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七章 夜话()
一夜的乱糟糟,王秀很晚才回到府邸,除了几个小娃子,连大姐在内一家子都在等他。《八《八《读《书,。2■3。o⊥
“秀哥儿可回来了,你真要把人吓死,好在没事了。”王卿苧第一个开口,她可是跑了大半天,几乎和文细君同时回来,才让家里妇人安静下来。
王秀见众女担忧,却不能一一安抚,王卿苧看是冒失,实则非常及时,看来大姐做事老道到了几点,不由地笑道:“有惊无险,几个杂鱼而已,许久没有动手了,手脚有点慢,再来几人最好,嘿嘿。”
没人觉得当时轻松,只要王秀平安就成了,城里遭到刺杀,任谁也无可奈何,友琴莫言上前剜了眼王秀,幽怨地道:“还笑,今后出门,可得小心点,不要整天大大咧咧。”
“可惜徐中去了军中,不然也会让小人逞能。”赵福金悠悠地道,她还是比较看好徐中能力,毕竟当年保护了她和林月姐,也知道其去军中是前程,总归是消弱王秀的护卫他尤为担心。
“就是,不如官人把他调回来。”林月姐也跟着帮衬,今个她可是心惊肉跳。
“就算要选拔护卫,也不能耽搁人家前程。”文细君不免反驳道。
王秀摇头苦笑,真是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女人多了也是麻烦,就算再好的情谊,也会有曲曲弯弯,尤其有了孩子后的妇人,又有很多经历,那是相当的敏锐。
很明显,赵福金和林月姐同病相怜,又出身大内禁中,素来抱成团取暖,换句话说就是共同进退。
文细君独来独往,自己在外面也有产业,大大咧咧惯了,却有几分独木难支,友琴莫言虽说是王家大妇,却和大姐素来合拍,却是最有底蕴的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好了,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夜也深了,各自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
文细君瞥了眼王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着不知怎样开口。
友琴莫言却是知道,今个不是说别的事时候,王秀有很多事需要静静地思量,只是淡淡地道:“哥哥说的是,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各自回去,有事明个再说。”
大家依依不舍地散去,连友琴莫言走了,说是哥哥劳累了,就在书房将就一夜,搞的王秀错愕,这和剧本明显不符,自己可是遭遇了刺杀,就算好端端地回来,总得给点甜头,他不奢望群芳谱,最起码也要个温柔乡,怎么都一哄而散了。
看着自己兄弟那副傻样,王卿苧不免来了笑意,道:“一直都在心惊胆战,这会好端端没事,你自然成了孤家寡人。”
放在旁人用孤家寡人,那可是大不敬,她却知道自家和皇室关系,如今天下可是名为赵家,实则是他们王家的,私下里也敢说犯忌讳的话。
王秀何等老道,自然听出了别样意味,低声道:“大姐,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没看到她们见你无事,一个个自个都走了,你可得做好准备,她们都知道了,要不是发生这档子破事,今个,恐怕就是兴师问罪。”王卿苧翻个白眼道,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大姐。。。。。”王秀一阵无语,他真没想到王卿苧太好心了,他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也难怪家里的女人,就只是几句安慰话,连点实际的也没有。
“该我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你自个看着办,她们啊!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反正都认了,你也不用担心,还是去忙你的大事。”王卿苧也不愿意纠缠太多,夜已经深了该走了。
“天色太晚,城里也不太平,大姐就在府邸住下。”王秀遭到刺杀,现在正在捕拿元凶,消息散播的也广,谁知道那些凶徒会不会铤而走险,王卿苧是王家人物,他可不想有人对大姐不利。
“切,我是吓大的?就几个蟊贼而已,好了,我先走了,明个过来再说。”王卿苧不屑一顾,转身就向外走。
王秀苦笑摇头,貌似自己还真是多心了,王卿苧作为天下有数的富商,身边的保护力量岂能弱了?不要看随行车马护卫就那几人,他可是知道内幕的,还有不少护卫便装随行,一旦有事你就明白,王家大娘子并非浪得虚名,手下的精锐绝不次于班直侍卫。
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开始盘算利害得失,正如云浩真人所期盼,他已经决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绝非那些道门高士所想的那么纯粹,至少他需要考虑家国的得失。
次日,太子赵炅、虢国郡公赵旻、宁国公主赵含芝去福宁殿,给赵谌请安,恰好是韩氏带来的。
赵谌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生硬地道:“太子繁忙,不用每天来请安。”
赵炅年纪虽小,却也是聪明睿智,何况去给朱琏请安时,又被交代一些,自然从容地道:“孩儿为爹爹分忧,不忙,孝乃人伦,身为人子断不能废。”
赵谌点了点头,目光稍加柔和,道:“昨个发生的事情,太子知道了,却不知娘娘怎样意思?”
