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到了熟悉的旗帜,那是来自嵬立家族的族旗,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这个贰臣也参战了,堂而皇之打起族旗,简直是对党项人的羞辱,立即召集能集结的卫戍军,对五十二旅镇后发功袭击。<;>;
随着卫戍军马军的进攻,一些撞令郎也纷纷尾随,加入了对嵬立啰的进攻。
不能不说,卫戍军不愧是党项人精选,虽说被五十二旅镇打垮,战斗素质还是在的,只是不熟悉宋军新兵种的新战法,对车兵后面的跟进部队,不是一般地凶悍,直接与宋军硬碰硬地激烈撞击,根本没有给发射弩箭的时间。
嵬立啰也不是孬种,他的部下都是擒生军,也是响当当的精锐,被抽调走了不少剽悍锐卒不假,实力却没有太大损失,在战场有利条件下,气势上绝不输于人。
曾经是夏军的他们,战场上没有犹豫,红着眼睛策马冲了上去,去和他们曾经的袍泽厮杀。
随着马军在有限空间的冲撞,逐渐加入了步军,再也没有远距离弓弩战,绝对是钢铁的碰撞,又是意志的较量。
两支马队交汇的时刻,就有数十人惨叫落马,人人的精神都兴奋到了极点。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对手的性命,至于胜败生死如何,没几人去认真考虑。
不过,任多野能汇集的马军不多,随之而来的步军也不多,面对嵬立啰正兵和负担八千多人,实在有点不够看。
不要小看那些负担,他们也是经过军事训练的,转入了宋军改为辎重兵,装备不如战兵不假,却依然有相当的甲仗,能够起到保护作战部队的作用。
眼看宋军攻势如潮,任得敬的中军没有动静,仁多野急的眼中冒火,大骂任得敬见死不救援。
抱怨归抱怨,靠人不如靠己,那些本应属于夏军的战士,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
他们的马军配合车兵,对夏军进行截杀,步跋子用典型的对抗马军路数,五人为以单位,一人持盾、一人持弩、一个持枪、两人持斩马刀,用硬弓射杀骑兵,以盾牌和大枪抵挡骑兵的冲击,用斩马刀上砍人、下斩马腿。<;>;
一个两个倒是无妨,数千步军相互结合,那才是真正的噩梦,这些卫戍军骑兵不是铁鹞子,他们利在机动,近距离缠斗,绝对是以己之短击敌所长。
整个北翼一片混乱,仁多野的反攻完全被击溃,宋军的战车三辆为一组,成品字形向战场内突击,所遇骑兵、步军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纷纷闪避,车上的吏士用长杆钩镰枪打击夏军陷入无法反击的尴尬境地。
在宋军联合打击下,夏军损失惨重,仁多野身边剩下的人也陷入绝境,虽然他们很英勇,对死亡毫不畏惧,再强悍的意志也代替不了实力,再凶猛的勇士也抵挡不住群狼的殴击,河曲马跃动的铁蹄,绝望地在肉泥和血泊中奔突。
这群称夏军中最勇猛、最高贵的卫戍军,一个接着一个跌落马下,成为他人践踏的尸体,一些落马后没有死的尚能爬起来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刀斧辗过自己的脖颈,头颅飞向半空中,一腔热血喷出数尺之高,飞溅在附近人的身上。
仁多野眼睁睁北翼的溃败,夏军四散溃逃,尽管还是有人进行艰苦的战斗,却被宋军不断地撕咬、吞噬,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忍受不住,沉声喊道:“撤退,快撤退。”。
他也看出任得敬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付出,做出了大胆的决断,收拢残兵向北撤退,既然注定要失败,那就保存些力量,用于守卫兴庆。
