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发散到此便点到为止,接下来他们便要联想谢家最近在江湖上的动作,甚至数年前发生的事。
他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仿佛自己发现了一个震惊天下的大秘密,恨不得马上找个听众,高谈阔论一番,展现自己算无遗策的经天纬地之才。
只是迫于这女魔头的淫威,他们尚不敢有所动作,就连大声出气都不敢。
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先忍这一时之痛,将来自有封侯拜相之时,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吃不尽的佳肴美酒。
纵情于温柔曼妙之乡,纤衣素手,红袖添香。他们神色越来越迷离,面色愈加红润,喘息声也渐粗,大有灵魂出窍,飞升极乐之感。
章一百一十三 莫名()
祁远智乃是感应高手,纵然拳脚粗鄙一些,速度也是极快,眨眼之间便快要到了谢浔面前。
谢浔向后一跃,蹬在石壁之上,借助反弹的势头劈向祁远智,他强的是力量,自然希冀于发挥自己的长处。
祁远智见谢浔这一击声势不凡,不敢硬接,向后退了一步,谢浔在空中无法借力,只能凭借惯性向前。
他这一退,既躲过了谢浔的这一击,又泄了谢浔的气势,只消谢浔一落地,他便可借机反击,谢浔根本无法躲避。
而以谢浔初入窍的境界,绝对无法承受自己的一击,何况,他常年炼尸,内力中含有尸毒,寻常习武之人,触之既死,便是不死,也需得时时以内力镇压。
他兄弟二人曾遇到一天人境界的武道高手,那时他二人还未炼出银尸,以八具铜尸围攻那一个人,竟然难以近其身。
最后还是他出手偷袭,令那人沾上了尸毒,内力运行不畅,才最终将其拿下,即便如此,那人中毒之后的随手反击,也让他受了身受重伤,修养了大半年才最终恢复。
但是谢浔对此早有预料,他手腕一抖,三十多斤的青乌剑被他像扔小石子一样甩了出去。
他这这招颇为行险,要知道,兵器脱手对武林高手来说,可是大忌,这一击一旦不中,他便丧失了自己的优势,接下来只能任人宰割。
祁远智也没料想到他会有这一手,慌忙朝右手边躲去,即便他速度颇快,左臂还是被击中了。
谢浔的力量经过这些日的强化,已有数百斤之重,而他这青乌剑本身也不轻,祁远智虽然只被擦了个边,左臂却被打的血肉模糊,丧失了行动能力。
不过祁远智亦是狠辣之人,强忍着左臂的疼痛,朝谢浔冲了过去,在他设想之中,谢浔失去了兵器,绝对难以再对自己造成威胁。
而他只需打中谢浔一下,便可结束战斗,何况谢浔如今尚未落地,很难躲闪开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步还没跨出,左边便又受到了重重一击,他重心不稳之下,整个人朝右边歪去。
原来谢浔的青乌剑竟然拐了个弯回来,又给了祁远智一下,这是谢浔灵光一闪,用了搬运之法的缘故。
搬运法能产生的力并不算特别大,只不过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的臂力而已,但是谢浔的青乌剑原本甩出去的速度极大,搬运法起的只是一个改变方向的作用。
因此,这一击威力并不如之前,可谢浔所求的也并不是借此重创祁远智,他仅仅是想把青乌剑召回手中,同时解除自己的危局罢了。
他可不敢正面去接天人高手的一击,尤其对方还颇为邪气,连赶尸术这种东西都用出来了。
祁远智连续受创两次,心里恼怒不已,但是也不敢再轻视谢浔。
他掏出一张符来,那符无火自燃,随即他面色一松。
这符叫息气符,也称不上珍贵,基本上各个门派都会,便是凡间道观,也有能画这符的,只是凡间道士修为大多停在入窍胎动二境,效果略差些而已。
此符名为息气,实则是起麻痹止痛的功效。
谢浔拿回青乌,剑法施展开来,狂风暴雨般朝祁远智攻去。
祁远智一侧受伤,动作大不如前,左扑右闪,狼狈不已,谢浔的剑锋但凡挂着了他,其身上便会绽开出一朵血肉之花。
尽管他已躲开了要害,可这么下去,他迟早要败亡。
他心里暗自着急,可又不敢主动进攻,谢家的七十二路破岳剑法兼具招式繁复与势大力沉,一旦施展开来,环环相扣,少有间隙,他根本难以突破。
眼见再退便到了墙角,祁远智暗呼不妙,心下一横,忖道:“看来,只能动用化尸术了。”
紧接着,他全身真气倒转,整个人皮肤变得乌黑,表情狰狞异常,显然极为痛苦。
谢浔见此,思量道:“这人想必是用了什么秘法,可不能让他缓过神来,否则恐怕就不好打了。”
他加速了真气的运转,动作又快了几分,力道也更较先前更大。
可是他的青乌重剑劈在祁远智身上却毫无效果,只能把他衣裳各砍了个稀烂,露出里面乌黑的皮肤。
谢浔见此,心里大骇,不敢再战,急忙朝旁边躲闪。
果然,他刚刚闪开,那祁远智便已缓过神,右手握抓,朝谢浔扑来,其速度之快,较其完好之时更甚。
谢浔方才若没有提前躲开,恐怕这一下便会要了他的命。
这化尸术乃是九柳门的秘法,能将活人化作活尸,大幅增强使用者的速度力量和抗打击能力,端的是厉害无比。
不过使用此法也甚是凶险,极为痛苦不说,因为阴气上身,会造成阴阳失调,使用者若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结束此法,意识便会逐渐消散,变成真正的僵尸。
