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股风也不知从哪里传出,前两天还在酝酿,今个不知怎么了,直接来了场大风暴,反正是越发地激烈,只张启元交通虏人始终控制在猜想阶段,要等到刑部和皇城司调查清楚才有定论,事关枢密直学士,马虎不得。
不过,赵福金和林月姐,堂堂正正走进了宫廷,闪亮出现在宫人们的眼前,邵成章等一批老人,那是一阵眩晕啊!尽管,已经过了十年,赵福金和林月姐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常年养尊处优她们保养的很好,一些十年前时常接触她们的老宫人,还是很容易认出来她们的,都愣住了。
林月姐还算好,当年他不过是婉仪,虽说是仅次于刘妃的美人,但地位还是不算太高,在众多妃嫔中不显眼。<;>;
再加上妃嫔的随身宫人,大多数配合主人被掳走,剩下的宫人几乎没有认识她的,只是几名老宦官眼皮子一跳,似乎是时曾相识,却又拿捏不准。
赵福金可就不一样了,她可是赵佶的掌上明珠,东京大内知名的人物,认识她的宫人比比皆是。
公然出现在宫中,虽说是王秀的内眷刘娘子,但幼时养成的某些习惯,还是不经意间有所流露,单凭那份雍容华贵的姿态,就不是谁能伪装的,都看在某些人的眼中。
绝对是当年称最美艳的帝姬,没跑了。
不过,就算明白又能怎样?不要说连官家和张启元演的好戏,都被王秀给砸了,天下任谁还敢说话?曾经的茂德帝姬彻底成了王秀的刘夫人,一切都盖棺定论。
再看,另一个始作俑者福国大长公主,还没来得及施展手脚,就被王秀死死地摁下去,现在还没质押不出,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你要是敢再不知好歹,估计死都不知怎样死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不干自己的事,看赵福金一脸的安逸,显然是生活的很不错,既然帝姬有了好的归宿,免遭被掳掠北方凄惨生活,大家也就当成没看到,只是在侍候上殷勤了许多。
从一些老宫人恭敬的态度上,赵福金似乎发觉点什么,但她依旧保持从容的姿态,依旧是那么的高贵和蔼。
朱琏又岂能看不出来,她也是王秀的女人,按说是王秀第一个女人,实际上的王家大妇。
她对王家家眷不是一般地亲近,甚至连一脸不乐意地楚国长公主也拉来,那可是王卿苧正儿八经的侄女,表面上不能说,但以王秀对朝廷的功绩,完全能让赵柔嘉放低姿态。
一群女人说笑着,就在宫中安排了歌舞宴会,相当于王家内眷的再次聚会,这次,似乎是最全的一次。<;>;
一场皆大欢喜的场面,伴随着外面士林的纷杂,唐格终于过了全套程序,结束了人生顶峰的十年。
当天,诏书就下来了,迁开府仪同三司、观文殿大学士,权知楚州军州事。
赵谌陷入了尴尬境地,朝野不断增加的压力,大多是要求尽快任命宰相,处置张启元,他硬拖着不办,甚至想着拉拢秦桧这厮出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
但是,秦桧是何许人,岂能明摆着和王秀正面较量,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人家的贤内助王氏,也是个精明无比的女人,当然不会让自家相公上当,当了那露头鸟,当天就警告秦桧,宁可得罪赵官家,也不能拔了王秀的头筹。
秦桧还算是聪明,咬着牙顶住压力和诱惑。
其他几位两府执政,一个个也是人精,这个时候绝不愿触霉头。王秀明摆着要上位,你这时候跟人家争,不被士人骂成小人才怪,单单女真人就不好应付,还是让王秀去做算了,又不是没机会成为宰相,大家轮流坐庄子。
学生天天请愿,银台司和登闻鼓院成了最繁忙的衙门,王秀是稳坐钓鱼台,什么也不用干,只是在钟山书院讲学,就把士林玩弄鼓掌中,还博得了好声誉。
一位事业如日中天的宰相,突然放下权力去教书,只能有两种可能,或沽名钓誉或真心归隐。
