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知州不是别人,而是杭州王氏的子弟,出身玉泉山书院的王仁王洵美,却不想摊到了战事。
留在玉门关的辽军有万余步军,还有三千马军,相对远征兵马算是不少,步卒留下大半,就是尽快拿下城池,却没有拿下关城的绝对优势。
相反,宋军的兵力并不弱,有时马军会突然攻击,城内也会主动袭击,毁坏那些攻城器械,歼灭一些警戒营寨辽军不胜其烦。
所以,嵬名理成每次进攻兵力不多,弥补兵力不足,四处抓捕关外的牧民他们在前面冲锋,为的就是让宋军投鼠忌器。
可惜,守军压根就意,只要是敢来就敢杀,以至于那些牧民战战兢兢,到了城下倒戈或溃散,反而把辽军进攻队形打乱嵬名理成毫无办法。
不过是千人规模的进攻,守军却用神臂弓组成排子箭,杀的对方落花流水,一排排箭矢射下城去,不断有成排的辽军惨叫倒下。辽军弓弩手向城上有组织射击,可惜守军的神臂弓经过改良,射程明显优于辽军,又是居高临下占尽便宜,几乎不费力气。
“他们犯了个大错误,过了五峰没有集中兵力打玉门和敦煌,反倒是分兵东去,看是气势汹汹,其实很难形成威胁。”党雄非常自得,这些天非常轻松,玉门关本身就有七千余守军,粮草甲仗非常充足,就像看一群小丑演戏。
此时,董摩柯已经到了肃州,随行的藩落军也集结完毕,一万名由吐蕃、回鹘、汉人组成的骑兵,声势颇为浩大。
其实,藩落军早就有划定的征兵区,那些番汉部族壮丁,上马为军下马为民,所需的不过是甲仗库领取甲仗,几天就能汇集成军,可见大宋行朝边军的效率。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不可能养那么多兵马,尤其是经过改制的禁军,成本比原先飙升数倍,更加深财政的负担。
不要说存在架子军,就算是常备军也有人数的缺额,平时整个禁军全编制的军司,不超过一手之数,其他都或多或少存在缺编,战时才从指定校阅乡军中选拔壮士。
戚方虽然战败,云捷军却还有七八千完整建制部队,陆续收拢加上征召,又得到千余名马军,连同肃州、甘州的校阅乡军,他们共同组成两万余人的大军。
董摩柯毫不怀疑西侍军的增援,尽管大军不断东调北伐,河西也是至关,朝廷绝不会放弃,面对有点沮丧的戚方,不以为然地道:“玉门、敦煌都在坚守,契丹余孽分兵东进,早就犯了兵家大忌,不要说援军已在路上,凭借现有两个军,也能以逸待劳击溃契丹。”
戚方不免苦笑,他实在太轻敌了,没想到在瓜州边境遭遇辽军,三千余人对两万的仓促应战,胜败毫无悬念。
不过,他对董摩柯存有异样心思,朝廷任命其为第九行营都统制,说明把整个河西防务交给对方,番将任都统制级别,唯独对方一人,可谓是位高权重,重用到了极致。
尽管,他并不十分排斥番将,却始终认为番将任军都指挥就是极限,决不能委以方面大任。无论在于指挥艺术,还是在与生俱来的民族感情上,都不希望吐蕃人位列大帅。
“恐怕使副或都参军,会前来节制河西诸军。”
董摩坷也是几十年军旅,他和汉将打了打了半辈子交道,戚方心里怎样想的,自然是明明白白,这厮和某些人相同,对他有着深深地鄙夷,不甘受他节制。
不过,他是经过王秀亲自举荐的,天子亲自任命,由兵部出具官文的大帅,自然是当仁不让,淡淡地道:“西帅要有安排,扩充第八行营最好,自有大将和我并肩作战。”
戚方嘴角一抽,感情就算希望大帅入河西,也没他半点鸟事,绝对有几份失落。
不过,想想也就了然,无论是资历还是战功,他都不可能兼差行营都统制。
“好了,寻找契丹人的踪迹,我要在援军到来前,打败他们。”董摩柯雄赳赳地道,他绝对是有信心,马军作战可不是步军军阵战,有着高速流动的特性,哪怕你只有万余骑,只要运用得当的话,是有可能击败数万骑的,反倒是步军的乌龟壳,没有真本事很难啃动。
