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对行在的空虚,赵构是非常狡猾的,他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由庶长子长子郡公赵旉站到前台他有了可进可退的余地,还隐藏了相当的实力。
万俟禼也是再三考虑,提出王秀在外总兵,一旦有变拥重兵回朝,如之奈何?
赵旉自然得了赵构授意,信心十足地回答道:“南北战火燃起,虏人汇集精兵十余万,岂能是说回就会的?有天子重掌乾坤,我们控制行在,安抚内外诸将,王相公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要么背叛家国北上,要么只能俯首就戮。”
“就算出战的诸位大将,也未尝有人甘心迁就,他要敢对天子不利,必然有人不会服从。。。。。。”
虽然,答案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强词夺理,
万俟禼还是决定搏一搏,毕竟他没有退路。
如今,行在内外驻扎兵马,随着沿江制置使司的万余人北上,王秀的嫡系部队并不多了,他们却能动用班直和皇城司军,殿前司各部事态不明前,定然会奉天子旨意,至少能保持中立态度。
曲端、王渊、徐徽言等人可都是老狐狸,在事态不明情况下,绝不可能为王秀卖命,而且他们不是没有大将。
可以肯定,只要一举拿下王秀的人,赵谌重新复出掌握权柄,那些枢参、殿前司大将必然会天子,赵炅只能退居东宫,彻底成为太子,而不是大权在握的监国太子。
“大王,官家和主主发动,蔡易、沈默等人不足为虑,反倒是枢密院和兵部那几个人,需要尤其的。”康履一眼道破关键,蔡易、沈默是王门实力领军人物,掌握巨大的权柄不假,那也是在大势上的威胁,并没有真正咬人的牙口。
真正对他们谋划具有现实威胁的,是周文的缉捕司,还有简雍所在的机速司,这厮捕拿乌思谋陵、辖里有功,跃升权同知机速司事,秦敏的情况下,他实际掌控机速司。
两个衙门加上欧阳澈控制的开封府,对他们的兵变威胁极大,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调动巡军,甚至能直接和皇城司军抢夺皇城控制权。
赵构盘算半天,却没有太好办法,道:“你要怎样?”
“让班直直扑机速司和缉捕司,同时拿下周文、简雍,先把枢密院控制捕捉钟离睿,这三人一旦有事,王门势力不足为惧,欧阳澈的开封府还是远点。”康履阴森森地道。
赵构眯着眼算计,这厮还有没说完的话班直去对付枢密院和兵部,他的人除了明面上的,隐藏起来的要怎样?
不过,康履也算是点到了点子上,王门势力中最具有攻击力的,也就是他们三人,掌握着可以直接动用的力量,按照王秀的话说就是国家情报和警察力量。
至于欧阳澈也是王门势力成员,却远远不如钟离睿,只要赵家夺取了实权,想必会默认下来。
康履见赵构似笑非笑,也就献媚地笑了,低声道:“大王的兵马,自然要保护官家。”
“届时,就看你了!呵呵。”赵构干巴巴地笑了,他的如意算盘是做渔翁赵谌、赵柔嘉和王秀的势力拼个鱼死网破,借班直侍卫除掉最有威胁的钟离睿和周文、简雍,然后他趁机控制宫廷,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让天子死在叛军刀下。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是毒辣的,看准了大好时机,南北双方暂时没有打起来,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他们突然发难,王秀也是内外交困,回天无力。
时间差打的是精妙无比,战争没有全面爆发时,就算祸起萧墙,宋军还是能守住阵地,不至于阵脚大乱被虏人说趁,就算是丹青史书也指责不了他,毕竟是皇室正统不得不发,又不会导致全军覆没,最多是暂停北伐维持现状。
对于江右士民来说,收复故土可行也不可行,甚至不可行大于可行,他们的眼睛会盯着自家饭锅子,绝不会允许收复沦陷地,增加自己啊负担情况的发生,(ww。)这样他绝不会遭到朝野强力反弹,前提是控制大局。
话说回来了,李纲、李光等重臣,说到底是皇室忠实者,挟天子以令诸侯行不通,那就彻底地消除隐患,届时他就是皇室唯一的支脉,重臣们不得不维护他。
赵谌同样是紧张万分,他屏去左右宫人,独留下刚刚到来的李综,轻声道:“主主那里怎么样了?”
