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是兀术帐下猛将,孔彦舟又岂是对手,不过几个照面,孔彦舟就破绽百出,被击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附近金军杀散卫士,将孔彦舟俘获。
孔彦舟被俘的消息迅速传开,宋军斗志更加涣散,不少城段的宋军退下城去,金军逐渐控制了城墙,并开始不断向城内推进。城内毕竟还有千余宋军筑垒巷战,减少伤亡,兀术在得知俘获孔彦舟后,下令停止向城内推进。
“下面可是孔钤辖。”金军中军大帐内,兀术正在吃酒,韩常也闷头吃肉,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孔彦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急忙道:“正是小人”
兀术很轻蔑,能坚守两三天的将领,应该是硬骨头,哪想到是脓包,不咸不淡地道:“你可知罪?”
孔彦舟有点默然,我他娘何罪之有?
韩常冷冷一笑,沉声道:“我家郎君奉郎主之命,南下去找你家天子问罪,你竟然敢阻拦,还不知罪?”
孔彦舟脸色煞白,你追击就追呗,干嘛要经过我的地盘,有本事从徐州过去啊!还不是捡软柿子捏。<;>;话虽如此,但小命,说不得人家就砍了他,急忙道:“小人知道冒犯大金天子,蒙都监郎君不弃,小人愿效忠大金天子。”
“你一个败军之将,我要你干吗?”兀术哪想到孔彦舟干净利落,一点也不作态,不由地好笑。
“大金将士是豪迈的壮士,用得着你这软骨头。”韩常脸色鄙夷,不愿和小人为伍。
高升快步进来,看也不看孔彦舟,朗声道:“郎君,城内仍然不归降。”
孔彦舟也不是傻瓜,眼珠子一转,知道自己尚有一点价值,急忙道:“郎君,小人去安抚旧部。哦,附近驻扎兵马,也有我旧部,郎君南下可以不受钳制。”
兀术正想着是不是砍了孔彦舟,听到这厮说能招降旧部,心思活泛了许多。轻易斩杀愿意归降的将帅,势必引起别人死战之心,到时候人人自危,那就得不偿失了。他在和时间赛跑,要赶在王秀反应前达成目地,正好借助孔彦舟迅速解决单州,又能增添一股实力,一举而两得,又何乐不为。
“来人,为钤辖松绑,上酒压惊。”
孔彦舟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浑身冷汗淋漓,立即表忠心道:“谢郎君成全,小人的命就是郎君的了,若有驱使万死不辞。”
“好说,好说。”兀术畅快地笑了,心下却在腹诽,你要不怕死就不会投降了。
高升冷冷地看着孔彦舟,道:“郎君,事不宜迟,还是先招抚单父妥当。”
孔彦舟哪能听不出意思,还没坐下就跟火烧样跳起来,献媚地道:“郎君放心,小人这就去。<;>;”
“也不需要那么慌张,该吃的就还是要吃的,上酒吃肉。”兀术心里鄙夷,但心情大好。
“不忙,小人先随猛安进城诏安,再回来吃酒。”孔彦舟急于表现,哪里还顾得上酒肉。
“也罢,五哥就跟随钤辖去。”
待高升和孔彦舟离去,韩常冷笑道:“软骨头。”
“元吉,他要不是软骨头,我怎能火速南下,恐怕王秀连想也没想到,我会出现在他背后。区区匹夫,杀之无益他给我卖命岂不更好。”兀术得意地笑了。
韩常颇不以为然,却不好反驳,淡淡地道:“郎君高见,但愿这厮能为郎君效死!”
