让管家送点上好的补身体的燕窝人参过去,你在外边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好好的休息休息,补补身子。”这话说得有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那意思便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孙子打了你儿子,也就这么着了吧。
凌空当然听得出来,连声道谢,告退而去。
秦大先生当然也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自己再留在这里十分的不合适了,施礼道:“老公爷、老夫人,大将军,老朽觉得有些倦了,这个……”
老妇人呵呵笑道:“秦先生不必多礼,来人啊,带秦先生去客房。”
闲杂人等一概屏退,书房里剩下的可就是凌家一家人了。凌天到现在还跪在地上,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稍微动了动身体,脸上现出痛楚之色。
楚婷儿心疼得几乎又要落下泪来,眼巴巴的看着老夫人,满眼祈求。凌老夫人嗔道:“看老身作甚?没见到老身的宝贝孙儿还跪在地上?还不叫他起来?”
楚婷儿大喜,道:“多谢母亲。”凌天不等母亲来扶,早已自己站了起来。扑到凌老夫人怀中,八爪鱼般挂在他脖子上,撒娇道:“奶奶,你真好!”小小的装嫩了一把。自己身上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凌老夫人抱住孙子,笑的满脸开了花,“小鬼头,就是嘴巴甜。知道哄奶奶高兴。”
凌啸哼了一声:“娘亲,这小畜生今日如此顽劣,还需惩罚才是,否则,以后惯坏了脾气,如何是好?”
凌老夫人竖起了眼睛:“你小时候比天儿顽劣十倍!现在不是照样做了大将军?如何管教孩子,老身还用你来教不成?给老身闭上你的嘴!”
凌战老爷子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老夫人已经把眼睛斜了过来:“老不死,你哼啥?瞧你这老杀才,让我孙儿跪的这么长时间!看看,膝盖都红了,哎呀,奶奶吹吹……不疼不疼哈……。呵呵呵天儿真乖……。。”
“啊?天儿膝盖红了啊?痛不痛?来娘亲给你揉揉……。”
看着自家的两个女人眉花眼笑的凑在孩子身边,嘘寒问暖,凌战与凌啸父子对望一眼,相对翻了翻白眼,均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无力感与挫败感——今日之事,怎的变做了这般模样?
夜幕已临。凌天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之事,实际上也是凌天所做的一次尝试。固然,对于那几位家庭教师十分的不感冒也是一方面原因。但凌天今日接近于无理取闹的行为,未尝不是对凌空父子的一次警告!那便是,无论你凌空是何等的身份,老爷子的义子也好,府中掌握实权的大管事也罢,该你的会给你,但是不该是你的,千万不要去妄想!
今日凌天等于告诉了这父子二人:不管怎么样,我凌天,才是凌老公爷的亲孙子,才是凌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是无理取闹打了你的儿子又能怎么样?主子始终是主子,奴才始终便是奴才!主子永远不会因为一个奴才而去真正的惩罚另一位主子!你凌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痴心妄想。
若是你凌空从此便看清楚,从今以后老老实实的,或许,你们父子还能留住一条性命!若是执迷不悟,那我凌天可没有再次提醒你们的耐心!等待你们的,只有毁灭!机会,向来只给一次!对于不珍惜机会的人,我凌天绝对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凌天闭着眼睛,心中暗暗想道。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母亲刚从自己房中回去。远远望去,父母房中已经灭了***。外屋,丫鬟秋月细微均匀的鼾声传来。
凌天悄然一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包裹,从中取出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来。须臾,一个黑衣蒙面的小小身影穿窗而出,犹如雁过长空,风拂林梢,不带一丝烟火气,纵掠于空中,身子转折自如,轻盈之极。向着凌空父子居住的东跨院悄然而去……
第一部 天星少年 第十九章 … ~恶毒父子~
冷风迎面而来。骤雪初停。天地之间一片静谧的银白。
凌天几乎要打自己一记耳光!一时间懊丧无比。
看看四周皑皑的白雪,任何别的颜色的东西在白雪的映照之下,都显得是那样的惹眼,更何况凌天这一身纯黑色的夜行衣!