最终,赵谌在无比强大的政治压力下,颁布诏谕罢免张启元枢密院直学士官职,确认然保留散阶俸禄。
随之而来的就是落井下石,弹劾张启元的风潮更甚,甚至有了杀张启元以谢天下的奏章,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张家的府邸也被人袭扰,甚至在大门上写:张学士通敌卖国的大字,张启元是水深火热啊!他明知道是王秀搞的鬼,却无能为力,连他老爹张文山也一病不起。<;>;
但是,王秀仍然没有复出的迹象,事,似乎有点过火,谁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样打算的了。
(四库书)
第八二六章 赵家人的憋屈()
(四库书)
是日,康王赵构被宣召入宫,还是皇太后的懿旨,放在平常也是很寻常的,江宁的皇族本身就不多,康王和大长公主、郡主,经常被召入宫中赐宴。
“今日请九大王进宫,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事关皇家体面,还要家里人担待,还望九大王见谅。哦,这里是内宫,一家人说话,大王不用拘礼。”朱琏面对赵构,风淡云轻地敲打。
赵构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不管他心中怎样去想,脸色依旧木纳,隐晦地看了眼赵谌,目光隐隐有失落,更多的是淡淡地忧伤。
“天下大乱,皇家蒙难,现在天下初定,总有些人想铤而走险,来博取一生富贵。现在,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看怎样处置是好?”朱琏见赵构不言不语,适时地又来一句。
赵构眼皮子一跳,这是要对赵多福下杀手了。记得当年,就在赵多福认祖归宗的第二年,又出现逃回来的茂德帝姬,被很轻松地识破,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现在这位大长公主也要完了!
既然有他母亲的指证,自然是无可非议,就算有千万的不甘心,也得顾全皇家的脸面,他慢吞吞地道:“实在没有想到啊!”
言下之意是精心的骗局,他没有直接明言,但也算是委婉地确定了,话说完了,脸色更加木纳。
朱琏很奇怪韦太妃的指证,一直在心中嘀咕,但赵多福的确阴谋构陷王秀,还直接对她构成巨大维系,尽管是自不量力,也没有说明白目地,却实实在在是不稳定因素。
她决定无论真假都不能留,赵构表态很不情愿,但也算是好意,自然微笑颔首道:“大王明白就好,这年头实在太乱了,不知官家如何定夺?”
“娘娘,太妃在五国城,怎能知道姑姑?”赵柔嘉没来由说了句,丝毫没看朱琏的脸色。
赵构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柔嘉,并没有说话,朱琏却脸色不予。<;>;诚如赵柔嘉所言,韦太妃是在五国城居住,柔福帝姬被讹鲁观霸占,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啊!你却知道人家的生死,是不是太神通广大了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八竿子打不着不等于不会知道,何况是她的母亲,想到了人家给予的好处,她的心更加冷了。
朱琏是何人,不要看赵构脸色木纳,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对方的眼神变化全落她眼中,赵构思前顾后的心思,深知有不甘的神色,自然被她察觉个七七八八。
“官家怎么看?”赵柔嘉见朱琏、赵构不言不语,索性问赵谌,她认为这段时间哥哥太窝囊,需要个出气的口子。
赵谌很憋屈,没有拿下王秀,反倒让人家搞的灰头土脸,屋漏偏逢连阴天,连福国大长公主也是冒牌货,真实性不容置疑,这可是太妃亲口所言啊!
