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这是生存多年的最起码本事。
经过上香问路,不经意间来到后院,一名小沙弥迎过来,扫了眼四周,淡淡地道:“大人。
”
“禅师可在?”秦敏懒洋洋地问道。
“师父正在禅房中净修。”
“切,吃酒分肉的野和尚,拜的是现在佛,还要哪门子净修。”秦敏一阵讥笑,不顾一头黑线,愤恨不已的小沙弥,当先走了进去。
他刚到一处禅房的门口时,门却哗啦打开了,却见一个和尚笑嘻嘻出来,合什道:“还道哪位檀越来了,原来是七哥硬闯佛门清净地,真是稀客啊!”
“你这肉山酒池的,还是哪门子清净地,佛老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秦敏翻着白眼拱手,态度相当随意地看了看,叹道:“你倒是清净,躲在这里悠闲自在,可知道南边三家都打起来了,也不问问花落谁家。”
“有太初真君坐镇,就算打起来又有何妨?不用担心的。”和尚笑眯眯地看着秦敏,依旧是气定神闲。
“你就不怕佛老做了蜡,成了道祖的鞋垫子?”秦敏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对方英俊的让人嫉妒,要是蓄起了发,那就是一翩翩佳公子,还是文采出众的那种,人比人气死人。
可是他很郁闷的是,这厮明明就是吃酒啃肉,勾搭女真贵妇的泼皮无赖,简直就是五毒俱全的贼厮鸟,却是上京路有名头的禅宗大德,他所单线联系的的生间。
人,真的是很难说明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只能这样认。
“请。”和尚很有风度地侧身,很难想象是秦敏心中的泼皮贼厮鸟,那就是温文尔雅的士子。
“师父,唐括氏夫人待会要来上香。”小沙弥急忙提醒,眉宇间怎么看,就有一股子你懂的表情。
秦敏一怔,刚刚迈进门的脚步停下,转身玩味地看着和尚,唐括氏定哥可是大名鼎鼎,那是大理寺卿乌带的夫人,代国公、驸马斡骨剌的妹子,这贼秃似乎很有艳福啊!
和尚轻轻咳了声,老脸有些微热,正色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我在会贵客,夫人来了让她礼佛就是,跟我说做个什么。
”
小沙弥一脸的委屈,你自个要面子,干嘛逮到别人数落,真是个贼秃,也只能心里嘀咕,只好合十退了下去。
“我这来的真不是时候,敢情坏了和上的好事,真是罪过。”秦敏笑的很猥琐,难道几回开心,眼珠子一转,又道:“我到你是禅宗大德,怎么成了密宗上师了?”
“随心。”和尚理也不理秦敏,自个先进了禅房。
随心?真是得到先生的真传啊!秦敏耸耸肩跟了进去,犹自自言自语道:“定哥,那可是上京有名的美人,你是何时得手的,上次也没听你说。”
和尚一头黑线,狠狠地翻个白眼,道:“我佛度人,自在慈悲,你这凡夫俗子怎能晓得。”
“大德整日里清幽典雅,面对佛祖清净凡尘,悠悠红颜暖被,却不知我等凡人整日奔波劳累,人,真的要分三六九等。算了,怎么说你也是商水出来的,就算入了佛老欢喜禅,那也是玄门旁支,不能太刻薄了。”秦敏笑呵呵地坐下。
简直就是欠抽的话,和尚脸色发黑,他和秦敏对面席地而坐,倒是斟上了茶水。
“闲话不说,事办的怎样了?”秦敏品了口茶,神色顿时内敛,从刚才的玩世不恭,居然变的认真,细细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还没有谱,需要定哥来了再说。”和尚摇了摇头道。
“哦,我差点忘了,乌带和斡骨剌,他们可都是亲贵,难得你能想出这法子,真是一举两得。”秦敏再次恢复玩味的模样,那双眼睛简直要滴水。
和尚是一脸的郁闷,肚里不断菲薄秦敏,端的不为人子。
