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玩笑了。”张通古脸色聚变,辽河划界?也亏了王秀能说得出来,相当于咸平府以南,辽阳府以西的打的大片地区,全部给了大宋行朝,远远超过燕山府路,几乎等于塞外四郡的半数,不要说让他不敢同意,就是合剌也会直接拒绝,王秀简直是漫天要价。
当然,他也明白这是托词,人家就不想跟你玩。
“怎么,贵使难道有意见?”王秀眉头一条,波澜不惊。
张通古脸涨的通红,虽说心中忌惮王秀,却依然鼓足勇气,决然道:“南北自有界河,王相公公然用辽河,难道欺我大金没有勇士?”
王秀玩味地看着张通古,笑而不语,公济看着场景,想到了曾经他所处的尴尬,何曾的相似啊!
陈东听着解气,幸灾乐祸地看着张通古,心中对王秀的怨气消散不少,大家在家国大义上,还是有共同点的,现在看着这厮还挺顺眼。
“大金郎主诚心诚意,要修南北百年盟好,却不想王相公毫无诚意,真是让天下士人耻笑。”张通古有些气急败坏。
“那也是悖逆的贰臣士人。”王秀淡淡地笑了。
“你。。。。。”张通古脸色如血,被气的差点背过气。
“我的拳头大,所以我说了算,呵呵。”王秀嘿嘿地笑了,简直有些无赖作态,说话也相当的直率,简直毫无掩饰,那就是裸地丛林法则。
陈东翻个白眼,脸上有些热,作为大宋行朝的使相,U看书(wwuuanshu。m)王秀实在是有些丢了士人脸面,只是再想想也是,邦交无外乎征伐,拳头大才有资格说话,当年朝廷窘鄙何尝不是力量不大。
公济曾经是夏的御史大夫,身处胡风强盛的西北,对论实力也能看下去,当年要不是大宋行朝拳头大,他也不会心急火燎出使,更不会成为大宋的臣子,一切都是拳头硬,其他的都是遮羞布。
张通古被王秀雷的不轻,想当年他初次开封,不也是这种心态,竟然被王秀拿过来用,心下百感交集啊!忍不住胸中怒火,厉声道:“难道王相公能扫平白山黑水,荡平广阔草原不成?”
“我百万大军在手,你说能不能?”王秀不屑地笑了,那眼神简直能刮一层鄙夷。
张通古全身发颤,恨不得一拳打死这厮,他感觉自己来见王秀,明显的就是错误,既然不外乎占据大义名分,他也如愿见到王秀,是该离去的时候了,立即冷冷地道:“既然王相公不识天时,不知大义,那在下就告辞了。”
话说,张通古转身要走,连陈东还没反应过来,公济正要开口挽留,王秀却厉声道:“我让你走了吗?”<;!……fg010……>;
第1376章 杀张通古()
“哦,难道王相公还要强留不成?”张通古瞪着王秀道,腰板挺得笔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呵呵,还要向贵使讨要一样东西,不知可不可以?”王秀笑眯眯地道。
“我一使臣,能有何物。”张通古迷惑不解地道。
“借你的头颅祭我大旗,鲜血伴我战鼓,不知张大人可否割舍?”王秀的声音发冷,却依旧伴随着笑声。
陈东、公济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王秀会真要杀张通古,转瞬间推翻设想,认为是在讹诈。大宋行朝是礼仪之邦,岂能做那种违反道德的事情。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张通古被吓了一跳,王秀不是第一次说杀他,上次在行在也是杀气腾腾,不能被对方所压倒,想也没想就直接反驳。
“两国,先秦时代诸侯并立,天子之下称国是无不可,而今却是天下共主,以我大宋天子为尊,我为朝你为国,谈何两国?”王秀不温不火地道。
这话说出口,陈东倒也没有反应,认为王秀是抬高价码张通古知难而退,不要再磨叽了,公济却不那么样认为,他可是痛定思痛,下功夫研究过王秀,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优势,杀个区区使臣而已,可不认为是说笑。
再说,人家引用史书典故,在士人的认识中,大宋行朝正是天下中心,万国之上的朝,女真人不过是一时侥幸欺主的部落,也可以说是方国,本身就不是对等关系。
哪怕是当年的契丹大宋朝廷承认南北关系,却在士人心目中,也不过是爆发的蛮夷,最多只能是兄弟之国,而不是凌驾大宋之上的朝廷,