第五三零章 南北的再次盟好1()
“兴,百姓苦。笔/痴/,百姓苦。王大人慧根,令在下汗颜!”许翰意味深长地望着王秀,似乎有一丝赞叹,细细品味却又不尽然。
宗泽慢慢颔首,他体察民情,相当的怜惜生民,也认为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真的需要休养生息。但是,做为朝廷大臣,五路节帅,绝不能容忍河北、河东尽陷,二帝北狩的耻辱。所谓忧民,只是在完成大业后,竭力去补偿的事,绝非忍受而起,当下道:“各路大军枕戈待旦,不知兵锋所向,恐怕日久生出贪逸,还望处置司决断。”
“战和在两府,下官也静待朝廷旨意。”王秀不咸不淡地回应,他何尝不明白宗泽在激他出战,又岂能上这个恶当。
“虏人新败,河北义军纷起,正是收复失地大好时机。大人奉旨以执政假节钺,领江北事务处置司,还请传檄大将会期北上,必可成大事。”宗泽仍不死心,开门见山地逼问王秀,要王秀表明态度。
王秀深感不悦,宗泽也是睿智之士,在他心目中绝对是高贵的存在,为何执念那么强,你就不能耐心等等?看看这场战争打的,有取得胜利的希望吗?京西会战大宋汇集曲端、王渊的精锐,先后投入十八万大军,粘罕投入的马军仅有不足四万,步跋子两万,还能匆匆退却,你深入河北大平原怎么打?你拿什么跟人家打?
他还是照顾宗泽颜面,稍加沉吟才道:“虏人并未伤筋动骨,朝廷一大军旦北上,将会面对十余万铁骑,别的不说,短短数十日,江北仓禀消耗一空,哪里拿出千万金供给军需,还要从长计议。(乡)(村)(小)(说)(网)。g………高速首发!”
“王大人言之有理!”许翰轻轻一叹,不能不承认王秀说的有道理,打仗就是拼实力,他作为留守大臣,岂能不知这场战争,把开封丰厚的存粮消耗殆尽,仅够开封士民两月用度。几十万大军北上,消耗绝非一点半点,大军无粮的后果任谁都明白。
宗泽不满地看了眼许翰,当年意气勃发的人物,如今沦丧了志向,再也不复当初意气勃发时的豪情,人生竟至如此,他实在无话可说。<;>;
“打退虏人有几分侥幸,休养生息势在必行,沿河还要得仰仗二位才行。女真使团明日就要到了,正使竟是萧庆,咱们到是要好生相会这位契丹贵族!”王秀不想再谈北伐,转到了政务上,他的话就代表朝廷,绝对的说一不二。
宗泽面色淡然,点头道:“宣抚司精选吏士千人,明日出城,迎接这位女真的契丹新贵。”
王秀脸上闪过一抹坏笑,戏虐地道:“让这位契丹大儒,观赏观赏我大宋军威,顺便给女真郎主传个话,不要吃饱了没事干,天天过河生事。”
许翰若有所思,捻须低声道:“不知,能否换二十年不言兵。”
“二十年太久!”王秀淡淡地看了眼许翰道。
宗泽咂咂嘴,似乎还想说话,却见王秀目视前方,连看也不看他,也就明白人家早就有了决断,容他说话。也是,王秀的确有无视他的资本,不要说两府执政身份,单凭一路杀过来的战绩,就不是他所能比拟,尤其芒砀山会战,那是打的天昏地暗,重创了进军南下部队,几乎生擒了兀术。
换位思考,王秀的主张似乎有些道理,他决定看看形势再说,希望女真人强硬些,他从来没有期盼女真人对大宋姿态强硬,今天却隐隐有所期盼。
女真使臣萧庆再一次的开封,与上次相同的是,也是寒风刺骨的冬季。嗯,金军南下几乎都是秋冬,有利于骑兵进行突击,撤军时也能保障春季草料就地取材。
但是,上次他以胜利者姿态进城,大宋两府重臣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此番金军没有战果,他却相当的不堪,甚至有几分尴尬,因为他已经知道,王秀在开封城迎接他。
王秀是谁,在他印象中就是个疯子,简直不只死是何物的莽夫,他有着深深地恐惧。<;>;
尚书礼部旧址,王秀提出两国罢兵,恢复原态,坚决要求金军全部撤离河中府,拒绝萧庆提出增加岁赐二十万贯要求,拒绝把河东北路的府州路三州,河中府、卫、滑割让的要求,并提女真背盟挑起战事,要赔偿大宋军费五百万贯。
尼玛,萧庆不免一阵牙疼,这也太新鲜了,历来只有女真讹诈南朝,哪见过南朝要女真赔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邦交决定于实力,你没有压制人家的力量,一切都要重新洗牌,面对王秀强硬的态度,他无可奈何,何况面对王秀犀利的目光,他真心地凉飕飕地,连四郎君都差点被这厮宰了,这万人屠可真杀他啊!
