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也明白对他是个机会,从他打算写心学正论,一直到蔡京的接见,最终酝酿发酵到天子召见,一个青云直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又有点迟疑不决,不能否认这条青云路能让他达到常人不能达到的地步,但也有极大地弊端,他不想和赵佶、蔡京、梁师成等人走的太近,以免太子继位后被清算。
“为天子开源,是我等臣子的本分。”高俅捋着胡须,笑呵呵地道。
对啊我是为天子开源,减轻生民被盘剥的苦楚,或许还能让生民得些好处,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俅,他说服了自己,既然脱不了身那竭力而为,相信天下人的眼光是雪亮的,应该明白自己为民的心意。
那天,他并没有给蔡京深谈,也让这位老相公惊叹万分,他最理想的实施地是江右州郡,也是经过考虑的。但他不是神仙,无法预料区区六年能不能力挽乾坤,同样也不太想提前改变,至少在他有自保能力前不想,历史按照原有轨道发生,才最符合他的利益,进而把利益最大化。
虽然,他没有完全想好,也没有做出最后的规划,但他始终认定赵佶或许真是一位学大家,但不是好的君王,着眼东南江右,是未雨绸缪,既然有机会实施自己改良理念,何必拘泥一时的得失。
王秀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的清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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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帝姬()
“陛下,臣家道落用钱捉襟见肘,后来偶然发现黑糖脱色的法子,苦于没有资本才琢磨出一个道理。 ”
既然心里想明白了,王秀侃侃而谈,道“生钱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像在万事兴质库里质押物品,或是交子以铜钱为本一样,如果有十钱,放进柜子里一年,十钱还是十钱,一点也不变,但时间过了一年啊要是存入质库和交子所,年可以得利一分,那是十一钱,十年后可以翻一番,要是利滚利的话,应该在二十六左右。”
“臣在心学正论提出的银行,正是对天下工商做了研究,神宗大行皇帝改良的青苗诸法,正是用官府的钱贷给农夫,这是良法又是集善德的事,可惜官府贷钱存在舞弊,几乎不可能避免,况且朝廷的钱还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笔笔大宗贷款,不如另辟蹊径从民间入手,只要避免商人苛刻弊端。”
“民间入手,这又怎么说,不是已经有了交子吗”赵佶眉头微蹙有些不满意,说了半天没有多大的新意,难免让他有些失望。
梁师成却不那么看,他对王秀有好感不假,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很高,敏锐地感觉王秀绝不是沽名钓誉的人,刚才拿到清澈锐利的目光,说明王秀胸有成竹,尤其那句避免商人苛刻弊端,绝对是承启下的妙句,他连忙笑道“官家,水要一口口的喝,酒要一点点的品才有味道。”
赵佶指着梁师成笑了,诙谐地道“你啊总是给朕唱反调。”
“是陛下胸襟宽广,臣才要学魏征。”梁师成毫不介意赵佶的笑骂,赵佶越是那么说对他越是重新,连高俅、李邦彦这两位能臣也学不来,这是戏子和厨子的区别。
“陛下,臣是想说以民间筹集资本成立银行,朝廷融入少量本钱,设立专门的监督衙门,统一引发票据。以半年、一年、三年、五年为界限,时间利息越长利息月低,规定最高的利息额度,官府收取利息的厘金,一旦发觉银行擅自抬高利息,立即由御史台监察御史弹劾。”
“民办官监,是个好办法。”赵佶眼前一亮,喜道“收取利息的厘金是个法子,融入一些本钱也不错。”
王秀见赵佶认可自己说的法子,立刻趁热打铁道“陛下,不仅银行可以用,连其它工商都可以用,朝廷可以成立专门的管事衙门,对天下工商和对外贸易进行调控。”