所谓宋辽南北朝,不过是邦交称呼,或是契丹人自己的标榜。
张通古无话可说,要是把话往深里说,那就涉及到女真人南下,绝对是一段仇恨往事,没人愿意轻易提起,作为盟好的使臣,是要尽可能周旋取利的,绝不是针锋相对,尤其处于很大弱势下。
“既然贵使沉默,那就等于默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王秀没等大家回过神,一挥手就进来四名卫士。
当张通古被拿下时,才反应过来,敢情王秀要动真格的,他当即就急的跺脚,高声喊道:“我是大金的使臣,王相公不可如此对我,这与邦交礼法不符。”
“狗屁邦交,南北哪来的邦交。”王秀嗤之以鼻。
陈东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道:“这个,这个,王相公,此时万万不可,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他倒是多了个心眼,没有说两国换成了两军,杀了对方使臣,名声却不好听,也会遭到士人的诟病。
“有什么不可以的,斩杀使臣历代有之,就是我们的使臣,沦陷北方的不也有几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王秀漫不经心地道,仿佛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破事。
“毕竟,毕竟和礼法不和。”陈东也很满意王秀的霸道,只是还心存顾忌,杀了张通古对朝廷声誉不利。
“我是宣抚处置使,我就代表礼法,我说杀了这厮合乎国策民心。”王秀霍地站起身,大袖一挥沉声道:“给我拿下去,割头取血。”
“王、王相公,你。。。。。你不能杀我,我、我是大、大金诏谕使臣,你不能。。。。。”还没说完,嘴就被卫士用夹木封上,这些锁人封嘴的家伙落,都是当值卫士随身的玩意,却不想用到了张通古身上,他也只能奋力扭动。
“就冲着诏谕两个字,杀你十回都够了,拉下去,狗娘养的,看着心烦。”王秀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早就看不惯张通古,明明是汉家士人,你就算生在契丹控制区,那也是汉人不假,何况当时大宋已经收复蓟北,你看不上大宋的赵佶,那就老实地归隐,干嘛要投靠女真人。
既然,你想施展生平的才略抱负,那好,没有人去怨你,但你却要承担背叛种族的因果,敌人并不可恨,可恨的是汉奸贰臣,汉家朝廷往往并非亡在异族手中,都是这些汉奸带路党,给不堪重负的皇朝最后打击。
张通古恐惧地扭动身子,不知想痛骂还是求饶,卫士哪里容他擅动,像是拖死猪一样拉扯下去。
“是不是太过了?”陈东咽了口口水,两眼发直地道,王秀从未给他强势的印象。
“一点也不过份,反倒是恰如其分。”王秀重新落座,端起茶杯品了口。
公济也是无话可说,人都拖出去了要立即斩杀,王秀显然是下了决心,此时争辩无济于事。
“其实,这厮也算是人才,只是朝廷却不能用他,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废物利用,把他首级传檄各军,再用侍郎规格暂时安葬,待打下蓟北让他魂归故里。”
王秀撇撇嘴,又道:“愿他能明白事理,(.下辈子别做背叛汉家的事情,给后人个警示。”
背叛家国和背叛汉家是两个概念,至少在他眼中如此,背叛家国还情有可原,人往高走水往低处流,只是背叛汉家那就是绝自家汉种,绝对不能容忍。
张通古是选择女真人,还是死硬分子,这种人很有才华却不能留,汉家最不缺的也是人才,死几个不中留的人才也无妨。
陈东也不再说话,王秀是宣抚处置使,他不过是知开封府,连个留守也算不上,自然不好多话。
倒是公济稍加沉吟,谨慎地道:“杀了张通古,恐怕那些叛臣要死战到底。”
“不过是一群忘祖典宗的小人,就算顽抗到底又能怎样?把他们斩尽杀绝不就算,没有大不了的事了。”王秀毫意地道。
