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却不认为是笑话,金屋藏娇和纳妾,对于士大夫完全两个概念,你就是纳十个八个的侍妾,对于府邸中的诰命来说,不过是填个人手而已,没有大惊小怪的,充其量也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多出几个庶子而已。
外面藏着可就不一样了,对于士林来说是雅趣,风流种子,对诰命夫人就是羞辱,只少别人会说,诰命夫人容不得人,圈子里的传言很快,更加伤人,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大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犯混,绝对保证。”
“我就信你一次,还有一问。”王卿苧瞪着王秀的眼睛,声音逐渐压低,道:“外面传你代炎宋,是不是真的?”
“大姐,你是知道的。。。。。这也能信?”王秀大吃一惊,旋即哭笑不得,谁都能认为他篡宋,王卿苧、友琴莫言寥寥数人却不可以,她们可是知道内情的,皇室和王家有区别吗?他还用得着多此一举。
“不,我是说可能。。。。。”王卿苧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盯着王秀,今个的话都很坦诚,开门见山,仿佛几十年前自家的对话,半点没有委婉。
“大姐,黄袍加身时,你可真会想象啊!”王秀吸了口凉气,不免摇头苦笑,这群酸儒可真会意淫。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你北上时可能发生的,现在官家不出,监国年幼,与当年何其的相似,你考虑没有?”王卿苧很严肃地道。
王秀不能不承认,自己有所失误,分明是看好孙子的潜力,为此要二元君主制孙子有发挥才智的余地,却忘记考虑臣强主弱的格局,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他不尽相信会有人胆大妄为,也不会吝惜手段杀伐,却不能完全杜绝有人谋划,更有人去设想,最终大胆地谋求。
届时他将有口难辩,就算事态被压下去,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口实,要是不愿走向前台,就不得不退居宫观,放弃尚未完成的大业。
宗良不会有太多心思,却不代表钟离睿、封元等人不敢,老七十二将的将校,个个是桀骜不驯,或许被鼓动真能干出出格的事,他不能不有所防备。
如今,他当政那么多年,七十二将三次扩军,将士上万人,南迁重组禁军,他们分散到哥哥部队。
“大姐,你是知道的,官家并不适合做天子,能够成为太上最好,监国真是个好苗子,我必然会为他剪除荆棘,十年内必有成效。”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总之是我王家的儿郎。”王卿苧淡淡地道。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王秀颇为无奈,自家的事情真是麻烦。
王卿苧看了眼王秀,忽然玩味地笑了。
王秀心里咯噔一下,却依然心虚地道:“大姐,笑个什么。”
“笑?哦,我在笑你有贼心没贼胆,要把扩张南海的气势拿出来,家里谁敢敢说你?”王卿苧剜了眼王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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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一章 义利之辨()
“对了,朝廷在海外占了那么多土地,有多少精力去管,恐怕百年后都要成为方国。”王卿苧对王秀热衷开疆扩土,那是很不理解,往来头一次需要两年,就算打通交趾陆路,往来也是很艰难的,还要造成大规模的杀戮。
耗费量的财货,还不如能从南海捞多少是多少,维系海外军州的代价太高了。
“当然有必要,就算控制不住,也可以作为皇室分封,大姐就不要多考虑了。”王秀不以为然地道。
他对南海乃至整个海外,都有了全盘的规划,正如王卿苧所言,就算是近代通信航海技术,也不一定能控制海外,就别说这个时代了,大宋行朝按照他的设想,开始向南州移民,又在倡导把天赐之地归入版图。
简直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根本就消化不了,最终只能形成维系链条的断裂,海外的领土纷纷自立。
不过,他并不惧怕这种分裂,他要传播的是文化传承,而不是一个整体的帝国,华夏的文化具有很强的向心力,就算是分裂成方国,也会形成同文同种的圈子。
只要,能压制某些文明的崛起,取得全球性文化性传播,就不用担心香蕉人的出现,更不用担心汉家血气消耗殆尽,出现另一个时空坡坡和弯弯那种畸形的退化汉种。
“算了,是我多嘴了,你们男人的事,本就不是我们妇人参合的,要有闲暇多陪陪你家娘子,别冷落了她们。”
王秀又是一阵尴尬,只能捏着鼻子道:“知道了。”
“你不要稀里糊涂的,知道厉害。。。。。”王卿苧见王秀漫不经心,正要来两句,却听到外面有人叩门,急忙刹住话。
“吴宣、范离拜见王世叔王公。”
“想清闲也不能,真是命苦!”王秀无奈地一笑。
“好了,你们说事情,我去看十二娘和十四娘。”王卿苧翻个白眼,直接鄙视自家兄弟。