“哦,太尉好气魄。”戚方一怔,倒是认真地看了眼董摩柯。
“你来看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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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七章 北方()
也就是说,他现在补足一个行营,负责支援第九行营作战,甚至可以说对董摩柯不太信任,这绝对是某种程度的羞辱。
邵兴却是董摩柯的老上司,当年一同征战河西,对其有相当的了解,所以唐重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不悦地道:“第九行营兵力单薄,董摩柯却是持重老将,只要把龙骑、飞骑编入行营,河西局势不用担心。”
他的倾向很明了,根本不需要用别的行营,直接把两个军编入第九行营,实现统一的指挥,好过两个行营协同。
这也是军中的常识,两个平级的行营协调作战,总会出现磕磕碰碰,严重者会耽误军情,造成战事的失败。当年,石包寨大战,就是因为封元没有明确行营都指挥,实际等同于各部的协同作战,引发了王德的不服,要不是北侍军诸多将帅识大体,恐怕那仗胜败还是未知。
刘惟辅也是参加过西北战事老将,自然对董摩柯印象颇深,也非常信任这位吐蕃人,道:“西帅说的是,河西征战需要统一节制,一个行营就足够了,我看只需副都参军坐镇监军便可。”
王权眼前一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作为副都参军能够深入前方,天大的功劳有他一份,立即道:“那是应当,某家自然是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朝廷所望。”
邵兴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他对王权也颇有了解,这厮还算是勇猛,应该能应付河西局势,至少能够配合董摩柯。
“也罢,那就快快启程去凉州,不要贻误了战机。”唐重叹了口气,西侍军态度相当坚决,看样子要董摩柯为主帅。
“也好,副都参军随唐大人西去,我在此调动兵马增援。。。。。。”邵兴说着话时,一名更戍官快步进来递上官塘。
“什么云捷军在瓜州战败?”邵兴大吃一惊。
众人急忙观看官塘,逐渐了解了战事,原来是云捷军马军部队前出,在肃州和瓜州交汇处,突然遭遇数千辽军,他们没想到敌人速度那么快,没有完全拿下沙州,就直接深入腹地,可以说是仓促应战,结果被打的大败,军都指挥使许世安阵亡,副都指挥戚方率军列寨死战,向行营请求援兵。
“战事到了肃州,不能再了,要断然行事。”邵兴看着唐重,口吻尤其语重心长,从官塘抵达的时间来看,戚方已经坚持六天之上,谁知道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唐重默默颔首,顿时下定了决心,是时候彻底解决党项人问题了,不然整个河西都会糜烂。
河西的战争正是激烈十分,面对辽军的大举入侵,董摩柯用现有兵力支撑,他表现出惊人的毅力,以第九行营都统制身份下达军令,云捷军残部死守肃州,绝不能让辽军越过,河西军坚守沙州、瓜州。
此时,辽军东征消息闪电般地传播,河西的某些吐蕃人和党项人,纷纷聚集起事,到处袭击宋军辎重大寨,聚众功绩当地官府衙门,给河西路和第九行营造成很大麻烦。
唐重的檄文还没有到达,董摩柯就下令各地驻扎兵马,全力围剿造反的吐蕃、党项人。
他并不是一味的镇压,而是联合亲宋的党项吐蕃势力,依靠对大宋行朝亲善的回鹘人,对反叛势力进行残酷镇压。
