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天傍晚五十二旅镇赶到,直接打退上万夏军的拦截,营救出接近两千溃兵,竟然以不到三百战车,数千名将士,就地驻扎对抗十余倍的敌人夏军无法阻拦,安全抵达平羌城,也算是挽回了些许面子。
最的是,此战凸显车兵战斗力,作为一个古老兵种的变种,车兵足以凭此战,位列禁军主力行列。
“就算车兵重新辉煌,也不代表先生牺牲别人。”封元翻个白眼,他心中是相当高兴地,能让车兵重新辉煌,四十六旅镇的牺牲绝对值得,只是让人肉痛。
不能不说士卒是悲哀的,无论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士人,还是爱兵如子的良将,在认为必要牺牲前提下,绝不会吝惜士卒生命,没有可悲可叹,只有足够的价值。
钟离睿摇头笑了笑,知味地道:“明白,大人岂能拿吏士填命,经此一战,车兵大兴,大人许多主张也能实施,你的担子可真的不轻啊!”
封元郑重地颔首,他是知道的,王秀倡议重组的车兵,绝不是历史上的古董车兵,而是一种新式的兵种,一种全新的战车,给予全新的战术和编制,完全是一支技术型军队,对后勤的要求更高。
如果,李世辅没有强大的辎重保障,恐怕也无法淡定驻扎,更不可能随意突破。
“行了,咱们只需要,或许你还要被委以重任。”钟离睿把官塘摹本收回来,放在袖中,又笑道:“连李相公、吕相公心里也没底了,只有大军开拔才能平息议论,也只有大人才能沉住气。<;>;”
“沉住气?就看先生能不能顶住了,某些人就是好运。”封元隐有所指地道,他真的很想重新领兵征战,重拾驰骋疆场的快意。
“或许是我猜错了,呵呵。”钟离睿自嘲地笑了,封元所指是谁,他自然一清二楚,决策需要而已。
虽然,朝野上下沸沸扬扬,行在各大小报推波助澜,极力渲染悲情的四十六旅镇,却没有看到五十二旅镇的辉煌,似乎还有聪明人存在,指责王秀和西侍军的浪潮掀起。
但是,禁军高层对战事却有另一层的看法,很多有识之士并没计较四十六旅镇的失败,反倒对五十二旅镇的胜利颇有兴趣,甚至有人眼前一亮,观念唯一遽然转变。
枢密院都参军司的行军参军们,开始热切地讨论,区区一个车旅,竟然能对抗数万夏军人想起了汉代李陵,南朝刘裕,甚至有人点评五十二旅镇战绩,绝不是前朝车兵能达到的,绝对超越前朝的所在。
其中的战车配备、编制组合还有战术运用,都让人耳目一新,兵备中闻所未闻,引人遐想连篇。
尤其在西侍军,五十二旅镇引起,当大将们接到邸报,非常惊讶车旅的战斗力,有些人并没有看到真髓,却不妨碍他们用经验去看,能凭借战车以数千人对抗数万人,本身就是个奇迹,不能不让他们去。
不受重视的车兵营顿时热闹了,就算在开战前,各军的军主也观看车兵演练,接见营指挥使,希望能找出克敌良法,那是外行看热闹,内行品门道,个人见解不同。
当然,没有处分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一场万人的大败仗,要是没有五十二旅镇力挽狂澜,恐怕这场战争真是开局不利,还没有打就要草草收场。
曲端作为西侍军大帅,自然要引咎自责,两府的决断是从节度使降为节度观察留后,也就是俸禄上吃了点亏,权利丝毫没有消弱,根本就是无关痛痒。<;>;
解潜最冤枉了,他负责指挥平羌城的支援,却没想到四十六旅镇的覆没,直接变成了团练使,某些军都指挥兼差行营的大帅,官阶也比他高一等。
正任军都指挥的大将,最低都是实授刺史,兼差行营的军都指挥,都在团练使之上,甚至有人达到节度观察留后。
有罚必有赏,五十二旅镇全部立功,按照成例赏赐,李世辅战功卓著,一战成名,被授予遥郡刺史,已经有资历担任军都指挥,四十六旅镇残部并入五十二旅镇,使车旅达到上旅的规模,台子搭好了,只剩下朝廷的受任。