赵炅眨了眨眼,目光转向韩氏,垂首不语,有些事情他也明白,自己不是天子,真正的天子正是老爹。
韩氏有感儿子的人小鬼大,却有意成全他,低声道:“官家,娘娘的意思是严惩,再给王相公配禁军宿卫,以免再出现意外。”
“哦,他家不是有护卫。。。。。”赵谌神色微涩,要说严惩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行刺朝廷宰相,从法理人情上就不能懈怠,说道配禁军宿卫就有点过了,明显是援引前唐例子,还有当朝开府的皇亲国戚宿卫,都是设置宿卫的。
不过,王秀尚未开府,不能专设宿卫指挥,原先徐中为禁军名籍,常年留在王秀身边,已经属于特例,现在又要明面上设禁军宿卫,他是很不高兴。
“娘娘只是说说罢了,官家不用当真。”韩氏还不了解赵谌,见他脸色不予,立即出言圆场。
第一二四八章 保皇一方的反应()
“待我见过娘娘再说。”赵谌脸色稍齐,又对赵炅道:“你小小年纪,沉稳得体,做得很是不错。不过,还是要用心攻读,我正要去娘娘那,为你经筵聘请大儒,还要好为之。”
韩氏黛眉微动,像儿子这个年纪,还在上宗学,赵谌竟然为设经筵,显然认同了太子身份,再也不用担心别的,不由地松了口气,柔声道:“还不谢过官家。”
“孩儿爹爹。”赵炅目光深沉,有模有样地躬身行礼,倒是有了大人样。
“行了,你们去吧!我身子有些疲倦了。”
赵谌打发了韩氏母子,李琮缩头缩脚地进来,两个眼珠子乱转,轻声道:“官家。”
“嗯,你等退下。”
屏退了左右宫人,李琮才流露出可惜的表情,轻声道:“是奴臣该死,却让王相公逃了一劫,恐怕事情难以善了。”
“也不是你的过错,王公命大啊!想想,他也是南征北战的宿将,又岂是引颈受戮之人。”赵谌倒是没有气急败坏,反倒是缓缓地道:“当年,要不是王公勤王,恐怕也没有朕,他能够躲过一劫也好,就算还了人情。”
还了人情?要是王秀在场的话,真不知该怎样说才是,敢肯定的是会给这厮一耳光子。哦,你要杀人没杀成,还卖好地说还了人情,下次再杀人。
李琮一头黑线,感情官家还在犹豫不决,却不知是真是假,既然赵官家长吁短叹,也只得说道:“官家慈悲心怀,顾念旧情,王相公却率意行事,奴臣恐怕北伐之日,就是他发难之时,官家断不可有犹豫。”
赵谌慢慢闭上眼睛,沉吟了良久,才睁眼道:“知道你的忠心,不知此次扫尾如何?”
“官家放心,薛太尉已经开始着手处置,别人抓不到把柄。”李琮有十足的信心,薛归义倾心赵柔嘉,有了一番算计,岂能不下十二分力气,就算有事那也是薛归义的事情,难道谁还敢真牵连官家不成?