就算及时终止了,也会虚弱不堪,不休养个一两年难以恢复,乃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因此,九柳门之人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使用此法。
形势一下子逆转过来,谢浔被逼的左支右绌,暗自叫苦,却毫无办法,内力已经十二分运转,仍跑不过这祁远智。
再说李云妙那边,她一人独对两头铜尸与祁远仁,还要分心操纵剑丸牵制那头银尸,却不落下风。
原来她除御剑之术高超外,武艺也甚是精妙,便是比九柳门的兄弟二人曾经杀死的那凡间武者也差不了多少。
她一口镔铁长剑舞的滴水不漏,祁远仁被其打的节节败退,不过祁远仁有两头铜尸帮助,倒也能勉力支撑。
而且这两头铜尸都被他们兄弟施了鳞甲术,虽然无法对李云妙造成威胁,可李云妙也攻不破其防御。
李云妙初时还颇为担心谢浔,但是谢浔沉着机智,武功不俗,让她松了口气。
她心道谢浔便是不能胜也能拖住那祁远智,而鳞甲术却有时间限制,他们只要能够拖到其失效,胜利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章一百一十四 奇妙()
“原来他就是宋三公子宋冈,听说他可是宋家这一辈中的第一高手。”有围观群众道。
“原来是他!”谢浔也吃了一惊,又仔细打量起这个宋三公子来。
宋冈也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了,耳力自是不差,听到旁人的赞叹也不禁暗喜,不过脸上神色却是不变。
又转过头来拱手对着李云妙道:“在下宋冈,刚才我这几个兄弟胡言乱语,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那起先说话之人也是一脸羞愧之色,对着李云妙抱拳致歉,道:“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的很,我王茂这人性子直了些,说话不过脑子,经常被宋三哥教训,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言罢又将腰上挂着的玉佩解了下来,道:“这个玉佩不值什么钱,便赠予姑娘,聊表歉意,以后姑娘只要拿着这块玉佩,我王氏的产业,都会将姑娘奉作上宾。”
王茂心道这两人虽然气度不凡,但看穿着不似大富大贵之家,他解阳王氏商行遍布天下,食货物流皆有产业,这礼物算不得轻了。
人群里也是小小的喧哗了下,“这人原来是解阳王氏之人。”这世上王氏甚多,不过这武林里的王氏,又能和宋冈称兄道弟的,也只能是四骏之一的王迢所在的解阳王氏了。
这两人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不但缓解了宋冈的尴尬,还暗中把他抬了一手,王茂虽然先前话语粗鄙了点,这番话下来,也让人觉得可以原谅,如果说他们不是误判了李云妙和谢浔的身份的话。
果然,当下人群里便有人嘲笑道:“洛阳宋氏又如何,解阳王氏在人家面前也不过了了。”
“也是。”围观的江湖人士纷纷赞同。
宋冈等人听了自然恼怒之极,不过这几人都是精明之辈,见人们纷纷赞同,也不胡乱开口,只静观其变。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人,只是暗中把那说话者的面貌记了下来,心想等他日再会,便要给其一个教训,让他为今日之言付出代价。
“那谢浔身份也不比这宋冈差的,还不是替人家鞍前马后,这可是天人高手,便是宋问王迢来了也得毕恭毕敬。”
听到那白衣男子竟是谢浔之时,宋冈和王茂便暗道不妙,自己以为人家是小门小户,给人家摆脸色,这可把这人大大的得罪了,而这般人物,原是不该得罪的。
待的听说天人高手之时,王茂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人敲了一棍子,有些发懵。宋冈等人也是忐忑不安。
“那女道竟是天人高手?我竟然对天人高手说出了这等话来……”王茂喃喃自语,掌心满是细密的汗珠,背上也都湿透了。
宋冈也是担惊受怕,虽然刚才他的表现可以说无有不妥之处,不过他怕被王茂牵连,毕竟他们乃是一伙。
因此,他对谢浔更加痛恨了,对王茂也有些不满,之前心里对他那些感动也是灰飞烟灭,毕竟他若不说那番话,今天也不会发生这般事。
他倒是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也不想想,自己若是不上去搭讪,今天这许多事也自是没有的。
王茂心里暗自叫苦,一脸苦瓜相,强自运了内力,提气道:“前辈……”
李云妙却不去理这些人,淡淡的对谢浔道:“走吧。”
谢浔对李云妙这般好脾气有些吃惊,不过随即释然,心道人家毕竟是出家之人,修道修心。仔细想来,她昨天对谢临也没有动手,只是用眼神震慑了下他而已。
二人策马而过,路过宋冈等人之时,那些人均是毕恭毕敬,两股颤颤,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倒是后面围观的江湖人士里不知道谁吼了声:“恭送前辈。”
在场之人也是反应了过来,跟着吼道:“恭送前辈。”
这些都是练武之人,多少会些内功,数十人的声音汇集起来,也颇有气势,余音袅绕不绝。
谢浔听了,倒是起了一番卖弄之心,于是运足了十成十的内力,道:“诸位,他日江湖再会。”
