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十万兵直捣黄龙,这才是有为大将所愿。
岳飞和韩世忠的眼皮子,几乎同时抖动,脸色又是一阵复杂,显然听进王秀的话。
人家说的也不错,北侍军都指挥地位独特,是整个北方战线的最高统统帅,必须要坐镇节制全局,几乎不可能抵达前线,这就让他们生出犹豫,似乎和自己打算有些出入。
倒是作为副都指挥,能够节制一个战略区域,亲身参与波澜壮阔的北伐战争,河北就是不错的选择,那可是有三个行营,足足十二个军的兵力,是绝对的主力,能分到三五个军,就能叱咤风云。
“相公所言极是,在下负责京东防务,自然会担负河北重任。”韩世忠当先表态,既然他本就处于不利境地,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河北争取过来,那可是主战场,汇集北侍军最精锐的精华。
“哎,在下身为知杂,理应主持河北军务。”岳飞也有些意动,坐镇后方可不是他所愿,就算是犹豫,也不能让韩世忠占了先机,他早就今非昔比,也有一番考虑。
既然,能够拿下都指挥希望不大,何不把重兵集团掌控手中,待重创金军于河北,都指挥还能跑了?就算希望不太大,王秀也不会公然不设都指挥,这是和军法违背的。<;>;
大军汇集燕山,还是需要北侍军都指挥节制,可以说谁掌握重兵,打的功绩显著,谁就机会笑到最后。
无论是争夺都指挥,还是得到河北主战场,他都占据着优势,因为他的副都指挥后面,挂着知杂的头衔。
何谓知杂?就像是御史台的侍御史,资深且德高望重者,加知杂事,所谓侍御史知杂,公厨会食坐在首位,或是御史中丞对面,地位是相当的崇高。
北侍军和西侍军各有两名副都指挥,排出高低班位,防止两位使副闹出蛾子,才用知杂来抬高一人身份地位,凡担任知杂,有权过问军中事务,其它副都指挥只为作战。
王秀见韩世忠、岳飞松动,心下也是大喜,自从他来到开封,最难办的就是都指挥人选。无论是韩世忠还是岳飞,都是上佳的人选,他真的有些举棋不定。
王彦也是闭口不言,两人面对千秋功业,自然是互不相让,导致北侍军分成两派,要不是都参军张宗颜资历深厚,又在岳飞之上,恐怕连都参军司也要分裂,对大军北上影响极为恶劣,不能不让他有所忌惮。
平心而论,他对另一时空后世诟病宋代兵制,那真是嗤之以鼻,说什么大宋朝廷任用资历浅薄者为将,又要三年一轮换不妥的狗屁言论。
亲临其境才让他感触到,资深者为将让上位者为难,更不利于军中团结,三年一轮绝对是绝妙一笔,压根不存在将不知兵,或是兵不知将,还能减少很多的弊端。
大军征战,最忌讳的就是内部分歧,两位大帅的矛盾,足以毁去大好的战局,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历朝历代血淋淋的现实例子,不能不让人引以为戒。
给韩世忠或岳飞都指挥,都会让另一个人心存芥蒂,平时还没有打的瑕疵,战时关键时刻,那可是足以致命的。<;>;
落下一个层次他们争夺主战场兵权,那就有了回旋余地,主动权就落在他手中,无论是选帅还是驱使,都能进退有度。
韩世忠有些不喜,淡淡地道:“太尉身为知杂,在北帅时理应坐镇开封。”
岳飞一怔,倒是不好辩驳,韩世忠说的在理,没有北帅管事的时候,自然是知杂暂时管事,心里恨的牙痒痒,却又无法去辩驳。诡辩?有朝廷禁军军制在,有王秀在场看着,他们本身又是都校,怎能做下三滥的丑事。
王秀却饶有兴致在看,这种程度的矛盾在他接受范围,也是他所喜闻乐见的,能让大将更加受他的指挥,他挥了挥手,淡淡地道:“好了,各位也不要争辩,先各自做好本份事,我会上奏朝廷决断。”
说着话,顿了顿又道:“虽说,河北是关键的战场,河东也不容有失,飞狐口是东进的关键所在,战争第二阶段的重点,事关两路大军能否合兵燕山。不容有大意。”
