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满殿寂静,耿南仲更是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赵桓,简直不明白赵桓用意,有那么加封大臣的吗
不能不说,赵桓的一句话,让王秀占据更有利的位置,朝请郎是散官第二十阶正七品,自元丰改制后用以代前行员外郎。王秀一日两迁,几乎能和王黼一年九迁相媲美,朝请郎阶官,已经有资格担任尚书六部侍郎,甚至在场一些大臣阶官还高,一任外放,妥妥的大郡太守。
“陛下,王直阁刚迁,再。这个、这个恐怕不妥。”耿南忠非常反对,但他不是门下侍郎或给事,无法封驳天子圣谕。
赵桓笑而不答,耿南仲的心思他很清楚,但是做为天子,他要考虑的更多一些。王秀屡立功绩,仅以金帛恐不妥当,通过血战牟陀岗和处理东华门聚众事,王秀还真有能力,他不想承认也不行。
当此非常时期,金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城内又有民众闹事,加以拢络还是有必要的,何况阶官再高,没有职事差遣,也只能光拿俸禄毫无实权。
“谢陛下。”王秀没有推辞,也没有必要推辞,他还没有谦虚到虚伪的程度,没有必要把雪送过来的炭,给硬生生推回去。
耿南仲抬了抬眼皮子,没有再说话,升官而已,再纠缠让人看不起,还得从别出想办法。
君臣又忧心忡忡谈论一会,张启元也奉召回来,说了外面的事,又是一阵子担忧。
赵桓考虑了大半天,才对宇虚道“宇卿家,你和王球再出城一趟,看看虏人是怎样的态度。”
王秀感觉心里有点堵,这叫什么事啊都是打败仗的求和,没见过打了胜仗胆战心惊的,这他娘晚晴还衰啊他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桓诧异地看了看王秀,疑惑地道“卿家有话说。”
“陛下,虏人长途奔袭,来到城下不过五六万人,他们粮草殆尽,士气低迷,犯了兵家大忌。臣率军攻伐固然有侥幸,但能感到虏人战斗意志并不强,战胜他们并不是难事。”
王秀目光闪烁,沉声道“虏人是北方小族,人口单薄,他们全族也不过十万骑兵,并不擅长攻坚战,粘罕六万铁骑被阻太原是明证。京城兵马二三十万,数倍于虏人,粮草可以支一年,他们没有能力攻陷开封城,退又无法撤退,正是团结各路兵马,一举歼灭虏人大好时机。”
“九大王和少宰怎么办,难道要虏人加害大王不成直阁是何居心”耿南仲抓住机会攻击王秀,他绝不放过任何时机,至少能让赵桓心生芥蒂。
赵桓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把耿南仲的话听了进去。
张启元看了眼耿南仲,淡淡地道“陛下,王大人说的有道理,臣以为虏人越是虚弱,大王和少宰越安全。”
王秀玩味地看了眼张启元,有时候他真搞不明白,自己是真了解张启元,还是仅仅看到一层表象,随着层次的不断拔高,甚至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这位老伙计的水平提升的很快啊嗯,不仅他在飞速成长,冒似人家也升华的不慢。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该忧虑耿南仲很不高兴,生硬地道“都承旨慎言,不要贪一时之功,误了大王和少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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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一章 东京保卫战40()
第三五一章 东京保卫战40
张启元毫不示弱,朗声道“我军第一次夜袭被围,杀伤和虏人几乎相同,勤王大军不断增多,只要每日出战,拖也能把虏人拖死,何必和他们讲和。 閱讀最新章節首发”
