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我们主力暂时没有到达,我想先拿下大名府,所以才放这人回去。”兀术已经忘了岳飞,似乎在自言自语,对他而言岳飞不过是小人物,杀与不杀全在反掌间。
韩常很不解,如果战役目地要拿下大名,那还放了岳飞带话干嘛?真不是告诉人家,我要去打大名府让人家加强防御吗?真是一头雾水啊!
看着韩常疑惑地眼神,兀术很得意,兵法虚虚实实,讲究一个势。有时候虚的也能变成实的,实的在不同的战略背景下,也就逐渐转变为虚的,他是双管齐下,屯重兵于浚州北部,就看王秀怎样应对了,南朝绝没有实力打两场战役。他要打压王秀的气势,出出心头的恶气。
“元吉,做好出击准备,把王渊给我打痛了,最好占领浮桥冲过去。”
韩常吸了口凉气,实在搞不清兀术打算,两面出击?冲过浮桥干嘛?要真冲向开封城,似乎兵力不够啊!
却说,岳飞一行回到寨中,张宪迎了上来,看到人人身上带血,徐庆更是由几人扶下马来,定是吃了大亏。笔¥‘痴/‘//中‘‘文。bi~chi。me
岳飞阴沉着脸,沉声道:“速速禀报大帅,虏人不日将大举南下,传令全军戒备,不得有误。”
张宪见岳飞脸色难看,不敢多说其它的话,沉声道:“是。”
“我去看看仲康伤势如何!”岳飞越想越恼火,自己竟然险些在阴沟里翻船,要不是兀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纵然自己能冲出重围,徐庆等将士必然丧命。<;>;
想想,禁不住重重叹息,心中始终很不甘心,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营寨中走去,他还要把今天的事写下来,派快马呈送王渊。
兀术没有给宋军反应时间,在王渊接到岳飞官塘,刚刚把军情再次发出,金军的进攻就开始了。
首先,遭到进攻的就是黎阳北岳飞所部,金军出动五千马步军由韩常亲自督率,对黎阳大营各寨发动全面进攻。稍后,各关堡也遭到金军牵制性进攻。但是,这股金军并没有猛烈进攻,而是以马军监视,步跋子以谋克为单位,不断骚扰宋军营寨。
第三天,金军后续步军部队抵达,他们携带重型攻寨器械进攻,马军以数百为一股,游走于各处要道,阻断宋军各堡寨支援,攻势逐渐凌厉起来。
在黎阳北大营后寨,金军投入近三千兵力,第五将副将郦琼以九百人死守营寨,打退金军六次猛攻,甚至亲率数十死士对金军反突击,俘获金军谋克一人,斩首四十级,也算是不小的战果了。
王渊传令死守不出,绝不和金军打野战,这招算是有效。金军的野战能力非常强悍,但攻坚实在不敢恭维,士卒伤亡很大,第一天就阵亡七八百人,一个汉军谋克攻入岳飞的营寨,却被张宪率死士反击,攻入寨子的金军步跋子几乎全军覆没,马军要来救援时,却被神臂弓射杀六七人而退。
打了四天,还没有接近黎阳北大营主寨的壁垒,实在让人憋屈啊!韩常脸面有点挂不住了。
接下来几天里,他指挥金军不断进攻,仗越打越激烈,双方可谓是斗智斗勇,花样百出。金军虽是时而小有斩获,但是宋军主要堡寨依然无一失手,战场上是连连受挫,伤亡惨重啊!