陈东吸了口凉气,都说王秀善于权谋平衡,杀戮不过是战场称雄,却不想对待文人也是如此,要知道有多少文人投了女真人,要是真杀了,恐怕青史不会留下好名声,不由地道:“大人,也有些士人无奈,不可一概而论。”<;!……fg010……>;
第1377章 岳飞的度()
“少阳说的有道理,这是我的疏忽,自然要对他们区分对待,背叛家国者论罪处置,背叛汉家者一律灭族,绝不有怜悯。”王秀很谦虚又非常残忍地道,这哪里是承认错误,简直就是理所应当。
陈东翻个白眼,背叛家国和汉家,两者能区分吗?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不如说都斩尽杀绝得了。
“在下愚鲁,还望指教。”公济倒是老实人,他对王秀背叛汉家理论不以为然,他本身就是党项人,要说也是成了党项的背叛者。
“战不胜,不得不归顺者,是为背叛家国,这种人可怜可惜又可恨,至少他们曾经抵抗过,迫不得已而已,可以给他们个机会,是不能做的太绝。”
王秀放下茶杯,看了眼稍加沉吟又道:“背叛汉家者为主动投奔虏人者,这种人可恶可悲又可憎,完全丧失廉耻,只为自家荣华富贵着想,那也就没有必要留下,最好能绝了他们的血脉世人引以为戒才好。”
陈东和公济大汗淋漓,好刁钻的说辞,好狠毒的手段,绝了血脉简直比灭九族还毒,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王秀?
“当然了,党项也是朝廷的藩属子民,自然不能和女真相提并论,汉家和党项都是共族,炎黄后裔,自然不能分彼此。”王秀自然照顾公济的情绪,把党项人和汉家混为一谈,其实李元昊也宣称,党项人是黄帝后嗣。
公济不得不苦笑,毕竟王秀是善意。
“有时候,天下家国不分,族群公义,才是汉家士子最悲哀所在!有个人就算背叛了汉家,却也能分的清楚,真是可笑。”王秀似乎是自言自语,慢慢站起身向外度步。
陈东和公济起身,
相顾苦笑不已,杀了也就杀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濮州范县的大河防波堤上,一杆大旗猎猎生风,上面是特有的双金紫剑龙旗,绣了个大大的岳字。
岳飞站在坡上,凝视河北对岸,北侍军副都参军徐庆站在他身边,目光有几许迷茫,东行的路还很长,不想老大在河岸徘徊良久,却不知为何?
“靖康二年,哎,总算可以挥师北上,以慰父老盼望王师之心。”岳飞目光闪烁,压抑这兴奋的嗓音。
“也不知王相公怎么想的,频频偏师出动,却不见全线发动,实在让人不解。”徐庆身为副都参军,本就有负责北侍军的作战,却被岳飞带离指挥中枢,心下自然不太高兴,他不敢对自家兄长有怨言,火气发到王秀身上。
岳飞淡淡一笑,平静地道:“倾国之战非同儿戏,你作为副都参军岂能看不明白,朝廷持重用兵。”
说实话,他并无对王秀太尊敬,甚至对不少方略持反对态度,却不代表他对战事的谨慎,数十万大军征战,百余万民夫转运,没有人会轻佻到立即出兵,甚至连他也认为,自己不能总三十余万大军,数千里战线灵活指挥。
不然,也不会不去争取都指挥,反倒是以知杂身份,去节制第一、二行营对河北的进攻,几十万大军的征战哪能轻率,几次偏师试探也是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王相公要是持重,也不会有河东行营惨败,竟然有殿前司副都指挥阵亡。”徐庆冷冷一笑,直接指出高平阵亡。
不得不说,就算有封元的力挽狂澜,殿前司河东行营也被裁撤,足足有三个旅镇被永远撤编。从三品的殿前副都指挥战死,行营都参军叛国被杀,两位军都指挥阵亡,简直是西行朝南迁最惨重的失败,没有之一。
“不可胡言乱语。”岳飞脸色很不好看,虽说他也看不上高平,却很看好封元力挽狂澜,换成他也不过如此。
徐庆见岳飞蹙眉,知道自己的话过了,低声道:“我也是以事论事。”
岳飞脸色不愉,沉声道:“只能在次说说,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尤其是宣抚处置判官上任,更不能轻易放言。”
“竟然让丞相长史监军,气度如此之小。”徐庆咂咂嘴,满脸的不服气。话说,岳飞以副都指挥知杂,率第一、二行营征战,这可是大宋行朝最强军事集团,岂能没有监军?