凌天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是秀逗了,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自己的思想还是有些模式化,有些想当然了。随即,凌天正在奔走于屋檐的身体静静地停了下来。刚才的自嘲让他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自己虽然有着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但是相比较于这个世界的众多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来说,自己还是微不足道的!毕竟,那大多是前世的经验,而在这个世界,有着那些经验的只有自己孤独的一个人而已!如果自己的内心思想还保持着现在这种模式化与想当然,恐怕,等待自己的便将是没顶之灾!
自己的思维模式,必须改变!
前世的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家族之中的嫡系势力,自己已经是落进了下风,吃足了苦头,而今生,自己面对的不仅是家族的内部问题,还有整个家族的生存,与其他相同势力的大家族的关系,甚至,在这个明显的乱世之中,自己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几个家族、几个国家,自己恐怕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
今生,自己的处境在平静之下,实际上是远超于前世的恶劣!动辄便是身死魂灭,家族消亡!由不得自己不谨慎。
要知道自己带着两世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必然不会使自己在这个世界平凡下去,自己的崛起,不会是偶然,而是必然!但是自己一旦崛起,便必将面对上述自己所考虑的一切!
摇摇头。凌天似乎将脑袋中令自己烦恼的讯息一下摇掉,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凌天就打起精神跟这个世界好好的玩一场游戏!
凌天想起了前世自己看过的一部很有名的小说,里面有一位主人公说过一句话:谁够狠谁就能够活下去!
凌天看那部小说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当时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凌天真正了解这句话是在武功被废,万念俱灰之时。自己之所以到了这样的下场,起因就是因为自己心慈手软,若是自己一开始便努力争取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便是最后失败了,自己的下场也绝对不会那么惨。
无独有偶,同样犯下这个心慈手软的错误导致灭亡的还有当时凌天的对手,那些人实在应该在废掉他武功之后彻底将他这个人从世界上抹去的,同样的心慈手软导致了最后作为一个废人的凌天竟然与他们同归于尽!这在凌天现在想起来,同样是自掘坟墓!
这是缺点!我一定会改掉!思想局限于前世的经验,也是一种僵化,同样是缺点!同样要改掉!
呵呵呵,心慈手软吗?以后不会了!只要是我凌天的敌人,我不会给他留任何的反咬一口的机会!
想通了这一点,凌天突地觉得浑身轻松起来,似乎放下了一直缠绕在心中的枷锁。快意的呼出一口气,在冰冷的天地之中化做了一串白雾,接着,凌天腾身而起,小小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个转折,消失无踪。
东跨院。夜色已深。
正房内室,生着一个大大的火盆,鼻青脸肿、长了一对熊猫眼的凌真身上裹着薄被,仰躺在床上,上身裸露着,露出一片片青紫。
在他的身边,凌空一手持药膏,一手拿着一块棉布片,正在给儿子换药。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次换药了。
凌真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看着父亲的脸庞,小小的眼睛中透着怨恨,“父亲,此时不能就这么算了。”
凌空持着棉布片的手顿了一顿,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今日之事,透着诡异。真儿,你上午时我把你送过去与那小子遇上之时,你不是说当时他对你很是亲热吗?怎么就这么短短的半天功夫,就发生了这件事?”
一提到这事,凌真也郁闷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突然就发生了,那小杂种突然就发了疯似得打我,事先没有一点预兆。”
凌空脸上泛起一股阴森的笑:“这小杂种真该死!事出反常即为妖!果然如此。”
凌真纳闷:“父亲也觉得这小杂种今天反常?”
凌空阴森的笑了:“为父不是说这小杂种今天反常,而是这小杂种的出生就是反常!哼哼哼,那楚婷儿自从一进到凌府,我就暗中派人给她吃下了绝根草!凡是吃下绝根草的女人,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哪知道,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整出了这么一个小杂种!”言下甚是懊丧不已。
本来躺在床上的凌真忽的坐了起来,脸上神色也突然激动的发了红:“既然如此,这小子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他们夫妻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们偷天换日领养的?若真是如此,只要抓住这个命门,那么凌家就依然还是我们的。”
凌空颓然一叹:“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凌啸和楚婷儿的儿子,那年我听说楚婷儿突然怀孕之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特地绑架了京城名医叶梦怀的妻子女儿,让叶梦怀来到凌府诊断,若是假的怀孕,恐怕当年为父就已经为你确定了继承人的身份!可叶梦怀诊断之后,却是确有其事。”
凌真脸上一片狠戾:“那也有可能是叶梦怀与凌家串通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凌空苦笑:“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前后找了六位名医来到凌府,人人诊断的结果皆是一样。到得后来,就在我打算孤注一掷,想要找人下毒一劳永逸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机会!我还没有准备,孩子已经出生了。”凌空长叹一声,狠狠的一拳击在床沿上。眼中,满是疯狂的神色!“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找准时机,把这个小杂种天衣无缝的除掉,凌家,还是你的!”