回鹘人历来亲宋,哪怕是被党项人征服百余年,也在宋军河西时,表示了对中央帝国的善意。各回鹘大族纷纷组织本部落壮丁,配合官府和驻军剿灭叛逆,一时间各军州刀光剑影,逐步向灵夏蔓延。
谣言四起,甚至有第九行营全军覆没,辽军正向凉州挺进的传言,灵夏才是党项人的聚集区,不少对朝廷不满或队嵬名家流恋的党项人,趁这机会起兵反叛,增加了官府的困境。
凉州还算是好些,这里是优良战马产区,大宋行朝非常区域,五十二旅镇就驻扎此处,还有隶属兵部的马监,力量相当的强,几个吐蕃大族想要造反,被官府调兵强行镇压,五十二旅镇就是主力,战车出动围剿,任谁也难以抵抗,杀了几千人,那血淋淋的人头把他们震慑住。
不过,夏州、灵州、兴州党项人造反声势颇大,有的占据了县城,形成近万人规模的队伍,对当地官府形成威胁,险些让第六行营回军镇压。
一地鸡毛的乱局唐重大光其火,连续发出三道檄文,严令各地官府不用顾忌,只要敢于叛乱甚至有迹象的,立即强力镇压,逆贼财产半数归协助朝廷镇压的人。
这就给了某些人甜头,也让地方官脱开枷锁,不用顾忌朝廷善待羌人的政策,启动了封藏的屠刀,更让那些亲宋的大族看到了机会,他们不遗余力地镇压叛逆。
当然,也有人趁机打压异己仇敌,冤枉了不少人,当此危难时期却是小节。
却说,玉门关依然在坚持,七十五旅镇不愧是河西军精锐,他们依靠坚固的城防,利用神臂弓、床子弩、抛石机组成强大的防御体系,城内储备颇为丰厚,顽强地抵抗进攻。
玉门作为边防重镇,储备有的火器,大范围的火器应用,把辽军打的晕头转向他们辎重部队不敢靠近城垣,铁砲弹的运用笨重的攻城器械很难安全到达城下。
河西很难找到高大的树木,辽军攻城器械都要从后方运来,艰难的地理条件造成器械的珍贵他们谨慎投入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嵬名理成越发焦急,辽军并没有把主力放在玉门关,而是穿过小道直接对敦煌发动进攻,又深入到瓜州乃至肃州,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又让他的兵力越发单薄。
当这次进攻被神臂弓瓦解,他大为惊怒,立即亲赴前沿率领督战队压阵,传令敢于后退的一律射杀。
辽军进攻部队被逼到了绝路上,他们别无退路,只能再次鼓起勇气,红着眼睛发动进攻,冒着城墙上雨点般地弩箭,顶着呼啸而来,时不时落地把人炸成碎块的铁砲弹前进。
第一四七八章 碣石()
看着一双双眼睛中透出野兽般的精光,他们早就吓的双腿打战,哆嗦个不停。请大家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为首的那汉子,沉声道:“站稳了,不要出声,还打过仗,真是丢人显眼。”
“好汉饶命。。。。。。”两个人吓的丢了兵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住嘴,再出声宰了你们。”一人压低嗓门怒吼,手中的钢刀动了一动。
两人果真不再出声,只是不住地磕头,下面又上来五六个人,也是同样打扮,看精气神都是剽悍果断的高手。
“软蛋,留两人看着他们,其余的跟我下去。”为首一人目光轻蔑,压根不想跟蝼蚁废话。
待他们顺着阶梯间烽火台里面下去后,两名持刀人看着他们,一人小声调侃道:“刚才,听你们说话还算识点实务,待会解决了下面的事,还有话要问你们,现在给我老实点,不要想卖什么花招,听到没有?”
面对闪出青黑色冰冷光芒利刃,他们早就吓瘫了,哪里敢起别的心思,只是连连点头,脸上充满深深地恐惧,浑身的颤抖更不能控制,差点大小便失禁。
没有太长时间,那些人满身血迹的出来,钢刀还在滴着着鲜血,不用说也明白干了嘛事,可将两名士卒吓死了,几乎就软瘫在地上。
“可以发信了。”
“大兄,这两个怎么办?”