行朝杜绝内侍监军,也不再派文官,既然有了侍军司,又有了宣抚司,按照王秀的意见来办,宣抚司大员权作监军。
王秀坐镇开封纵览全局,既有宣抚处置使权柄,又有都指挥之实,辛炳则在孟州遥控河东,宗良则监控河北,任谁都不会喜欢监军,徐庆正在恼火王秀,也就迁怒宗良。
岳飞摇了摇头,他同样不喜监军指手画脚,却不得不接受监军,这是朝廷的制度,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相对朝廷派员或是中官监军,宣抚司监军算是好的,宗良这个人还算是知道进退,容易相处些,要是换成陈东或赵鼎,恐怕他要难受了。
徐庆的见识到底不如岳飞,就要在说话时,却听岳飞道:“你说,伯远的出击,能有几分胜算?”
“博州被我所得,(。)德州自然话下。”徐庆也飞快转变思路,毕竟是副都参军,专业性还是很强的。
他带着管勾、勾当行军参军,还有那些辎重动员参军,足足数十人指定的东路进攻计划,拿下德州和博州,取得对大名府重镇的战略优势,并且为第一、二行营开辟北上进攻阵地,他非常有信心,都是北侍军最精干的参军,他们共同制定的计划很完美。
“好,立即启程牛伯远拿下德州,想必王相公就不得不发了,我们要赶紧了,别到了地方人家都结束了,呵呵。”岳飞眼前一亮,转身就走,却没有半点迟疑。
徐庆忍不住翻个白眼,久久徘徊的是岳飞,心急火燎的也是,真不知说什么是好。
“怎么,不想走?”岳飞到了战马前,转首看着徐庆。
“怎么会,这条河有什么看头,关键是已经开打了。”徐庆摇头笑了。
“那就去收拾战场,呵呵。”岳飞爽朗地大笑,那是雄鹰翱翔天空的豪情。<;!……fg010……>;
第1378章 祸起江宁之阴谋()
千里之外的行在,随着城外一批侍卫水军北上,那是押运粮草乘船而去,王秀在行在的兵力再次减弱。
赵官家不能了,赵构显然也到极限,几股势力不谋而合,早就开始蠢蠢欲动。
是因,这批侍卫水军并非单纯押送粮草,而是在完成粮草押运之后,立即奔赴沙门侍卫水军大寨,加强那里的力量。
此时,李长昇、张过率领船队和虎翼北方行营出海,沙门各岛处于空虚的状态,必须要抽调各处兵马补充,南侍军对交趾李家进攻,占用了的人力,也只有行在还有侍卫水军强悍力量,这万余人临时调走,就是要编入船队,对禁军第一、二行营实施海上策应。
而且在李长昇、张过的坚持下,侍卫水军的作战指导稍加变动,加大了对辎重的依赖。
不过,面对行在的空虚,赵构是非常狡猾的,他并没有直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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