曲端并没有计较官位,只是觉得羞耻,绝没想到看不中的车旅,竟然一战成名,从战术上看完全是王秀的那套。
不过,四十六旅镇被裁撤军,残部并入五十二旅镇,再也不会有威横上旅的存在。耻辱,简直是他最大耻辱,自新军制建立以来,北侍军历经血战,还真没有上旅、军被撤销军,哪怕是宣武军十六旅镇惨败,人家依然有近千人带着军旗逃离,生存的人不如四十六旅镇,但人家只是下旅,又保住了军旗,不符合主将、军旗同时战没的杠杠。
就在行在得知的第五天,两府以惊人的效率赏罚,并委派殿前司副都参军高平北上,这厮被任命为殿前司西北行营都指挥使,负责天武、神卫军作战,封元为行营副都参军使。
朝廷,似乎不太信任曲端王秀看了官塘非常奇怪,但他并没有去阻止。
无论怎样的风雨,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曲端怀着强烈的耻辱,指挥西侍军发动了进攻,同样是羞辱的解潜,也不再计较得失,亲自赴定边军。
他节制延鄜路李彦仙的第五行营、环庆路徐徽言的第六行营,组成东路大军率先对夏嘉宁军司、祥佑军司进攻,夏州是他要拔取的重点,一雪耻辱,似乎预示这场大战的残酷。
第九一六章 李乾顺要完了()
(四库书)
在秦风路、泾原路一线,吴玠节制的第七行营、刘延亮的第八行营是绝对主力,负责正面的突击任务,殿前司的天武军暂时跟进。他们面临瀚海上的几处关隘,还有严峻的地形条件,一旦取得突破,步军主力不得不沿着灵州川北上,转运道路也必须固定灵州川,艰辛无比。
最西边的熙河路,邵兴的第九行营辖云捷、藩落军,还有熙河路校阅厢军,签发番汉乡军,直接进攻卓罗城。这支部队比较偏远,执行进攻目标也是凉州,战区是相对独立的,马军相对较多,番军数量超过汉军。
三路大军的战略很明显,东线两个行营飞骑、万捷、控鹤、龙骑、云捷五军,中路胜捷、云翼、广锐三军,西路的藩落军、云捷军,分配的重点分明,一副杀气腾腾模样。
解潜节制李彦仙、徐徽言两个行营发动进攻,五个军的宋军气势汹汹向夏州方向展开。
旋即宋军在各条战线,都了进攻阵地,先头部队开始拔除夏军据点,西北战事才算全面打响。
战争可不是蜂拥而上,第一批出动的都是某些特殊部队,拔点的拔点,探查的探查,为突击部队创造进攻条件。
此时的夏国,完全没有歼灭宋军近万人的喜庆,反倒是透着诡异的气氛,气氛相当的压抑。
兴庆府做为夏国都城,已有百年历史,外城四周约一十八里,东、西倍于南、北,为人字形布局,长方形的城池。
在李元昊统治后期,穷凶极奢地扩建城池享受,却受到南北两方湖群的限制,只能横向发展,迁就地势而呈朝向为南偏西的城池方位。
外城周围开挖护城河阔十丈有余,引大河水沟通城内外渠沟水系,从不同方向引渠水入城,作灌汲水源和充盈宫苑水面之用,防御上也算是坚固。
整个兴庆府建筑借鉴于前唐都城长安,大宋东京开封的规划布局。<;>;特别在城门和街坊名称上,都有直接借用,拿兴庆的最高地方衙门来说,那也叫开封府。
兴庆城外城仅有四门,门上有城楼建筑,城内街坊呈方格形系统,居民密集分布于数十个街坊之内,作为皇家统治与生活中心,城中有大规模的宫城建筑,官厅衙署,还有手工业作坊和庞大的兵营、仓储。
城西北建有避暑宫,西部贺兰山东麓营建离宫、佛祖院、五台山寺、皇帝陵园,城东十五里建有高台寺及诸浮图。
高台寺逐步发展成城池,驻扎卫戍军,成为兴庆一处护卫关防,军事意义尤为。
横山三源地战事正酣,夏军十万人久攻不下,李乾顺心急如焚,身子日益衰弱,采纳大金使臣张启元的策略,歼灭了大宋四十六旅镇。
当然,骨力黑和任敬得,不敢把五十二旅镇破围说出来,那样实在太丢脸了,更加让人不堪。
当这个消息传来,连日陷入焦虑的李乾顺,乐极生悲,一下子昏了过去,重重栽倒在地上。~~7k~~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风云际会时,兴庆城戒坛寺高僧云集,国相斡道冲,重臣**公济、王枢等王公大臣多集于寺内,由皇太子李仁孝与晋王察哥、舒王李仁礼三人为首,为皇帝李乾顺做法事以消除病患,祈福延寿。