“这又怎么说,工商繁荣,官府贸然介入恐怕不妥。”梁师成提出了疑问。
赵佶呵呵一笑,温声道“如果成立银行,以卿家看每年能增加多少岁收”
“如果用现行政策,银行进入正轨,每年可以增收二三百万贯。”王秀回答的斩钉截铁,银行的吸金能力有多大,他作为后世人非常明白,还是作为商业银行的保守估计,如果是风投银行,估计赵佶得把他当失心疯看。
“现行”
“朝廷每年赐给外邦的钱财,民间是通过贸易收回来了,但能进入朝廷的却并不多。”王秀奸猾地一笑,道“臣刚才说成立专门的管事衙门,对天下工商和对外贸易进行调控,精妙处这里。制定政策把分散的民间资本统筹起来,形成锐不可当的金流,如同铁骑十万,不仅仅把岁赐拿回来,还要刮尽他们的财帛。”
赵佶眼前一亮,他虽然是昏不假,但也是有本事的人,吃喝玩乐哪样不要钱啊王秀要真有能耐给他收罗来钱,他绝不会吝啬赏赐,不由地龙颜大悦。
“陛下,这事涉及太广,说不太清楚,臣琢磨着写一份详细章程。”
“嗯,卿家考虑的周到,一切事宜让梁卿家操办,一旦完成立即面呈朕。”赵佶很高兴,后果很爽利,笑道“快到响午了,留下三位卿家赐宴。”
“多谢官家陛下。”
闲聊,王秀把市场经济规律,还有银行和货币流通粗浅一说,抓住赵佶生钱享乐的兴趣,给他构划一副波澜壮阔的前景,什么破行宫啊给我几年时间,你是再建一座开封城也不在话下。
他引用典故,说的有理有据,让梁师成、高俅也频频点头,这两位可是不乏阅历的人精,能听出精妙的地方。
“妙、妙、妙。”赵佶闻言大喜,他并不关心民入多少,倒是知道此法一行,自己的内库必是财源滚滚,当即龙颜大悦,叹道“卿真乃经世之才也”
伴驾整整一天,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王秀实在是感到困倦,先告退出来。他如获大赦地跟着一名小黄门顺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向延福宫正门方向走去。
“站住,站住。”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从一旁假山弯径传来。
王秀与小黄门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待他转头看时,只见一位穿着素白色秋衫,一头乌黑的秀发挽着高高发鬓的女孩,在两位宫人的陪伴下走了下来,一个宫人还领着个七八岁的红衣女童,确切地说女孩是蹦蹦跳跳下来的。
王秀眉头微崔,正在揣测女孩的身份时,小黄门躬身道“奴臣见过茂德帝姬、柔福帝姬。”
王秀愣了愣,眼皮子直跳,这才知道白衣女孩是赵福金,赵佶最美的女儿,看来还没有下嫁蔡家,至于那位红衣小女孩,可是历史大名鼎鼎的柔福帝姬赵多福啊
他完全没想到碰到两位出名的公主,细细打量年仅十四岁的茂德帝姬,见那剪水双眸、雪肤仿若柔嫩花瓣,身材匀称精致,真不愧是皇家娇蕊。柔福帝姬赵福金也是唇红齿白,一副美人胚子模样,让他看得一阵揪心。
赵福金已是皇家出阁的年岁,胆子到底是大些,他笑吟吟地打量着王秀,一双大眼睛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看到王秀脸色尴尬时,才咯咯娇笑道“我说那些小姐姐们争着看诗词,嘴里说着风流才子,原来长的也不怎么地啊”
王秀嘴角猛抽,他被赵福金说的哭笑不得,这他妈哪跟哪呀,我长得够对得起观众好不好,至少和和你未来老公一个水准。
哎,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公主也够挑的,不知道男人贵在有内涵吗
早知道赵福金很有性格,他也不想得罪,用平淡无地口气道“帝姬,在下还有事要办,先告退了。”说着要撒腿开溜。
“怎么着,我说的是老实话,你这人太小心眼。”赵福金拦在王秀身前,小胸脯挺了挺,一副骄傲的模样。
“今天不填十首八首词,不放你走。”赵多福在一旁帮衬,学着赵福金的模样,双手掐着腰,两腮气鼓鼓地瞪着王秀,仿佛眼前这位欠了她几钱。
两名宫女掩嘴偷笑,两位公主可是有预谋的,开口把王秀脸打的啪啪的,节操掉了一地。