他引以为豪的山前汉军部队,从来没有遭受到如此羞辱,三层兵力还是当初精锐的常胜军。<;>;军中弥漫着对黎阳北大营的恐惧,明显感到宋军防守技艺高超,将帅不再是以前那些废物。尤其是神臂弓和床子弩的运用,已经接近西军的水准进攻部队蒙受惨重的伤亡。
也是,浚州防御的大将是王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名将,王秀很看重的人物。历史上两宋之交,在中兴四大将崛起前,为数不多能节制十万大军的大将,能是无能之辈?区区两三万人的战场,操控的自然娴熟无比。
面对宋军的乌龟壳,咬不动又被反咬几口,韩常真是又惊又怒。虽说他的任务是佯攻,实现一举攻占大名府目地,但兀术的计划是双管齐下,拿他先夺取前进阵地,一但高升拿下大名,主力就能直接过河。
如今可好了,两万大军在攻势屡屡受挫,不要说拿下浮桥了,连黎阳周边的关堡寨,一个也没有拿下来,脸面委实是挂不住了,更担心影响兀术的整个策划。
兀术也颇为郁闷,韩常部是战斗力最凶悍的部队之一,连女真族大帅也承认。今个竟被王渊死死压住好几天。眼看高升即将对元城发动袭击,他决定对计划稍稍修改,合鲁索率骑兵三千,沿太行东南山麓悄悄南下,越过淇水沿卫、浚边界,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宋军侧翼,直逼大河北岸的李成所部。
金军一日内突然出现,李成正幸灾乐祸地观望,却没想到金军突然出现,慌乱之下仓促整军出战。他也有几千人马,只要死守营寨,合鲁索很难用三千骑取得重大战果,但这厮偏偏和金军打野战,被人家杀的溃不成军。
李成眼看完蛋了,也挺光棍的,立马率残部投降。他本来就是盗匪出身,自招安后自知人家看不起他,内有诸将监视,外有金军进攻,很难得到善终啊!再打下去连命都没了,还顾及哪门子中国夷狄鸟事,在生死关头保命才是上策。
由于李成的投降,大河渡口失守,王渊不得不含恨退入滑州白马,金军直抵大河渡口,几乎如无人之境,大宋的开封城再次戒严。
第四七二章 波澜又起5()
金军游骑已经出现在大河南时,开封城各门关闭,两次受到金军入侵,百姓们早就是惊弓之鸟,生怕虏人再打过来。笔)痴中e
如今,金军再度入侵,自然让人想到上次围城惨状,人人自危不可终日。城内一日三惊,流言肆起,奸佞不良之徒趁机打家劫舍,引起百姓更加惶恐,几乎引发了大规模骚乱。
新任知开封府事宗泽,那也是决不下李纲的狠辣主,他当机立断,立即发遣开封府差役、铺卒加强巡逻,斩杀数十名闹事之徒,把人头悬挂各门示众,并多次进行安抚,才让百姓情绪稍加稳定,但仍然存在爆发的可能。
朝中大臣没想到金军会突然进攻,浚州防线几天就被突破,个个惊的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正如还是坐而论道,思索怎样限制王秀权柄,如果辅佐天子亲政的宰相孙傅,在战事开始是,认为只是较大规模的骚扰,没什么担心的,不过一个大名府,费点嘴皮子而已。
但是,还没有几日,就传来金军控制浮桥的消息,他当即就面色煞白,全然没了主意,具有讽刺意味地是,他和许多重臣一样,第一个就想到了王秀。
整个大宋朝廷,唯有王秀最镇定,他在都堂当值接到官塘,只是扫了两眼,淡淡地道:“知道了,今个天色已晚,我还要回家陪妹子吃饭,有事明日再说。”
这话在场的人一身鸡皮疙瘩,军国大事还不如陪你家娘子吃饭,简直太过分了。百度筆癡中文
呈送官塘的枢密院都承旨,几乎惊掉下巴壳子,李成的投敌王渊背腹受敌,被迫退入白马,整个浚州已经失守,大河浮桥落入金军手中,人家随时能过河杀来,王相公竟然能沉住气,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按说,都承旨有紧急军情,必须叩关面见天子,但赵官家年幼,有太后和五位辅政大臣,他不得不委屈地先给王秀。<;>;看人家王秀一脸的轻松,他是满腹的委屈,王秀干都承旨时,那个才叫意气,不要说随时叩关入宫,连御器械都请下来过,怎么换成自己就那么憋屈呢?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秀并不是轻视,在都承旨下去,他立即去枢密院到了何为的公厅,急切地道:“治也,大名方向可有军情?”