外面的卫戍军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内外严加警戒,防止有人打扰法事的进行,违者立即捕拿。
城内坊间已经开始传开,皇帝李乾顺病势不轻,御医已经束手无策,甚至连最受宠爱的任氏,也前往戒坛寺祈福一日,当宋军三路即将揭开序幕,无疑加重了士民的惶恐。
有传言大宋已经准备得当,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也就是几天功夫就要开战,更有离谱的传言,宋军组织强大的马军,准备偷袭贺兰山,直接抵达兴庆城下。<;>;
太子李仁孝独自坐在禅寺的佛塔下静思,他对边事势若观火,更明白李乾顺本已病入膏肓,一悲一喜,一上一下,最终导致病来如山倒。
虽然,御医语焉不详,遮遮掩掩的,却非常明白地表示,他们已经回天乏术了,现在不是计较李乾顺生死,而是怎样抵御大宋的讨伐,声势太浩大了,还占据大夏先侵犯的绝好理由。
虽然,他贵为太子,看是风光不已,实际却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因为他的生母是汉人,无形中让他处于劣势,无法得到党项大族的全力,只能竭力维持他的声誉,争取得到尽可能多大臣,以稳固他的地位。
但是,皇弟李仁忠、李仁礼的母亲都是党项大族女,这就让他们得到握有兵权的部族,本身也掌握重兵。
李仁忠正在横山,监督李良辅的大军,绝对的实权派势力,连李良辅也不得不俯首称臣,既然能够监军,又可见李乾顺对这厮的宠爱。
李仁礼是党项大族仁多家的外甥,看是很闲散清静,并没有表现出野心。但是,人心是有贪欲的,皇位前有谁能不动心思?就算李仁礼无心皇位,那仁多家怎能甘心?他们会在合适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拥立李仁礼。
一切都是未知数,内忧外患,真是多事之秋,做为皇太子,他非常明白时下的局势,毫不客气地说大夏已经到了危崖之畔,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李仁孝真是头疼啊!开没有开打,他就感觉夏国危机四伏,大宋行朝却是磨刀霍霍,权贵却犹不自知。
从李乾顺想要占便宜开始,他就极力反对,认为大宋绝不是大金能亡国的,夏只能周旋于两国之间,利用南北矛盾,谋取最大的利益,绝不能有的非分之想。
但是,李乾顺听信大金使臣张启元的话,贸然对平羌城进攻,还是抽调十万大军各地守军空虚不少,又要围攻大宋的援军,抽调七万人设伏,可以说左厢的主力半数,造成了夏州等地的空虚。<;>;
大宋行朝却磨刀霍霍,流出凌厉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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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书)
第九一七章 各人的算计()
(四库书)
在他的眼中,李乾顺执迷不悟,已经到了劳民伤财的地步,你玩点小动作无可厚非,问题是人家设个套让你钻,你还真上了套,以为能捞取好处,岂知天下哪有容易捞的好处。
先是攻打平羌城,再歼灭人家的援军,这就给了大宋行朝充足的借口,也狠狠刮了人家脸面,再无回旋按余地。
要知道,大宋朝廷历来爱面子,以天下正统自居,你可以称臣格局捞取好处,只要你有实力,要真打人家打痛了,落了天子脸面,那就乖乖等好吧!
