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嵬立啰、息玉利理,他也没有的蔑视,两人的部队逐渐抵达外围,并没有让他们前沿部署,而是伺机待命,这就让两人感激涕零。
夏军的中军营寨坐落在平川旷野之上,在一抹残阳的映衬下,显的尤为孤单冷寂,远处点点星星的营寨,十余万大军环卫,并不能给任得敬安全的屏障,更加衬托他的惶恐心境。
任得敬在营寨中度步,脸色尤为地阴郁,任纯聪跟随身后,不言不语。
“这仗实在有些艰险,咱们是在他们心腹掏一拳,搞不好要全军覆没。”任得敬瞥了眼东南方向,语气尤为地沉重,曲端重兵在侧,要没有骨力黑拖延,恐怕他要面对数十万宋军,就算是这样,也不敢说胜券在握。
任纯聪满脸地意,淡淡地道:“大伯放心,顺州还在坚守,他们不可能把战场连接起来,只要一鼓作气夺取石包寨,我们就可进可退,筹码越发多了。”
任得敬不经意地一笑,任纯聪有谋略有胆识,却年轻气盛,不然也不会上了南朝使臣的当。
可进可退增加筹码是不假,却要看局势怎样发展,静州、怀州等能不能坚守住,直接干系到他的筹码得失,断不能有大意,由此可投入战场的兵力,不可能超过十万。
问题可就来了,宋军暂时没有拿下顺州,却已经形成外围包抄,根据军情现实,石包寨周围至少有两到三个军,这就注定战事的艰苦。
就在昨天,得到嵬立啰、息玉利理依旧统兵消息,他又稍稍放心,只要握有底牌,他未尝不可被曲端看重。
几个战败困守的生羌,也能被奉若座上宾,他拥有精兵十余万,只要拿下石包寨,控制李仁孝的生死通道,就足以减少宋军巨大伤亡,西北的安定,相信朝廷还是会权衡轻重的,心中平静了许多。<;>;
“前方各部准备的如何了?”
“两千余铁鹞子准备妥当,一万擒生军精锐也到位,就等一声令下了。”
任得敬点了点头,他所真正依仗的部队不多,两千多铁鹞子,八千卫戍军和万余擒生军。
经过长时间战斗损失,卫戍军、擒生军消耗是巨大的,虽说卫戍、擒生二军称各十万,卫戍军精锐正兵仅两万五千,擒生军正兵也不过三万,其它十余万人都是负担兵,是能上战场不假,战斗力却落了个档次。
另外还有强弩军、山讹,人数各有二三千人,形成不了强有力的规模。
铁鹞子最具冲击力,可惜连翻损耗,剩下的集中使用也仅有两千出头,虽说补充一些新兵,却差强人意,就算这样,也没有补足三千的数额。
这些铁鹞子称王牌中的王牌,无论是马还是人,都需要经过不断地筛选、淘汰,再筛选、再淘汰,短时间内很难形成战斗力。
“你认为,这仗如何打?”任得敬目光闪烁地问道。
“以擒生军、卫戍军两翼展开,铁鹞子破阵直透石包寨,不计伤亡拿下隘口,然后聚兵自保,没有别的好办法。”任纯聪眉头紧蹙地道。
任得敬点了点头,他的本意也是不计成本,侄子比他更加疯狂,以两支精锐部队支撑,分明是送死的节奏,还是要用铁鹞子打开缺口,那些战斗力不强的部队用命填。
一战之后,他的精锐部队又能剩下几人?如何保存和大宋行朝谈条件的本钱?要不让精锐部队两翼支撑,恐怕那些杂兵难以承当宋军一击。
任纯聪见任得敬迟疑,他却非常渴望一战,希望能率军驰骋,又道:“恶战不可避免,他们大军四面合围,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打通道路,趁着顺州还在手中,定要不计代价出手,瞻前顾后只能丧失战机,他们可是有一个军啊!侄儿当率铁鹞子冲阵。<;>;”
任得敬含笑点了点头,任纯聪的豪气让他高兴,温声笑道:“来日决战,定要拿下石包寨,全歼天武军,你就去担负最艰巨的任务,好自为之!”