小黄门可苦着脸了,二位主是帝姬不假,还挺受赵佶宠爱,但人家王秀也不是任她们揉捏的软蛋,而是一位不择不扣的士大夫,这要是闹腾起来,一边是张牙舞爪的帝姬,一边是新得宠天子门生,可能两边都没事,他倒会出大事。
王秀有点恼火,赵福金贵为帝姬也不能随意人啊但他看到赵福金顽皮的眼神,赵多福那纯真无暇的眸子,不由地心软了下来,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笑道“官家刚才还提到帝姬,询问帝姬在哪里,我看应该有事找你们。”说着话,转首对小黄门使个眼色,道“还不快去禀报官家。”
小黄门愣了愣,他旋即明白王秀的金蝉脱壳之计,但在赵福金面前不敢应声。笑话,这位可是最受赵佶宠爱的女儿,平素也是宫横冲直撞的主,没几个人敢惹,要是骗了她那自己不死也得扒层皮,索性装憨卖呆。
王秀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给奸诈的小黄门几拳,暗骂没卵子的怂货。
赵福金美眸一转,露出明媚地笑容,道“小姐姐们说你才华横溢,我那榜眼三哥还厉害,我不信你写不出。”
你这是半路打劫,王秀一阵无力,要是别人还好说,两个丫头片子动又不能动,跑又跑不了,还伶牙俐齿的,只好顺着她的话笑道“在下哪敢和三大王相提并论。”
根本无心与赵福金纠缠,又切着牙温和地道“二位帝姬,在下不便停留内苑”
“我们姐妹让你留下,有谁说话,难道奴奴让进士讨厌不成”赵福金前半句说的霸气,后半句简直是我见犹怜,尤其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黏人啊
小黄门也被酸的龇牙咧嘴,想笑又不敢笑,肩头耸动忍的好辛苦,两位宫人没那么拘谨了,一脸笑呵呵地。
赵多福也脆声脆气地道“留下几篇诗词,不然今个你别出去了,我禀报爹爹你欺负我四姐。”
王秀头都大了,他不在意赵多福的威胁,赵佶又不是傻瓜,会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他头疼的是宫里贵胄见他索要诗词,难道自己真是柳三变
面对天真可爱的的柔福帝姬,他心里又有些不忍,可肚里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货了,脸色为难地道“今日实在是倦乏,来日一定为帝姬献新词。”
“那签字画押,留个凭证。”赵福金眨着大眼睛,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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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大宋顶级的风月场所()
烟光摇缥瓦,望情,柳花如洒。 小说首发锦瑟横床,想泪痕尘影,凤弦常下。卷出犀帷,频梦见王孙骄马。讳道相思,偷理绡裙,自惊腰衩。惆怅南楼遥夜,记翠箔张灯,枕肩歌罢。又入铜驼,遍旧家门巷,首询声价。可惜东风,将恨与闲花俱谢。记取崔徽模样,归来暗写。”
“实的采果然名不虚传,三姝媚说尽了小娘子思春心思,难怪李行首对你青眼有加,听说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王京奴这些行首们,对实也交口相赞,要是去了她们那,恐怕你要被这群小娘子一口吞下去。”
戊戌进士科取士的程序还在进行,王秀在延福宫受到召见赐宴的事传了出来,引起一波子轰动,不要说新科进士们眼红,连那些号称清流的官员也心里愤然,他们何尝不想有天子召见赐宴的殊荣,可惜没那个机会。
“王秀媚下作,竟然屈身给宫妇人填词,一点风骨也没有,简直有辱斯。”
“不错,我辈读书人岂能为宫妇人做艳词小曲,王秀人品低劣,怎么能黄甲题名第四,老天不长眼啊”
“最可恨的是这厮和蔡京、梁师成、高琼狼狈为奸。”
“住口,你不想要前程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小心隔墙有耳。”