赵谌点了点头,心中稍加安慰,又道:“太子倒是不错,我也很看好他,不日讲给他举办筵聘,里外事你也要多点心,不要让外朝说话。”
李琮脸色大变,抬高一分嗓门,仓促地道:“官家春秋正盛,眼看就能收归权柄,岂能。。。。。。”他是明白的,太子真的上位,那他可就成了昨日黄花,还指望着赵谌重新出山,他好盼个节度使。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一些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能计较眼下。”赵谌挥手打断李琮的话,奴臣就是奴臣,半点眼光也没有。
李琮无可奈何,再次压低嗓门,轻声道:“官家,此次失利,恐怕王公会有警觉,要行大事断不可犹豫。”
赵谌瞥了眼李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阴沉地要滴水,手指却有节奏地敲打卧榻几案。
“简直是糊涂,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让徐进跑了?”赵柔嘉那绝美的脸蛋,迸现出冲天的怒火。她仍旧在小院中召集万俟禼、李琮,还有一位白衣青年。
“这个武夫,我就知道他靠不住,薛太尉太心软了,这种事还能迟疑?”李琮脸色也不好看。
原来,要薛归义去把徐进给除去,彻底掐断线索,却哪里想到薛归义去找徐进,却被告知枢密院刚刚发出的敕令,徐进被转迁入车兵都监司,就任车兵辎重勾当参军,这厮去了车兵都参军司报道去了,结果是扑了个空。
这就不好办了,一个区区的殿直,死也就死了,没有太多的明显痕迹,要是车兵勾当辎重参军死亡,那可就是大事,要知道车兵都监可是封元,这厮可是个精明人物,你弄死他的人,简直是撩老虎须。
“现在不是怪罪薛归义之时,难道你们不觉得蹊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昨个发生刺杀,今天就调徐车兵都监司,虽说低等武官调遣,无需经过兵部,却仍然让人耐以寻味。”万俟禼忧心忡忡,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可能是巧合,要是徐进背叛,王相公昨天不会那么狼狈,四名护卫不可能全部战死,我看倒是像当初的那场龌龊,那位封都监想要就近报复,先扬后贬。”李琮不以为意地道。
“也有几分道理。”赵柔嘉听说过几位王门子弟聚会,还都是封元、李长昇那样的都校级别大将,徐进竟然破门而入,关键还有宗良在场,任谁也忍不下这口气,事后打击个中低等将校,拉进自己的衙门随意炮制。
“二姐,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看还要些谨慎。”白衣青年淡淡地道,神情间颇多傲气。
“三哥,你却是什么道理?”赵柔嘉对青年态度温婉,显然把对方摆在同等地位上。
“郡公,是在说王相公已经有所察觉。”万俟禼头皮发炸,惊讶地瞪着白衣青年。
“是有可能,却不能全然确定。”
来者正是赵构的长子赵旉,话说赵构也是能生儿子,南渡以来又生了两个儿子,两位郡主,他却是的庶长子,相对于吴氏两国夫人,身份是相当的尴尬。
朝廷对宗室封爵非常严格,秉承仁宗时代封王爵仅皇子或者长皇侄,爵位也不是世袭,甚至嫡长子也不可能袭爵。
嫡子、庶子一律承荫入仕,也就是个四品环卫官,能否升迁高爵就要看造化了,这种制度和士庶子弟承荫入仕无二,如果历任年深,齿德稍尊,才能够被封为王爵,而且要从最低等的郡王做起,多数人止步国公。
南迁后,皇室近支宗室稀少,朱琏态度是宽容的,赵构作为硕果仅存的藩王,恩宠始终不断,三个儿子全部是郡公和县公,两女儿也是郡主,而且郡主都是享受公主待遇,放在从前几乎不可想象。
如果没有弟弟的出生,他作为长子,自然能按部就班先公后王,现在是有了嫡子,恐怕他到国公就是尽头,就算是再优容也就是个郡王,就藩是不可能的,也是他靠拢赵柔嘉,谋划王秀的动力。
第一二四九章 阴谋兵变()
赵柔嘉瞪了眼万俟禼,冷冷地道:“平日内高谈阔论,现在连个主张也拿不出来。∈八∈八∈读∈书,。≦。o≧”
赵旉淡然一笑,他对赵柔嘉早就了解,那张嘴可不当你是宰相还是尚书,逮到谁就刻薄谁,并不以为意。
万俟禼老脸挂不住了,轻声道:“王相公对佛门发难,却对其他事不太上心,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值北方多事之秋,王相公或许不想多事,又没有明显的线索,才暂时放下。”赵旉也拿不定主张,却总感到不对,一直提醒自己要小心。
万俟禼是有几分头疼,他本来就不十分赞同此时刺杀。如今,举国北伐在即,又是天下名士汇集行在,尤其道门高士看好,真正被称之为太初真君,坐实了道门中的地位,王秀声誉达到鼎盛,几乎是万众一心的狂热,不知好歹地捣乱,这不是拿着绳子往自己脖颈上套嘛!