王秀再看张启元,眼有了些许赞赏,看来这厮也有点血性,主张对女真采取强硬态度。嗯,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暂时的联合对付耿南仲,也不违背本心。
耿南仲见张启元强硬,越发的恼火,暗骂张启元混蛋,再怎么斗他们都是东宫旧臣,大面也要过得去,至少先把李邦彦、赵野、王秀这些旧臣挤走,不由地变色道“你不懂兵法,谈什么战和。”
张启元脸色一变,绝对是裸地羞辱,朝廷大臣相互对立不假,但那都是人,算是针锋相对,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哪有直接说人不行的,简直在打脸。
“官家。”内侍王孝竭快步入内,一脸的惶恐,急道“外面刁民闹事,怪罪宣召李纲、种师道太慢,竟然将朱拱之杀了,连同二十余名内侍一并打死,开膛破肚悬挂起来,说是官家有旨意,杀宦官无罪。”
“什么,好大的胆子,这还了得,是要造反不成。”赵桓勃然大怒,擅杀宦官,假传圣旨,已经触犯他的底线了遽然间起了杀念。
“这不是造反吗陛下应调三衙卫士和殿前司兵马,驱散那些刁民才是。”耿南仲也又惊又怒,决定杀一儆百。
“万万不可。”
众人的眼光齐齐射向王秀,这个时候喊出不可,还在天子的震怒,那可不太明智,连张启元也嘴角一抽,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秀。
“卿家为何说不可”赵恒脸色不善,死死盯着王秀,一个不对他将不惜雷霆手段。
王秀毫不危惧,朗声道“陛下,臣看东华门百姓是等不及了,也难免有宦官挑动,一旦调用殿前司镇压,百姓为自保不得不与官军搏斗,那可真要乱了。城外虏人虎视眈眈,城内岂可再乱百姓不过是要见到李、种二位相公,何不再派使绕道快马前去宣诏,千万不能被歹人所趁。”
镇压绝不是策,连李邦彦这位挨了两砖的的太宰,也也认为最好别武力镇压,程振、蔡楙和何粟本是争论不休的战和两派,也空前一致认同王秀建言,不过是肚里支持,他们还没到顶风而的程度。
耿南忠怒视王秀,厉声道“这个时候,还在乎城外祸起萧墙。”
“安抚百姓,斩杀为首起哄者,骚乱自然平息,一旦出动禁军,事态将不可控制。”王秀反驳的极为坚决,手段也很毒辣。
“王孝竭,快快前去宣诏李纲、种师道前往东华门。”赵恒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强忍心怒火,他也认同王秀的主张,弹压并非策,那杀露头鸟。
王秀见状,立即道“陛下,请陛下下御诏,臣随耿相公去东华门安抚百姓,以免生乱。”
“王卿所言及是,快快拟旨,你和张卿家同往。”赵桓顾不得多想,只要能平息骚乱,他一概准奏。
当王秀与耿南仲、王宗濋一行三人出了东华门,只见人群纷纷,情绪激动,班直侍卫退守宫城,一个个张弓搭箭,脸色肃然,一副如临大敌的压抑气氛。
“简直是一群乱民,还不关闭宫门,好生防守。”刚开了关防,在一队招箭班的保护下,耿南仲和王秀、张启元出来。看着不远处木杆吊着的尸体,耿南忠气的浑身发抖,下令赶紧闭门。
王秀眉头也是微皱,暗怪百姓行事鲁莽,竟然在宫门打死了内侍,任谁看了都会勃然大怒。陈东、欧阳澈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控制不住局面,他转首对跟出来的王宗濋道“太尉,不要闭门,用招箭班组成防线,一旦闭门,百姓必认为朝廷失信,局面恐怕更难收拾。”
王宗濋愕然看了看王秀,撇撇嘴没有说话,脸色却非常犹豫。
耿南忠瞪着王秀,厉声道“数万暴民,直阁不让关闭宫门,居心何在”这话毒啊肯定要传入赵恒耳,要王秀回答的不尽人意,后果可想而知,怎么说也得有个疙瘩。
“外面是陛下的臣民,不是暴民。”王秀毫不想让,针锋相对,很不客气地道“不过是几个奸猾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宫门大开,正好破了他们谣言。退一万步,有招箭班守卫宫门,短时间内没人能冲进来,有时间关闭宫门。”
虽然,王宗濋是膏粱子弟,但毕竟是武将,多少明白点,他对王秀的说法深以为然,颔首道“王大人说的是。”