“你们这些人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王秀有本事被宣召进宫陛见,你要有那能耐也被召见啊”
“你这什么话,我要有那能耐,也不会给妇人作艳词。”
“得了吧,看你连发解也没成,还有能耐给贵妇作词,说王秀没有风骨是小人的,你先看看心学正论再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嗯,这个我同意,不论人品,但从王秀的小词来看,他绝对是大家风范,柳三变、二苏也不过如此。。”
当十余首风格各异的诗词从宫传出来,被勾栏酒楼名伶谱成曲子,士林又是一阵喧哗,大家总算知道王秀隐藏在笑脸下的恐怖,为什么人家把朱松说的昏倒,能得到赵佶的召见,还有梁师成、高俅作陪。
单单这些诗词集历代大家所长,是一些清高孤傲的学者,也不得不承认王秀词曲风格多变,才子伎俩让人惊叹。
张启元见到王秀诗词,足足愣了半个时辰,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半天,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直奔嘉王府邸。
你可以嫉妒,也能私下说三道四,要拿到台面说王秀,那好,请你拿出真本事和人家一,要不行别丢人现眼了,回家洗洗睡吧
名满京华的李师师是东京顶级的花魁,她的消息最快,听说流传出来的王词,有七八曲是她给捣鼓出来的,至于怎么捣鼓的,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吏部还没有授官,王秀闲着没有事,心情随着朱琏和有琴莫言晃动,也没有接受宴请的兴趣,又借口身体不适拒绝了某些名士的拜访,专心写章程。
蔡易、沈默两人闲的蛋疼,一起来拉着王秀去坐落在宣德门外御街旁的镇安坊消遣,他们两位主经过多日的交流,找到很多共同话题,物以类聚成了狐朋狗友,倒是默默无闻的何为,像他们的跟班帮闲一样,跑前跑后忙个不停。
还有一位主让王秀吃惊,太学生范宗尹,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也是蔡易的好基友。
到了镇安坊不能不去樊楼,天子的外室名头放在那,是看不到摸不得,总能去沾沾仙气,刚进了樊楼专门接待贵宾的后院飞云阁,听到不远小楼传来这曲三姝媚。
小厮早将茶点酒果来,沈默听了弦声不由地取笑王秀。
蔡易笑道“这又算什么,那日去请安,见书房壁有大爹爹亲书的病起述怀。”
王秀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还欠着两位帝姬的诗词,还要加利息的,章程还没写完,哪有心思顾这些。
范宗尹呵呵一笑,道“实又出了大作了,我们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哎呀哦,原来是几位大官人啊老婆子姗姗来迟,失礼了。”一位六旬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婆子刚进来眼前一亮,显然认出了蔡易和沈默,以香手帕挥动掩唇,做出青春美少女的娇羞,发出的笑声让人发。
发鬓,竟然还擦了一朵纸花,平增三分的娇媚
王秀切着牙偷偷地笑,何为把头转到一旁,强忍着痛苦肩头猛烈耸动,范宗尹则一副老神常在模样。
沈默是多金的主,这年头人地位是高,但有钱人还是较横的。无他,是钱多,你没有钱再没有权来消费个屁啊满腹经纶的你考进士再来。
选择爱情放弃面包的小娘子,有、但肯定不会太多,市井里混长久了,人也会变得现实。
东京各大名楼花魁娘子,让天下九层九的书生黯然,望玉楼、窥佳人,伤心断肠,罢、罢、罢。
“我说李干娘,你别掐着嗓子说话,我是没什么,是这群外地兄弟消受不起。”
蔡易瞪着眼憋着笑,正儿八经地对王秀道“李老婆子年轻时,可是位知名的美人,那也是花的魁首,要是二八年华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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