不过,他仍有些许侥幸心理,出动死士伏击王秀,成本端地低廉,就算不成也难以查到,哪里想到会出现变故。
从他开始侥幸声誉,妄图利用王秀晋身两府,却被轻而易举地粉碎,想到王秀浓浓杀意的眼神,他就不栗而寒,不由地道:“郡公说的有理,北伐在即,朝野无不寄予厚望,现在勉强再行清君侧,恐怕是有些不妥。”
“不是说,大军北上日,黄袍加身时,难道你们都忘了?”赵柔嘉见万俟禼退缩,不免有几分恼怒。
万俟禼有些尴尬,那只是他们的说法,谁也不知王秀会怎样?怎能当成真的。心下不免暗自腹诽,那种破事可是你赵家祖宗干的,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竟然还拿过来说事,真是没有廉耻啊!
李琮看到万俟禼复杂的目光,也是感觉可笑,谁能把某种说法当真,却还是眼珠子一转,低声道:“主主,官家那自不用说,老奴刚从大内出来,官家说还要尽快解决,主主要多去娘娘那里才是。”
赵柔嘉黛眉微蹙,却轻轻摇头,她非常清楚李琮意思,更明白朱琏对王秀的偏袒,他们肯定是有事,离间计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想想不免有几分心颤。
“主主,王相公如日中天,急切断不可动,唯今只有这一策可行。”李琮转动着混浊而阴郁的双眼,干瘦的脸颊阴郁刻薄,嗓音尖促地道:“能够控制内宫,官家自然出面夺两府,殿前司大军北上,王相公亲信也大多北上,三衙卫士可以控制三省,夺取殿前司帅印。”
赵柔嘉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和赵谌隐晦地讨论过,却没有涉及朱琏,想想要发动宫廷政变,针对朱琏的宫变,即将变为现实,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揪,那可是自己的母亲。
赵旉嘴角微翘,自宋开国以来,还无有皇室操戈的血腥
争斗,也无监禁太后,夺禁军虎符的事情。
他感到一阵兴奋,发动宫廷兵变,控制皇太后,帮助天子夺取权力,或许还要做许多大事。朝廷大臣能不能归附,诸位大帅会是怎样反应?自己能得到怎样好处?
不过,他还算是理智,多年来养成的谨慎性格他看到不少别人注意不到的情况。
虽然,拱圣军开始乘船北上,殿前司各军也编练旅镇,陆续地开始出了行在,看是王秀最亲近的部队出城,实际却不尽然,城外还驻扎侍卫水军,控制着涌川水门,一旦有事可以随时从水门入城。
当然,侍卫水军属于外军,没有枢密院的虎符,是不可能入城的,只是那只是种说法,要真的逼到份上,有能力调动中下层将校,谁还在乎你的虎符?
还有那些枢参、三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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