耿南仲无话可说,他狠狠瞪了眼王宗濋,却又无可奈何,人家可是赵官家的亲舅舅,天子最亲近的人,他也不得不给几分脸面。
“招箭班不要在门外,在门内待命。”王秀交代一句。
“这。”王宗濋犹豫不决,万一有变,以招箭班足以拖延时间,但那要在外面,撤入门内恐怕难以及时反应,万一有变,将防不胜防,他虽是贵戚也是吃罪不起啊
“万一刁民造反,夺了东华门,如何使得”耿南仲心有余悸,狠狠瞪着王秀。
王秀瞥着耿南仲,玩味地道“相公是读书人,岂能不知市井小民唯敬书生,下官知道这里有数万人,谁敢振臂一呼冲击皇宫陈东、欧阳澈我知道读书人报效家国是真,却不曾听说书生造反。”
张启元笑眯眯地,乐意看着耿南仲吃瘪,但他心对王秀更加戒备,也越发地犹豫起来。
耿南仲被王秀驳的哑口无言,心恨的咬牙切齿,只能忍下来,等有机会报复,生硬地道“既然直阁胸有成竹,那由你做主。”王宗濋乐得撒手不管,急忙请吴敏等人撤入宫门,赶紧躲一边消停。王秀毫不畏惧群情汹涌的人群,大步走到陈东人面前,厉声呵斥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东华门殴杀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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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二章 东京保卫战41()
第三五二章 东京保卫战41
陈东、欧阳辙等人面有愧色,不敢正视王秀。
钟离睿神色激愤,昂首道“朱拱之傲慢,他不仅不干净宣李相公和种太尉,还辱骂百姓才惹起众怒,在下想阻止也不可能。”
王秀冷眼看着钟离睿,道“和你们不相干”
“没有任何干系。”钟离睿淡淡地道,在他意识,百姓闹事和读书人干个鸟事。
“胡说,有因必有果,你们不通过正常途径书,非得闹腾,结果被别人利用,才酿成今天的悲剧,还敢说没有干系。”王秀脸色一变,变的疾言厉色,高声道“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没有能力控制事态发展,不要轻易去做,哪怕你有一万个理由,哪怕你是为了天下生民请命,也不要做力所不能及的事。”
“书请命是好事,但被人挟持那是傻瓜,是蠢货,你们看看都成什么样了擅杀大内内侍,不断起哄闹事,哪一条都足够让禁军弹压。一旦变乱升起,开封城将一片大乱,虏人肯定趁虚而入,你们还茫然不知,真不知道请什么命。”
陈东、欧阳澈、钟离睿等人面红耳赤,局面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这些人心知肚明。
“大人,是在下一时糊涂。”陈东也很光棍,承认了朱拱之的死,至少和他们是有干系的。
“承认糊涂有何用难道你们能散去人群。”王秀恨铁不成钢地一甩袖子,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学生书,市井小民根本不敢做为,让他想起了历代学生运动,哪个不是被有心人利用,最终误人误己,以悲剧收场。
他的火气发了,心一片失望,想到太学生初衷也是好的,不由地轻声道“其心可嘉,其行可恶。”
陈东脸色一变,抬头刚要说话,欧阳辙被拉住,一肚子的话硬生生闷在肚,脸涨的透红。
“现在没事了,李相公马要来了,你们好生安抚百姓,不要再闹出事端,到时候真无法收拾。”王秀毫不理会陈东的异样,他从气势已经把太学生们镇住。
“李相公不来,我们绝不散去。”
“那个是谁,嘴没毛穿王大人,哪个说是阉寺”
“不是阉寺也是狗官。”
“是啊这么年轻穿,我看子初大才,做个侍御史也是当得。”耿南仲呵呵地笑道。