凌真幼小的孩童脸上,闪动着一副邪恶的光芒,眼底深处,跟他父亲一样,燃烧着疯狂。
房间内一片沉默之后,凌空突然狰狞的笑了起来:“小杂种出生后,西北马场也到了关键时刻,老不死的亲自点名让为父前去负责西北马场,这几年,才没有对付这小杂种的机会。不过,真儿你也看到了,五年的心血,西北马场已经全部归我父子所有!哈哈哈,西北马场是凌家的主要产业之一,有这个强大后盾,只要这边再添上一把火,嘿嘿嘿嘿……。”
房间内响起父子二人阴险快意的笑声,似乎整个凌家已经落到了他们父子二人的手里……
接下来,父子二人又闲谈一会,谈话内容无非是以后彻底接掌了凌家要如何如何,对个大家族要如何等等……。
第一部 天星少年 第二十章 … ~夫妻夜话~
就在凌空与凌真父子尚在二人一厢情愿的做着白日梦的时候,在他们父子谈话的房顶上,一片黑色如乌云般飘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是夜,同样的密谈还发生在凌天父母房中。
楚婷儿依偎在丈夫怀里,娇艳的脸上香汗淋漓,一只白藕般的胳臂伸在被外,娇喘吁吁。勉强提起精神,道:“啸哥,你看今天天儿的表现怎样?”
凌啸精赤着上身,展露出岩石般的肌肉,运动之后,惬意的倚在枕头上,眯着眼睛,正在魂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听到妻子说的话,愣了愣,才怒道:“这个小畜生,今日实在是无法无天,太过分了,明日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楚婷儿轻声一笑,伸出食指,在丈夫钢铁般的胸脯上轻轻画着圆圈,吐气如兰的道:“你呀,就是这么一个草包性子,难道你今日就没有发现天儿的谈吐风仪就算是你这等几十岁的人物也是万万无法做到的吗?再说,今日之事,明眼人一看便是天儿无理取闹,可这小家伙,竟然把完全没有理由的事情扯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就没觉得这其中的不寻常?”
凌啸皱起眉头,仔细一想,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也是哦,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今天怎地这么能说?竟然将全家人和秦大先生都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顺着他说话,看来咱们这个儿子,还真是一个天才的人物啊。”
楚婷儿脸上泛起骄傲的神色,“那是,我的儿子,又岂是寻常之辈可比?”
凌啸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意,一双手在被子下面缓缓移动,突然掌握了楚婷儿胸前那一对俏挺的丰满,微微一用力,顿时两团白腻变了形状,色迷迷地道:“你的儿子?没有我,你自己生得出来吗?嗯?”
娇吟一声,楚婷儿浑身无力,眼波迷离,娇喘吁吁的道:“坏蛋!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偏来使坏……哦…。。”却是凌啸的手有一只转换了阵地,一路向下探索而行。楚婷儿浑身都颤抖起来。酡红的脸庞深深埋进了丈夫怀中。
凌啸嘿嘿一笑:“难道我现在做的不是正经事吗?”一个翻身……。
良久,楚婷儿满足的呼出一口长气,纤纤玉手轻轻一拨额前汗湿的秀发,脸上是一片娇艳的红,嘴角噙着幸福的笑容,小猫般伏在丈夫身上:“啸哥,婷儿……婷儿真是幸福死了……”
凌啸一团烂泥般瘫在哪里,口中呼呼直喘粗气:“你是幸福死了,我可是累死了,差点便脱了力……我的乖乖,你个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