他这声音更是嘹亮之极,宛若洪钟大吕,在场的江湖人士均是赞叹不已。
宋问也惊道:“想不到这谢浔内力竟是深厚如斯。”他向来自负,又是宋氏年青一辈中武功最强之人,此番游历江湖,便是想败尽江湖上的年轻一代,扬宋氏威名,他此到江陵,原也是打算与谢浔一较高下的。
此时他听谢浔这一声长啸,便知谢浔的功力恐怕还在自己之上,顿时心生挫败之感。
不过自负之人不经过现实的教训是绝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他心道:“我的内力虽不如他,可我的武功却不一定不如他,内力只是实力的一部分罢了。”
他之前本就看不惯谢浔,如今再在心里一比较,更是压制不住战意。再加上他见李云妙放过了王茂,便觉这等前辈高人气量果然非是常人所能比拟,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
便喊道:“谢十二,你可敢与我一战?”
谢浔听到这话暗道这宋冈莫不是刚才吓傻了,竟要挑战自己,要知道他这喊话明显也是用了内力的,声势却远不如自己,显然他的内力尚不及自己深厚,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莫不是示敌以弱?”他暗自疑惑
不过江湖儿女,别人都挑战上门了,若是不接岂不显得自己怕了他?莫不要堕了谢家名头。
于是他对李云妙道:“师姐……”
“你若能在十五息之内回来,要去便去。”李云妙的声音依旧是毫无感情。
谢浔听到这话,大喝一声:“好。”
他自马上一个回转,腾空而起,然后一脚踩在路旁的墙上,整个人便朝宋冈扑去,顺势拔出了背上的青乌重剑。
在场之人对他这轻功均是赞叹不已,要知道,他和宋冈之间可隔着数十尺,一般人靠他那动作根本到不了宋冈面前便要掉到地上去。
谢浔这一扑,却转眼之间便已和宋冈交上了手。人还在空中,剑却已劈向了宋冈。
章一百一十五()
此地光线十分微弱,好在金丝玉帛书上所留字迹都是刻画上去的,谢浔放出神念,便能感应到。
谢浔从后往前看,果然,在倒数第二页,便发现了此地的出入之法。
书中留下了一篇法诀,只需要学了这法诀,就能感应到云樵子在路上留下的标记。
谢浔自江水中浮出,此时外面已是深夜,上弦月高挂,河风带来一阵凉意,在空灼煞中呆了大半天的谢浔感觉舒畅之极。
“都这么晚了,城门肯定已经关闭,今晚不如就在这河滩上修炼。”谢浔暗道。
他在河滩上找了块大石头,掐了个隐身诀,又布下障眼法,盘膝坐下,双目微闭。
修炼了一会儿,谢浔便感觉身上传来一阵清凉之意,内力运转比先前快了数分,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意,他甚至都想永远沉迷其中。
“这应该便是师姐说的星月之力在起作用了。”谢浔心道。
他保持内力运转,睁开双眼,向下斜视,果然,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辉。
月下西山,只剩下漫天星斗还在闪烁。
“王茂,你若是将那天机弩图纸的下落告诉我等,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将谢浔从修炼中惊醒。
“王茂,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看来是遇到杀人夺宝的戏码了。”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七八个黑衣人将一个锦衣公子围在中间,那锦衣公子面色难看,手中长剑镶嵌的宝石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若是交给了你们这些魔教之徒,那我王茂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便是他人不知道,我也会愧疚一辈子。”那锦衣公子声音颇为虚弱,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嘿嘿,愧疚也比平白丢了性命来的强。”先前说话那个黑衣人阴恻恻地道。
“你休要再多说,想要从我这儿得到图纸的下落是不可能的,动手吧,我王茂虽然受伤,但是想要我的性命,你们也要留下点代价。”说完,也不等黑衣人再说话,径直朝黑衣人攻去。
“原来是他。”谢浔终于想起了这王茂是谁,正是在江陵出言不逊,和宋冈一起的那位王家公子。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这王茂还挺有骨气和侠义之心,之前我倒是小看了他。”
“既然对手是魔教之人,那我便帮你一把。”谢浔暗道。
不过这时候他不好贸然出现,否则容易让人误会。
那边王茂虽然武功比围攻他的人都高出一截,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身上又添了好几处伤口。
眼见他又要被砍上一刀,这时,那人突然惨叫一声,胸口被一块石子击中,喷出一大口血,当场气绝身亡。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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