“算了,还算他们有些良心,暂时当个杂活,打完仗给点钱让他们滚蛋。”
绝处逢生啊!两人是惊喜交加,急忙叩头称谢,差点给为首黑衣人立了长生牌位。
随着几处烽火台被控制,一处小型的渔村港口落入宋军手中,驻扎此处的击败金军,不是被杀就是被俘,那些百姓也被控制,而后是一艘艘转运船停靠码头,还有的在海中直接放下小船,一批批全副武装的将士登陆。
此时,东方海平面的天际泛白,远离海岸的大海中,竟然有数百艘海船,外围是两侧纵队的八艘十二帆大型海船,再外层是十帆巡海战舰、六帆巡航战舰,保护着转运船输送辎重和兵马,场景是相当的壮阔。
左侧最前方的十二帆大型海船,桅杆土飘扬着双金紫锚旗,李长昇披着黑色大氂,在船桥上观望壮观的登陆场面。
身边一名将校,也就是该船的统制,神色凝重地道:“还要加度啊!大型战船留在海岸,很难施展开。”
“虏人有海船吗?”李长昇眉头一挑,不屑地道:“就算消息传出,虎翼行营也上了岸,有我海船支援,任他千军万马又有何惧?”当年,他以新编组的虎翼军五千,在海船的支援下硬生生对抗马军,今天的虎翼北方行营两个军,装备精良的虎翼将士万七千人,又岂能挡不住对方反扑?
“好了,你去知会准备小船,我要登陆去看看。”
“太尉,你可是。。。。。”
“我身为主帅,岂能不去坐镇?”
李长昇下了小船。几名卫士操桨慢悠悠滑行,看着岸上来回正在行军列队的将士,他的思绪转到两个月前,自己在张过营中那番谈话,那是否决虎翼北方行营,增援驻扎高丽的战略,对金腹地实施登陆。
正如王秀所言,侍卫水军在海外作战,有着很大的自主权,战场千变万化,朝廷给了他们两个战场自主选择权。
当时,就在长岛做最后的策划,他能看出张过对战功的渴望,那是极具贪欲色彩的目光,忍不住就要问策。
张过颇有几分得意,当即拿出海图道:“你看,山长好大的手笔,虏人一部高丽,肯定遭到激烈抵抗,其主力必然被压缩燕山以南,这就给了我们好机会,这辈子仅有的大好机会。”
“先生给我们最大的主动,你可不要乱来。”李长昇有几分担忧,张过用兵太冒险了,几千人就敢和三佛齐硬碰硬,万人就和诸国联军迎头碰撞。
“放心,他们两头吃紧,看是兵行险招,其实稳妥的不能再稳妥,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何时算计错过?”张过一脸的不屑,他从大势中抓住战术机会,绝不会放过。
李长昇不能不承认,这厮真的没有败过一场,却不甘心地道:“虎翼多步卒,不能和虏人正战。”
“虏人主力皆在河北、高丽,他们拿什么和我正战?”张过神色颇为轻蔑,不只是对女真人还是李长昇,光有战略眼光又有何用,没有敏锐的战术手段,那就是坡脚的巨人。
李长昇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怎么糊涂了,本是最拿手的战略洞察,却硬生生给忽视了,难道在这厮面前有压力?
“想打,那就派四辅军帅,我有战车辎重害怕他?”
“你要在何处登陆?”李长昇吸了口气,脸皮火辣辣地。
“滦州东北,碣石。”张过斩钉截铁地道。
“哦,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好地方。”李长昇瞪大眼睛,认真地颔首。滦州,向北可在船队配合下,直驱锦州威胁东京路,南下山海可断蓟北撤退道路,既可以支援河北战场,也能对远征高丽的金军,形成相对威胁,至少能打乱东京路,袭击对方的粮草辎重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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