问题就来了,刚刚费尽心思要认个真帝姬,却偏偏出了个假帝姬,还是要构陷当朝宰相的,他还拿来说事,这是活生生的打脸啊!他是非常想保护张启元的,但前天张去为一句话他对张启元好感尽失,恨不得宰了这厮。
“官家,张学士和王相公历来不合,他们从商水开始就是冤家,连王相公订婚的娘子,也被张家给撬了。此次,张学士策划河东失败,唐相公承担责任,但张学士也要引咎请郡,才阴谋构陷王相公,那尚寝局女史不过是颗棋子,官家是一时不察,被张学士迷惑。”
想想,张去为说,张启元是拿天子卫剑,斩去升迁路上的绊脚石,这就意味着自己被人家当枪使。
他背脊一阵发凉,传言张启元和虏人有勾结,又看了枢密院和刑部的秘密奏章,似乎真的不无道理啊!这种阴险之辈留在身边,实在让人不放心,最终才决定放弃张启元。
“一直咬紧牙关不承认,也不好动刑啊!”
“既然是太妃说的,那就十有**,有什么不好动刑的,这种掉脑袋的事,任谁也得咬紧牙关。<;>;”赵柔嘉不乐意了,说实在的,她和这位姑母也是不常走动,关系并不特别亲密。
再加上被传为王秀女儿的谣言,竟然有赵多福在其中,没有当场发飙就好了,还能为构陷她的人说话?。
朱琏看了眼赵柔嘉,认为女儿是正确的,这种事能轻易开口承认吗?没看到王秀的手段啊!不过,她又对女儿的狠辣吃惊,生长在深宫中的弱女子,那是天之骄子般地存在,生来就不用为生存忧虑,不像妃嫔那样争宠勾心斗角,竟然有如此决绝的手段,她可真继承她父亲的优点啊!
哪个父亲,这是不言而喻的。
“官家的意思如何?”她需要征求赵谌的意见,毕竟儿子是天子,有时不能不袒护一二。
“九叔看怎样?”赵谌在朱琏面前,还是要给赵构脸面的,毕竟是大宋行朝硕果仅存的藩王,份量绝对是很重的。
不过,赵谌的美意并没有让赵构感激,反而是一肚子不爽,这种破事能参与吗?他心中不知骂了几句,脸色依然平静地道:“二姐说的也有道理。”
“我就说嘛!当年随同北狩的宫人,有几人能逃脱升天,燕邸五姑被使臣救出已经是异数,一个女流独自一人关山万里,还在盗匪窝里存活,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如此,大半宗亲早就逃回来了”
赵柔嘉又来了句,简直把人往死里逼,引的朱琏轻轻叹息。
“那好,待会让张去为亲自去审问。”既然大家都有意思,赵谌算是下了决心,该舍弃的还是要舍弃。
赵构却看了眼赵柔嘉,这小丫头看是喧宾夺主,其实心机颇深,自己可得避开点,别被人家盯上了,他心中还是有鬼的。
朱琏却稍加沉吟,淡淡地道:“我看还需宗室元老坐镇妥当些。<;>;”
赵构眼皮子一跳,宗室元老坐镇,除了他这个开府仪同三司、知大宗正事,皇室还有谁是元老?立即推迟道:“藩王不能亲事务,这是祖宗的规矩。”
(四库书)
第八二七章 位极人臣()
(四库书)
“大王就不要推辞了,如今太宗宗谱内,大王是唯一长者,官家还需大王的提携。再说,事关皇家体面,又干系外朝宰相,需要德高望重者维持”朱琏丝毫不留余地,赵构作为皇家辈分最高的男人,有些事必须要担待。
赵谌不知母亲和叔父的交锋,但他也觉得赵构比较合适,至少有赵构顶在前面,免得他出丑了,当下温声道:“有九叔主持,朕也放心。”
尼玛,太欺负人了,赵构没奈何地苦笑,不要说赵多福的生死,单说王秀能是好对付的?人家还在坐地起价,这是拿老脸伸过去人啪啪地打啊!