何为也是春风得意,再次得到重用,虽说仍然是副承旨,但背靠着实权派的尚书左丞,在枢密院过的那个舒坦啊!连都承旨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大名方向没有消息,一切安好。”
“那就好。”王秀稍稍放了点心,大名府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无非是妥协的筹码,丧失点面子而已。没有消息才是正常,估计一来消息就对震动朝廷。
“文实兄,虏人占据浮桥,会不会得寸进尺?”何为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很担心局面不可控,按照计划王渊应该能守住浮桥,开封也面临金军压境的尴尬,王秀趁机消除最后的顽固,尽快促成南迁,但一切似乎都不可掌握了。
王秀眉头微蹙,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对王渊报以极高期望,集结在沿河的后起之秀不少,哪想到李成这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浮桥的丢失开封直接暴露在金军面前。
过了河的金军,要是发起飙来,一日夜就能达到开封北部天驷监,他可不敢保证人家不来。
跟随他的大部分将帅,都受命奔赴任所,京城虽然有十余万大军,但缺乏能够统御的大将,不太好办了。
“没事,开封有十余万精兵,虏人也不敢妄动。”
何为松了口气,心虚地道:“但愿如此。”
次日,垂拱殿
已经有大臣提议再次和谈,但是孙傅、唐格、张叔夜等人主张抵抗,李纲尤为坚决,由于两府的空前一致,主战论调占了上风。<;>;
“简直是无耻之徒,议和笔墨未干,就背信弃义。”李纲激动非常,愤然道:“臣以为虏人南下,凌厉神速不假,但他们显然并未完成兵马集结,徘徊渡口不敢南下。开封有禁军十余万,只要他们敢来,正好趁机树我国威。”
在众人眼中,王秀一贯坚持抗金,却一反常态的沉默,静静的听他人慷慨陈词。主战风气的形成主流,两府重臣不约而同的倾向于抗战他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人心可用,忧的书生偏激,意气用事,在战略上有时会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金军攻占渡口,没有引起大规模的主和论调,相反激起的朝野坚决反击呼声,是自他始料不及的,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真有点脱离自己控制,一个不好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第一次,他感到需要天下休养生息时,几乎是清一色的主战论调,未必是件好事!真想做个主和派。
王秀极力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决意要在朝野上下掀起抗战浪潮,果断的了解此事,当即道:“李大人说的是,虏人猖獗,盟约笔迹未干就败盟南下,不给他们点教训,难保其日后轻视朝廷。”
悬挂大殿一侧的珠帘后,朱琏在无奈地瞥了眼王秀,她是明白人,知道王秀的计划,更明白没有浮桥失守的说法,不由暗自焦急。
“王大人,教训是何意?”李纲对王秀颇为敏感,听王秀的意思,似乎不想有大规模反击。
在他看来,无论王秀有无别的心机,在对金战和的问题上,王秀该打的打,该和的和,较为让他满意的。今个细微的变化,不能不让他警惕,王秀是交割兵权不假,但他在军中威望犹在,京城兵马大半都是旧部,不得不慎之又慎啊!
王秀清清嗓子,沉声道:“李大人,下官以为朝廷不可与虏人全面开战。<;>;何况,虏人也不一定有意开战,看着来势汹汹,也就是想讹诈点东西。”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但也有很多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说白了,稍有眼光之人都明白,遭遇两次大规模战事的朝廷,再也不具备全面战争的能力。/百度筆癡中文
第四七三章 波澜又起6()
但是,更多的人没有领会王秀所想,虏人明明已经占领浮桥,还说不愿开战,这不是瞎扯淡嘛!秦桧怪异地看着王秀,要不是见王秀面色怡然,他还真以为这厮得了失心疯,当人家女真人是笨蛋啊!