王秀是步步为营,不断驳斥萧庆无理的要求,宗泽不时扬言要给于两河义军支援,率军杀过大河。
萧庆岂能不明白其中意味,王秀和宗泽在唱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他就根本嗤之以鼻。不过,面对王秀等人强烈要求归还河中,女真必须赔偿军费,他感到很无奈,自己每赐提出增加岁币、黄河划界及大宋停止对义军支援,都感到底气不足。毕竟,金军没有打胜仗,兀术差点没有回来,他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真是憋屈到了极点。
“大宋朝廷可以遵守盟好,但贵邦郎主也应该显示诚意,交出最先制造事端的将校,南北才能谈下去。”王秀在双方妥协到顶点,直接开出最后的要求,绝对是打人脸啊!胜败是兵家常事,但要真是交出最初挑起事端的将校,那吴乞买的脸就丢大了。金军士气将会受到影响。
为时半个月的谈判,可以说萧庆最艰难的岁月,他的确为女真政权殚精竭虑,能争取的绝不遗余力,充分显示出辽奸是怎样炼成的,总算是勉强达成了协议。
女真放弃索要府州路三州,并对挑起战事的边将严加斥责,斩杀几名谎报大宋备战北上军情吏士,当然都是汉儿军,却要求大宋处置挑事将校。
第五三一章 南北的再次盟好2()
处置大宋的将校?这不是扯淡嘛!王秀对萧庆表达出蔑视,是你女真人先入南侵的,就算边军下手狠那也是应该的,真尼玛给脸不要脸。笔~/@痴~!中@!文~VVww。bi^Chi。me首发
不过,国与国之间的邦交,并不能意气用事,王秀绝对不同意处分大宋将校,却不得不代表朝廷做一定让步,没办法啊!平衡来源于威慑,有多少力量就有多少收获。他同意断绝对义军的援助,维持每年的岁赐,明确表示女真对契丹残部的围剿,严守中立,也就不太要求斩杀将校了,反正人家也杀人了,做事但留一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其实,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南北和谈建立在实力变化上,毫无实际意义,双方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东西,不过是找几个替罪羊做做样子。试问,谁敢拿七大帅问罪?杀几个汉儿军虽然影响士气,但王秀那岁币也说事,女真人新败短期内无法再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断绝对河北义军的援助,那才是一句鬼扯话,连萧庆也不会相信,就不要说女真贵酋了,不过为今后南下的留下借口,大家都明白。
萧庆北归时,王秀感概地道:“可惜契丹余脉,终究面临女真最后一击,萧大人好自珍重!哦,代在下给耶律监军问个好。”
萧庆脸色极为难看,足足盯着王秀半响,一言不发地拱了拱手。
宗泽倒是乐了,他才发觉王秀真损,玩人的至高水平啊!却笑眯眯地道:“大人,看来那位元帅监军不得善终啊!”