李综下意识地四下看看,低声道:“都准妥当,明夜准时发动,主主请官家及时出面,要先控制玉阳宫和东宫。”
“嗯,这就好。”赵谌激动地满面红光,幻想着自己重新出山,恢复天子的权柄,至于玉阳宫和东宫怎样控制,他已经不打算细究了。
“还请陛下忍住,万勿让人看出端倪。”李综见赵谌神色激动,急忙轻声劝阻。朱琏的势力不小,虽说现在居玉阳宫,在宫中也有很多眼线,半点不慎就有可能露了马脚。
“好了,你先下去,圣人快过来了。”赵谌心下凛然,意识到还没取得最后胜利,不能得意忘形。<;!……fg010……>;
第1379章 祸起江宁之秦桧的心态()
“官家,大王那里颇为奇怪,长子郡公说大王偶感不适,由郡公来主持一切。”李综犹豫再三说出疑惑,希望赵谌听明白,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自己失去主动申辩机会。
“哦,好了,我知道了。”赵谌并没有觉得怎样,挥手让李综退下,想要自己静静。
李综眼珠子一转,把到嘴的话咽了下来,反复品味万俟禼对他的耳语,心下实在是忐忑不安。
此时,蔡易和沈默并未察觉不妥,依旧按照王秀的部署,稳妥掌握整个帝国,同时防备秦桧这头白眼狼这个庞然大物的战争机器慢慢开动。
秦桧升迁监修国史,成宰相,倒是和赵构关系有了隔阂,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他已经位极人臣,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面对柔弱的天子,还有年幼的监国太子,就算王秀权势如日中天,他也能在夹缝中把利益最大化。再不济,也能依靠天子或太子,成为新兴政治势力的领袖。
相反,一位正值壮年的藩王,通过政变上台,他必然是战战兢兢,实权绝对会被压缩到极点,搞不好会成为牺牲品,同样不太看好反对派,对咄咄逼人的亲皇势力忌惮三分。
为何?上次赵柔嘉以林一飞恶心王家,这等幼稚的手段他更加轻视不已,就算他想将错就错,有心让儿子娶了王家的闺秀,却被王氏一语惊醒,王秀是那么好玩的?就算自家儿子中了进士,那也是私生子,这一条就绝了联姻路。
一直没有得到王秀的反应,应该说王秀闭口不言,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
相反,
本就是互利互惠,分割王秀权力或灭之,原本就无法相容,赵柔嘉的一步臭棋他心中起了嫌隙,双方更加离心,虽说分化了赵构的力量,却也让他对王秀心生嫌隙。
“老汉,你又在算计何事?我可给你说好了,不要再打王家姐的主意,那外家子可没有福份消受。”王氏进来就看到秦桧端茶沉吟,不由地高声提醒。
“婆子胡说什么,一场闹剧而已,虽说王家没有出声,却也不会太计较,他们也是明白人。”秦桧淡淡地道,心下却忐忑不安。
“只要你明白就成,眼看他们闹腾的厉害,好不容易成了受害者,别把自己陷进去了。”王氏撇撇嘴道。
在她眼中,林一飞的破事虽让人丢脸,却未尝不是好事秦桧成为受害方,可以划清和亲皇势力的界限,从而超然事外,又能成为平衡各方势力的中间力量。李光就是中间派主要任务,却没有秦桧有份量。
秦桧尴尬地咳了两声,捻着胡须半闭双目,王秀大魄力辞相,举荐他成为宰相,相当于破坏和他赵构关系,赵柔嘉的儿戏般地举动他更加疏离赵构,相当于重新确立自己的定位,不偏不倚的大宋宰相,怎么可能在陷进去,最多对双方争斗装聋作哑,从中获取利益。
“明个秀女书院成立,我还得去陪伴娘娘图个喜庆,顺便还得和郡国夫人为你说说。”