任纯聪意地笑了,有两千余铁林在手,再加上上千强弩军配合,有着绝对的信心撕开宋军防线。
任得敬见任纯聪充满自信,犹豫着又道:“你要千万谨慎,封元可是王相公得力门人,更是大宋年青一代的翘楚,不简单啊!”
“大伯放心,我会全力以赴,会会这位南朝名将。”任纯聪很意地道,他很看不上封元,说心高气傲也好,说心存嫉妒也罢,反正是轻蔑大宋行朝的俊杰。
任得敬似乎感觉不妥,却又不便打击侄子,有铁鹞子和强弩军参战,相信天武军不会是对手,沉声道:“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我家重回中原,再不济,也要让你回去。”
“哦,大伯何必说丧气话。”任纯聪眼皮子一颤,惊讶地看着任得敬。
“好了,去准备吧!”任得敬挥了挥手,心情依旧沉重。
石包寨,大战在即,封元却在军中设宴,款待北上的邱云。
他是低调权衡不假,却也算是意气勃发,连李世辅的第五十二旅镇,也调归他来战时节制,自然要加以利用,这可是一支强大的机动兵力,直接用在战场上太可惜了,他给部署在北线大用,车兵不是用来正面对决的,而是关键时刻当拳头砸的。
当然,随同李世辅北上的,除了庞大的车兵部队,还有一支强大的马军,张中、成蛟、党雄等人。<;>;
“九哥来了就好,我们又能一同并肩作战了。”封元满饮一杯烈酒,痛快地大笑。
“可惜五哥在北方,三兄弟无法会。”邱云放下大碗,颇有几分遗憾地道。
“呵呵,五哥可是春风得意,好了,不提他了,你这次领兵太少,我再给你五百党项马军,给我打出点气势出来。”封元吸了吸鼻子,给邱云个媚笑。
邱云眉头一挑,沉声道:“我来为军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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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六章 最后决战3()
季夏将过,昨夜刚过一场来自草原的风闷热的天气稍感清凉,天气晴朗少云,日头却逐渐上来,燥热感日甚。
贺兰山依旧高耸挺拔,山峰迭起,蔓延曲折,东麓赫然急转直下,一片广漠的草原平地,许多地方被开垦成良田阡陌,草原不断地被压缩。
要是被王秀看到必然心痛不已,过度的开发导致草场退化,生态坏境失去平衡,再过几百年,恐怕河南地也不适宜养马。
就在有限的草原上,十三个大军阵从北向南裂开,有严密的步军方阵,也有松散的马军疏阵,这是夏军的军阵。
他们出寨就摆开进攻队形,步军在内马军在外,翻腾着
灰蓝的波涛,前军万人直奔石包寨而去。
北翼是卫戍军为主力的部队,南翼是擒生军为主力的部队,在中央步军前军后,是全身黑甲黑衣,杀气腾腾地铁林,单凭那股子锐利杀气,就不亏是王者。
相对夏军的杀气腾腾,宋军显得平淡无奇,正面各寨紧闭关防,只有南北翼的车兵和马军出寨列队,还不是严密的大阵,北翼的车旅以营为单位,组成四个阵地,南翼的马军就是松散布防,形成几个小型部队。
正面,天武军三个营寨环环相扣,两翼是嵬立啰、息玉利理的营寨,组成防御联营。
任得敬从不断传来的军情判断,宋军光是禁军就有三个军,加上其他的降兵部队,兵力上他绝不占优势。
不要说整个战场形势,单单宋军两翼明面上的部队,就出人意料的强悍他有种上当的感觉。
不知是宋军做得隐蔽,还是夏军掌握军情落后,本来认为也就是两到三个军,很可能是两个军,曲端不可能放弃对兴庆的打击,却不想人家有那么大的魄力,直接投入三个军,还加上息玉利理、嵬立啰的部队,这就造成宋军兵力达七万之上,以宋军防御著称的军阵,仗越发艰难了。<;>;
现在,想要退出战场?或是前些天发现异样,那也已经晚了,就别说现在了,打仗可不是过家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这可是十余万大军啊!