“大姐自便。”王秀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得一时清净而不行。
话说,第二天举办声势浩大的文会,也是一场辩论会,文人对学术的辩论,也是理学对王学的反扑。
这场辩论,那些理学家是赤膊上阵,连续持续了十余天,辩题从纯学问发展到朝廷的海外战略、国计民生还有北伐。
王秀和两府重臣多来旁听,连赵构也来了,他在学术上公然理学,戏言和王文实打打擂台,既不得罪人也传为风雅话题,毕竟藩王不干政。
不过,在义理的辩论上,事前被看好的玉泉山书院,开始连败浦沅书院、应天书院、岳麓书院,却不被看好的钟山书院,辩驳的体无完肤,几名士人目瞪口呆人大为侧目,连呼不可能。
在海外方略上也爆出冷门,一败涂地的浦沅书院,却异军突起,就是钟山书院也节节败退,简直惊爆人的眼球,再加上各大小报推波助澜人**迭起,不亦乐乎。
王秀看的非常到位,毫不客气地评价,道:“浦沅书院士子多是海商子弟,玉泉山日趋保守,钟山长于百计,岂有不败之理。”
道理非常明白,干哪行吃哪行,要知道这些子弟都是靠海吃海的,能被书院挑选出来,哪有几个傻瓜,甚至有经商的高手,浦沅书院也不以经义诗赋为主,专门教导经商之道,甚至搞海船的操作,天文地理无所不学,几乎和侍卫水军大小学校差不多,被称之为侍卫水军第二大学校。
这些学生能言善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海外的玩意张口就来,那些自诩正统的书生,岂能是这些老油子对手?被打了个落花流水,简直就是无敌从容。
真是难怪,你说存天理灭人欲,人家说吃不上饭,人都死绝了,还讲什么狗屁天理?圣人云:温饱而知礼仪’,抓住这条就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王秀听的是哈哈大笑,李纲也是哭笑不得,谁能想到浦沅书院异军突起,还是带有浓郁的海风。
“这些书生强持夺理,实在是有辱斯文。”赵构很不满意,浦沅书院学生带有海风,辩论可不那么文绉绉地,眼看自己的学生败北,真的不爽快。
“读书就是明道理,话虽然有点粗鄙,道理却是圣人之论,大王可要秉公而论,呵呵。”沈默轻轻地笑道,他自然是工商阶层的代言人,在大家利益面前,自然要挺住。
赵构嘴角微翘,他对程家兄弟那套,从心底就不感兴趣,甚至还有几分厌恶,却因为政治需要,必须在人前有所态度,不可避免地站到王学对立面。
沈默明显讥讽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也不客气地道:“圣人之言自然遵从,当今天下何止温饱,知礼仪却去逐利,以至于道德败坏,天下不复文质彬彬。”
“大王,这是论学问,你个书生斗气而已。”王秀风淡云轻地道,态度不温不火,实际却是为沈默说话。
他对工商做大也有一定的忌惮,却认为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经阶段,必须要谨慎地、有分类地扶持。
“话有些粗鄙,却还有三分道理。”李纲忍了忍,总算还持公论。
赵构含笑点头,也不去争辩,却悠然道:“本以为玉泉山秉承王学,却哪想到浦沅书生,更加贴合文实。”
李纲和沈默有些侧目,这话说的好听,却委实地打脸,分明在说王秀的失败,玉泉山已经丢弃王学。
沈默是脸色很不好看,李纲却态度玩味,自从天子遇刺逼入深宫,这位大王可是有些活跃。
不过,他却不甚担忧,祖宗法度限制藩王驸马,赵构绝没有机会参政,看来是不满王秀力挺监国的牢骚。
他固然也看好监国,默认甚至王秀做法,却有赵构出面为难王秀,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王秀眉头一挑,呵呵笑道:“时势造英雄,跟不上大势的,任谁总将会被淘汰。”
赵构的笑容戛然而止,李纲也愕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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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二章 战争不可避免()
正是行在举办盛事,北方却异常紧张,由于不断增强的军事压力女真人是高度紧张。不错,是女真人开始紧张了,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普通的女真族人绝不会想到,前些年还气势汹汹的金军,会紧张地做出防御姿态。
他们在南京的间谍据点,是遭到毁灭性打击,却依然有部分人生存下来,各地也有一些据点,得到了零零碎碎情报,都元帅府判定,大宋行朝完成战争准备,两年内必然北上。
不过,最有成效的间谍网络被破获,大批能接触机密的死间被捕,兀术很难获取有价值信息,时间和进攻重点,详细的兵力配置,还有辎重转运、钱粮数目等关键数据,枢密院的兵棋推演,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判断。
大宋的机速使臣也活动频繁,不断向南传递军情,南北出现情报战的不均衡,如同一个盲人和正常人拳击。
在战略上不利情况下,兀术解决了宇文虚中,稳定上京局势,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军备上。
不过,他只能传令各路统军司,整备兵马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宋军发动的攻势。在胡鲁、合鲁索的建议下,他组织六万骑的精锐部队,作为强大的预备部队,就驻扎在大兴府。