和尚,应该是王门中的人物,商水小学校出身的庄齐,他不是居养院出身,也不是流民子弟,也是真正的农家子弟,对禅学非常感兴趣,也没有去取功名,更没有去玉泉山,由王秀直接安排出家,那是和秦敏同批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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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五章 迪古乃的野心()
<;>;<;>;有人出名就有人牺牲,秦敏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官居枢密院知机速司事,从五品上高等官,他却在苦寒之地的寺院蜗居十年,虽说百无禁忌,荤素不忌,在佛老禅宗有些名望,相比却黯然失色,又甘之若饴。{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字搬运工。…
不能不说,他的身份是大宋行朝顶级秘密,比那些隐藏的高等使臣,保密等级还高,也就是王秀、秦敏知道,连钟离睿、宗良等人也不知道,可见其保密程度。
大宋机速使臣身份分为五等,最第等级就是一般的官吏,身份都是公开的,也不掌握什么机密,第四等级属于那些反间使臣,到了第三等级那就是真正的间人,一般都是在敌国的使臣,还有那些死间,第二等级就像宇虚中、冯胖子这等人,只有两府执政才能接触他们的身份,最高等级的使臣,是首相和知机速司才能知道,整个大宋行朝不超过十人,可见身份的性。
多年来,他利用僧侣身份掩护,结交达官贵族,甚至和那些贵族妇人走动,不惜牺牲自己,却得到了不少的情报。
当然,一直以来有宇虚中的存在,他很好地隐藏在幕后,每次的情报都能相互参照,却依然是危机四伏,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好在他还没有沾水。
不幸的是宇虚中事败被杀,幸运的是宇虚中的被杀,恰恰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一切泄密源头都是宇虚中,他只是表面道貌岸然,实际男盗女娼的花和尚,石里哥在几次怀疑,几乎要动手时,总算是解除对他的怀疑。
一个勾搭贵妇的龌龊和尚,并不危机大金的政权,反倒能够利用。
庄齐有些不满地看了看秦敏,双掌合十道:“七哥,给我七天时间,我必然套出虏人预设决战地点。”
“甚好。”秦敏莞尔一笑,看样子真放在定哥身上,想想也难怪,以乌带**爱定哥的程度,什么机密套不过来?乌带又是迪古乃的亲信,什么机密不知道?
想想,庄齐为朝廷利益四处奔波,得到的却非常少,不由地暗生愧疚,温声道:“这些年,也算苦你了。”
“乐在其中,至少有我一尊罗汉果位。”庄齐微微一笑,深深的颇为自然。
秦敏真是摇头不已,现在中土佛门正酝酿封果位,佛祖、和菩萨、罗汉,正是热闹非常,庄齐虽说身处北方,却也有回归的时候,以他对朝廷的功勋,王秀绝对会给他好处,还不会太低。
看来这厮是打算混佛老了,难得一位欢喜佛爷,他抛弃杂念道:“迪古乃狼子野心,你看如何?”
“此人利欲熏心,却也是个人才,他和乌带、斡骨剌走的很近。”庄齐淡淡地道。
“哦,难道他也是唐括定哥的入幕之宾?”秦敏目光闪烁,显得有些八卦。
庄齐神色不改,淡淡地道:“此人是斡本子嗣,要是安分守己,未尝不是良相,如此,合该为我所趁。”他是知道定哥的,却不想谈论龌龊,直接把秦敏吸引到正题上
秦敏是深以为然,要说这迪古乃也真是的,好好地富贵不享受,非得折腾个郎主干干,你说你不是胡闹是什么?先生要的是灭了女真,你还能得到什么?
政治是讲究诚信的,却又是最不讲诚信的,一切都健在力量的基础上,女真人兵败时,你拿什么讨价还价?
