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加安抚才是。”各地兵马要被裁撤二十万,会有多少将校回归民间?尽管有大笔的遣散费用,甚至一些将校厢军,但也不是某些人能接受的,自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也是,这些人在天下大乱,谋取了不低的阶官,拿着优厚的俸禄享受,哪想到会被裁撤,夺人饭碗自然遭人嫉恨。当年,是连蔡京这种位高权重的老臣,也要拿出高出寻常禁军五倍的钱粮,来供养东京四辅的兵马,可见那群骄兵悍将。<;>;不要说武人身份贱,那只是人们思想的,反映到社会地位,一旦拿到真格真的较量,武人的力量还是强大的,多了他们的饭锅子,他们能让你好过?“陛下,刺杀直学士是裁撤禁军造成的,都虞侯司当密切军动态,尤其放在两大宣抚司。”许翰出班建议,众人纷纷颔首称是。新军制首先针对行在驻泊兵马,有殿前司六军,皇城司军还有三衙直属驻泊兵马,行在周边包括淮南东、西路沿淮南部和两浙路、江西东路东北部,共有禁军十五万,面对裁撤的反对声音最小。也难怪,按照内外诸军相互制衡制度,各地禁军高于行在兵马两倍,还需要不算补充,有点失去平衡了。所以,殿前司六军,皇城司军很少裁撤,被剪下来的也是实在不堪一用的,大多编入各县衙门。再说,殿前司军半数是王秀的勤王大军,基本都是精锐,新兵传承光辉战史,自然是刻苦训练成为精锐,哪轮到裁撤。侍卫马步军的直属部队,也基本是各地禁军选拔精锐吏士,既然外军必须保持庞大规模,内军只能以质取胜,侍卫水军自然不用说。“许大人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五路宣抚司?”唐格看了眼许翰徐徐问道。许翰淡淡一笑,朗声道“殿前司和皇城司将帅,几乎没有筛减,算有高职低,人家也犯不着干丢脑袋的事。陕西六路禁军十余万人,需要防备党项又要警戒河东,兵力是相当的紧张,曲端手段又非常强势,裁撤兵员都进了散员备用,看来只有北面五路禁军,可能性最大。”唐格意味深长地一笑,许翰也不是好东西,竟然不忘给曲端点眼药。也是,这厮和唐重、王庶关系不错,两位不太能压住曲端,不借机打压曲端反倒是不正常。许翰指出刺杀蔡易嫌疑最大的,应该是京东、京西、京畿五路宣抚司,众人几乎一致认可。说白了,应对女真人不断地挑衅,五路的将帅都有很大的权力,甚至是宗泽诏安的盗匪。当年,宗泽以人格魅力制约诸将,辅助杀伐镇压不屑,倒是没有发生大的乱子,再加时局趋于稳定,很多盗匪出身将士不愿从军,五路兵马才散去大半,剩下的都是热衷权势,也有一定地位的人,他们很多人还带有匪气,自然很不甘心被裁撤。再说,五路宣抚司兵马本是混乱,近三十万将士有河北、河东、京东、京西的兵马,相互是很不服气的。新军制实施以来,重点针对的是五路宣抚司,北方面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成立,预设十二个军都指挥司,总兵力十六万人,仅裁撤将士达十万人,绝对得罪一大批人,里面还能没有几个愣头青?显然是不可能的。<;>;谭世绩和蔡易关系平常,但作为枢密院的长官,蔡易被刺绝对是他的耻辱,生生打他的脸皮,强硬地道“刺杀朝廷大臣,简直是胆大妄为,无论是大帅还是亡命匪徒,此案必须一查到底,绝不能股息迁,定要绝五代之祸根。”武人刺杀大臣直接触及了官的底线,两府和尚书六部重臣表现出空前的一致,并以朝堂少有地直白,毫不委婉、客气地要求严办,避免武人触犯人的逆鳞。赵谌稍加沉吟,沉声道“卿家所言甚是,此事绝不能姑息,无论是谁必将严惩不殆。”秦桧态度颇有意味,并没有的愤怒,反而道“陛下,兹事体大,须得禀明太后。”赵谌一怔,眼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开口道“也好,刺杀大臣是军国重事,断不能草率。”