宋军并没有穷追猛打,在他们眼中北翼夏军再无威胁,目标应该放在摧毁中军上,只要击溃夏军中军,这场战役就会落下帷幕,再也没有悬念。
却说,王宣、何藓陷入重围,奋力地厮杀,却奈何两队铁鹞子杀来,把他们卷在其中,虽说打乱夏军的冲击步伐,却让自己身陷危险中,他们真的彻底和步军分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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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六章 最后决战13()
正是危机时分,却见南面一片混乱,铁鹞子、山讹纷纷闪避,一彪马军强势杀了过来。
“原来是宣武军,王子华也坐不住了?”王宣遥望对方军旗,数百骑正在呼啸而来,随后也是烟尘滚滚,却发觉是天武军的军旗,他松了口气,本就担心王德失去节制各军权力,不服从调遣贻误战机,看来自己多虑了。
“好了,大家振作点,一起杀出去。”何藓可不管那么多龌龊,既然有了希望,那就不能放弃,立即集结马军突围。
却见杨再兴是一马当先,左右驰射锐不可当,山讹突然遭遇打击,再也坚持不住,纷纷向两边散开。
“随我一起杀出去。”杨再兴接近王宣、何藓,并没有停留,而是指挥兵马转向。
王宣、何藓没有磨叽,战场上不容有迟疑,既然杨再兴打通了生命通道,一切等出去再说。
他们一个挥动双锏,一个挥舞精钢大枪,杀的山讹非死即伤,纷纷闪避退让不敢争锋。
就在外围,五六百宋军轻步兵,两翼以大牌强弩掩护,中间前锋百人手持斩马刀,大斧突击,连铁鹞子也被劈落马下,就别说那些山讹了。
此时,邱云凝视整个战场,再回头扫过整装待发的骑兵,发出会心地笑,转首挥手,厉声道:“出发。”
封元并没有担忧铁鹞子,当那些骄傲的重骑兵杀透宋军阵型,却杯具地发现,面对的竟然是营寨,他们再骁勇,而不可能冲撞营寨,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掉头要杀回去。
不过,他们冲击的势头已经过去,再也不能发挥汹涌的冲击力,也没有再次重逢的空间,他们的只能是被围歼。
果然,宋军步卒围了过来,清一色的持斩马刀和大斧,当然还有手持强弓硬弩的弓弩手,弩箭对于陷入静态的铁鹞子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一个又一个铁鹞子被击落,旋即被刀具和大斧斩杀,如杀鸡宰羊,场面并不壮观,却非常的残忍。
任得敬已经发觉不妙,宋军五十二旅镇,在嵬立啰的配合下,直接驱散他的北翼,切断他前军的联系,这可不是好事,中军和前军失去联系,或许并没有太大影响,但在战事进行到最关键时刻,却是致命的,他立即传令中军压上,企图驱散五十二旅镇,恢复和前军的联系。
宋军就是要截断夏军,岂容任得敬得逞,他们以嵬立啰为防线,战车结成军阵防御,强大的弩箭打击反击的夏军恐惧,没人能击破战车的防御。
正当任得敬大为光火之际,却冷不防一支马队杀来,正是邱云的部队。
他担负着袭击任得敬的决死任务,这是由侍卫马军小学校学员,还有原从那些亡命之徒组成。当夏军北翼溃散,宋军介入夏军前军和中军之间,他们很容易对中军进行袭击。
此战,侍卫马步军大小学校,都派了生员参战,王宣要率大学校生员出战,封元却没有同意。是因,大小学校学生是不同的,小学校生员皆是新选拔的少年,经过两年的学习训练,需要血与火的历练,毕业回到军中服役,只有最优秀的学生,通过严格考核,才能大学校。
大学校生员是由小学校学生升上去,也有是各部将校培训,能够都是经过大浪淘沙的精英。他们的到来是为参加战争,增加实战眼界,并不是上战场消耗。
所以,小学校的生员进行血与火的力量,从中筛选精英人才,准备更加高层次培养。
任纯聪也傻了眼,他显然没想到宋军的大胆,竟然把夏军一分为二,没罗末脸色铁青,他知道不好了,一旦王德再发动进攻,恐怕夏军只有败亡了。