不过,他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十余万大军足以对抗宋军,夺回石包寨是必然,他有足够的信心,哪怕宋军善于防御,夏军也要用人命撕开一条口子。
前些天,夏军前军和宋军有过几场交战,那是互有胜负,在任德聪眼中,宋军不过是花架子,他刚到战场就击败一股宋军,夺取了前哨营寨,相信数千铁林,必能势如破竹。
某些沙场老将却暗道不好,马军向来是党项人的优势,看人家的军容阵势,那是骏马成群,锐兵林立。再看看自己的部署,不要说控弦之士所剩无几,还是甲胄不齐,多半都是由负担增补的步军,不能不说是个讽刺。
“时辰差不多了。”封元以手遮眼,瞥了眼正向中天升去的骄阳,地头上的温度不断增高,再用手触摸眼前放置的甲胄,稍稍有点烫手。
王宣依旧奉命来督战,说白了就是高平的不信任,都参军王躞等同傀儡,压根接触不到军务。
他屡屡被派到天武军,等于充当一军的监军,别人眼中是耻辱,不受大帅信任,他却乐在其中,亲眼目睹封元的指挥艺术,自己也叹息大开眼界,他日北伐必请一军节制。
再说,封元临时节制三个军作战,是他首先提出的,心思就在于让封元建功立业,他也能参与其中,博取自己的功劳,为他日出任军主,抹下浓厚的一笔资历。
封元的把戏,他可是明白的,季夏作战酷暑难当,重甲在身不要说整天,就是一个时辰也受不了。这不,随着太阳升起,甲胄的温度开始升高,披在身上可想而知,反正他身上只是半装,还用草披搭上,就是防止甲胄温度太高。<;>;
当然,披全装铁甲者还是少数,有人也可以把甲胄放置身边,也可以外罩草披遮盖,只是有些人却不能不披甲受罪。
“那就出击,别让那老匹夫等急了。”
“急什么,我是说时辰差不多了,甲胄还没有烫手。”封元翻个白眼,舒坦地伸展手臂。
“差不多就行了,先出兵打他的前锋,落了老匹夫的脸皮再说。”王宣不是一般地恶趣。
“要不,给你锐卒七百,你先去玩玩,如何?”封元不经意地反击。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为你军锋,杀杀老匹夫锐气。”王宣大为惊喜,生怕封元反悔,那可是军前冲杀首功,有便宜不赚王八蛋。
话说,王八称谓早就从前唐的祝寿褒义,变成了骂人的话,都是在蜀川建立蜀政权的王建功劳,就不用细说了。
封元牙疼地看着王宣,撇嘴道:“戏言而已,不能当真。”笑话,先不说七百人出击如同自杀,光是首战之功也得给天武军,怎能平白便宜王宣。
“军中无戏言。”王宣一本正经地道。
封元正经地看着王宣,半响才颔首道:“真的愿意折了身份?你可是枢参行军大将。”
“鸟,还不如驰骋疆场痛快,给我个机会。”王宣大大咧咧地,双目尽是狂野的光芒。
“好,第二寨出战,由你节制。”封元索性好人做到底,既然王宣求战首功,那就给这个人情算了。
“给我三百骑足矣!把侍卫马军大学校生员给我。”王宣见封元松口,提出自己的条件
“可行,你自己看着办,先把初战给我打好了。<;>;”封元嘴角一抽,胃口不算小,竟然要带着侍卫马军大学校学生冲击。
“放心,必不辱使命。”
“好,传令,各部按照计划,出战。”封元双目精光四射,发出了低沉地最强声。
随着日头的升高,铁甲有些发热,很多人都焦躁不安了,是最让人沉不住气的,不仅感到惶恐,更让人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无不急切地期盼战斗尽快到来,就不用受此难忍的,生死全凭各人天命如何了。