“这话怎样说?”唐格心念一动,饶有兴致地问了句,从军事角度来看问题,他还是非常注重听王秀意见的,就凭人家未尝一败,就有让他重视的资格。(乡)(村)(小)(说)(网)。g………高速首发!
“虏人有意开战,为何沿河诸处不见声援?孤军深入重地,兵家大忌也!他们得了河北、河东,还没有完全巩固,怎么会冒险开战?”王秀勉强说了些理由,说句实话他也不太相信这些理由,人家到嘴又被你抢走的肉,反咬你一口不行啊!非得要把肉吃完了再争夺,那才是天字第一傻瓜,绝对没有第二。
“讹诈?”张叔夜冷不防道,但他的口气充满了质疑,毕竟他也曾经文臣领兵。
“北京大名府恐怕保不住了,陛下该加紧准备南幸,开封城太受制于人了!”王秀说出了他的目的,反正大名府不过是诱饵,是他调动大宋和女真的焦点,失去就失去了,一切既定战略服务。
在场的大臣深有同感,一次规模不大的南下,控制了浮桥就让京城震动,要是每年来一出子,还让不让人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陪天子守边那是苦差事,连最留恋东京繁华的人,也不免心有余悸,心理上渐渐倾向赶快南迁,别再磨叽了。不过,大家最关心的是如何渡过难关,把这群打过河的瘟神送走才是。
“看来王大人是要请旨迎战了?”李纲听出王秀弦外之音,他的话中隐隐透出请战之意。笔/痴/
王秀嘴角微抽,暗骂李纲不识抬举,现在朝廷还能打吗?就算还能打,那也得天子南下再说,但他在气势上决不能弱,朗声道:“陛下有旨,不以臣为庸儒,臣立即接旨不敢辞。”
恍然间,李纲有感竟是那么熟悉,这不就是当年虏人第一次南侵,两府大臣惶惶不知所措之际,自己挺身而出,面对宰相白时中的刁难,自请率军抗金的情景吗?现在的主角却成了王秀。<;>;
他不由地心中一振,仿佛从王秀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暗自叹息:“无论如何,王文实毕竟是个人才!”想着,目光中透出几分温和,语气亦是软了几分。
“王大人,目前京城并无得力大将,如何出战御敌。”
王秀脸色悠然,朗声道:“李大人,只要放弃大名,聚兵京城,打退虏人不难。”
李纲本是好意,王秀虽有谋略,毕竟是一介文士,需要配一名得力的大将才行,却忘了王秀却亲自领兵出战。现如今王秀的那些旧部,还有能征惯战的大将都分别外放,三衙并无太多有力大将,王秀似乎有恃无恐,到底有何底气?
玉帘后,朱琏没给李纲机会,道:“王相公挂帅出征,还要朝中选择得力大将才行,一切便宜行事。”
朱琏几乎是一锤定音,王秀再次掌握兵权。但她心里还是不住的打鼓,战场军情瞬息万变,谁人能保证哪个无事。大殿之上她不能有什么过分的关切,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给王秀照顾。
李纲觉得很蹊跷,王秀坚持不放弃大名府,他也是的。毕竟,大名府战略地位特殊,关系京东防线的稳定,但王秀轻易就要放弃大名,实在有点古怪他说不上来的味道。
但是,无论李纲怎样想,还是朝野如何议论,天子南幸已经成为定局,没有人再出声反对,面对女真人的军事压力,再把天子留在危城,那可是遭人骂的。
真正出乎朝野意外的是,王秀仓促率四万大军北上,在滑州南部扎下大寨,七十八将作为主力随行。
金军并没有大举进攻,在南岸扎下两座寨子,试探性发动几次骚扰,都在七十八将强有力的打击下,土崩瓦解。<;>;
“先生,京东紧急官塘,元城被虏人袭击失陷。”宗良递上官塘,他中了进士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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