母嵬乞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是着手反击不假,宋军实在太强悍了,那股战斗精神就让人受不了,绝对是死战不退。<;>;
党雄、党烩兄弟和息玉利理,进行了一场艰苦卓越的战斗,他们硬生生遏制擒生军的反扑,对母嵬乞的寨子强行攻击,上千宋军呈松散队形前进。
三人一组携带大牌,来到距离寨墙数十步,对寨子内进行射击,夏军遭受很大伤亡,整个南翼一片混乱。
同时,撤退下来的杨再兴,告辞了王宣、何藓二人,并没有回归本部,他已经把部队带了出来,只是率一部出击母嵬乞背部。
这一记老拳把母嵬乞打糟了,绝没想到宋军竟然出现他背后,连被拔了两寨,夏军南翼已经风雨飘零,他立即再次向任得敬求救,已经是第五次了,在没有援兵他可真撑不下去。
“王子华这老匹夫为何不动,难道真想捡现成的?”封元脸色很不好看,战场形势洞若观火。
夏军北翼完全溃败,以五十二旅镇为核心的宋军,直接分割夏军前军和中军,其前军攻势也被遏制,只要王德出兵击他南翼,分出一军直接打击后军,一战可定乾坤。
王德有点小心思,他也是心知肚明,人之常情而已,只要能识大体,全心全意打好这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仗打到这个份上,按照原计划应该出兵了,而不是任由息玉利理拼命,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不能再等了,来人,传令宣武军、宣毅军出战,天武军给我全军出击。”他果断地下达了军令,他把天武军全军压上,直接决战程序,看他王德还驻足观望。
随着五方旗的招展,角不断地响起,整个天武军如一只复苏的凶兽,缓缓地张开它的血盆大嘴。
三个旅镇主力同时出击,旋风般地逆袭,绝没有半点保留,一点预备兵力也没保留,这就是封元的决然。<;>;
常理上来说,保留一定数量预备队,是每个将校的必然选择,防备战场上可能的变数。他却全军压上,固然有宣武、宣毅军的缘由,最的是仗打到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刻,任得敬的失败就在最后一击,决不能有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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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七章 最后决战14()
有时候,破釜沉舟未尝不是好事,过分谨慎只能贻误战机,没有决死勇气的将校,绝不可能取得最终胜利。请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他已经投入手头全部兵力,再也没有预备队使用,甚至可以说成败决定战争取向,这绝不是妄言自大。
胜利不用再说,大宋各路兵马汇集兴庆,李仁孝的彻底败亡。失败却是可怕的,夏军将赢得时间,对进攻兴庆的宋军实施反包抄,宋军真有可能全线溃败。
届时,西北形势将会大变,无论是当地大族还是女真人,都会重新布局,王秀的战略将毁于一旦。
他有信心独立承担最后一击,也在逼迫王德出战,除非王德想死,决胜时刻拥兵自重,还是整整两个军,任谁都不会留情,朝廷绝对会不吝杀伐,军法虞候也不是摆设。
当宋军发动那一刻,两队铁鹞子正在冲杀,却没想到几十辆战车杀出,车弩发射出致命的弩箭,哪怕是精良的铁甲,也无法保护身体,有的人整个被贯穿,惨死在马上,有的战马被大矢击毙,重骑兵倒地骨断筋折,只能任由别人践踏。
一个营的战车,竟然击溃两队铁鹞子进攻,步军部队旋即杀到,把这些铁鹞子围困。