十万大军放在平羌城打攻坚战,真是糊涂到了极点,也就是元昊时代,曾经攻破大宋坚城,如今的夏军还能打攻坚战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数百万人口的夏和万万人口的宋,放到一起相提并论,本来就那么可笑。人家压根就乎一处关防,到现在来看,不过是一个鱼饵而已,大宋禁军数十万将士,显然完成了最后准备,也找到了最合适的借口。
就在昨天晚上,他和察哥私下议论半天,这位年迈的藩王是他敬仰的人,尽管是生活是那么的龌龊不堪,却不防在军事上颇有权谋。
察哥说的非常明白,李乾顺是中了女真人的计谋,人家大宋行朝是顺手牵羊,把你的重兵吸引到平羌城,然后理所应当地部署重兵,完成对夏的作战部署,这就是顺势利导,不动声色地拿过了战略主动权。
最终结论是,一旦大宋发动进攻,李良辅在平羌城陷入进退不能的尴尬境地,五万精锐正兵,五万负担将处于绝境。
让他更加忧虑的是,北方草原的乞颜、克烈各部族蠢蠢欲动,那些野蛮人不断骚扰白马强军司、黑水镇燕军司等北方边地,残杀当地的牧民,劫掠牛羊财帛,似乎要趁火打劫。
不能不说,那些看是一盘散沙的野蛮人,要有个共同目标,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令人恐惧。<;>;
金军驻扎边地的兵马,也陷入了无语状态,似乎对大宋行朝汇集兵马,不太感兴趣,好像又增加几个猛安的马军。
这就让他深感大夏危机四伏,无论是兀术慢悠悠南下,还是大宋宰相王秀坐镇开封,都让他觉得大夏被两人放在秤杆上,二一添作五地要价人情何以堪啊!
眼看李乾顺大行在即,各派势力无不暗中准备,内外交困,他真的感觉前途暗淡。
正当他一片迷茫之际,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太子,陛下醒了。。”
“大王在哪?”李仁孝看是漫不经心问了句,其实包含深深地戒备。
“舒王已经去了宫中。”
李仁孝脸色大变,李乾顺随时都可能驾崩,对某些人来说,先进宫就意味着占据优势,李仁礼温文尔雅的笑脸,在他眼前展现出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能耽搁时间,他必须赶紧去宫中。
在兴庆府的驿馆中,一间上等的房间内通火通明,张启元脸色阴沉,盘坐在卧榻上,静静听着一名使臣的述说。
“看来,嵬名乾顺真的不行了。”~~7k~~
“他们的医官已经证实,消息绝对可靠。”
“好啊!四十六旅镇全军覆没,王文实也完成了部署,嵬名乾顺过不了几天,看来越发有意思了。”张启元说着话,自己笑了出来,为他自己主导的局势感到满意,有掌控一切的自豪。
使臣有些不解,想要问张启元却不敢开口,大人的想法不是他能知道的。
“好了,你下去吧!”张启元也不会给使臣说明心思,他挥了挥手让使臣下去。<;>;
屋里就他一个人,就在忽闪忽闪的烛光中,他陷入了沉思,整个人显得尤为阴暗。
不能否认,他出色地完成了使命,完成了兀术的嘱托,甚至超常发挥,掌控整个态势发展李乾顺果断发动了战争,还歼灭了整整一个上旅宋、夏陷入了交战状态。
不能不说,宋、夏历次交战,虽然都是大规模的,但双方打仗都能保持最终的理智,往往党项人战败了就委屈求和,大宋是****上国,也是吃力万分,自然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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