飞狐口位于蔚州,古称“襟带桑乾,表里紫荆”,最宽处只有三十丈,最窄处丈余,仅可错过一辆牛车骡驮,小岭鞍俯视峡口,进可攻退可守,是南北通道。
当年,宋太宗北伐,田重进就兵出飞狐直逼幽州,声势非常浩大,可谓北上兵家必争之地。
张宗颜看了眼王秀,朗声道:“河东虏人新败,却仍然有两万马军,数万步军。我军汇集殿前司、北侍军、西侍军各部,也有四个军兵力,虽说能够压倒虏人,却因北路多山,地形险要,要抵达飞狐口东进,也是力有不逮,只能依靠西侍军大军调派两个军东进,才能支撑大军过飞狐。”
话虽如此,河东战场是北侍军主导,又不是西侍军的地盘,甚至连行营也不能逐渐,人家已经投入两个军,怎能再投入两个军,先不说会不会影响对天德军的攻势,就是四个军兵力投入,也占去西侍军很大力量,傻子才会干。<;>;
第一三三零章 争权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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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岳飞也很头疼,北侍军主力基本投入河北战场,又想维系河东战场,实在会有心无力,要西侍军在河东建立行营,他们又不会甘心。{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当年的西北战事,北侍军投入宣武、宣毅两个军,也没有行营的名目,就算石包寨战役是行营级别,却没有组建行营都统制司,他们自然不想西侍军行营出现,最好是西侍军的军司,纳入第四行营建制。
这就让西侍军诸位大帅不满,都参军王权甚至公然声称,西侍军都是久经战阵的劲旅,绝不会屈居别人行营下,具有讽刺意味地是,王权却是北侍军韩世忠部出身。
“不如,把第三行营拉上来。”杨从仪面对王秀和那些大帅,底气有几分不足。
“不成,北侍军本就有十三军,动用了十一军,剩下两个必须做为预备使用,决不能在一线全部投入。”张宗颜丝毫不给面子地反驳,管勾行军参军地位很高,在北侍军都参军司排名第三,都参军也要给三分颜面,就不要说驳斥了。
再说,第三行营不过是架子,并不代表有多少部队,既然西侍军意图设置行营,你就是把第三行营设置在河东,也会遭到别人反对。
杨从仪脸面不太好看,沉声道:“朝廷自有殿前司为援兵,京东京西可以签发乡军土兵。我军一次投入全部主力,可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头,抽舔战术只能让战事胶着,西军诸公不顾大局,实在让人气愤。”
岳飞自然愿意看到北侍军壮大,他本就主张一鼓作气,要能把两个军争取到河北,肯定能起到奇效。
“不急于一时,用不着太早考虑。”王秀摇摇头阻止争吵,当着他的面违反潜规则,成何体统,再说也不想说下去了,起身懒散地道:“好了,今个就到这里,三天后我召集诸公会商。”
待众人散去,王秀独留下封元,一起在花园里散步,他却忧心忡忡地道:“两位使副见解不同,岳鹏举以河东为偏师,直接排除西侍军,用河北为主,韩良臣却主张齐头并进,持重用兵,孰是孰非怎样?还有西侍军想要成立行营,区区河东狭长地形,一个行营就够了,两个反而会误事。
”
“韩太尉用兵保守,恐怕未到燕山,就要被虏人反击。”封元稍加沉吟,又道:“岳鹏举的策略倒是可行,一路突击是有重点,看管参说话时,他目光闪烁,似乎颇有意动。”
“至于西军邵太尉的心思,不过是不甘心而已,大人只要有话,他必然顺着台阶下来”
“哦,呵呵。”王秀不置可否,心中却不以为然,岳飞想掌控整个河北战场,恐怕力所不逮,至于邵兴的打算,他自然有办法解决,老邵还是比较有大局观的。