没罗末毫无信心,眼看宋军铺天盖地的进攻,心中开始发憷了,他从开始就没有多大信心,又有任家叔侄的乱指挥,精兵过早投入消耗,不被人家抓住机会反击才怪。
现在,前军和中军被分割,要是不能恢复联系,败亡是一定的,可怕的是人家抓住机会反击前军处于崩溃边缘,只要宋军出奇兵进攻中军,很可能导致全军崩溃。
怎么办?这厮心乱如麻,早就盘算着去留得失。
有经验的将校能想到,封元又岂能想不到?邱云担负决死任务,那是由小学校学生和死士组成的敢死队,近千人的规模不算大,却胜在人人有战意。<;>;
他们一路狂飙,遇人杀人遇佛杀佛,犹如地狱的修罗,无论是突击力还是穿插力都是恐怖的。
也该任得敬倒霉,他把主力马军配置南北翼,又投入前军,中军大多是步军,打算前军击溃宋军前卫营寨,再用中军的步军攻击营寨,也算是正统的统兵战术,挑不出毛病。
坏就坏在,他遇到的是封元,天武军背靠营寨坚韧不屈,各部的主动出击,还有新式车兵的出现,迅速把他的北翼屏障撕开口子,造成了此时尴尬局面。
夏军中的步军,多是由装令郎和负担组成,本应是强攻石包寨炮灰,战斗力和宋军重步兵根本不是一个层次,更何况面对决死的马军。
当前中两军被分割,消息也传开了,那些步军也人心惶惶,哪有心思恋战,突然又遭到马军的冲击,人家并没有采用狠厉的射杀,而是直接冲杀进来。
他们根本没有防御器械,都是携带简易云梯和大型床弩,一下子就被冲的七零八落,压根不敢靠近马队。
邱云目光坚定,绝无退缩,义无反顾地向前挺进,他在如撕破帛布一般,在散乱的步军人群中来回肆意驰骋,肆意砍杀所遇到的夏军步军,无论是吐蕃人、回鹘人还是汉人,这些凶悍的骑兵没有怜悯,哪怕是他们的同族,只要挡在前进道路上,都会毫不留情地下手,拿了人头前去报功。
中军北部的步军乱成了一团,各部乱成一片乱麻,他们没有山讹强悍的恢复能力,根本无力恢复严密军阵,有些人开始向后溃散,引动后队的骚乱。
他们实在是怕了,有的人是被惊吓逃散,也有的人是被马军驱赶,他们眼看同袍的头颅被砍落尘埃,想到的不是去反抗,而是四散奔跑,逃到没有宋军出现的地方。
相对于前军来说,他们算是好的,前军那些出战的部队,遭到宋军猛烈反击,根本就来不及后撤,无论是铁鹞子还是山讹,就算是那些普通的部族军,都在狂涛中挣扎。<;>;
夏军前军兵力并不厚实,也是不到两万人,天武军两万加上配属乡军,汹涌而来的人流压都能把人压死。
某些精锐部队身陷重围,几乎无路可逃,一些完全绝望的凶悍之徒,抱着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的心思,开始和宋军拼命,却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抗中,他们的下场只能是地上一具无头死尸。
“封子玄第五次催促了。”王德有点坐不住了,对于杨再兴擅自出战,他是非常的恼怒,却又心虚不能阻拦。
再说,整整一个旅镇主力出战,也不是说让停就能停下的,几千人出战也能稳定息玉利理阵脚。
都参军眉头微蹙,算计着得失,隐隐觉得是不是玩大了。
一名更戍官匆匆进来,急促地道:“太尉,天武军全线压上。”
王德一怔,失声道:“封子玄那么急,难道他。。。。。”
“好了,你且下去。”都参军挥了挥手更戍官退下,才慢悠悠地道:“太尉,这是好事。”
王德有几分烦躁,不耐烦地道:“算什么好事,他全军压上我如何自处?我看还是直接出兵得了。”
他心下有点犯憷了,五道下令出去袭击夏军后军军令,都被他以持重为理由拒绝,封元全军压上,显然对他已无信心,要独立打这场战役。
抛开破釜沉舟成败不说,要是封元打胜了,他丢的不仅是脸面,恐怕会被朝廷问罪。要是封元战败了,后果就更大了,恐怕不是问罪那么简单,连老命也不一定能保住,想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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