“麻烦。”秦桧一阵头疼,站起身来甩袖子。
“还不是你,我说老汉。。。。。你怎么走了,给我回来。”
“还有何事?”刚到门口的秦桧,不得不停住脚步。
“管好你那外家子,不要让他和别人勾勾搭搭,坏了我家好事。”王氏怒气冲冲地道。
秦桧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最终拂袖而去。
河北重镇德州治城安德县县城,是金军南下的据点,也是一座的关防,要是说馆陶是南线金军联络枢要,那安德县就是前方的支撑据点。
兀术在南下骚扰的同时,也很重视防御作战,尤其是张启元的叛逃,带来了的军情他特别重视防御,南北力量发生转变他对沿边关防,进行了大规模的厘清和修缮,德州不仅驻扎汉军,除了统军司管辖的防御部队,还有女真、奚族组成的三个猛安。
王德的宣武军在振武军配合下夺去博州,不仅让大名暴露宋军面前,也让德州过于突兀。
守军立即把兵力向安德县集中,放弃某些不地区,要凭借关防长时间拖住宋军,为金军主力争取胜利的机会。
安德县县城也是名副其实,城池设计复杂强度不比大名元城差,金军各部兵马上万,绝对是硬骨头。
既然宋军相继取得晋州、博州、浚州的胜利,牛皋也不甘人后,组织他的部队不断进攻。当然,除了他自己的部队,还有三万乡军参战,这可不是那些负责辎重的部队,而是有校阅资格的乡军,绝对有相当的战斗力,京东校阅乡军四成力量都集中过来,可见夺取安德的决心。
宋军实行精兵,禁军经过战时扩编,计划出战兵力不足三十万,那些没有列入禁军的部队,U看书uukanhu。om)自然先组成乡军,了大批的军费,此次出动三万乡军,也在于偏师练兵,成熟的部队将作为禁军的补充力量。
战斗开始就相当惨烈,牛皋的作风相当强悍,摧枯拉朽地毁灭二十余个堡寨,直接兵抵县城,那是一场攻坚战,风中都飘着血腥味、城垣上下都是残破的尸体。
尽管,安德县城坚固无比,却是面对最富有攻城经验的宋军,在重型抛石机、铁炮弹的打击下,多处城墙出现裂痕,却依然不得不承受打压,守军更是伤亡惨重。
阿典是愁眉苦脸,他作为临时任命的军帅,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就面临宋军的强大进攻,命运是相当悲催,早知道打死自己都不会上任,那还是巴结迪古乃得到的官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躲在城门上的垛口后,透过厚厚城垛观察,这种观察并不舒适,视野也不宽阔,但没有办法,宋军的远程投射兵器太犀利了,四门的城楼一开始就被焚毁,城上再也不敢有高大的明显固定标志,稍不留神就会遭到床子弩射击。
女真族中层将校,普遍缺乏前辈的强悍意志。<;!……fg010……>;
第1380章 祸起江宁之端倪()
虽然,铁炮弹、梨花矢射击频率不高,破坏力却是惊人的,没人敢触这个霉头,阿典当然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尝试铁炮弹的威力,平白地丢了自家性命。
城外宋军的调动让他心烦意乱,远处可以移动的远程抛石机,不时地对城内发射一颗砲石,要不就是一发铁炮弹,巨型床子弩的威力,也让城内的伤亡不断地攀升,一点点地消磨金军本就低落的士气。
这还不算麻烦,反倒是宋军正在集结的军阵他意识到大为不妙,那是进攻军城的宋军部队。
女真人应付宋军对河北东部进攻,按照大宋原有的节度使军,设有京东七节度使军,每个节度使军都有军城,德州本无节度使军,更谈不上军城了。