天子和皇太后,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把他逼到墙角边,也由不得他向避开漩涡,既然避无可避,只好苦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领旨便是。”
朱琏满意地笑了,有赵构出面就好,藩王也能代表皇室,朝野重臣也能理解,温声道:“那就有劳大王了。”
“分内事。”赵构脸色终于不淡定了,反正是五味俱全。
“对了,官家,大王家的小哥都八岁了,二哥也有十三了,总不能让人看不过去,该加封官爵了。”朱琏浅浅地笑了人家办事,总不能不给好处。赵构是封无可封,最多是换国藩王,只是还不到时候,那就加封两个小子。
对母亲这话,赵谌还是赞同的,他那两位堂兄弟封爵太低,一个是郡公,一个才是大将军,是该给他们加封了。
赵构岂能不明白朱琏意思,这是给他一颗甜枣啊!大宋前期王爵不世袭,嫡长子也不过封个公,还要从郡公慢慢开始,其他的儿子不过是环卫官,做个挂名的大将军罢了,要是真能得宠,嫡长子也能继承王爵,那是到了后来才有。
至于名义上的嗣王,自己的儿子想都不要想,宗室王爵世袭,也只是神宗皇帝有感英宗以外藩入继,才定下濮王一系世袭,濮王旁支的嫡长子,才能挂上嗣王的称,他压根就没想过儿子只能继承爵位。<;>;
赵谌认真想了想,才道:“那就赐封二哥秦国公,三哥就赐封颍川郡公,各加食邑五百户,实食封加二百户。”
“官家,二哥年幼,岂能在弱冠前封国公,三哥是旁支,从大将军遽然封郡公,恐怕有违祖宗家法。”赵构是高兴不假,但赵谌赐封的太过分了,他本以为给大儿子抬高食邑,二儿子从大将军到上将军,哪想到超出意料太多,恐怕御史谏官又要说话,那就不美了。
“宗室加封,也是皇室的优待,如今皇家人丁单薄,封个郡公又能怎样?”赵谌一脸地乎。
“对了,大王家的女娃,也该有个的封好了。”朱琏索性好事做到底,不就是个封爵嘛!
对于封赐宗室,赵谌当然无话可说,虽说四姐才四五岁,但那也是自己的堂妹子,既然堂兄弟都封了爵位,少了妹子也不好看,大方地道:“是啊!那就先封真阳郡主,给食邑两千户,实食封五百户。”
要放在平时,赵构肯定是很高兴的,但今天却怎么也没感觉,心中反倒多了层苦涩。
不由地感慨自己曾经壮志筹措,甚至被张启元两度引发野心,要出来搏一搏。最终结果却很消沉,都被截了胡,好在隐藏的比较深,又能沉得住气,这才没有被牵连,眼看王秀和朱琏的杀伐果断,恩威并用的手段,心中不免凉了大半。
且不说赵构吃瘪,领了个不情愿的差事,却看王秀在张启元被罢黜,天子发出第九道诏谕,才勉强地接受了,正是上表出山。
九为奇数,再加上朱琏诏家眷进宫,赵构又出面了,摆明了是皇家的让步,士林的呼声也到了极限。
那么多天来,许多重臣名士纷纷造访,无一例外都是劝他复出,不要再怄气了,当然话是非常委婉的,他也明白不能再坚持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再不复出那就是妄自尊大了,引起士人的反感。<;>;
就在张启元被罢黜的第三天,赵谌颁发诏谕,拟任命王秀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赐封河东郡开国郡公,迁银青光禄大夫。
王秀自然是要三辞,理由是醉心讲学,这再也不是策略性的对策,而是真正了任免宰相的程序。
大宋两府可以是三名宰相,也可以是两名宰相,但监修国史者为首相,这绝对是定制,自从行朝恢复元丰前的宰执制度,还仅仅停留在官制表面,没有进一步深入下去。
有些人自然是颇为失望,但还是有许多人高兴,王秀早就该担任两府首相,王秀为首相的,那是士林的主流,也是新政的既得利益者,那个不愿意王秀位极人臣。
毕竟,王秀的新政没有完全触动利益集团,而是让大家利益均沾,有钱大家一起赚,有肉大家凭本事吃,就算是两银法对利益集团有所触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