侍御史张启元心念一动,别看都承旨挺风光,是枢密院庶务长官,但要论朝廷的影响力和升迁,绝对在侍御史之下。一旦成为侍御史,可通丞,左右可以任书门下,好大的诱惑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耿南仲。“王秀是畿北制置使,率军护卫肃王出使虏寨,也是职掌,可惜东宫旧臣无人主兵,无法得此殊荣,子初说是不是”耿南仲笑眯眯地道。这老小子要害人啊张启元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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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章 东京保卫战42()
第三五三章 东京保卫战42
姚古、种师尚未抵达,但东京内外诸军达到二十余万众,也以说名将荟萃,旌旗如云。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河北宋军在金军主力过去,得到了喘息机会,也缓过劲来,尤其是三镇还在大宋手,他们不断袭扰金军运粮通道,势力较大者,则向金军占据各处据点发动进攻。
由于,金军东路大军控制州县,基本呈现南北走向的直线,支撑着燕山和金军东路军的联系。如此长的战线,金军留守部队太少,实际并不能完全控制,也是县城附近地区,还因兵力单薄,时刻担忧宋军的袭击。
高平,他并没有回到京城,而是沿途收集溃兵数千人,转战河北各军州,不断袭击金军,倒打了几个颇为漂亮的胜仗,在河北名声大作,不少豪杰竞相来投,队伍发展到两三万人,虽说整体战斗力不算强,核心只有两千余人,但也算是河北一支较大的部队。
在初五那天,他在内丘伏击一个辎重部队,斩杀渤海军近千人,营救百姓数万,攻占高邑县县城,打出了自己赫赫名声。金军留守部队自保还不能,只能任由他不断壮大,龟缩在县城里观望。
如今,河北形势一片大好,金军留守部队频频吃亏,不敢出县城二十里外。
有识之士早看出,金军已经形成孤军深入态势,数次攻城失利,又被王秀破了大寨,早锐气尽丧,师老城下,更兼兵力太少,无法形成相对的优势,战争主动权掌握在宋军手,他们纷纷要求坚决抵抗,把金军主力歼灭。
斡离不、阇母、兀术等人何尝不知危机,斡离不在兀术攻城失败,沮丧地道“南朝又用李纲,他们再坚持半月,恐怕你我会成为囚徒,只能侥幸赵家议和诚意了。”
可惜赵桓目光短浅,没有察觉局势的变化,算他能察觉,也丧失了和金军决战的信心,摇摆不定的性格,让人几乎失去信心。
当然,赵桓的坚决主和,还有另一层考虑,那是太皇赵佶,那些手握重兵,执掌大权的重臣聚集到赵佶身边,占据东南一偶,截留江浙勤王兵马钱粮,颇有南北对峙的气候,怎能不令他感到如芒在背。
攘外必先安内,这绝不是哪个人随意说的,而是千古的祖训啊更有血的教训。
在赵桓意识,女真人不过是外伤,赵佶却是内伤,外伤好治,内伤难愈,斡离不催促再派亲王护送大军北,让他喜出望外。一旦议和达成,消除外部忧患,他能腾出手对付赵佶,至于斡离不提出的要求,那是几乎全部答应,只有以越王是叔父不可遣,用肃王和驸马都尉贾成代替。
王秀很郁闷,他竟然被任命为护卫兼礼宾使,护送肃王赵枢和驸马都尉贾成赴牟陀岗,这叫哪门子事啊成保姆了。
“先生,赵官家对我很大方啊明天出城。”王秀在钟离秋那,撇着嘴发泄不满,赵官家的称呼,已经是极大地不尊敬。
钟离秋何尝听不出来,暗叹赵桓糊涂,一步步把王秀逼反,坏了他的苦心,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他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笑道“你不到而立,成了权礼部侍郎,朝廷少有啊”
“区区正四品职事,要是真的很勉强可以,竟然还是个假礼部侍郎,我还真没看在眼里。”王秀毫不避讳观点,他已经非常不满了,任命充满了阴谋。
是想,礼宾使护送肃王,这不是让他做女真的人质吗这算什么鸟事,要护送金军北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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