不过,防备宋军的进攻,也是南下方便驻军,德州却在安德县城外建立军城,不大,却能互为犄角,军城要是被贡献,县城也很难守住。
能够守住军城,他带了两个猛安进驻县城,军城留下迷尤刺的猛安驻防,也算是兵力强大。
宋军却没有对县城展开猛攻,一直对军城实施打击,十个军阵轮流上阵,不断有吏士进行补充,整整一天了。
“看样子,迷尤刺顶不住了。”一名猛安低声自言自语。
阿典苦笑不已,他是想救援却无人敢出城,只能眼睁睁看着军城在拼命,看着宋军不断登城,金军的旗帜被斩落。
看样子军城进行了艰苦卓越的战斗,却无法挡住宋军的进攻,迷尤刺的猛安真的是完蛋了。
牛皋自然是得意洋洋观战,
金军的战略收缩,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找死,放弃那么多可以延迟进军的堡垒,竟然龟缩在死地,简直是自寻死路。
要是换成他,必然会在各个据点布防,对敌人进行强制性阻拦,虽说必然的要分兵,敌人也会分兵夺取,无形中给了你缓冲时间,无论是进行防御,还是援兵,都是最佳的举措,可惜阿典就是个笨蛋。
不能不说,金军真不能和当年相提并论,将校的战斗意志普遍薄弱,他的部队进打了一天,就扫荡外围的金军,连军城也被打下来,顺利的让他吃惊。
此时,军城的守军非死即降,却有数百女真人据守军械库,只是负隅顽抗罢了,过不了今天夜里。
王秀并没有关心德州的偏师,斩杀张通古却引起开封内外一片大哗,士民分成两派激烈讨论,无外乎不杀使臣和道德的辩论,他却跟没事一样。
政治的实际操作和政治道德完全两码事,杀张通古是强势,给了女真人不死不休的警示,迫使他们必须要投入决战。政治道德不过是一层外衣,当利益最大化后的遮羞布,当形势需要的时候,完全可以揭开这层遮羞布。
“王相公竟然斩杀虏人使臣,这、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岂不是让朝廷名声坏了?”
“放屁,什么叫两国交战?区区虏人岂能与中国并列,我看你是交通虏人,你这厮不是好人。”
“是极、是极,还不赶紧跟我去开封府,问清楚你是何人?。”
“好了,王相公杀人自有道理,只是迟迟不出兵北上,却不知为何?”
“兵者,家国要事,岂能儿戏,你也就这本事,怪不得连贡举也不去,活着浪费饭菜。”
“你又何尝不是,百步笑八十步,端不为人子。”
“无论怎样说,斩杀使臣不妥,有违古圣教诲。”
外面议论时,却不知王秀在书房内,没有审阅来自北方的官塘,而是在看来自机速司的密报,当虞允文抱着官塘进来,却没来由地道:“行在有事,当如何?”
虞允文一怔,没有理解王秀的意思,脱口而出道:“王师北上,谁敢生事。”
“玩笑而已,呵呵。”王秀勉强地一笑而过,又道:“有何要事?”
“使臣有官塘,张子初并没有出现在东路,而是再次南下。”虞允文心下疑惑,却老实地捡军情说。
“哦,看来迪古乃也不是易与之辈,张子初提议被别人所趁,想必心下窝火。”王秀轻轻地笑了。
虞允文看着王秀,几经犹豫才道:“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指教。”
“哦,那就说说,你我共商。”王秀颇感兴趣地道。
“既然能斩杀元帅监军,区区叛逆何足道?”虞允文盯着王秀在看,显然对机速司数次放过张启元很有意见。
“哦,呵呵。”王秀明白虞允文的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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