签发河东、河西壮丁,组成缘边各统军司防御部队,实际就是炮灰,驻扎河北的精锐,是由契丹、渤海等部族组成的四万马步军,河东方面也有精兵驻扎,数量较少而已,最典型的是汾州六猛安。
“不错,能在河北、河东缘边,组建三十余万大军,足以让南朝消耗不少。”兀术对层次消耗战术颇为满意,反正预定战场是河北河东,要真的打不过就丢了,不如竭泽而渔宋军付出巨大代价。
组成几十万大军,固然战斗力不能明言,却能够最大限度消耗宋军,几场大战下来,生存下来的就是精兵,可以被他所用,最终决定力量还是十万精兵。
“不过是乌合之众,我的部队一个冲锋,就能击溃他们。
”乌烈大大咧咧地道,语气充满对签军的轻蔑,他统辖上万精锐马军,自然是心高气傲。
兀术始终是很欣赏乌烈,这厮手段残酷,时常奸淫掳掠、纵兵烧杀,几次出兵草原,都是担当主力,数次率军决死突击,硬生生击败乞颜人,挽回了金军的败局,绝对是不得多的猛将。
随着老一代将帅的凋零,乌烈在军中的名头越加响亮,统率上万骑精兵,地位甚至高于高升。也是,高升统率的也是军中精锐,却是由山北汉军为主体,融合契丹、奚族人的多民族部队,完全不能比纯正女真人部队。
合鲁索平静地望着乌烈,他是老牌的将领,当年初次南下,仅率七十骑就驱散上千宋军,夺去了汴水大桥,这些年也连连升迁,执掌一路的大权,准备跟随兀术南下。
不过,他是非常欣赏乌烈,认为这厮有他当年的剽悍,却对辖里不太看得上。
辖里,的确回来了,是王秀释放回来的,兀术很宽容地接纳了他,却不等于别人会认可。这是羞辱,在合鲁索眼中是王秀对大金的羞辱,辖里应该自杀才对,朗声道:“乌烈是真的勇士,我相信他能击溃敌人。”
乌烈对合鲁索的赞赏自是高兴,这位可是当年兀术部队第一女真猛将,他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大宋行朝的禁军再强悍,也无法阻挡他的马队突击,在他的军威前都是土鸡瓦狗。
当然,他也不算是白痴,自然会相互抬举,笑道:“都统过誉了,当年都统叱诧风云,我可是羡慕的紧。”
合鲁索得意地一阵大笑,他也非常自豪当年战功,几次征战无不是长驱直入,杀的宋军人仰马翻。
“好了,乌烈,你的忒母跟随我南下,自然少不了恶战。合鲁索,你也不要在后方享受,跟随我一块去。”兀术很高兴将帅和睦,对战局很有帮助。
“郎君,乌烈主力南下,恐怕乞颜人会耐不住,还要沿边个招讨司戒备。
”辖里冷不防地道。
“辖里,不要胡言乱语。”合鲁索眉头微蹙沉声道。
“合鲁索。”兀术沉声呵斥一句,转向辖里道:“说。”
辖里并意合鲁索态度,甚至对女真贵酋的态度,也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很平静地道:“南朝经营草原不是一年两年,郎主又杀了俺巴孩汗,形成了不可解的世仇。”
不需要说的太多,兀术很明白辖里的提醒,宋军大举北上时,乞颜、克烈人要不趁火打劫,那才是怪事,尤其是杀了他们的大汗,他还听出辖里的言外之意,当时对俺巴孩汗处置太轻率了,才引发这场不测的后果。
如果,能够有长远的目光,难不保能和乞颜人和解,至少也能用活着的俺巴孩汗,作为牵制的手段。
他看向辖里的目光有几分复杂,被大宋行朝释放回来,是不能忍受的耻辱。
按照女真人正常的思维,辖里应该自杀或者投降安享富贵,就像挞懒、活里胡土等人一样,永远不要回来。这厮是知通事司,官位不算太高,却掌握着大金最的军情,要是真的卖主求荣,至少也能混个从三品环卫官大将军做做,每月拿着百贯的俸禄逍遥自在。
现在,要求处置辖里的人太多了,连身边大将也不待见,他尽可能保护不让受到伤害,却只能让辖里留在身边,充当区区幕僚,简直是大材小用。
“相信,南朝王相公会武装乞颜人和克烈人,虽说南北有默契限制草原,短时间利益,没人会真正遵从默契,他们必然会冒险实施。”
不要说兀术了,连合鲁索、乌烈也深以为然,草原各部精良甲仗很少,尤其是制作工艺复杂的弓箭更少,金军每次征讨有胜有败,不可否认的是对方非常强悍,金军阵亡却很少,都是甲仗差距太大的缘由,大宋行朝武装草原也不是不可能,其后果让人惊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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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三章 张子初的命是先生的()
兀术慢慢颔首,淡淡地道:“王文实太心急,要知道豺狼的胃口,是永远不能得到满足的,他们的敌人并非我等,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请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辖里,你认为南朝会打败我大金?简直太狂妄了,南朝给了你何等好处你回来大放厥词。”合鲁索脸色难看,忍不住出口呵斥。
辖里顿时脸色苍白,背脊直冒冷气,合鲁索的话太重了,作为金军中的资深老将,对方的否认是严重的,尤其是现在微妙时期,他真的无法生存下去。
兀术却摆了摆手,道:“南朝的确有战胜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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