第一零六七章 最后决战4()
最可怕的是,某些必须披甲的人,可就受洋罪了,只能再加上草披遮阳。。原本就裹了几层厚麻衣,披上重重地铁甲,再加一层草衣,真如在蒸笼里,汗水把麻衣都湿透了。
不能不说,党项人同样重视武力,他们的制式铁甲完全和大宋禁军媲美,全身防护的很完善,这就造成受热面积增大,吏士很难有精力支撑长久。
任得敬见日头高了,不得不下令铁鹞子后退,这些人甲胄沉重,不要说自己承受不了,连战马也无法承受,慢说说冲锋打仗了,再过半个时辰,人都要晕过去了。
对于别的精锐部队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眼看着铁鹞子后退,那些披甲人怨恨不已,纷纷低声咒骂。
倒是那些没有甲胄,或身披最简陋两当皮甲的人,幸灾乐祸,他们都是最底层的装令郎,受尽了精锐白眼和欺凌,心中自然非常不满,眼看那些所谓精锐受罪,自是大为欣喜。
正当几人欢喜几人愁时,宋军营寨擂鼓震天,一彪马军杀出,直接对着夏军前军左翼发动进攻。
任得敬眉头微蹙,开寨就打太粗鲁了,当他得到军情禀报,沉声道:“顶住,前军压上。”
刚刚下完军令,南面传来震天价鼓声,任得敬脸色变了变,却见一名急脚子快马而来,喊道:“南翼遭到袭击,母嵬都统军请国公增援”
任得敬一怔,禁不住吸了口凉气,这是主动出击啊!他们显然要先拿下他的侧翼,道:“告诉母嵬都统军他坚持住,很快就有援兵抵达。”
此时,王德的部队并没有动,而是由千余马军会同息玉利理部,对任得敬放在南翼的擒生军发动进攻。
都统军母嵬乞手中并不缺乏精兵,任得敬在南翼放了六千擒生军正兵,清一色的马军。<;>;尽管,这些所谓精锐,半数以上都是新补充的,却也是曾经的擒生军负担,受过严格的军粮,又从兴庆的甲仗库得到精良甲仗,相比那些杂兵,还是相当有战斗力的。
当然,他手下还有装令郎、负担等各色兵马万余,宋军进攻兵力也不过万余,宋军在兵力上处于劣势。
不过,夏军高等将校普遍对战事悲观,战斗意识并不强烈,动紥就呼叫增援,生怕自己被虎狼宋军吞掉。
党雄率马军营配合党烩联手,兄弟各率数百马军为军锋,对夏军南翼展开抄掠,随后是息玉利理部六千马步军,严格地说,对母嵬乞进攻的,是一支由党项人为主体,混杂汉人、回鹘人组成的宋军部队。
马军交战并不是直接对撞,而是沿着对方阵地边缘交错跌进,用弓弩实施打击。
不过,息玉利理所部有五千步军,结成军阵逐步接触夏军,并以小队不断出击,对夏军营寨进行打击,这就是马军跃进、步军迭进战术。
战争,并不是仅仅的军阵战,既然是攻坚那就要做好准备,任得敬也不是傻瓜,最起码的军事常识还是懂的。无论是防御战还是进攻战,只要不是突然遭遇,都要有简易的营寨防御,不仅可以依托守卫,还能让士卒得到休息。
这就是史记中记载的战胜,今天你筑一垒,明天我筑一垒,就算是野战也会有营寨式的堡垒。
夏军南翼就是以一连窜营寨为主体,步军内外设防,数千擒生军作为机动力量的防线。
南翼的战斗开始就非常激烈,息玉利理急于表现,上来就投入步军拔寨作战。
夏军的警戒部队招架不住马军进攻,不断地败退,那些由党项人、汉人、回鹘人组成的步军,坚定不移地前进,对营寨展开了猛烈攻势。
仅仅打了小半个时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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