第六一四章 权知杭州军州事59()
蔡易在府邸门前被刺,就算没有被杀死,那也是大宋开国头一遭,南京江宁府的各种小报竞相传报,甚至有传言禁军哗变,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百度(飨)(小)(说)(網)iangiaoshuo。
小报却推波助澜,吸引人的眼球,从中狠狠地赚了一笔,某些人笑的合不拢嘴。他们可不管你是非曲折,也不管你天下大乱,只要有钱挣,他们甚至敢对宰相造谣,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蔡大人没死,怎的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也太怪了。”
“还没死?听说这刺客箭法极准,那可是神臂弓啊!蔡大人被贯胸而过,又没有身披软甲,岂能抗得住,就算当时没事,恐怕也支撑不了几天。”
“胡说,你从哪听说蔡大人被贯胸而过,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只是传言吴相公中箭后,被家人抬进府中,你没看到,这几日几位御药在蔡府进进出出。”
“这么说蔡大人真没有当场毙命,刺客倒底是何方神圣,怎生与蔡大人有如此仇恨?”
“糊涂,难倒你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玄机?”
“话说这次禁军裁撤,那么多人被裁了下来,难保没有心怀怨恨的亡命之徒,看来蔡大人也不容易,谭相公也要小心了,不要被人刺杀了。”
“这些亡命之徒,岂是易于之辈,端了他们的饭碗,岂能不与你拼命。”
“你说这刺客倒是谁指派而来。”
“天晓得、天晓得,枢密院和兵部得罪人多了,恐怕此时不知多少人暗自拍手称快。”
“朝廷必然是极为震动,恐怕会对禁军开刀了!”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蔡大人不能理事,朝中局势恐怕又要变动。<;>;”
“王相公三年任期快满了,恐怕是要回朝了吧!”
“八成是这样,那帮无法无天的贼军汉,也只有王相公能弹压,他回来主持大局,还能让人安心。”
“李相公也不差,以忠义论,咱还是看好李相公。”
“沿京畿五路岂能少了李相公坐镇,太没见识了。”
“好了,好了,两位相公迟早要回朝的,咱们还是静待朝廷如何处置。”
朝野有点古怪,大家都拭目以待,等候朝廷调查的结果。
蔡易的遇刺,王秀极为震怒,他知道一切都是冲他来的,蔡易不过是中了无妄之灾,好在没有出了人命。他愤怒下绝不能姑息迁就,立即上奏要求朝廷严厉查办,他在军中实力雄厚,所用的将校大多是有能力的人,案子委托他们秘密调查,决定无论是谁,一经查实立即杀鸡儆猴。
在官塘抵达杭州的第二天,七名急脚子火速北上,分别奔赴王德、封元、吴革等人军中。
刺杀案过了近月,朱琏几次派御药探视蔡易,对外表达绝不姑息的态度,她召见孙傅、唐格、秦桧和谭世绩,开口道:“案子办理,秋防在即,枢密院新军编制不可无人,诸位是怎样看的?”