原本,女真贵酋的斗争尤为激烈,兀术一直努力地维持平衡,甚至女真贵酋稳定牺牲张启元这厮远离中枢。
迪古乃则是辽王斡本的次子,生于天辅六年,做为女真皇族宗室子弟,年纪轻轻就位高爵显,曾经在兀术手下当过行军猛安。在天眷三年时,斡本坚持站在合剌阵营,迪古乃十八岁就成为奉国上将军。
女真人重视军旅,军功制度极为严格,需要披甲见阵、最出当先、杀退敌军,攻打抗拒州县山寨、夺得敌楼,争取船桥、越险先登,远探敌阵、捕捉喉舌,险难之间、报事成功,谋事得济、越众立功等六项功绩,才能够得到升迁,每一项都不是容易完成的,都带着极大的危险性,就是完颜氏旁支子弟也不例外。
是想高升、韩常等汉将百战沙场,说是出生入死也不为过,不过一个是忒母孛堇,一个是龙虎上将军。
迪古乃凭借天潢贵胄身份,一出山就获此高位,实在是让真正的行伍之人无话可说,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当他被例行带到都元帅、梁王兀术麾下担任行军猛安,又升迁为正三品下骠骑上将军,离左右元帅都监仅一步之遥,可以说这伙计是命运的**儿。
到了皇统四年,这厮二十二岁时,再次升迁龙虎卫上将军,品级已经达到了正三品上,和金军宿将合鲁索、韩常、高升等平级,具备了担任元帅府左右都监的资格。
不仅是阶官方面闪电般地飙升,这厮在职上也取得了令人艳羡的成就,他的地位甚至更高,出任大名留守,接着又被升为光禄大夫,而光禄大夫的品级,已经是从二品上的高等官,这样的升迁速度堪称神速,也代表着迪古乃受到极尽合剌的**信。
斡本操劳过度病故,合剌对迪古乃更加**爱,加官晋爵简直到令人张目结舌的地步。
皇统七年升迁为同判大宗正事、加特进,这是皇家宗族事务的官职,不久又担任尚书左丞,其后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内,再次得到平章政事。
虽然,这厮平步青云,却和倬后裴满氏的**他倒了一段时间的大霉,但毕竟挺了过来,并团结了相当一批猛克谋安在他周围,在萧裕、斡骨剌、大兴国重臣拥护下,权势不断地膨胀,连胡鲁也不敢望其项背。
只是死性不改,依旧和那些贵妇勾三搭四,好在女真人开化不久,对这些玩意不太重视,只要别是内宫的妇人,大家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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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六章 易县开国候()
当然,历史已经改变,而王秀通过北方机速局,成功利用迪古乃的野心,建立某种利益上的联盟,秦敏是中间人,他们实现两个目标,最终需要同一种手段实行,相当的可笑,却是那么的现实。
迪古乃需要他夺取最高权力的外部环境,为此放弃河北河东也在所不惜,大宋行朝恰恰具备条件。
王秀需要给女真人最致命一击,迪古乃的野心给他机会,他需要给其创造条件,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
秦敏浅尝一口茶,咂咂嘴道:“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竟没见到过迪古乃其貌,当真是奸猾之人。”
庄齐不屑地笑了,淡淡地道:“若非上智之人,又岂能入山长法眼,贫僧观察此人非平常人可比,野心勃勃又心计颇深,不小心应付,可能被他反噬。”
秦敏不置可否地一笑,并没有答话,心中却越发重视迪古乃,至少萧裕就不是平常人。不过,谨慎归谨慎,这是机速使臣的要求,他依旧看不上女真人,这就是战略上的蔑视,塑造自己优势的心理。
“他们这些人,倒是个个混账,萧家父女。。。。。哎,丑闻啊!”庄齐摇了摇头,他自命游走达官贵人中女真贵酋妇人亲眯,却对萧裕的极品勾当,感觉望尘莫及,竟然是兔子吃了窝边草,还是自家种的草人无力吐糟。
稍作顿挫,又道:“听胖官人说,朝廷赐你易候,虽说有些委屈,却还要恭喜了。”
秦敏尴尬地笑了,虽说不尽人意,却比庄齐风光许多,至少是开国县候,只好道:“朝廷不吝封赏,愧不敢当。”
“有什么愧疚的?你的功勋封侯真是委屈了,给个县公还差不多。”庄齐倒是打抱不平了。
县公?秦敏的目光有些贪婪,封公拜相是士人的梦想,他离县公仅一步之遥,说不想那是假的。<;>;他们这些机速使臣,个个刀尖上舔血,封侯的还只有他一个。
不过,他很快地恢复了常态,毕竟现在要做的事还很多,先保住这条命再说不迟,别的都是虚话,既然正经事谈好了,也就诙谐地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愧为现世佛!”