“那是当然,历来贰臣有几个如意,又有几个善终,宗大人忍耐几年。笔)痴中e”王秀撇撇嘴道。
南北再次会盟,盟约就跟一张厕纸无异,好在边境逐渐安定,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谈判桌上将要坚持与得到的利益,必须要通过战争夺取。就如同萧庆的不相信,他自然不把断绝义军承诺当回事,仍然秘密义军,反正都是留下的借口,该怎么就怎么。<;>;
当然,朝廷的封赏也很快下达,曲端、王渊授正任承宣使,武将的高层。邵兴、刘锜、岳飞、吴阶、王德等人俱得升迁,封元被公认为后起之秀之一,卸任七十八将回行在,班直。
南京的宫禁,仍然在紧张地修缮,进度是非常快的,已经初具规模,朱琏对范宗尹、蔡易和沈默三人加以褒奖。
“二姐。”
青君的声音,打断了朱琏的静思,不悦地道:“何事?”“二姐,开封塘报,是官人来的。”青君把奏折递上,悄悄地退在一旁。
“嗯,是官人的奏本。”朱琏接了过来看了看,绝代风韵的鹅脸,绽出温馨地笑,声音也变的柔和许多。
青君暗自做个鬼脸,自王秀北上,朱琏是坐立不安,无论是高兴还是心烦,一旦王秀的奏折到来,马上接过来细细品读,脸色亦会随着波澜起伏,就是妇人急切盼来远行夫君的家书,全然不像看其他外臣奏折,永远是一个冰冷表情。
她不由地叹息,却见朱琏绽开笑颜,不由地问道:“二姐,官人又有新鲜事了?”
“你不懂,瞎问个什么。”朱琏白了眼青君,心情格外地好。
青君小嘴一撅,顽皮地道:“看来相公要回来了。”
“娘娘,秦相公、范大人求见。”张泉入内禀报。
“宣。”朱琏剜了眼青君,低声道:“死丫头,没遮没揽的,看不打烂你的刁嘴。”
“要吃饭的,二姐好心很。”
却说,秦桧和范宗尹趋步入殿,朱琏道:“二位何事?”
秦桧趋前一步,急促地道:“太后,臣以为昨日廷议,孙大人对王大人议功有失偏颇,斗胆上奏太后,务得赏赐菲薄,冷了前方将帅心意。<;>;”
原来,朝廷对于王秀的封赏,很费一番心事,王秀的功绩实在太大,不客气地说是两次定策之功,力挽天下与狂澜。孙傅、李纲等人固有防范心思,认为王秀的声望太高,一旦权力到达顶点,会比女真人还具有威胁。
功臣是要赏,但赏无可赏又该如何?唯有赐死。
王秀拥有重兵环卫的情形,再次映现在他们的眼前,李纲认为决不可再让王秀掌兵,此战应该是众将齐心协力的结果,王秀不应该赏赐太厚。但是,封赏少了会引起别人不满,尤其是参战士民的非议那些武人寒心,可就真不好收拾了。
最后由唐格建议,封王秀为绛郡开国公,中大夫,端明殿学士,赏钱五千贯,绢五百匹。
秦桧极为不满,按照他的意思,王秀作为辅政大臣,当授国公领枢密院事,甚至迁门下侍郎兼尚书右仆射。对于孙傅、李纲等人的心思,他是心知肚明,更知道其中的危害。
但是,当前王秀不上去,很不符合他的利益,王秀领枢密院事或迁门下侍郎兼尚书右仆射,必需罢尚书左丞,他就能跟着上个台阶,枢密院本兵比尚书门下地位低,他最属意王秀迁中书门下。
“范卿所来何事?”朱琏不言奏请,反而问范宗尹。
范宗尹淡淡地道:“臣为王大人事来。”
朱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二人,淡淡地道:“既然是诸位辅政定夺,二位卿家应给诸公说才是。”
秦桧心下一凛,分明是质问他有朋党之意,把矛盾再次踢回两府,手段运用的相当灵活,不由地对年轻的太后刮目相看。
范宗尹脸色微红,他也感到朱琏语嫣不善,硬着头皮道:“臣并非没有质问两府诸公,只能奏请太后,正恰遇上秦大人,故而一同上奏。<;>;”
范宗尹即恰到好处卖了王秀个人情,又撇清了和秦桧同来的关系,他绝不会让朱琏认为他结党,那可是朝廷大忌。
秦桧那点算盘,朱琏大概能猜到一二,不过,人际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却不可驳了面子,淡淡地道:“还是等相公回朝,再做定论,”
第五三二章 大宋新的开端1()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琏明显给秦桧、范宗尹台阶,再说下去反而多余了。笔‘¥‘痴‘¥‘中‘¥‘文
秦桧、范宗尹当然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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