孙傅与唐格面面相嘘,兵部都虞侯司和刑部圈定范围不假,但是牵扯将帅太多,又不能强行调查,怕引起惊惧不安将帅们的异动,从而引发军中的不稳定,以至于投鼠忌器,不能确定倒底是谁。
但是,秦桧可不认为朱琏的召见,单单刺杀案,想要催促只需严令尚书兵部,严令刑部速速办案,压根不需要召见两府执政。
孙傅、唐格眼珠子一转,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眼看秋防在即,枢密院主持机速司和新军规划的直学士,断不可缺人。”谭世绩不问那一套,蔡易在家休养,影响到枢密院正常运行,也该换人了。
唐格心领神会,蔡易是王秀的干将,能把这厮拿下总归好,消减王秀对枢密院兵要的影响力。不过,照顾当年蔡家的照拂,也不能做得太绝,需要对蔡易妥善安置,不能冷了人心,又让王秀抓住口实。
他稍加沉吟,当下道:“直学士地位显要,断不能久缺,还是选派得力大臣充任,以免误了大事。但是,蔡大人也是殚精竭虑,又为家国收了伤害,不能不善加体味。”
秦桧一阵牙疼,分明是落井下石,撬王秀的墙角,又卖给蔡易个好,绝对老滑头的手段,真是太不地道了!不过,朱琏的态度是至关的,还能挽回局面,他立即道:“可以从枢密院升任,调李宣抚回朝。”
朱琏一怔,连孙傅、唐格和谭世绩也吃了一惊,秦桧是王秀主要的干将,应该举荐王秀的人执掌机速司和新军,怎么语焉不详下又提李纲,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秦桧这厮要干什么?众人心中亮出大大地问好。
“太后,李大人主持五路近三载,军中颇有威望,朝廷既然力行新军制,又得弹压将帅,只能让李大人回朝担负大任,才能彰显朝廷罢黜亢员的决心,震慑那些亡命小人。”秦桧解释为何启用李纲,说的是坦坦荡荡人无可辩驳。
看是老成持重之言,但真是一箭双雕啊!孙傅、唐格等人都无法全然对抗王秀,李纲是唯一能正面抗衡王秀的重臣,这是士林公认的事实。
是因李纲受命于危难,有着出色的表现,在军中也有一批拥护者,再加上康王成立大元帅府,他又鼎力相助,坚决主战的态度他的声望绝不比王秀低,绝非在场大臣可比。
这次的事件,预示着王秀即将回归朝廷,任谁都毫不怀疑,那朝廷必须有制衡王秀的人。<;>;
既然王秀快要回到朝廷,李纲也应该趁机回来,大家都意识到了,却无人说出来,没想到被秦桧隐晦地说出,令人遐想万般。
不过,王秀知杭州,主持各项改良试点,已经初见成效,既然改良要下去,他肯定要入中书门下;李纲执掌宣抚司,虽然金军并未骚扰,但也是居功丰伟,赏罚分明,惩办不力,震慑诸军,担负枢密使恰如其分。
不能不说。两人同时外放,有能同时回来,的确是绝佳的搭档。当然,这种搭档是建立在权力制衡上的,而不是体现在合作上,但秦桧能有那么好的心思?
第六一五章 权知杭州军州事60()
不能不说,秦桧说的又很公允人找不出道道,连谭世绩也没有反对,李纲回朝的方向早就注定,他想阻拦也不可能,反正他要么出枢密院尚书六部,要么留任,枢密院不是没有过两正一副,正副使历来都是轮流掌印,并不是正使统辖副使,大宋朝廷没这个规定。本由芗‘忖‘暁‘説‘網。iangiaoshuo。
孙傅目光复杂,他感觉不到秦桧有恶意,犹豫地道:“李大人回朝,何人担任宣抚使?”
唐格不言不语,他多少察觉秦桧的用意,在大义凛然下的龌龊。是想,李纲联合张叔夜让枢密院做大,压迫他和孙傅,但此一时彼一时,张叔夜的病故,张李体系的瓦解,枢密院顷刻间沦为王秀掌中物,是他绝不允许的,竭力李纲重回枢密院,是当前最佳选择。
但是,李纲回到枢密院岂能沦为他的枪头,必然会抓住枢密院权柄,来全力制衡都事堂。如此,就行了三团政治力量,他必然委曲求全,向李刚靠拢,秦桧作为王秀的盟友,得到的利益将会更大。
“沿河五路关系重大,兼护北侍军都司,非重臣不能担当重任。”朱琏态度很暧昧,她也倾向李纲回朝,但宣抚司人选不能草率,那些刺头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动。
新军制实行第二年,南侍军司形同虚设,部分执掌由侍卫水军司承担,殿前司也承担了部分职责。
西、北两大侍军司也就是设副都指挥使,都指挥由宣抚司宣抚副使担任,这也是必须要走的过程,朝廷不可能给武官一下放权,就算朱琏那么信任王秀,也不能全部任由他。
“宣抚司副使,龙图阁侍制张所颇有谋略,军中威望也高,可以担当方面大任,臣认为宣抚判官张大人才智过人,有张侍制辅佐,五路可保无恙。”
秦桧来了句,语不惊人不罢休孙傅一阵切牙,这厮是怎么了,难道和王秀起了间隙?