庄齐不理会秦敏的诙谐,淡然道:“佛本飘渺虚幻,与其苦修飞升极乐,不如入世为天下普度众生,贫僧无缘佛法大成,愿世人享我佛世尊雨露。”
秦敏听的是呲牙咧嘴,心下颇不以为然,多少年来每遇到危急时刻,他的祈求都不管用,往往凭借着机智和身手脱险,当然少不了运气,他可不信什么天上仙真,地下的阎罗,更不信哪门子世尊,真正相信的是手中的利刃。
不由地摸了摸胡须,畅快地笑道:“刀尖上讨生活的人,哪里能听的世尊教诲,我最盼望的是朝廷收复失地,光复汉唐疆域,也算力气没有白费。”
庄齐正要说话,却见那小沙弥叩门而入,黑着脸道:“首座,那妇人非得见首座,我是拦不住她。”
庄齐一头黑线,没看到秦敏正看笑话,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能当面回绝,还要当着秦敏的面来说,丢了他的面皮,不悦地道:“知道了,你去知会唐括氏她净室等候,哦,你先替我招呼着,不要冷了场。”
话,似乎有点暧昧,小沙弥咽了口唾液,双掌合十低头退出,还没忘给关了门,倒是好记性。
秦敏低声笑了,一双贼眼龌龊地看着庄齐,道:“亏你想的出来,竟然让小沙弥招呼,看样子那为唐括氏定哥,胃口是不小啊!”
庄齐嘴角猛抽,没好气地瞪了眼秦敏,沉声道:“七哥,你好歹也是行朝的县候,北方最高使臣,怎么就没个正经。”
“也是苦中取乐,整天做脑袋别裤腰上的买卖,难得看到你这好风景,要不,我去隔壁看看,就一眼。<;>;”秦敏依旧嬉笑,既然是自家兄弟,他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你真是。。。。哎,好了,我也该去了,一切都放在这位娘子身上,也不能惹恼了她。”庄齐感觉不能再撤下去了,今个秦敏简直就得了失心疯他无法捉摸。
“也好,我就在会宁等候几天,你不用忙,慢慢来。”秦敏止住笑容道。
“哦。”庄齐听出弦外之音,自动屏蔽别有意味的话,诧异地道:“怎么,你要南下,怎么这么快?”
“不快不行啊!先不说朝廷大军旦夕北上,就是会宁这龙潭虎穴,还有我容身之地吗?”秦敏摇头苦笑,难得没有奚落庄齐,几天时间是他的极限,每一名使臣执行任务,都必须快进快出,决不能在某个地方耽搁太久。
庄齐轻轻颔首,作为局外人,稍加指点就能看出不妥,别看秦敏喜笑颜开,实际上肩头担子很重,他决定赶快拿到军情,不能让其就处险地。
南北双方都在酝酿,时不时搞出点动静,王秀却依然在沉默,进行战争的最后布局,又一支偏师出动,对河北发动了猛烈进攻。
这不是全面进攻,真正是偏师的进攻,却没有人发出牢骚,更没有人会质疑王秀。战争并不是轻易发动的。
除非你是打草谷,或者是短促的破坏性征讨,不需要试探性进攻,只要打了就跑就成。
发动一场灭国战争,往往要准备数年,甚至每年都要组织偏师,去试探和削弱对方的实力。
当年,西北战事灭亡了党项,大宋行朝是被党项人大举进犯,还没有做好准备就仓促反击,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