封元看了眼王秀,低声道:“主力是必然放在河北,只是要达到二十余万大军,恐怕非一人所能节制。”
王秀赞赏地看了眼封元,他刚刚想到的问题,封元就说了出来。的确,岳飞、韩世忠就算得到河北战场主控权,也不可能直接节制大军,那可是北侍军大半的主力,给你也没运转自如的能力,十万人算是大将的极限了,要知道大宋禁军可是职业化部队,装备技术相当复杂。
另一时空历史上,岳飞的屯驻大军有十万,装备和今时今日不能同日而论,赵构违反诺言不把刘光世部给他,固然有防范的心理,其中也有超出其指挥能力的考量。
“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河北的大军分成两股,分别有二位太尉节制,一正一奇,自然能克敌制胜。”封元直截了当地道,没有半点遮掩。
“恐怕有人会心生芥蒂。”王秀摇头笑道,他何尝没有想过,河北广大的平原,一个人主导战场那就是笑话。
封元又岂能不知,分明在指向岳飞,他是和岳飞打过几次交道,要说曲端度量狭小又刚愎自用,那岳飞就是独断专行,丝毫不愿受别人节制。
应该说,曲端是纯粹的武官,对国事政治丝毫不感兴趣,心眼小却锐意军事。而岳飞恰恰相反,对于朝廷事务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又非常护权柄,自然会被文官所忌惮。
虽然,王秀非常推崇武人,给予他们自开国以来不曾有过的地位,也提倡士人的尚武之风,开设高低等级学校,系统培养武官,努力提高武人老粗的形象。
但是,他却知道王秀的手段,新军制的行营制度,还有都虞侯体系的掌控,都从最核心的层面,把武官干政化解到最低限度,旅镇以上四大帅体制,更减少将帅专兵可能,应该是王秀队伍将防范更严,只是制度更完备,又回到了太祖的路子上来,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却不能说出来。
王秀见封元不言不语,知道他的顾忌,很随意地道:“岳鹏举私心太重,恐怕日后不能善终。”
封元心下凛然,王秀这个层次的人物,说话办事都非常谨慎,绝少用过激性言论,说到自取死路,已经算是最严重的话了,他想了想才道:“岳太尉偏执,恐怕不如意,会闹出不小乱子,只是他有统率才略,还需善用才是。”
“嗯,岳鹏举才华横溢、有勇有谋不假,却不能审时度势,治兵用将如同私兵。”王秀似乎在自言自语,又道:“我一直力排众议,大用岳鹏举,他却丝毫不顾我心意,做是率意为之,要再不知好歹,恐怕是祸非福。”
封元是心里拔凉,看来王秀对岳飞忍耐到了极限,甚至有了些杀意,急忙道:“岳鹏举是有心无力,他幕府中李若虚等文人,才是真正要防备的。”
任谁都知道,南迁时各地大将的部队,朝廷掌控力还不是很高,随着王秀蛰伏五年的暗中拉拢分化,最终新军制横空出世,用诸多高等都校的官阶,把那些旧军彻底打乱,才解决武官拥兵自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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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一章 分路北伐打算()
岳飞的部将都得到新官职,不让人家走不行,总不能耽搁了别人的前程不是?连岳云也调开了,现在成为云骑军副都指挥,也只有区区数位原从相随。请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王秀古怪地看了眼封元,心中却非常认可,帮助岳飞出谋划策的,往往是那帮心有不甘的文人,大宋开科取士优容,天下没有十全十美,总会有人不中意,或是仕途不顺,大将的幕府成为选择,有文化的野心人啊!