唐格也是一脸的玩味,秦会之这厮可真是卑鄙无耻,玩起了利益最大化游戏。<;>;把五路宣抚司给了张启元,那绝对是培养王秀的对头,然张启元积累雄厚的政治资本。
不过,他在体味秦桧心思时,态度颇为玩味,想必王秀知道了,脸色会很吧!
朱琏认真考虑片刻,犹豫地道:“张所交通河北义士,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诸位卿家看杭州由哪位接任才好?”她把正副使臣暂时放下,先去解决杭州的问题。
秦桧撇撇嘴,朱琏依旧对王秀恩宠有加,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目光变的稍有游离,双目闪过一丝不甘。
孙傅、唐格心情复杂,不能否认王秀推动改良的正确性,短短两年多,整个杭州发展迅速,带动两浙路的发展,方腊叛乱的痕迹正被磨平。
王秀这厮以稳健、低调地手段,改良的阻力几乎微乎其微,但他们不敢肯定,全国范围内实施的反应,还是那点天子的执念他们不能拒绝王秀。
正各有心思时,张泉尖声喊道:“官家驾到。”
却见赵谌快步进来,见孙傅、唐格、秦桧等人都在,眼睑闪过一道精光,走到朱琏前轻声道:“娘娘。”
“臣告退。”既然赵谌来了,他们也知道该退下了。
待众人退下,朱琏微笑看着赵谌,温和地道:“官家有事?”
“蔡卿家事过了旬月,外面谣言四起,不少谏官上书新军制乱将帅之心,还请暂缓行之。”赵谌心情很不爽快。
“官家怎样看?”朱琏淡淡地道,她很希望儿子拿个真确主意。
“才开始没多久,就造成将帅行刺杀直学士,不如缓缓再说。<;>;”赵谌有点犹豫,他真的拿不定主意。
朱琏看了眼儿子,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但自己的儿子,大宋的天子,又不得不耐心去教导,淡淡地道:“自古改制哪有一帆风顺,无论是禁军组编,还是相公在杭州的施政,莫不是官家的天下。那些迂腐人死抱前人文章,不过是卖弄自己,侥幸声誉,可曾见两府和那些职事官议论?”
赵谌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总归是清流议论,娘娘不要计较才是。”
朱琏再次失望,自己说了那么多,怎么儿子就是不开窍?难怪王秀曾忧虑赵谌没有大才,甚至连守成之主也难以做到,她还埋怨过王秀,认为王秀对自己的儿子认识不够,要求的实在太高了,却失望地发现,儿子亲政后的表现很差,连她都很失望,何况才富八斗的王秀。
“查应该查下去,决不能轻易放过,风气一旦形成,对后世的危害极大。”
“罢黜将帅太多,一时间千头万绪无法分出真凶,又怕牵连过多,最终不好收拾。”赵谌也有自己的担忧,北方没有大战,但年年小规模冲突不断,一旦有了乱子会迎娶大麻烦,天下是他的,他不可能不认真点。
“是不能这样查下去,应当想想别的法子。”朱琏也认真思考过,能不引起将帅恐慌最好。
“娘娘认为当如何?”
“哀家已经归政,非军国重事,不便干预外朝。”朱琏淡淡地回绝,已经奉还了大政,她也不想让那些谏官说话,落下皇太后干涉政务的恶名。
“娘娘,召见诸位卿家何事?”赵谌倒底是少年心性,肚子里压不住事情,说白了就是城府不够。
朱琏黛眉微蹙,淡淡地道:“蔡易在家,枢密院机速司和新军改良不能无人主持,他们是曾经的辅政,来拿个主意。”她用曾经的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