他也不想过于纠结,把话题转过去道:“河北有三个行营,一人节制的确不妥。”
封元点了点头,王秀的话相当于一锤定音,岳飞就是再蹦跶,也不会有多大结果,三个行营是可以节制的,只是下面的军司太多,朝廷不可能都交给一个人。
“你看,既然有侍卫水军的掩护,可以把正兵放在东部,关键是你的行营如何配置,是单独成一路,还是作为前锋。”
王秀对河北战场非常重视,无论争论还是抢夺,河北铁定的主战场,没人去否认,关键是怎样配置兵力,十一行营又是重中之重。
东面大海,有侍卫水军的海船掩护,西面太行大山,有第四行营掩护,宋军三个行营的配置,显得尤为,到底是主力在东还是在西人举棋不定。
“主力自然在东,两个行营正面北上,我率十一行营由西部北上,从侧翼对燕山一击。”封元斩钉截铁地道,他自然想要自成一路,哪怕头顶有大帅节制,那也是方面大任,总好过充当军锋。
“你是说,要借助太行山为屏障,对虏人展开大包抄?”王秀心中展现出宏大的场面,那是一场装甲集团的突击,沿着太行东麓,是在对燕山的弧形攻势,不由地道:“如果,放在东路会如何?”
“不行。”封元几乎是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语气过硬,急忙缓和口气道:“先生,东路一马平川不假,却要正面出击燕山,对于车兵来说很不利。<;>;再说,河北东部腌渍难行,两个军很难展开攻势还请先生明断”
“嗯,如果在西,你打算如何进攻?”王秀明白封元的担心,宁可相信第四行营,也不相信海船,因为虎翼军战场太多,五个军的兵力捉襟见肘,不可能抽出力量增援,侍卫水军的侧翼掩护形同虚设。
再说,正面对准燕山冲击,违反了车兵运用规则,与其用强大战车对冲,还不如用步军的轻型辎重车,列成军阵徐徐北上。
“有泽州、隆德的侧翼掩护,横冲军出卫州,选拔一万乡军土兵跟随其后,夺取相州天禧镇,然后北上。羽林军出浚州,云骑军并五千乡军跟随,拿下安阳立即向东北展开,由洺州和大名北上,两路在刑州任县第一阶段合围。”
“然后,把虏人溃兵留给跟进部队,两军再次北上,横冲军过赵州入真定,转向定州,羽林军由祁州入保州,转向定州,两军在北平汇合,这是第二阶段。至于第三阶段,就要看主力大军进度,他们要是到了河间,我将率军补充完毕,立即转向横扫保、莫诸州,一战可定河北大局。”
“主力未抵达河间,我这分兵,一路征战故界河,一路转向袭击虏人侧翼。。。。。”
王秀很感兴趣,封元对他主持的战略,做了战术改动,气魄比他大多了,展现出车兵大将的气魄。
这就是后世的经典闪击战,利用钳形攻势不断突击,最大限度深入瓦解敌人,造成金军的总崩溃,再用步军跟进扫荡残敌。
但是,问题就来了,以十一行营的兵力来说,根本无法形成大包围圈,还是横贯整个河北的军事行动,就算配属万余乡军也不行,只要无法围住金军,就不可能造成大包围大歼灭,这种战略意图,放在机械化时代也是很难达成。
最的是他听出来封元意图,十一行营为主要突击力量,那后面解决问题的部队,决不能用乡军或禁军军级部队,只能是行营才能够完成任务。<;>;
以目前态势来说,第一、二行营必须用在东部,采纳封元的战略,就得在河北西部配属两个行营,这就给了他难题。他并不担忧整个战争,大宋行朝有丰厚的财力,足以支撑长期战争,也有充足的人力,更有精良的甲仗技术,要是在没有信心,那可真要挂印归乡了。
现在,最的是如何歼灭金军主力,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简短的时间结束战争,要避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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